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郑伯之女9
作品:《剧情打卡[快穿]》 冰雪消融,春风拂过新郑的宫墙,带来泥土和新生草木的气息。转眼间,青洛已满了六岁,身量抽高了些许,依旧是那副沉静模样,但眉眼间因大量阅读和思考,更添了几分通透的气度。
而申华宫内最大的变化,来自于五个月大的悟生。小家伙褪去了冬日的厚重襁褓,穿着轻便的春衫,变得异常活泼好动。他不仅坐得稳稳当当,更是掌握了爬行的本领,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兽,在铺着厚厚茵席的殿内四处探索,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
“哎哟,我的小世子,可不能往那儿爬!”乳母和侍女们整天跟在他身后,生怕他磕着碰着,或是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塞进嘴里,殿内时常回荡着她们紧张又带着笑意的惊呼。
姜昭阳看着儿子健康活泼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慰藉。那场大病留下的阴影,终于在春日暖阳下渐渐淡去。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过度紧张,而是鼓励悟生去探索,只是将殿内所有有棱角的地方都用软布仔细包裹起来。
这一日,阳光正好,姜昭阳命人在庭院中铺了巨大的苇席,让悟生在上面自由爬行。青洛也坐在一旁的席子上,膝上放着一卷竹简,目光却不时被弟弟吸引。
悟生吭哧吭哧地爬着,目标明确地冲向席子边缘一丛新开的、颜色鲜艳的迎春花。就在他的小手即将触碰到花瓣时,一只稍大些、白皙的手轻轻拦在了他面前。
是青洛。她不知何时已放下竹简,来到了悟生身边。
悟生抬起圆嘟嘟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困惑地看着姐姐,嘴里发出“啊啊”的不满声,执拗地还想往前爬。
青洛没有强行抱住他,只是稳稳地挡在那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极轻地碰了碰那柔嫩的花瓣,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对着悟生微微蹙起小眉头,摇了摇头,发出一个清晰的单音:“疼。”
她的表演算不上完美,但意思传达得很明确。
悟生愣愣地看着姐姐的动作和表情,又看看那丛花,爬行的动作停了下来,小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他似乎理解了姐姐的警告,犹豫了一下,最终调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无害的布老虎爬去。
姜昭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她看到青洛那种不着痕迹的、充满智慧的引导,那不是成年人的强行干涉,而是属于孩子之间的、更容易被理解的沟通方式。她看到悟生对姐姐的信任和听从。
“我们青洛,真是个很好的阿姊。”姜昭阳走到青洛身边,柔声说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青洛抬起头,阳光在她沉静的眸子里跳跃,她看着不远处又找到新目标、爬得不亦乐乎的悟生,轻声道:“弟弟很聪明,教他,他懂的。”
这句话让姜昭阳心中一动。她忽然意识到,青洛的存在,对悟生而言,或许不仅仅是玩伴,更是一个能在他懵懂探索世界时,给予他正确引导的、温和而聪明的领路人。这远比一个只会溺爱或严厉管教的母亲,来得更加珍贵。
春风依旧和煦,庭院里,幼儿的咿呀声与少女沉静的陪伴交织成一幅安宁的画面。姜昭阳看着眼前的青洛和悟生,心中那份“要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决心更加坚定。
一日,姜昭阳见郑武公面对一堆关于春耕预备的竹简揉着眉心,便适时奉上一盏羹汤,柔声道:“君上,可是为春耕之事烦忧?”
郑武公随口道:“是啊,各地报上来的数目繁杂,司徒年老,核算需时。”
姜昭阳顺势跪下,言辞恳切:“君上,妾蒙君恩,掌宫内之事,于账目核算也略知一二。春耕乃国之根本,妾不敢妄言政事,只愿为君上分劳。可否容妾先行阅览这些各地报来的田亩、种子数目,代为初步核算、归类,将其中明显不合情理或需紧要处置之事,摘要列出,再请君上与司徒大人决断?如此,或可节省君上一些精力。”
郑武公看着她诚恳的目光,想到她近日处事越发稳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夫人有心了。便依你之言,试试看吧。”
从这日起,姜昭阳便名正言顺地开始接触这些关乎春耕的竹简。她处理得极为谨慎,白日里仍在暖阁照常接待那些小女伴,只在午后悟生安睡、青洛在自己身边安静阅读时,才在书房一角展开竹简,细细核对。
青洛偶尔会放下手中的书卷,安静地看着姜昭阳。她看到嫡母时而凝神计算,时而提笔在准备好的木牍上记录要点,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那些枯燥的数字和地名,在姜昭阳笔下渐渐勾勒出郑国春日田野的轮廓。
几日下来,姜昭阳确实发现了几处账目上的小疏漏和明显不合情理的数据,她都清晰标注,准备呈报。但真正让她心绪难平的,并非这些技术性问题。
在一卷关于力役征发的竹简中,她看到某地为了赶修一条并非紧急的沟渠,计划在春耕最繁忙的十日里,抽调大量青壮男丁。而在另一卷请求贷发种子的文书里,某个偏远乡邑报上的所需种子数量,远低于其登记的田亩数应需的量。
她指着那处,对身旁的青洛轻声道:“青洛,你看这里。若种子不足,农人即便有田有力,也只能让土地荒芜。是官府仓储不足,还是……”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可能是吏治出了问题,层层盘剥,到了农人手中已所剩无几。
青洛目光扫过那数字,心中已快速计算出缺口,她沉默片刻,回道:“母亲,竹简无声,只能呈现结果。其中缘由,或许需亲至其地,询于野人老农,方能知晓。”
这句话,如同点亮了一盏灯。
姜昭阳豁然开朗。是啊,她困坐宫中,对着这些冰冷的竹简,就算核算得再精确,看到的也只是被修饰过的、滞后的“结果”。真正的症结,隐藏在数字的背后,隐藏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叹息声中,隐藏在乡邑小吏闪烁的言辞里。
“青洛,你说得对。”姜昭阳放下竹简,目光坚定起来,“闭门造车,终是隔靴搔痒。我必须亲自去看一看。”
这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和迫切。她不仅要去看春耕的景象,更要去验证竹简上的数字与真实世界之间的差距,去倾听那些被竹简忽略的声音。
当晚,她便带着整理好的要点和那份发现问题的竹简,去见了郑武公。她先是条理清晰地汇报了核算结果,指出了几处疏漏,郑武公听后频频点头。接着,她才引出那两卷问题竹简,语气凝重:
“君上,妾在核算时,发现此处力役征发似乎与农时有冲,恐影响春耕;而此处种子数目,与田亩数差距颇大。妾深知,仅凭竹简难以断论,其中或有隐情。但春耕不等人,一念之差,便可能影响一乡一邑百姓一年的生计。”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恳切:“妾斗胆,恳请君上允准,亲至新郑近郊田野一行。一来,实地察看春耕情形,感念农桑之艰,以示君上与朝廷重农之心;二来,或可借此机会,亲自询问一二,核实竹简所载,以免因信息不确而致决策有误,损及君上英明与郑国根基。”
这一次,她的理由更加充分,不仅关乎“体察民情”的道德形象,更直接关联到政务决策的准确性。她将自己出宫的目的,与解决眼前具体的政务难题紧密结合在了一起。
郑武公看着案上被她清晰标注出的问题,再看着她毫无惧色、只有一片赤诚为国的眼神,终于不再犹豫。
“夫人思虑周详,体恤民情,更是心细如发,能于细微处见隐患。寡人准了!”他抚掌道,“便依夫人之意,轻车简从,速去速回。务必多看,多听。”
“谢君上!”姜昭阳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行礼。
当她将这个最终确定的出行计划告诉青洛时,她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责任感与探索欲的光芒。
“青洛,准备一下,后日我们便出发。去看看这竹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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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真实的田野,和那田野上生活的人们。”
出行那日,天光未亮,申华宫已悄然忙碌起来。姜昭阳换上了一身料子普通、颜色素净的曲裾深衣,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力求不显眼。她特意嘱咐给青洛也换上类似的衣物。
马车是辆较为简朴的,护卫人数不多,但皆是从郑武公亲卫中挑选出的好手,由一位沉稳的旅帅带领。此外,姜昭阳只带了两位心腹侍女和青洛的傅母。
车轮碾过新郑城内渐醒的街道,发出辘辘的声响。青洛跪坐在车内,透过特意卷起的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她看到早起的贩夫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看到沿街的食铺升起袅袅炊烟,看到穿着各色粗布衣衫的庶民开始了一天的奔波。这与宫中井然有序、华美却单调的景象截然不同,充满了粗糙而旺盛的生命力。
马车驶出新郑城门,景象又是一变。宽阔的官道两旁,是无垠的田野。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近处大片新垦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凉意的泥土芬芳和青草气息。
姜昭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让她心潮澎湃。她吩咐马车放缓速度,甚至在某些路段下车步行。
真实的田野远比竹简上的数字更令人震撼。大片土地上,农人们早已开始劳作。他们大多赤着脚,裤腿挽到膝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软的泥地里。挥舞耒耜的沉闷声响,驱赶耕牛的吆喝声,妇人孩童播种时低低的交谈声,交织成一曲宏大而朴拙的春耕乐章。
姜昭阳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在田埂上静静走着。她看到有老农扶着犁,喘着粗气,古铜色的脊背在晨曦中泛着油光;看到妇人蹲在田里,极其珍惜地将一粒粒种子按入泥土,眼神专注得像是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也看到半大的孩子跟在父母身后,用瘦弱的肩膀帮着搬运农具或种子。
那位随行的旅帅找来了一位正在田头歇息、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老农。老农得知眼前是国君夫人,吓得就要跪拜,被姜昭阳温和地扶住了。
“老丈不必多礼,我只是路过,看看春耕。”她让侍女递给老农一块干粮和一瓢水,顺势在田埂上坐下,如同拉家常般问道:“老丈,今年春耕可还顺利?种子可都够用?”
老农起初十分拘谨,言语含糊。但在姜昭阳平和的态度和实实在在的食物面前,渐渐放松了些。他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水瓢:“回夫人,种子……官府贷的种子是下来了,就是……唉,就是不太够,得自家再想法子凑些陈年旧种。这地啊,费种子。”
姜昭阳与青洛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这与竹简上那异常的数目对上了。
“那力役呢?”姜昭阳又问,“可会影响耕种?”
老农脸上露出愁容:“咋不影响哩!里胥前几日刚来说,过些天要抽人去修渠,正是间苗除草的关键时候,家里壮劳力一走,光靠婆娘娃娃,可要耽误事了……”他忽然意识到失言,连忙噤声,惶恐地低下头。
姜昭阳没有责怪,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已明了。她又问了些关于收成、赋税的情况,老农虽不敢深言,但只言片语中,已透露出生活的沉重。
离开这片田地,她们又走了几处,所见情形大同小异。种子短缺、力役与农时冲突,是普遍存在的问题。
回程的路上,姜昭阳久久沉默。她亲眼看到了政策的“下游”是如何在民间激起涟漪,看到了庶民生活的真实艰难。那些在竹简上只是轻飘飘的数字,此刻都化为了老农脸上的沟壑、妇人手上的老茧和孩童瘦弱的肩膀。
青洛也同样沉默。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脑海中整合着今日所见所闻与之前阅读的典籍。理论与实践,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结合在一起。她明白了何为“民力疲敝”,何为“不违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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