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门声不大但节奏有些急促，宿舍内的两人顿时噤声。


    “我是方静。”门一开，方静把方安推进屋，自己探着脑袋确认没有丧尸跟上，才闪进屋关门。


    穿着运动服的女生踉跄两步后站稳，冷静道：“我叫方安，方静的……”


    话尚未说完，方安没控制住发软的双腿，险些直接跪倒，好在段青荣眼疾手快，一手扶住她的胳膊，拉过身侧的椅子，让她坐下。


    “……谢谢。”方安露出无奈，解释道：“下楼时方静拉着我跑，他的速度太快，导致我现在腿软得不受控制。”


    “我跑得很快吗？”方静疑惑地回想，道：“我有意放慢速度了啊？而且姐，异能者的身体素质不是有加强吗？你没有吗？”


    方安指了指脚上的鞋，灰黑色的痕迹突兀地出现在白色的前鞋面。她看着方静，浅浅地微笑，道：“有啊，要不是有加强，我就直接被你当成拖把了。”


    “我这不是怕有丧尸追上来吗？”看着姐姐的笑脸，方静心里直发毛，岔开话题道：“跑得快应该就是我的异能吧！”


    “大概率，可以找合适的时机确认。”宿景森给段青荣搬了把椅子，自己跟着在她旁边坐下，道：“我们先确认下一步计划，移动到武器库？”


    四人围成一圈，同样微微弯腰倾身，发言者也有意地压低嗓音。


    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们年轻的脸庞被明暗交织的光线勾勒得愈发深沉，添了几分成熟、严谨。


    “当然！我们得先有武器才能‘大杀四方’。”方静赞同道：“只是该去哪个武器库？怎么去？”


    段青荣用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稍稍顿了顿，进行指纹解锁，将手机向四人中心递去，示意他们凑近查看。


    占满屏幕的武器库分布图，有两个地点被圈了出来。


    她指着红圈，说明：“这是离我们最近的武器库，优点是距离近，按我们现在的速度，步行不用十分钟便能到；缺点是因为面积过小，训练模式有限，且没有配备车辆。”


    没有车辆意味着他们后续的行动会受限，不方便远距离移动。


    宿景森默不作声地把已经露出的手机重新推进口袋，接着道：“绿圈的武器库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既能更好地训练也配有车辆的地方。”


    段青荣道：“没错。只是武器库位于西郊，车程需要20分钟。”


    如果有代步车，西郊武器库是最好的选择。


    “自行车行吗？”方静神色认真，道：“你们说我的腿比得上汽车发动机吗？我骑两轮的速度能赶得上四轮吗？”


    其余三人：“……”


    少年，你对自己异能的认知好像跑偏了。


    宿景森指尖轻点分布图的西郊武器库，侧头看向段青荣，道：“就去这。我有辆JEEP停在百发百中箭馆门口，我们可以乘坐前往。”


    段青荣眼睛亮了，连连点头。


    方静直接拉着宿景森靠近自己那侧的胳膊，激动地摇晃，星星眼地赞赏：“男人果然得有车！兄弟！”


    宿景森把住方静的手腕，掰开自己胳膊上的手。


    “我知道一条去箭馆最近的路线。直接翻过源一苑后面的围墙，就是学生街，箭馆就在那条街上。”方静那被掰开的手又搭上了宿景森的手腕，尽管控制着声量，也丝毫不影响他亢奋的神情，道：“我保证上半段路程，你保证下半段！兄弟，相见恨晚！”


    宿景森：“……”


    段青荣看向方安的腿，问：“你现在恢复了吗？”


    方安回：“嗯。只是短时间酸软。”


    段青荣：“那我们出发？”


    “我们先一起加个油吧。”方静意欲满满地率先伸出手背。


    方安将手心覆于方静的手背，段青荣笑了笑跟着放上去，紧接着，宿景森温热的手心轻轻覆上。


    四手交叠，传递的温度驱散了少年们初到丧尸世界的不安。


    方静开头：“目标西郊武器库！”


    四人同时将手往下压，异口同声道：“加油！”


    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


    加油吧，奔向那未知的前方！


    **


    宿景森和方静各自拿着根“刀头晾衣杆”，两人一前一后，护着中间的段青荣和方安。


    虽然下楼时能听见丧尸的嘶吼，但所幸没有面对面。


    四人畅通无阻地离开源一苑，绕后跑向围墙。


    刚到墙下，段青荣发现不远处有铁锹和锄头，她当即把锄头递给方安，自己握着铁锹，兴致勃勃道：“缘分！”


    “你先帮我拿着，谢谢！”段青荣把铁锹交付给身侧的宿景森，开始找翻墙点。


    “等我翻上墙头，你再递铁锹上来，我帮你扔过去好吗？”见她开始做准备动作，宿景森脸上露出忧心之色。


    “呸！呸！”段青荣熟练地搓搓手，笑容明媚：“不用担心，看我的！”


    段青荣跟猴回家一样，刺溜地就窜上了墙，稳稳当当地跨坐在墙头，然后幸福地接过铁锹。


    她和方安前后脚翻下墙，才捡起地上的铁锹，就见对面烧烤店的师傅满手拿着羊肉串，左脚接右脚地朝这边走来。


    段青荣第一反应便是主动出击，方安握着锄头正有此意，两人不谋而合。


    段青荣抬头，快速道：“我和方安先制止它的行动，你们用刀刺破它的眼睛。”


    话音刚落，两位女生握着农用工具，直接半道迎丧尸。


    刚露出墙头的宿景森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还在扔晾衣杆的方安。


    段青荣和丧尸双向奔赴，正面相迎，当头一铁锹作礼。


    丧尸猝不及防，被拍倒在地，发出怒吼要奋力起身。结果，才起头侧脸又接到狠狠一锹，气得他扔了串，手脚并爬。


    方安一锄头钩住丧尸的下巴，用力扯正它的头，露出正脸。


    段青荣抓住时机，横着铁锹压在丧尸的胸膛和胳膊，使得它的双手无法大幅度动作。


    但因为只有一个人控制，丧尸很快就要从另侧突破，另只手突然出现，压住翘起的锹头。


    段青荣抬眼一看，眼前是宿景森的侧脸。


    方静已经把水果刀刺进丧尸的左眼，其挣扎的动作当即停止。


    宿景森没有松开压着锹头的手，握在晾衣杆上半部的手急速下滑，手心握紧与水果刀的相接处，对准丧尸的右眼狠狠下刺。


    几秒后，丧尸不同颜色的眼球融化成对应的黄色液体，最后流到地面，消失不见。


    四人还没来得及庆祝“首杀”，其他店铺的丧尸嘶吼着出现。


    普通丧尸只会行走，可他们现在没有合适的武器。四人当机立断，拔腿就跑。


    箭馆离翻墙点不过500米，宿景森提前手机开锁，方静先到达，打开所有车门。等所有人进车，最后坐上副驾驶。


    “啪啪！啪啪啪！”离得近的丧尸直接扑上副驾驶的门，狠狠地拍打车窗。它的嘴张到夸张的大小，死死盯着车内的活人。


    “我靠！”方静吓得屁股弹射，被安全带扯回来，重重坐下。


    宿景森猛踩油门，那个丧尸跟不上车速嘶吼倒地，而车后的“丧尸散步团”只能接到车尾气，等车离开它们可察觉的范围，便继续漫无目的地移动。


    **


    02：31，一辆JEEP停在西郊武器库门口。


    武器库是平房，最大的房间是密码锁，旁边是用卷帘门锁上的车库。


    方静利用自己的速度率先输入密码，打开密码锁，待后面三人到来，推开门，最后进门上锁。


    屋子里没有丝毫光亮，宿景森打开灯，屋内的全貌展露出来。


    近千平方米的屋内，利用玻璃隔断出不同房间，门上粘贴着标注——进门左侧，从外到里依次是抢械存放区、弹药存放区、装备存放区、体能训练区；走廊尽头设有电子大屏；右侧是射击训练区、医疗区、用餐区、女生宿舍、男生宿舍，末端是未用玻璃隔绝的值班区。


    此时，每个房间的窗帘都敞开着，房间内设一览无余。


    方静整个人直接扒在武器存放区的玻璃墙上，嘴唇贴着玻璃，开口带起一片雾气，模糊不清道：“泰酷辣！”


    相较于方静浮于表面的热情，宿景森则是推开门，含蓄地摸了摸那物品冰凉的质地，只不过，他扬起的嘴角弧度暴露了内心的激动。


    方静“啵”的一声离开趴位，跑出残影，大声道：“我也要摸！”


    玻璃门上还存留着他十指和脸部热气引起的雾迹，段青荣好奇地凑近看了眼，惊讶道：“这嘴张得跟那个丧尸差不多大。”


    “还可以更大。”方安笑了声，一点面子没给亲弟留。


    进入武器库后，大家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舒缓。


    段青荣轻耸鼻尖，空气中有蜂蜜般的甜味，而且愈加浓郁。


    武器库的香氛这么甜吗？


    “你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方安闻言，嗅了嗅，回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感觉比较沉闷。”


    武器库仅有一道门，除值班区有面落地窗外，其余全是实墙。这里之前或许是仓库。


    沉闷？


    段青荣脑中，几根思绪的短线相互连接。她把宿舍的气味变化，判断为因嗅觉加强闻到的香氛味；将宿景森车上散发的酸甜味，归为是熏香；现在的甜味，她第一时间也认为是因为香氛。


    可是，这里有香氛吗？为什么她闻到的和方安不同？究竟是哪里出了异常？


    她仔细地嗅了嗅，想找出气味源头。


    方安见段青荣神情不太好，问：“怎么了？你闻着不舒服吗？”


    段青荣揉揉鼻子，摇摇头，道：“没什么，嗅觉加强后有点不适应。”


    她抬手指电子屏，“我们先去绑定手环吧。”


    电子屏红字显示【请各位新异能者前往装备存放区，绑定专属手环！】


    方安没多想，敲了敲玻璃，叫上里面的男生，一起走向装备存放点。


    领先几步的段青荣拧着眉，她方才寻找气味源头，却发现其他三人身上的气味最浓。


    是她出现了异常？还是他们出现异常？


    “段青荣？青荣？”宿景森轻轻拍了下段青荣的肩膀，她有些出神。


    “啊？”段青荣回神，连忙接过宿景森递过来的手环，道：“谢谢。”


    现在不是深度思考的时机，她暂时屏蔽气味疑题，专心研究手环。


    宿景森见她认真，将要问出口的担忧压下，开始绑定自己的手环。


    段青荣点开操纵页面，手环弹出【一人一手环，请绑定自己的专属信息！】


    她点击“填写”，因屏幕面积比较小，便一项项地看下去填。


    【姓名：段青荣


    性别：女


    出生年月：Y079年11月29日


    ……


    所读院校、专业及年级：曙光大学农学专业-大三上


    初次传送时间：Y100年6月28日，00：00


    初次传送地点：曙光大学源一苑525宿舍01床位


    ……】


    填到异能这一项，段青荣发现没有加号，而手册上也明确写着异能者会拥有一种异能。


    只能有一种异能吗？


    异能可以暂时空白，段青荣没填写，直接“确认”。


    屏幕弹出【用户段青荣已成功绑定该手环，您的联盟编号为Y3-0000！】


    段青荣戴好手环，见其他三人还在填写，她心念一动，凑近宿景森，问：“你绑定成功了吗？”


    宿景森正在点击的指尖微顿，才按下确认，道：“嗯。”


    段青荣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悄悄地深吸气。


    果然，他身上的气味更浓郁，而且闻着像糖葫芦，酸酸甜甜的？


    “我的编号是Y3-0001。”宿景森问：“你是0号？”


    段青荣虽在验证猜测，但也有留心注意，点点头：“嗯，编号后四位代表的是绑定顺序。”


    她自然地走到方安身边，又吸一口，是甜甜的气味。


    方安没发现有人像变态一样闻自己的味道，道：“我的编号是Y3-0002。”


    段青荣点点头，挪到最后的方静身边。这位已经甜齁了，她闻到都短暂的发昏。


    即使手环操作空间狭小，也没有阻挡方静奋力敲字的意欲，他道：“我马上就填好了！”


    方安看到方静的信息，皱眉道：“不是让你夸自己的异能。”


    在方安的监督下，方静很快确认，编号为Y3-0003。


    因凌晨的突发情况，四人皆未得到充足的休息，这对后续行动颇为不利。


    “快三点了，我们轮班休息吧。”段青荣道：“我先值班。”


    宿景森应道：“我和你一组。”


    方安说道：“那我和方静六点半来接你们的班。”


    段青荣：说谁像变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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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初步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