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勾他尾指勾他心

作品:《沪上娇娇细腰轻颤,草原糙汉不撒手

    白之桃只管专心喝汤。


    她以往在上海被家里人养得仔细,吃饭礼仪极好。汤要吹凉了再喝,却不能一直吹,喝汤也有讲究,要小口小口的,不然被烫到嘴,不好哇啦哇啦的叫。


    苏日勒莫名就想,这人要是长得好,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他看人家也不知道偷偷看,明目张胆就托腮杵在那看得直勾勾,唇边默默带着笑,样子倒不讨人嫌,就是有些冒犯。


    一旁的嘎斯迈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他领子往后拖。


    “臭小子,你在看什么?”


    “看人。”


    “汉人姑娘不兴这么看的!没结婚这样看人,人家要说你耍流氓。”


    苏日勒满不在乎,“她又不是没说过。”


    他与嘎斯迈声音压得极低,蒙语汉话并行,且混在草场上呼啸的晚风声中,白之桃没太听清。


    正好这时朝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还带这个与他长相十分相似的年轻女孩。


    “嫂子,羊汤好喝吗?”


    朝鲁笑嘻嘻的问。


    白之桃点头又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很好喝,谢谢。”


    “我就知道!你们汉人来我们草原,就没有说黄羊不好吃的!”


    朝鲁大咧咧拉过身旁的姑娘,又向白之桃介绍道,“嫂子,这是我妹妹阿古拉,你身上这衣服就是她的。她一直都说想学汉话,我就带她来见见你。”


    阿古拉立刻跟着哥哥甜甜的管白之桃叫了声嫂子,朝鲁在旁连忙补充道:“嫂子,阿古拉今年马上十五了,却还没念过书。你要是愿意教她,我天天给你家送肉送油!”


    白之桃略感意外。


    若她没有记错,方才在毡房朝鲁来叫苏日勒时,也提到阿古拉,说她杀了羊、炖了羊汤。


    白之桃稍稍目移,看着篝火上架起的大锅,黄羊骨肉被大刀劈砍开来,刀口利落生猛,丝毫不像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女能做到的。


    “难道这一锅,都是你一个人……?”


    阿古拉点点头,“大人们还有别的要紧事做,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篝火猎猎燃烧,映红所有人的脸。


    白之桃放下汤碗。


    她心中有百万句话想说。


    她的十四岁,是在上海的小洋楼里跟奶奶抱着琵琶学评弹,许多复杂汉字早在拗口戏文中一一熟记。殊不知草原上的女孩十四岁就要当家,一双手皲裂黝黑,甚至不知如何握笔。


    “我当然愿意教她识字,但我不是、也不能……”


    但我并不是苏日勒的老婆,更不能留在这里。


    白之桃欲言又止。


    好在苏日勒及时回到她身边,半边肩膀统统倾向她,瞬间遮住她半张脸。


    “你想让她教阿古拉认字?”


    苏日勒吐字冷硬,“——去拿酒。”


    朝鲁眼睛一亮,拉着阿古拉一溜烟掉头就跑。


    “苏日勒,这可是你说的,你们两口子不许反悔!”


    白之桃不知所措的望着苏日勒。


    “苏日勒同志,这中间有误会,我之后……”


    她叫人的声音轻轻软软,从背后传来。苏日勒没回头,但肩膀微微绷紧。


    “你的事没那么快。”


    言下之意,就是白之桃多少要在这些牧民家暂住几日了。


    “可他们都说、我是你的……”


    “是我的?”


    突然间,他转过身,半长的额发被夜风刮起,“是我的什么?”


    天色暗下来了,夜晚的草原即将落雪。


    长风掠过篝火,火星四溅。


    白之桃看见苏日勒眼中的火光。


    她心猛的一跳。


    “……我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雪花落下,面前篝火越烧越旺。牧民们开始唱歌跳舞,悠扬的马头琴声回荡在草原之上。


    远远的,朝鲁和阿古拉带着酒回来了,白之桃坐在苏日勒身边,看眼前景象热闹非凡,终于将未说出口的话咽回口中。


    “……不,没什么。”


    苏日勒低眉冲她笑笑。


    “明天,”他哑声道,“我去兵团。”


    -


    当晚,大家一起喝了羊汤,羊骨髓自然是留给了白之桃这位客人,白之桃推脱不掉,只好感激喝下。散会后所有人纷纷留下主动收拾场地,白之桃也想上去帮忙,却被苏日勒一把拎开。


    他体型实在太过高大,把人拎起就像拎一只小狗崽。


    白之桃在男人臂弯里不安分的挣扎起来。


    “苏日勒同志,我要一起帮忙干活。”


    “用不着。”


    苏日勒简短的说,又将白之桃一把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嘎斯迈的蒙古包。


    视野颠倒且骤然升高,白之桃被吓得瞬间抓紧苏日勒后背,指甲不慎嵌入蒙袍下的背肌。


    苏日勒脚步微顿,却在停滞片刻后突然加速。


    “别动!”


    男人宽大手掌紧紧从后箍住她大腿,隔着里外几层衣服,白之桃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高温。


    这姿势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身体却贴得极近。


    ……呼。


    天知道他刚才差点没忍住,不小心一巴掌拍她屁股然后顺势往上!


    苏日勒鼻息加重,带着酒气,心里没由来就想起少女雪白后腰那两个酒窝。


    他今晚不该喝酒的。


    “在这待着别出来!”


    几步赶到毡房前将人放下,苏日勒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谁知,白之桃却在暗中忽然勾住他尾指,勾得他立刻转身。


    “你——”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抓你袖子,但是天太暗了,我没看清……”


    白之桃慌忙松开手,纯白面容因刚才身体倒挂在男人肩上而充血染上绯色,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苏日勒强压着声音问她:“说事。”


    “请问我是要留在这里等你吗?”


    苏日勒微微一愣。


    月光交织不远处灼灼火光,照亮那来自江南水乡的如烟眉眼,月色雪色之下,仿佛乍现人间绝色。


    他忍不住喉结一滚,就低下头去。


    白之桃张着脸,对苏日勒并未设防。


    “苏日勒同志,怎么了吗……”


    她声音在男人嘴唇靠近的瞬间收住。


    酒香混着青草香气骤然袭来,她下意识闭眼后退,背部却撞在毡帘上,整个人脚下一滑径直后仰跌落。


    可白之桃还来不及叫,下一秒,男人大手便紧紧扣住她后腰,位置偏下,刚好是她腰窝的地方。


    白之桃腰一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开关。


    然后她缓缓睁眼,一双金棕眸子就映入眼帘。


    “你等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