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狼烟起,战歌还
作品:《玄幻:开局弄哭女帝,我入朝堂证长生》 长街之上,死寂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那个挺拔如枪的身影上。
各国使节脸上的嘲讽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
大乾皇子的车驾内,那只掀开车帘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放下。
“放肆!”
一声冰冷刺骨的怒喝,从华贵的马车中传出。
“杀了他!”
乾天的声音里,带着被冒犯的极致愤怒。
命令一下,上百名护卫在侧的大乾精锐骑士,齐齐拔出腰间的弯刀。
森然的刀光,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刺目的白。
他们催动坐骑,铁蹄踏地,发出沉闷的雷鸣,如同一道钢铁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朝着街心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合围而去。
他们的铠甲精良,通体由玄铁打造,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们的坐骑,是产自大乾草原的追风马,神俊非凡,可战豺狼。
他们的气势,如狼似虎,带着久经沙场的血腥与煞气。
“防御!”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街边,那些原本在维持秩序的狼骑老兵,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
他们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人。
他们身上的甲胄破旧,满是刀劈斧凿的痕迹。
他们的兵器,是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制式长枪。
可他们没有半分犹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秦朗周围,围成了一个单薄的可笑的保护圈。
十几人,面对上百名装备精良的敌人。
就像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狼,面对着一群膘肥体壮的猛虎。
大战,一触即发。
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找死!”
一名大乾骑士狞笑一声,一马当先,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劈向秦朗的头顶。
秦朗没动。
他只是抬起头,对着那名骑士,发出了一声怒吼。
吼声如雷,带着一股无形的冲击力。
那名骑士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连人带马,竟被这一声吼,震得连连后退了数步。
另外几名冲上来的骑士,也被这股气浪冲得身形一滞,坐下战马更是发出一阵不安的嘶鸣。
仅凭一声怒吼,震退数名精锐骑兵!
全场再次为之失声。
秦朗没有再看他们。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扫过城楼上那个“魏”字大旗,扫过那些眼中含着泪水与期盼的朔方城百姓。
一股悲凉与豪迈,自胸中而起。
他开口,用一种苍凉而沙哑的嗓音,唱出了一段古老的歌谣。
“北风吹,战鼓擂,我辈从军几人回?”
歌声并不高亢,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听到它的人心上。
那十几个护在他身前的狼骑老兵,身体猛地一震。
他们通红的眼睛里,瞬间涌出大颗的泪水。
这是秦家的战歌!
是那支曾经让六国闻风丧胆的军队,在每次冲锋前,都会唱响的歌!
“黄沙漫,白骨埋,红颜空待!”
秦朗唱出了第二句。
那十几个老兵,也跟着他,用嘶哑的嗓音,含着泪,吼了出来。
歌声,开始有了回响。
“狼头旗,迎风展,山河以血染!”
街角,酒馆里,一个正在擦拭兵器的狼骑兵,听到了歌声。
他扔下酒杯,抓起长刀,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营房里,一个正在缝补旧衣的狼骑兵,听到了歌声。
他扎破了手指,却浑然不觉,披上那身破旧的甲胄,冲出了营门。
城墙上,一个正在站岗的狼骑兵,听到了歌声。
他对着身旁的同袍嘶吼:“是战歌!是我们的战歌!”
越来越多的人,从朔方城的每一个角落里涌出。
他们的甲胄或许破旧,他们的兵器或许卷了刃,但他们臂章上的那颗狼头,依旧狰狞。
他们汇入长街,汇入那歌声之中。
歌声,从几十人,变成了几百人,又从几百人,变成了几千人。
“宁为百夫死,不作一夫还!”
数千人的合唱,汇成一股悲壮的洪流,在朔方城的上空激荡。
转瞬之间,秦朗的身后,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狼骑兵。
人潮如海,旌旗如林。
一眼望去,竟已过了万人!
万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前方那个年轻的身影上。
他们的脸上,是压抑了十年的屈辱,是袍泽惨死的悲愤,是终于找到主心骨的狂喜与激动。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战歌的最后一句。
“杀!”
“杀!”
“杀!”
万人的怒吼,惊天动地。
整座朔方城,都在这股恐怖的杀意下颤抖。
大乾的骑兵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坐下的战马更是惊恐地不断后退,阵型一片混乱。
乾天所在的马车,也被这股人潮逼得退到了墙角。
他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狼骑兵,眼中满是惊怒与不可置信。
他想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兵士,一首战歌,为何能引来如此恐怖的阵仗。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只要秦朗一声令下,这上万名早已怒火中烧的狼骑兵,就会将眼前所有的大乾人,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从城楼上飘落,正好落在两军对垒的中央。
来人是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面容清瘦,气息渊渟岳峙。
宗师境!
他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双方,眉头微皱,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秦朗身上。
“大胆狂徒!”
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当街行凶,杀害大乾使节,你是要挑起国战吗?”
“来人!将此人拿下,交给大乾皇子发落,为死去的骑士偿命,以平兵戈!”
他的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了所有狼骑兵滚烫的心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放屁!”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抓我们的人!”
“你这老杂碎眼瞎?分明是大乾狗纵马要伤我们的娃!”
“偿命?我偿你娘的命!”
群情激奋!
无数朔方城的百姓也加入了怒骂的行列。
他们可以忍受外敌的欺辱,但无法忍受自己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那名宗师老者显然没料到会引发如此大的众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奉皇命,于此地接待各国来者,顺便打压秦家军的余威。
可现在,他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那上万双要吃人的眼睛,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将他撕碎的滔天怒意,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马车内,乾天也看清了形势。
他知道,今天再闹下去,他带来的这些人,恐怕一个都走不出朔方城。
他掀开车帘,对着那名宗师冷冷一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秦朗。
“很好。”
“今天这笔账,本皇子记下了。”
“告诉本皇子,你叫什么名字。本皇子不杀无名之辈。”
秦朗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等你死了,去问阎王吧。”
乾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了秦朗片刻,最终一甩车帘。
“入城!”
大乾的使团,在万众怒视之下,灰溜溜地进了朔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