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官酿户
作品:《悍穿极品老太,专治各种不服》 “回……回大人,昨夜刚蒸出来的,还有……还有三大坛。”
“三大坛?”钱秉文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能有多少斤?”
徐大江哪里算过这个,只能结结巴巴地估算:“大……大概,百……百来斤?”
钱秉文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袖子都甩出了风声。
张师爷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大人这副模样,那瓶酒,只怕真是个宝贝!
踱了几步,钱秉文猛地站定,死死地盯着徐大江。
“从今日起,你们徐家,便是本县的官酿户。”
“官……官酿户?”徐大江彻底懵了,这是什么?
“你们酿出来的所有酒,一滴都不许外流,全部由县衙统一收购。”
钱秉文的声音斩钉截铁,“价钱,本官不会亏待你们。”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王德海那边,你们不用怕。在这清河县,只要本官还在一日,就没人能动我钱某的官酿户。”
这番话,像是一道天雷,劈在徐大江的脑子里,把他整个人都劈傻了。
他不是来送礼求平安的吗?
怎么就成了……官酿户?
县太爷不仅不治他们的罪,还要反过来保护他们?
他看着钱秉文,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听明白了吗?”
徐大江回过神来,拼命地磕头,“明……明白了!小人明白了!”
“行了,回去告诉你娘。”
钱秉文挥了挥手,“让她尽管放开手脚去做。需要什么,直接来衙门找张师爷。”
“是!是!谢大人!谢大人天恩!”
徐大江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直到重新站在县衙外的阳光下,他还有些恍惚。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县衙的大门,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好疼!
不是做梦!
他娘真的把天给捅破了,不,是把天给补上了!
徐大江抱着那个空了小半的青花瓷瓶,一路狂奔回镇南街。
他跑得比来时快了十倍,怀里抱着的仿佛不是一个瓶子,而是一道免死金牌,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此时的徐家米铺里,胡桃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一会儿求菩萨保佑,一会儿又骂徐大江是个死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你就坐下歇会儿吧。”周杏劝道,“大江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你懂个屁!”胡桃花一把甩开她的手,“那可是县衙!是吃人的地方!大江哥要是回不来,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阮青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对周围的吵闹充耳不闻。
就在胡桃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铺子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来了!回来了!”
徐四山眼尖,第一个喊了起来。
众人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
只见徐大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满脸通红。
“大江!”
“当家的!”
胡桃花和周杏第一个冲了上去。
周杏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县太爷没打你吧?”胡桃花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
徐大江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她,几步冲到阮青云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娘!”
他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徐大江抬起头,声音都变了调,“娘!咱们,咱们家熬出头了!”
“咱们……咱们成官酿户了!”
胡桃花没听懂,“什么官什么户?”
徐大江激动得语无伦次,把县衙里发生的事情,颠三倒四地讲了一遍。
“老天爷啊!”徐四山一蹦三尺高,“咱们成官家的人了?”
徐三流也激动得脸庞涨红,
“这么说,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怕王德海那个老王八了?”
胡桃花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看着徐大江,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那……那钱……县太爷给咱们多少钱一斤?”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是啊,成了官酿户,那酒怎么卖?
徐大江挠了挠头,“大人没说具体的价钱,就说……不会亏待咱们。”
“那怎么行!”胡桃花一听就急了,“万一他赖账怎么办?那可是县太爷!”
“闭嘴。”
阮青云终于开了口。
她站起身,用木棍敲了敲地面,院子里的喧嚣瞬间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瘦小的老太太身上。
“钱秉文要的,不是酒。”阮青云的声音平静无波,“他要的,是这酒能给他换来的那顶乌纱帽。”
“只要咱们能让他看到帽子,别说钱,他会把咱们当祖宗供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因为狂喜而有些忘乎所以的家人,缓缓开口。
“大江,三流。”
“哎,娘!”
“明天,你们两个,去把镇西那家快倒闭的孙家粮行,给我盘下来。”
阮青云这句话,比刚才那碗烈酒还冲。
“盘……盘下来?”
胡桃花的嗓门瞬间拔高,
“娘!那孙家粮行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无底洞啊!镇上谁不知道,他家都快赔得当裤子了!咱们拿什么盘?拿命去盘吗?”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是真的吓坏了。
家里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几十个铜板,刚刚才被徐大江拿去买了瓶子,现在连根葱都快买不起了,居然要去盘一个粮行?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是啊娘,”
徐三流也忍不住开了口,他挠着头,满脸困惑,
“咱们现在是官酿户了,好好酿酒不就行了?盘那个粮行做什么?那得多少钱啊!”
徐家所有人的狂喜,都被这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给砸得粉碎。
院子里刚刚升腾起来的热乎气,一下子凉了个透彻。
阮青云仿佛没听见胡桃花的哭嚎和儿子们的质疑。
她用那根木棍,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画了一个圈。
“这是咱们的院子。”
然后,她又在圈外面,画了一个大得多的圈。
“这是粮行。”
她用木棍点了点那个小圈,
“钱秉文要的酒,靠这个院子,这些锅,你们觉得能酿出多少?”
“咱们现在酿酒,米得一袋一袋去买。人家看咱们买得多,会不会涨价?”
“王德海会不会在米上动手脚,让咱们买不到米,或者买到的都是发霉的陈米?”
“到时候,交不出酒,你们猜钱秉文是会怪王德海,还是会怪我们这群让他丢了脸的官酿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