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爸！我下午就去！保证办得利利索索的！”方圆忙不迭地应声，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和坚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眼睛，破涕为笑，那笑容灿烂得晃眼。


    方丽君心里一块大石彻底落地，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哥，你放心，我一定严格管教，把手艺好好传给他。”


    “这才对嘛！”林慕慕笑嘻嘻地凑过来，挽住方建军的胳膊，俏皮地眨眨眼：


    “大舅，您就瞧好吧！等我哥出师了，咱们方家菜馆肯定更红火！到时候您就等着当老太爷，享清福吧！”


    “去去去，少给我灌**汤！”方建军故作不耐地挥挥手，但眼角的细纹却泄露了他此刻的舒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盘已经被动过几筷子的醋溜白菜，嘟囔了一句，“味道还成，就是芡汁儿稍微厚了那么一丁点儿……”


    说完，也不再停留，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后厨。


    他一走，后厨里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继而爆发出小小的欢呼。


    “太好了方圆！这下你可算能安心学手艺了！”王玉玲第一个笑着恭喜。


    赵晓芳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爸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头明白着呢！”


    李红梅等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祝贺的话，都为方圆感到高兴。


    方圆站在那里，傻呵呵地笑着，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带着伤痕的手，又抬头看向满眼含笑的姑姑和妹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姑，”他转向方丽君，语气郑重，“我下午就去辞职，明天开始，我就天天泡在店里，您怎么教，我怎么学！”


    方丽君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路是你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得走下去。去吧，先把正事儿办了。”


    “嗯！”方圆用力点头，立刻解下围裙，脚步轻快地冲出去，恨不得立刻飞到商场把手续办完。


    看着侄子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丽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张琴和林慕慕感慨道：


    “这孩子……总算是找到属于自己的道儿了。”


    林慕慕挽住母亲的手臂，笑道：“妈，等我哥出师了，您也可以专心研究您的手札和私房菜了。”


    方圆的转行之路就此一路畅通。然而，生活却不会一直如意。


    这天傍晚，华灯初上，方家夜市的烤炉才生起炭火，小龙虾刚刚出锅，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不和谐的身影晃悠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林成东。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特意捎上了那个穿着紧身低胸红裙、脸上浓妆艳抹的情妇张月红。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晚风带着明显的凉意，出门都得加件外套，张月红却依旧穿得如此“清凉”，引得周围食客频频侧目。


    一阵子不见，林成东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颓败。


    脸上胡子拉碴，眼袋深重，曾经还算体面的衬衫如今领口泛黄起皱，显得十分潦倒。


    他双手插在松垮的裤兜里，摇头晃脑的走到摊位最显眼的位置，用手指虚点着那盆麻辣小龙虾对站在桌子后面的赵晓芳说道：“这个，给我先上五十只！”


    赵晓芳没见过林成东，并不知道这位就是老板那位极品前夫，还以为是来了位豪爽的大主顾，赶忙堆起热情的笑容给他解释：


    “这位老板，咱们小龙虾是五块钱三只，不如来五十一只？正好是……八十五块钱，您看行吗。”


    林成东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一撇：“算账？你要跟我算账！草！**算老几！这个店都是老子的，老子吃饭还用给钱吗！”


    林成东一副理直气壮的无赖姿态，给赵晓芳气了个倒仰。


    但是赵晓芳是谁？那可是铁路局家属院里远近闻名的铁娘子，骂遍整条街都难逢敌手的存在。


    曾一人单挑过小区里十几个长舌大妈而丝毫不落下风。


    听着林成东这么骂骂咧咧的，嘴里还不着调，以为是与上找事儿的了，直接开启战斗模式，冲着他就开骂：


    “我呸！哪儿来的疯狗跑这儿乱吠！还你的店？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这店跟你有个屁关系！


    吃不起就想来吃白食？做**春秋大梦去吧！赶紧滚蛋，别挡着老娘做生意！”


    林成东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之下，撸起皱巴巴的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恰在此时，方丽君、张琴等人闻声从店里快步走了出来。


    一见到方丽君，林成东更是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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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一处来，气愤地指着她骂道：“方丽君！你看看你招的都是些什么泼妇！还敢骂老子！反了天了！”


    跟在方丽君身后的方圆闻言，血气上涌，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理论，却被方丽君一把死死拉住。


    方丽君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成东：“赵姐骂得一点没错！


    林成东，你要来吃饭，我们欢迎，但请按规矩掏钱。要是吃不起，就别站在这儿碍事儿，你挡住后面排队的顾客了！”


    “吃不起？呵！”林成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老子随便一个工程下来分分钟就是大几百万，会吃不起你这点破烂玩意儿？”


    接着他话锋一转：“当初我心软，离婚的时候让你们母女在我身上占了不少便宜，现在你这个店生意这么好，一看就没少赚。


    老子最近工程上遇到点小困难，你赶紧拿两万块钱出来给我周转周转！”他理直气壮的态度仿佛是在讨债，而不是借钱。


    方丽君被他这种无赖行径气的发懵：“林成东！你要不要脸！我们早就离婚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凭什么给你钱？我欠你的吗？”


    林成东开始胡搅蛮缠：“可不就是你欠我的！老子养了你那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


    离婚的时候我还把房子给你留下了，你现在赚钱了就应该有我的一份！


    少废话，赶紧给我拿两万块钱出来！要不然……要不然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个破店！”


    一直依偎在他身边的张月红，在一旁矫揉造作地嗲声道：“就是啊，方姐姐，俗话说，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成东他现在确实是遇到难处了，你能力所能及地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做人呐，不能太绝情，不然可是要遭报应的哦~”


    如今“方家菜馆”名声在外，夜市上很多食客并非粮食局小区的老邻居。


    不明就里之下，见到这番情景，不由得窸窸窣窣地低声议论起来：


    “这老板娘……看着挺面善，怎么做事这么绝情？前夫都把财产留给她了，现在人家落难了，帮一把也是情理之中吧？”


    “就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做得这么绝，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带着新欢来找前妻要钱，这男的不是东西，但这女的也够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