第十九章恶劣的他

作品:《惹娇鸾:私逃后被摄政王强夺了!

    李鸾一晚上没睡安稳。


    梦里是天塌地陷泥石流,她浮浮沉沉,惊醒的时候,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的秩序。


    屋内暖洋洋,木炭烧得旺盛,但李鸾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张嘴想要叫人,海棠已经打帘进来了,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嘶哑难耐。


    海棠给她端来了蜜水,“娘子醒了。”


    李鸾环顾周围,和她自己的厢房景致不同,“这是哪?”


    海棠扶着她起来,促狭地瞥了一眼她的红唇:“这是官人住的厢房,昨晚让给你了,娘子昨晚是被抱回来的。官人说,您醒了就可以收拾东西,让我们跟着你准备返回上京城。”


    头疼欲裂,借着窗外晨曦的光,李鸾环顾周围,魏昭已经不见踪影。


    昨晚直到最后,魏昭都没有正面答应她。


    这意味着,她不仅色诱不成,利诱也失败了。


    李鸾忍住心中沮丧,“不必,我还要再留在蓟州见人,你们可以先回。”


    海棠噗嗤笑出来,“娘子,久安已经留下来,说是等您醒来之后用过早膳就可以出发,官人说出发,在久安那里,那肯定是说一不二的。”


    “帮我同久安说我要见他。”


    等久安来的间隙,海棠观察着李鸾,“娘子,你和官人真的是旧情人吗?”


    李鸾用早膳的手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官人昨晚将你抱进来,一路下着大雪,他用大氅遮着你,没让你冻着。官人是关心你的。”


    李鸾搅弄着小碗里的汤水,扯了扯唇,“他以前确实算我的情郎,但我们结局不好,他最落魄的时候,我背叛了他,离他而去,嫁了人。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也已经娶妻生子,而我落魄不堪。”她笑了笑,坦诚,“现在他不喜欢我,不在意我,而我的话……”


    李鸾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到底怎么想,没想清楚,还是不肯说出口。


    海棠双手撑着腮,很现实的,“可是第一次来别馆那天晚上,官人就在外面守着你呢。接下来几天你一直想找他找不到的时候,有一次大夜我起来,其实看到过他出现的。女子嘛,这辈子要嫁得好,要么生得好、要么跟得好,要我说,他对你有感情,为何不跟他,在这时代也能过得好些。”


    李鸾知道自己的处境。


    李家倒台,她是孤女,又从宫中出来,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则有杀身之祸。


    而魏昭,就连不知道他身份的海棠,都知道他是应当攀附的对象。


    “你怎么知道他不悦你?”


    李鸾哼声笑,“你会喜欢仇人的女儿吗?他家当年落魄,我的父亲落井下石,没干什么好事。”


    李鸾自嘲,笑容冰冷。


    “你要觉得他悦我,那一定是错觉。就算是从前,他对我也不算是顶顶喜欢,不过是因为我先追慕的他,而我们两家核实而开始议亲,我刚好合适而已。”李鸾垂着头,“在我之前,他身边是有别人的,不过后来那女郎去了江左,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


    海棠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彼此身边,而我,只是一个中途非常不和谐的插曲。”


    李鸾看向海棠,目光平静,带点自嘲,“不怕同你说,我也曾是贵女出身,千娇万宠于一身,每日就是簪华绢、缠情郎,满脑子想着的是嫁高门、封诰命。多风光啊,多惬意啊,好像全天下都要围着我转,仿佛所有的好都理所应当环绕在我身边,秩序井然。”


    她递给海棠一颗蜜饯,又给了自己一颗,“现在我不会做这些梦,更不会期待着曾经的旧情郎还会对我余情未了,我和他早就已经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那他为何要救你?”


    “谁都会有那点子不甘心,更何况是他,他曾是那样骄傲的人。”


    海棠遍历各种话本,此时却语出惊人:“不甘心自然是有可能,想报复也无不可,但也许也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身体比心更诚实,想要靠近你而已。”


    海棠盯着她的红唇,出神,她的唇瓣显然被蹂躏过,而始作俑者是谁,昭然若揭。


    “恐怕他就是很恶劣,既要又要。”李鸾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渐渐恨起来。


    有了王妃和世子,还想要她。


    她也曾很骄傲,怎么可能甘心。


    如今不过是形势逼人低头,为了与他达成合作,权宜之计罢了。


    等久安来的时候,李鸾将写好的帖子给他,说是让他送去太守府,久安迟疑了一下,问能否打开来看,李鸾点头,很大方地拿出来了。


    李鸾解释:“昨日魏昭安排我与牵线人见面,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今天一早我去见见再回。”


    百栋堂的线索不能丢,退一万步说,百栋堂若能回到她手里,至少她手头有钱。


    她现在简直是穷疯了。


    身无分文,借住在魏昭这里,受牵制。


    现在的李鸾跟守财奴没什么两样,她急迫:“只是为了要回我的钱银,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久安你也知道这个道理。”


    久安犹豫。


    殿下说的是早膳起来就立刻返回去。


    不过殿下也说了,如果实在拗不过她,就随她去。


    久安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走到随她去这个步骤了。


    ……


    彭润是会摆谱的。


    昨天她中途离席,直接人间蒸发,彭润作为太守,面子扫地不说,现在是面都不想见她了。


    李鸾只好借着魏昭的名义。


    堪堪到了晌午,彭润的人才姗姗来迟,让人从抄手游廊将李鸾等人叫了进去。


    李鸾这次学乖了,带着久安,至少有人身危险的时候,旁边能有个人照应着。


    “娘子当我这里是厨房,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李鸾这四年什么没学会,低头小意是学得十成十的,都渗入骨子里去,她屈膝低头,“这不是来给太守大人道歉来了,昨日是妾身不懂事。”


    李鸾将彭润稳住,知道彭润此人贪财,又许了他些从中获利的好处,他才肯说,其实那牵线人昨晚过来后直接歇在了太守府,还好没有离开蓟州,如果她想见,等用过了午膳就见。


    用了一餐煎熬无比的午膳,正当李鸾又要旧事重提时,有个下人急匆匆地从外探头出来:“大人,出事了。”


    李鸾心中一坠。


    彭润放下碗筷,又听那人继续说,“课税司下来人了,说是咱们刚交易过去的几个盐场偷税严重,这会儿正从州府那边过来这来了。”


    彭润一听,哪里还有心情用膳,匆匆扔下碗筷,往前厅走去。


    李鸾也跟在后面一块去。


    一路上,李鸾心跳不已,压低声音对久安说:“这是魏昭手笔?”


    久安摇头,“不清楚,殿下没跟我说。这刚交易,课税司就下来了,时间未免太……”


    久安没有说完的话,李鸾心里已经说完了。


    是的,时间太巧了,可以说非常地微妙。


    李鸾一路匆匆,跟在后面来到前厅,整个前厅已经因为课税司的人的到来而鸡飞狗跳,丫鬟奴仆在旁边聚集看戏,彭润夫人和其儿子已经被控制住,互相抱着哭。


    两人衣衫华丽,但已经形容狼狈,太守夫人的华簪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