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火噼啪作响，混着孜然和牛油的香气，在九月初的晚风里漫开。


    李景渊刚把烤得焦香的脆骨串递给许卿妃，就见她捏着竹签笑：“你这人看着闷，没想到挺会接话。”


    “一般般。”李景渊往碳炉里添了块木炭，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眼底亮了亮，“以前在QQ空间看的段子多了，多少能记住几个。”


    “哦？”许卿妃挑眉，咬了口脆骨，碎屑沾在唇角，“说来听听？”


    旁边的赵飞雨心不在焉地往鸡翅上刷蜂蜜。


    他偷偷抬眼，看见许卿妃的侧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心里像被炭火燎了下。


    他追了许卿妃快两年时间，别说讲段子，就连单独面对面说上三句话都难，李景渊这才认识多久，居然能让她主动追着听笑话？


    李景渊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烤串：“说有只企鹅，天天拔自己的**，你猜最后怎么着？”


    许卿妃托着腮，眼里闪着好奇：“冻**？”


    “不。”李景渊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神秘感，“它说‘真冷啊’。”


    碳火“噼啪”爆了个火星。


    许卿妃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噗嗤”笑出声，肩膀都在抖：“这什么冷笑话？也太老套了！”


    “老套才经典。”李景渊又道，“再给你说个，说有个人去吃面，老板问他加不加蛋，他说加，结果老板端上来一碗面，上面卧着个鸵鸟蛋——”


    “为什么是鸵鸟蛋？”


    许卿妃追问，眼里的笑意还没散去。


    “因为老板说，‘你不是要加蛋（大）吗’？”


    李景渊说完，自己先低笑起来，肩膀轻轻颤着。


    这一下，许卿妃笑得更凶了，手里的啤酒瓶都晃了晃，酒液差点洒出来。


    她用手背擦了擦笑出的眼泪：“2010年了，谁还说这种谐音梗啊？”


    嘴上吐槽着，眼底的光却亮得像落了星子。


    赵飞雨在旁边听得牙痒痒。


    他无数次去网吧查“追女生秘籍”，上面说要讲冷笑话制造轻松氛围，可他背了一晚上的《冷笑话大全》，在许卿妃面前愣是没敢说一个。


    凭什么李景渊随口说两个，就能让她笑成这样？


    他握着烤签的手紧了紧，竹签在掌心硌出红印。


    “再听一个？”李景渊忽然倾身，声音压得更低，“说QQ农场里，有棵树总被偷果子，它就问旁边的草，‘你知道是谁偷的吗’？草说‘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你猜为什么？”


    许卿妃凑近了些，发梢扫过李景渊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柑橘香：“为什么？”


    “因为草（操）不可言（盐）啊。”


    李景渊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这句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许卿妃的笑点。


    她先是捂住嘴闷笑，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接着实在忍不住，“噗”地一声，刚喝进嘴里的半口啤酒全喷了出来，细密的酒珠溅在李景渊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啊！对不起对不起！”许卿妃慌忙要去擦拭，又觉得不妥，指尖停留在距离李景渊一毫米的地方，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我不是故意的……”


    李景渊倒是淡定，接过纸巾慢悠悠地擦拭着衣襟。


    白色的纸巾吸了酒液，很快变得半透，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擦不小心沾上的灰尘，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没事。”他把用过的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声音依旧平稳，“烧烤摊嘛，溅点酒正常。


    何况，是我逗你在前，这叫咎由自取。”


    这一幕落在赵飞雨眼里，简直像有人用针扎他的心。


    他死死盯着李景渊胸前的水渍，脑子里像有个小人在尖叫：那可是许卿妃喷的酒！


    是沾了她气息的酒！


    这家伙居然用纸巾擦？暴殄天物！


    换作是他，别说用擦的，就算用舌头舔干净都愿意！


    他看着许卿妃还在抱歉地说着什么，李景渊却只是笑笑，拿起一串烤腰子递过去，仿佛刚才被喷酒的不是他。


    一股强烈的嫉妒像藤蔓，瞬间缠紧了赵飞雨的心脏。


    他追许卿妃时，连她皱下眉都要紧张半天，李景渊却能如此云淡风轻，难怪许卿妃愿意跟他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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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雨同学，你那鸡翅快烤焦了。”


    坐在他对面的郭湘竹轻声提醒，指着烤架上已经发黑的鸡翅。


    赵飞雨这才回过神，慌忙翻动烤签，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忽然想通了：李景渊肯定有什么独门秘籍！那些看似老套的笑话，说不定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撩妹话术。


    被喷了酒还能如此淡定，更是欲擒故纵的高招！


    他偷偷打量李景渊，见对方正听许卿妃说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景渊同学，”许卿妃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讨好，“你刚才说的那几个段子，有些我没听过，你在哪看的啊？”


    李景渊正咬了口烤鸡翅，闻言含糊道：“QQ空间刷到的，忘了具体是谁发的。”


    “哦……”


    许卿妃眼珠一转，心说，哼，骗谁呢，绝对是为这次宿舍联谊刻意准备的。


    嘴上却说道：“刚才那谐音梗，差点把我呛死。”


    她说着，又翘出兰花指，遥遥指着李景渊的衣服，“真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李景渊摆摆手，“回去洗洗就好。”


    赵飞雨再次把视线从俩人身上移开，心里却更坚定了。


    你看，这就是技巧！


    被女生道歉，不纠结不抱怨，还主动转移话题，既显得大度，又不让对方尴尬。


    他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实则悄悄打开备忘录，在上面写下“学段子，练淡定”六个字。


    周围的几个烧烤摊也渐渐热闹起来，邻桌的几个男生在猜拳，声音震得人耳朵疼。


    许卿妃往李景渊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个企鹅的笑话，我小学就听过了。”


    “那你还笑成那样？”


    李景渊挑眉。


    “因为你说的时候，表情特认真。”许卿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在讲什么惊天大秘密。”


    李景渊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许卿妃这种见过世面的女生，根本不会被几个冷笑话打动。


    她愿意配合，不过是身为“海后”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