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作品:《满月归途之凤隐锦书

    打定主意,我捧住赵泽荫的脸便吻了上去。他却纹丝不动,任我如何厮磨,牙关始终紧阖。夜色很好地遮掩了男人唇角那抹戏谑——这真是个硬茬,方才那般亲密,他身下竟无半分动情的迹象。


    “继续啊,这么快就放弃了?”赵泽荫嗓音里带着懒洋洋的嘲弄。


    我心一横,扯落披风便开始解衣带。夜风灌入领口,激得我一阵瑟缩。


    未曾想竟要在荒郊野外将自己交代出去,与闺阁中那些旖旎幻想实在相去甚远。拉着赵泽荫的手贴上我的胸口,那手掌却似失了魂般木然游走,毫无留恋之意。


    僵持半晌,黑暗中只闻彼此呼吸。我终是败下阵来,默默系回衣带,齿间沁着凉意,“敢问王爷,这般铜墙铁壁的定力,是如何修得的?”


    “面对满口谎话的女骗子,有反应才叫奇怪。”赵泽荫声线平直,“与定力无关,本王又不是木头。”


    “我是真心盼你留在锦州…”喉间发紧,我赶忙又补了句,“即便不在锦州,留在大梁境内也好…总归要近些。”


    “为何?”


    “否则山高水远…你若想见我,岂非要跋涉千里?”


    “…黄一正,你倒是自信。”赵泽荫轻笑里带着刺骨的凉。


    “你既对我亲又抱的…总该有一丢丢喜欢吧?”我话出口便后悔了——声音里透着的卑微,连自己都心惊。


    回应我的是死寂。


    隔着浓夜,我几乎能想象到赵泽荫居高临下的眼神,定是如同初见洧盘馆那般,淬着厌恶与讥讽。


    是了,他说过的,他厌恶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噌地一下跳起来把披风甩给这个脾性恶劣的男人,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戏弄我。


    “要走就走,烦死了,求求求,求你个头!”


    愤怒地吼出这句话我又后悔了,且不说我在找师父这件事上有求于他,就是现在下山都得求他。


    气氛有些尴尬,半天没听到动静我心慌如擂鼓,颤声唤赵泽荫的名字,唯有风声作答。摸索着踉跄数步,竟真的人去地空!


    委屈如潮水灭顶,我蹲下身放声大哭。这个臭男人,再信他半分便是猪油蒙心!这个人心肠是铁做的!


    忽而被大力拽起,我跌进裹着夜露的怀抱。


    “半根指头都没动你,哭什么?”赵泽荫叹息里掺着无奈。


    “我饿着肚子披头散发陪你喝酒,你却想把我丢在荒郊野岭里喂狼!”


    “我没走,别擅自给我罗织罪名。”


    “回去吧,太黑了我想回去。”


    骏马踏碎月色奔回驿站。我跃下马冲进房门,将脸埋进锦被正准备好好痛哭一场,乐欢恰在此时叩门送粥。


    不一会儿我刚探出头,却见赵泽荫鬼魅般坐在桌旁,正舀起一勺小米粥,“过来,还热着。”


    我连忙跳过去,端起碗又闻又看,“小心点,万一有毒呢!”


    “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哪有那么多人想毒你。”


    “你吃不吃,光喝酒不吃饭吗?”


    “我若现在和你抢这碗粥,你得再哭一场。”


    我坐下默默吃着粥,米香温热地熨帖着肠胃。赵泽荫并未离去,只斜倚在桌旁慢条斯理地喝茶。我咽下最后一口,捧起他推来的茶盏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要睡觉了。"


    谁知他竟抬手解起腰封,"嗯,睡吧。"


    "王爷没有自己的客房么?"


    "方才不是说定了,"赵泽荫径自躺进床榻里侧,拍了拍外侧空位,"今夜你陪我。喏,你自告奋勇要站岗,黄大将,这门,你可守好了。"


    方才一场大哭耗尽了心力,我吹熄烛火背对男人躺下,扯过锦被裹紧自己。身后却探来一双手臂将我圈进怀里,耳畔传来低叹,"下次不许哭。你一落泪,我便容易心软。"


    "多哭几回,王爷习惯了自然铁石心肠。"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刚才果然打算把我扔外面过夜,够心狠的。


    "黄一正,"赵泽荫掌心贴着我小腹轻轻揉按,"你若肯多花些心思讨我欢心,何须眼泪?"


    "胡诌!方才那般讨好,你不也岿然不动?"


    赵泽荫低笑一声,指尖挑开我的衣带探入,"现在再试试?"


    我猛地翻身压住男人,四下摸索却寻不到发带。他笑着仰头,示意他束发的缎带。解下时我才惊觉,这月白发带与昔日他赠我的那条除颜色外,连暗纹都如出一辙。


    “你在同一个摊位上买的?”


    “嗯,我觉得好看。”


    “不会有什么来历和说法吧……”


    "路边随手买的,你我各一。"


    “玉烟,阿卡娜,青蕊,遇婉也一人一条?”


    赵泽荫只是眼含笑意看着我,“就你和我,不过现在只剩下我。”


    "玉烟说你素爱送人发带耳珰,从来如此。"


    “……如果要吃故人的醋,那你有吃不完的醋。”


    “你真是个花心的臭男人。”


    “你闻闻臭嘛?本王刚刚也有沐浴更衣,别瞎说哦。”


    我顺势在赵泽荫颈侧深吸一口气,檀香混着酒意萦绕不休。赌气咬下一枚红痕,我恶声道,“叫你戏弄我,这个位置衣领可遮不住!”


    笑得有些大声,赵泽荫碍于手腕被绑着并没有挣动,“继续,别停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客气了!有些粗鲁地在赵泽荫身上摩挲起来,直待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才皱了下眉头,慌忙按住了我企图攻击他下盘的手,“差不多了,一正。”


    也不知赵泽荫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我困惑地看看,这个武将竟然在我没注意时挣断了发带。


    “刚好,一人一节。”


    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抱在怀里,赵泽荫没再有其他动作,我此时也困了,嘟囔着,“我要长的那一节。”


    “嗯,给你长的,睡吧。”


    为补充物资使团要在和平关停留一天,我早起去看了丁半夏,她已经被兰芝抓起来梳头了,复杂但是好看的发髻,得梳上一个时辰。


    “你有什么想买的,我进城办点事。”


    丁半夏摇摇头,在镜子中看着我,“一路物资充备,倒不缺什么。”


    兰芝皱着眉头,低声道,“黄大人,您也要注意点影响,毕竟是——”


    我连忙告饶溜出房间,若是被兰芝姑姑揪住,少不得要听她训诫两个时辰。


    唤上小白随我进城,直奔当地的惠民坊。


    和平关地处晋雍两州交界,素以盛产黑石与黄泥陶器闻名,铸造业兴旺,市集之热闹非同一般。我吩咐小白挑上两个细腻的黄泥花盆,打算带回赠与同庆公主。


    漫漫旅途无聊,让她养些花草,也算是一点消遣。


    惠民坊位于城东,我向管事医师道明来意。他一听是桑神医的弟子,当即恭敬迎我入内,并取出问诊笔录。


    我细细翻阅,那确实是师父的亲笔字迹。从时间上看,他在和平关停留不过两日,但前来求诊者却络绎不绝,据说日日排到深夜。病患各式各样,有新伤有旧疾,并无格外引人注意之处。


    依他行医的习惯,每至一地,必对当地特有之草木鸟兽——尤其是可入药者一一描摹记录,寄给我学习。然而晋州与锦州相邻,风物大类、相关记载早已浩繁,所以师父并未在此多作停留,便继续西行。


    当值医师感慨,师父虽只短短两日之留,却以其丰富阅历和深厚医理,令他们获益匪浅。


    我心中却五味杂陈,师父一生奔走,是真正在践行他“道济天下、利济众生”的志向。这是他为医者的本心,却也正是我们之间分歧的根源。


    往事不堪回首,再多想也只是徒增忧伤。


    离开惠民坊,我在路上闲逛着,又在首饰铺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已经习惯了失望,这样大海捞针,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出现。


    我挑选了一个葫芦镂空手钏叫小白付了钱,一起找了家小菜馆,随意要了两道菜吃午饭。


    我没什么胃口,白小白几乎一个人扫光了盘子。


    “看不出来你饭量挺大。”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白说道,“以前我吃饭慢,又吃不习惯,被大将军好好操练了一顿,上阵杀敌哪里有时间和精力计较那么许多。无非是能吃饱就吃饱,有多快就吃多快,万一呢。”


    “越正王对你青眼有加,叫你小白君,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你跟着王爷也算锻炼出来了。”


    白小白笑道,“王爷对我们一视同仁,并不会因出身而区别对待,再说他身份更是贵重,也不会计较前线艰苦。”


    我长叹一声,低声道,“两军对垒,终究是生死相搏。刀剑无眼,从不会因他是皇上的兄长、是亲王、是大将军,便偏了一寸、慢了一分。能活下来,比什么都紧要。只是他太过行险,总执意亲临锋镝……这样不好。”


    小白却应道,“大将军常言,‘枪锋不饮血,何以慑敌胆?终日坐于帐中挥斥方遒之将,何以面对将士以性命相托!’”


    想起先前设计诱水匪袭船之事,我至今仍心有余悸。终究是我见识浅薄,曾以为经历过些许杀伐争斗便算知晓凶险,却不知真正的战场,从来都是白骨如山、血河漂橹,生死一瞬,命如浮萍,真真是明日不可盼,不可期。


    想到这里,我和小白转头去了铁匠铺子,我得挑一把趁手的武器。


    选了半天,小白帮我选了一把匕首,比起徐鸮送给我的差远了,但眼下不能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什么!我愤然想,迟早要从祝山枝那里把我的羽纹匕首夺回来!


    傍晚回到驿站,我把花盆给丁半夏,她有些意外,但看得出很开心,立刻叫婢女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花土。


    我又把葫芦手钏送给了乐欢,她捂着嘴笑道,大人果然如宫人们所说,从不吝啬赏赐。


    我纠正她,这不是赏赐,只是觉得好看的饰物就该配可爱的丫头。乐欢竟然脸红了。


    沐洗后倚在榻上,我就着烛火翻看从惠民坊抄录的问诊记录。纸页沙沙作响间,不觉坠入浅眠。朦胧中觉着腰际发痒,以为是虫蚁爬过,迷迷糊糊去摸枕下匕首,手腕却被温热掌心裹住。


    "好个黄一正,你也好梦中杀人?"


    转头见赵泽荫执着我新得的匕首端详,刃光在他指间流转,"铁质粗陋,勉强防身。"


    饮尽半盏凉茶,我才发觉窗外已是墨色沉沉,"明日清早动身?"


    "进雍州便凉爽了。"赵泽荫取过案上记录翻阅,袖口带着檀香,"可找到些线索?"


    见我摇头,赵泽荫指尖轻抚过我眼下,"急什么,大活人岂会凭空蒸发。"


    “多谢安慰,我已经没那么慌了,慌并不能解决问题不是么。”


    “给你。”赵泽荫递给我一个十分精致的琉璃瓶子,我闻了闻,是散发着淡淡玉兰花香的面脂。其实我知道西域干燥,专门带了两大瓶用。


    我取了一点抹在脸上手上脖子上,整个人一下子就香了。


    "官员进献的,留着反倒累赘。"


    "王爷费心了。"


    赵泽荫忽然倾身靠近,鼻尖掠过我鬓角,"昨日惹你落泪,总该赔个不是。"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想戏弄我。”我警惕地又闻闻面脂,却只有花香。


    "喜欢尚且不及,哪舍得戏弄。"


    一时间呆愣了,我抬头看赵泽荫,他的眼神温柔平静,嘴角带着笑意。见我没反应,男人吻了吻我的耳垂,继而又将我抱起来,吻我的嘴唇。


    躺在床上,我顶住赵泽荫的胸膛,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我。”


    “……黄一正,你好歹是女子,脸皮怎么——”赵泽荫顿了顿,拉起我的手抚摸着,“现在还不想要。”


    “你都说喜欢我了,还要等?”


    “……你为何看上去比我还急切。”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不到那个程度是吗?”


    赵泽荫支着胳膊,拨弄了一下我的刘海,“还差得远。”


    是了,赵泽荫还没有上钩,他对我表现出的亲昵关心,其实只是惯性,他对所有有好感的女人都会这样,远远达不到那一步。


    除了玉烟,她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和赵泽荫滋生了爱的女人。可即便如此,赵泽荫还是毫不犹豫杀了她。


    确实是难以搞定的人,赵明途太了解他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心急,既然还差得远,那就慢慢来。


    一时间烦恼全都涌入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迫感令我烦躁不安,甚至比明途决定去索要太子之位时更甚。我无意识地搓动着手臂上的红色印记,该死的,如果一切能回到过去,如果这世上有如果,该有多好。


    难以平息的恨,无法抑制的恨,令人丧失理智。


    “一正,你又在盘算什么。”


    贴着赵泽荫的手,我脱力地躺在枕头上,“我在想我师父,是活着还是死了。”


    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抚摸着,赵泽荫说道,“你们不是普通的师徒情谊吧。”


    “他像我的父亲。没有他我也许早就死了。”


    “……你明明有父亲,却又认了义父,还有个亲如生父的师父,一正,你到底——”


    我突然笑了,拉住赵泽荫的手道,“就像你喜欢很多女人一样,我的爱好就是认父!”


    “越说越离谱了,睡觉睡觉。明天又该启程了。”


    十二年前,我才八岁。说来也怪,初见桑鸿第一面,我便脱口喊出一声“师父”。


    那时青涩的余清背着沉沉的药箱,跟在蓄着长须的桑鸿身侧。而我牵着年仅六岁的明途,像两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路追在桑鸿身后,一声接一声地喊,师父、师父、师父——


    余清终于耐不住,回头厉声呵斥,哪儿来的小宫女,休得胡叫!


    桑鸿却蓦地停下脚步,饶有兴味地回过头。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又瞥向躲在我身后怯生生的明途。


    忽然,他大步跨到我面前,温热粗糙的手掌重重揉了揉我的头顶,笑声朗朗,诶,余清,这女娃多讨人喜欢,别吓着她。


    继而他微微俯身,眼睛弯成了两道细缝,对我笑道,来,再叫一声师父听听——怪叫人享受的。


    梦里一切都泛着黄,像保存在妈妈相册里的旧照片,像落日下燃烧殆尽的云霞,像散落在远方,可望而不可及的未来。


    十日后,使团抵达雍州瑞金府。驿站设于城外十里,官道依傍亥湖蜿蜒而行。时值八月中下旬,西北气候已显分明,夜里凉意微生却不刺骨,白昼只要一出太阳,仍燥热难耐。


    使团计划在此休整三日。


    入夜时分,总督王尧哥率一众官员出城相迎。灯火朦胧,人影绰绰,众人面貌皆不甚清晰。我本无正式职衔,贺尘戈也只略提了我一句,便再无多话。


    这些时日我与这位鸿胪寺卿偶有接触,无非是禀报行程时需我过目文书,走个规程。他性情沉肃,不喜言辞,更鲜与人往来。


    当晚,王尧哥于驿站设下简便宴席。我本无意赴宴,但为了打听师父踪迹,不得不去。


    王尧哥虽为文官,却生得虎背熊腰、声若洪钟,喝酒时更是呼朋引伴、不拘礼节,反倒衬得一旁的武将赵泽荫过于文雅了。


    果不其然,王尧哥一人便将贺尘戈与兆业灌得酩酊大醉。赵泽荫却只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酒,静听王总督高谈阔论,一言不发。


    “黄大人,吃,喝!到雍州了就别客气!”


    “总督大人,有关——”


    “大将军,这位可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位?”


    我一头雾水,问赵泽荫,“哪位?”


    王尧哥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哈哈哈大笑道,“像,像荒漠猫!”


    我一听炸了毛,恶狠狠道,“赶紧办正事行吗,我师父下落查到没有!”


    王尧哥突然向门外招招手叫道,“童茂行,进来!”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长相端正的男子跑了进来,恭敬地向赵泽荫行礼后又转向我。


    “明日由茂行带黄大人你去惠民坊亲自查访,然后我们再商议如何?”


    正合我意,纵使王尧哥现在将结论摆在我面前,我也不肯认,定要自己看过才算。


    童茂行,瑞金卫校尉,曾在赵泽荫麾下,后其卸任西境大将军后将他交给王尧哥,看得出他对于赵泽荫的到来十分高兴。


    酒过三巡,这伙人竟然就在院子里比试了起来。后院的随行宫女也偷偷张望,看着一群壮实的男人比试武力,喜不自胜。


    我无语极了,只想赶紧睡觉期盼明天早点到来,若不是已经入夜,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去寻找桑鸿的线索。王尧哥语焉不详,想必是情况不乐观。


    看了一会儿我便回屋去了,睡了一觉,惊觉有人推开我的门,我连忙从枕头下抽出匕首。


    “……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赵泽荫的声音让我松了口气。摸黑上了床,他拉过被子把脚伸到我腿上。


    “明天你跟我去不。”


    “小白和茂行陪你去。”伸手摸摸我的心跳,赵泽荫叹口气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接受。”


    一听这话,我眼泪不争气流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是不是死了?你们不好直接告诉我。”


    “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怎么又哭了。”赵泽荫坐起身,手忙脚乱帮我擦眼泪,“哎,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不还没有到兹县嘛!”


    “好吧,你说得对,不要轻易下结论。”


    “看你最近茶饭不思都瘦了。”


    “正好没人说我胖了。”


    凑近亲吻我脸上的泪珠,赵泽荫把腿插进我的两腿之间。我几乎坐在他大腿上,靠得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对了,我都快忘了,那帮杀手还策划阴谋呢,还有丁半夏的事。”


    “……这个我来操心。”


    “你呢,你知道自己也是某些人的目的之一,就像在丰州时一样。”


    赵泽荫把手贴在我后腰,继而向下摸到了我的屁股上轻轻一捏,“你只管操心自己的事。”


    次日清早,我便唤上小白与茂行一同进城,直奔惠民坊。


    茂行此前已来查探过,这里的医正赶忙恭敬地呈上桑鸿的问诊记录,确为师父笔迹。他在瑞金府停留了七八日,四乡八镇的百姓闻风而至,求诊者络绎不绝。


    我翻看记录,其中仍以寻常病症为多。正翻阅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陡然撞入眼中——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祝山枝!


    从日期推断,正在我启程前往丰州之时。也就是说,那时祝山枝也途经雍州,同样朝着丰州而去,直至后来我们相遇。


    这真的只是巧合?我细看祝山枝的诊录,刀伤,创在右臂,创口极深。他为避人耳目,特意等到深夜桑鸿即将闭门时才前来求治。


    怪不得……初次见面时,他以左手使刀,原是右臂受伤,连肌腱都损及。


    祝山枝本就是阿呼团的人,必自关外而来也很合乎常理,这也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赵怀忠并非他真正的主子,不过临时雇他行事罢了。


    师父甚至详细记下了医嘱,嘱咐祝山枝这段时日切莫使用右手。若他知晓自己所救之人,即将前往丰州对我和赵泽荫下手……他会后悔吗?


    [吃瓜][吃瓜][吃瓜]我还挺喜欢祝山枝这个角色,怎么说呢,如果丰州篇的真正主角是阿鸮的话,那雍州篇的真正主角或许是——祝山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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