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女人

作品:《沪上娇娇细腰轻颤,草原糙汉不撒手

    白之桃语噎。


    的确,她刚才话问得没头没脑,却隐隐透出自己对眼前男人的莫名依赖,很容易引起误会。


    她和苏日勒素不相识,等不等这种话更像是妻子对丈夫才说的。


    白之桃心中暗暗自责,苏日勒却像是毫无想法一般将她扶起来,扳着她肩膀就把人往毡房里赶。


    “这几天你先住嘎斯迈家。”


    他动作利落,再次转身离去,白之桃站在原地看了他会儿,刚准备回屋,就见苏日勒突然扭头,边走边朝她笑了声。


    “听你刚才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女人。”


    白之桃才被夜风吹凉的脸“腾”的红了!


    但此时苏日勒已经走远,背向着她,远远篝火还未熄灭,光芒悠长,就照出一道宽肩窄腰的剪影,比上海电影院里张贴的洋人男演员的背影更为挺拔。


    白之桃哗啦的放下帘子。


    蒙古包里没一个人影,连嘎斯迈都不在。嘎斯迈虽然是部落里的长|者,备受尊敬,但依然会为了夜晚牧羊而费心费力的加固羊圈。


    白之桃不想干等,便尝试往火炉里添火,却完全不得要领。嘎斯迈回来的比其他人快些,刚进屋就看到这上海姑娘灰头土脸的,一张嫩白小脸早被炉灰熏黑。


    嘎斯迈立刻心疼的哎呦一声。


    “我的好姑娘,快把东西放下!这些事不该你做,快放着我来!”


    嘎斯迈边说边搁下手里的两个铁皮桶。白之桃满脸狼狈,不好意思的张张嘴,很是愧疚。


    “对不起,嘎斯迈,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这有什么?这世上除了腾格里,谁都不是全能的。没人一出生就会生炉子,何况你是我们草原的客人,这里没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嘎斯迈笑声豪迈,几下烧热炉子,又把铁皮桶提来给白之桃看,“哝,这桶牛奶是朝鲁和阿古拉给你的,说是要谢谢你。”


    白之桃惊喜不已,转眼又看见另个桶中满是白雪,便问道:“那这是……?”


    “啊,这是苏日勒托我带给你的。草原上水源少,他怕你晚上洗漱水不够用。你先坐着,等下阿妈就帮你把雪烧化洗脸!”


    白之桃不由自主的望向毡门。


    嘎斯迈瞧出她的心意,便安慰道:“姑娘,别往心里去。苏日勒是个男人,合该对你好。”


    白之桃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日勒今夜没有再来看她。


    她于是就此在嘎斯迈家住了下来。


    -


    翌日清晨。


    白之桃睡了个好觉,早上便随嘎斯迈一块起来了。


    昨晚,她听嘎斯迈说了不少部落里的趣事,也大致认识了一些人,比如送她报到的老爹名叫阿尔斯楞,还有朝鲁和阿古拉两兄妹的身世。


    朝鲁是当地的马倌,给兵团养了几百匹马,据嘎斯迈讲,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外地知青能做马倌。


    马倌的工分远比羊倌牛倌拿的多,小伙子日子本该过得滋滋润润,却因为早早没了父母,所以只好一人辛苦拉扯妹妹长大。


    “那他们的父母……”


    “被狼咬了,没打狂犬疫苗,死了。”


    嘎斯迈指指手臂,“草原狼凶着呢,年年都会来抢羊吃。以前我们被抢一两只羊也还过得下去,但是现在不同了,羊是兵团的财产,少一只都不行,必须保护好。”


    白之桃听了一轮,才知部落里许多人虽不在兵团入编,却也都是拿着国家工分的人。听到最后她想起苏日勒,自己分明受了他的恩情,却还对他一无所知,便小心的问了一句。


    “嘎斯迈,那苏日勒是做什么的?”


    嘎斯迈听她开口,顿时笑得满脸皱纹,连忙摆了摆手。


    “他呀,就是个混小子,天天四处跑!”


    白之桃想了想。


    ——四处跑的。


    这要是放在上海,是要被叫小瘪三的。


    但她看苏日勒的模样,倒也不像什么地痞混混,只是天天骑马四处跑,应该做不成什么稳定工作。


    他或许是个小通讯员之类的吧——白之桃默默在心中给苏日勒加上备注。


    通讯员虽然工分拿不了太多,不过就以苏日勒的身手,偶尔去打打猎补贴家用,勉强为生至少是不难。


    白之桃因此一早见了苏日勒便尤为感激客气。


    草原早晨气温还处零界线上下,人出帐篷呵气成冰。苏日勒刚在屋外喂完马,抬头就见白之桃轻悄悄的跑过来,跟只兔子似的。


    “苏日勒同志!”


    白之桃远远向他招手。


    苏日勒皱皱眉,惊讶之外是明显不太满意她手里拎着的保温瓶。


    白之桃没戴手套,也没有手套。


    保温瓶里装的是嘎斯迈煮好的奶茶,嘎斯迈本不答应让白之桃来送,怕她不经风吹,最后却还是耐不住这姑娘的倔脾气。


    “你来干什么。”


    苏日勒脸色说不上来好坏,不等白之桃跑过来就已经大步上前走向她。


    他腿长,步子自然也大,一到白之桃面前便抢过东西,也不说声谢谢。


    “病好了?”


    白之桃一愣。


    “应该还没有。嘎斯迈早上给我吃了两粒药片。”


    “那还出来吹风。”


    苏日勒淡淡瞥她一眼,不由分说握住她一双小手。白之桃身体一僵,低头看见男人粗糙的手背,骨骼青筋分明,握满她手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苏日勒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嘎斯迈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非要……”


    “非要来见我?”


    白之桃忙想把手从男人掌心抽出来。


    但是已经晚了。


    她试了试,根本没用,无论是自己的还是苏日勒的手,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苏日勒歪过头,半笑不笑盯着她的小动作。


    不是说南方姑娘都害羞?


    怎么她胆子这么大,还挠他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