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要弄谁
作品:《惹娇鸾:私逃后被摄政王强夺了!》 魏昭微掀眼皮,没什么表情。
听到了好像没听到似的。
相熟的人只知道他们曾经议过亲,两家走得近。
也有人知道多一些,知道后来魏国公府遭难之后李家狡兔死走狗烹,于是议亲不了了之,看魏昭这反应,早就已经是过去式。
更何况,现在魏昭官居高位,魏乔两家联盟固若金汤,他估计早就把人给忘了。
旁边男子打圆场:“你是不是看错了?如今哀帝的妃子都在后宫锁着呢,怎么可能被你在朝天阙看到?”
“也就是长得像而已,好像同之前也有些区别。”被这么质疑,这人也开始自我怀疑了,“也许是我看错了?”
魏昭意兴阑珊,这事本要在这里作罢。
没曾想,有不识趣的。
“原来大学士之女李鸾?我曾与她在白鹿书院做过同窗,让我去确认一眼。”
说罢也不等其他人回应,径自出去了。
不明真相的:“怎会和太监混在一起?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今换了天,原来的太妃连根草都不如。”
就听到那出去确认的人走了进来说,“确实是她,细腰丰臀的,上学那会就是。”
有人揶揄:“上学那会到现在,还忘不了人家的腰?”
“梦里都不知道掐多少回了。”
都是上京城的公子哥,荤话说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今天对象不一般,有知道情况的,神色紧张地看着魏昭,拼命给说话的人使眼色。
魏昭倒是平静,把手中茶缓缓喝了,目光逡巡过刚才发言的男子,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那人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认真看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
“失陪,你们先喝。”
……
另一边厢房,李鸾低声对周太监道:
“周公公,我如今身份不同,你如果再困着我,难免惹到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周太监笑得不以为然,“娘娘狐假虎威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原来在冷宫里就骗我,如今还想着在宫外忽悠我。”
她破罐破摔:“你想怎样!”
“乐游巷后面这几处酒楼这几日就要过房契给我,你如今出了宫,那就在宫外吧,顶层的观景厢房给你空出来,你安心住里面,空了我出宫出来寻你,如何?”这意思就是在宫外豢养着她了。
在宫内不方便行事,到了宫外反而更好。
李鸾忍着恶心,听到一个重点:“这几处酒楼要过房契给你?”
她心中一沉:“房主是谁?”
这里原是她的嫁妆,这几栋靠江边的,都是她的楼宇。
可没想到进宫一趟再出宫,什么都没了。
她双手发着抖,不经意地问:“周公公好大的手笔,谁转让的?铺面可贵?”
见她夸赞,周公公以为她宽了心,不免多说了几句:“朝中赵仁家的夫人,说来你也认识,同你们李家还有点亲戚关系。”
魏昭去到旁边厢房的时候,李鸾依靠在周太监怀里,酒色将她脸颊染得霞红,她长指打着旋:“周公公,我来服侍你喝。”
周太监很受用,眯起眼,李鸾趁他不备,抄起一壶酒打在周太监头上。
周太监本来就受着伤,这次出来是休闲来的。
没成想李鸾这样一个柔弱窈窕的小娘子,冷不丁地会抄起酒罐子打人。
碰——!
周太监流了一头的血,周围的人吓得鸡飞狗跳,连忙往旁边逃窜开去。
周太监叫嚣着要弄死她。
魏昭神色平静地站在厢房门开,一手撩着帘:“你要弄谁?”
本来还气焰嚣张的周太监一转身,看到是魏昭,当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皇叔摄政王,小皇帝亲封的。
年纪轻轻,官居要职,如今整个上京城,难找出第二个人与他叫板的。
“殿下……”
魏昭一挥手打断,“在外面,不用这么叫。周公公,你要弄死谁?”
周太监脸色难看,捂着头顶的血,“一场误会……”
“不是误会,他要弄死我,”李鸾眼见魏昭出现,当即脸面也不要了,施施然奔上前,撞入他怀中,“非说我像他之前的旧识,好没道理。”
李鸾抬头,目光盈盈望向他。
抓住他手臂的细指,却掐着他,示意他配合。
见魏昭无动于衷,她的神情变得央求。
“救我。”
她嘴型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魏昭看了她片刻,抬头对周太监道:“周公公,她如今是我养在身边的人,没进过宫,没什么见识,不知哪里唐突了周公公,向您道声不是。”
魏昭的气度当真如此从容,即便是嘴上说得谦逊,可他神情却没有一点变化,显然看得出是在说场面话,不过是给周太监留一个面子。
他睁眼说瞎话,相当娴熟。
李鸾听到后,当即面色发红。
养在身边的人,他可真会说。
既模糊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让周太监投鼠忌器。
果然,周太监惊疑不定的神情在李鸾脸上和魏昭身上来回逡巡,只听到魏昭回头吩咐下属:“送周公公去医馆,这里不好包扎。”
便揽着李鸾的腰走出去了。
周太监眼睁睁看着魏昭带着李鸾出去,其他人也没人敢拦。
……
魏昭带着李鸾,往楼下马车上走去。
李鸾一上去,魏昭便跟着上来,将她从长椅上扯落。
他盯着她,却抬声吩咐车夫:“出发。”
魏昭表情平静,眉宇间浮着一层森冷的凉意,眸色漆黑,没有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李鸾跌落地上,虽然是软绵的地毯,但仍然磕到了他的膝盖。
李鸾皱眉:“去哪?”
魏昭没有说话,只居高临下地看她。
她刚才喝了酒,脸颊是红的,窗外细碎的光透过窗帘招进来,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道长长的阴翳,整个人显示出一种莫名的勾人和娇媚来。
魏昭冷嗤一声。
李鸾还未说话,魏昭居高临下掐着她下巴抬起,神色阴沉:“这就是你还债的方式?”
李鸾咬牙,顿了顿,反问他:“我什么还债方式?”
“生冷不忌,太监也行?”
“魏昭,你真是个混蛋!”
魏昭长腿一勾,她便跌落在他怀里,低声送入她耳廓里,“混蛋你还往我身上躺,想了?”
他性子里是有混不吝的,少年时鲜衣怒马风流冠上京,惹多少女郎面红心热。
说这种话的时候,通常是和她调情的时候。
并不是像这样,像质问、像羞辱。
当然,魏昭说这样的话,十有八九无非是想要她难堪。
她也确实难堪。
有难堪,有委屈,当然还有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多种情绪全部翻涌上来。
她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往眼眶外面涌,她强忍,不流不应该流的泪。
他冷睨她一眼:“我说了,装可怜在我这没用。”
“我没有装可怜!”大病未愈又饮了酒,李鸾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大脑开始发热,身上的力量随着热量一同往外蒸发掉,“你放开我!”
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魏昭没拦。
他没拦,可她没力。
马车乱晃,她狼狈摔倒,他也不在意,双手撑在身后,垂头欣赏。
“我、我会尽快凑好钱,还给你。”
魏昭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能读出冷意:
“怎么还,服侍太监?”
李鸾头脑发昏,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我有别的办法。”
魏昭盯着她的发顶,冷笑:“我从宫里救你出来,你怎么报答我的?又想重新回到宫里?”
李鸾动作顿住,“没想再回去。”
又补充,“你要怎么报答你。”
她垂头。
因为她垂头,所以不知道魏昭目光缓而沉地掠过她头顶:
“条件那晚上已经提了。”
李鸾惊得抬头,四目对上。
他漫不经心地眼神垂落她面上,漆黑冷寂的眼,“娘娘考虑得怎样?”
李鸾撑着他,手上碰到系在他腰间的玉。
魏昭及冠之后第一只玉佩是她送的,不仅如此,她还亲手帮他系上,当然,最后还被他哄着亲手将它解下,连着他的衣衫。
“我的玉佩,我的人。”她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可如今这玉佩模样陌生,她只恨自己对玉的质地太过熟悉,这是来自江左的和田玉,乔氏就是来自江左。
“魏昭,我不想欠你的。”
她沉默之后回答。
酒意带着热意上头,她觉得自己昏沉得像一只脱水的鱼,马上要枯竭了,“我会尽快凑到钱,还给你,我们两清。”
魏昭眼底有一抹冷意,“不想亏欠我。”
“行,我给你条活路。”
“什么、什么意思?”
他执起她的泪眼,没什么表情地抚摸她白皙的脸颊:“此行去蓟州出公差,来时匆忙未带侍女,还请娘娘屈尊降贵一路随侍,就当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