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好闺蜜，杨柳依深知俞芳菲向来嘴硬，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叹了口气，伸手挽住俞芳菲的胳膊：“行吧，信你一次。


    快回去吧，一会儿还要去吃烧烤呢，再晚就来不及了。”


    俞芳菲没说话，任由她挽着往宿舍走。


    晚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


    她想起刚才李景渊接过袋子时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忽然又涌了上来，比刚才更甚。


    俩人回到302，俞芳菲进了洗手间。


    已经收拾完毕的许卿妃、郭湘竹同时注意到俞芳菲神色不对劲，只不过认识时间太短，又不清楚缘由，于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杨柳依。


    “我也一头雾水呢。”


    杨柳依在心里如是说。


    却轻轻地摆摆手，指了指洗手间，故作轻松地小声说道：“菲菲说回来的时候风迷着眼睛了。”


    等收拾心情的俞芳菲从洗手间出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四人一起下楼去了西门。


    418的四人提前五分钟就到了。


    如果不是李景渊耽搁了些时间，按照赵飞雨的意思，至少应该提前十分钟过去等着。


    反正距离不太远，八个人说着话就溜达着过去了。


    “哇，好香呐！”


    许卿妃老远就嗅到了烧烤的诱人香气，瞬间食欲大增，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家烧烤店烟火气十足，今日恰逢新生报到，店里客人爆满。


    八人走近才发现，只剩一张四人桌和两张双人桌。


    且天各一方。


    天助我也！


    赵飞雨心头暗喜，急忙笑着提议，“卿妃，饿坏了吧，咱俩坐双人桌？”


    “那多没意思呀。”许卿妃早已看透老同学心思，一本正经分析道，“既然是联谊，本就是要从陌生到熟悉。


    咱俩太熟，还是别坐一块儿啦。


    说说看，除了我，你还想和谁同桌呀？”


    “我……”


    面对这道极有可能丧事择偶权的送命题，赵飞雨支支吾吾没了下文。


    郭湘竹笑着解围：“赵飞雨同学，要不，就和我凑一桌呗。”


    “那太好啦！”


    赵飞雨如释重负，对郭湘竹满是感激。


    主动选同桌跟被动选同桌，差别太大了。


    这下子许卿妃就不会误会了。


    “那我们坐四人桌咯。”


    杨柳依拉着闺蜜俞芳菲，径直走向四人桌。


    江任行早就对杨柳心动不已，立刻毫不犹豫道：“我也坐大桌。”


    胡小军有色心没色胆，赶忙跟着选了大桌。


    “看来就剩咱俩啦。”


    许卿妃背对着赵飞雨，朝李景渊俏皮地眨眨眼。


    “物竞天择，我们没得选！”


    李景渊淡淡笑道。


    入座后，坐在四人桌的江任行把最新款水果4往桌子上一撩，起身豪气干云地说：“大家今晚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我客气，谁客气我跟谁急！”


    “**大气！”


    胡小军起头，其他六人客套几句后，便各自点单。


    暮色漫过烧烤摊的帆布篷，孜然混着炭火的焦香漫过来。


    许卿妃捏着支铅中性笔，笔尖在菜单上划了三道弯，忽然抬眼看向对面的李景渊，睫毛在炭火映照下投出细碎阴影：“能喝点？”


    李景渊颔首时，她已经勾了两瓶啤酒，动作利落得像早有预谋。


    碳炉里的火苗窜了窜，她忽然托着腮帮子笑，发梢扫过锁骨：“有没有觉得，咱俩现在特像约会的小情侣？”


    不远处的赵飞雨正翻着烤串，烤签在手里转得飞快，余光却像粘在许卿妃发梢上。


    火星噼啪炸开时，李景渊捻着啤酒瓶的手指顿了顿——这开场白太像饵，明晃晃悬在眼前。


    烤架上的牛油滴进炭火，腾起一小团橙红。


    许卿妃等了半晌，没等来回应，索性借着添炭的由头凑近些，香水混着烟火气漫过来：“听说你跟杨柳依、俞芳菲是老同学？”


    发梢擦过李景渊手背，像片故意飘落的叶子。


    “嗯。”


    李景渊翻转着鸡翅，表皮烤得金黄发脆，油珠在边缘摇摇欲坠。


    他想起前世论坛里那篇《许氏鱼塘观察日记》，热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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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数她用过的三十种搭讪套路。


    “不止吧？”许卿妃忽然压低声音，热气拂过他耳廓，“今天她俩为你吵架呢。”


    这距离刚好卡在社交礼仪的边界上，暧昧得像炭火上的烟。


    “尝尝？”李景渊递过烤好的鸡翅，油光在竹签上晃。


    许卿妃故作躲闪时，他忽然倾身，声音裹着笑意：“我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许卿妃呛了口啤酒，泡沫沾在嫣红的唇上。


    她掏纸巾擦拭的动作慢得刻意：“那我也是你得不到的女人咯？”


    李景渊晃了晃酒瓶，目光往赵飞雨那边偏了偏：“这得问飞雨。”


    他清楚地看见赵飞雨捏着烤签的手指紧了紧，像被什么蛰了下。


    烤腰子在铁网上滋滋冒油时，许卿妃忽然眨眨眼，声音甜得发黏：“知道它的别名不？”


    “愿闻其详。”


    李景渊一脸纯良。


    “男人腰要好~”


    她尾音拖得黏糊糊，上半身又往前倾了倾，没留意赵飞雨投来的幽怨目光。


    “为什么？”


    李景渊追问，眼神里满是求知欲。


    这记直球让许卿妃笑出了声，她哪里知道，对面坐着个看过她所有“剧本”的剧透者。


    第三瓶啤酒见了底，许卿妃眼尾浮起薄红，醉意漫进眼底：“我们宿舍四个，你对谁最上心？”


    “我十八了。”李景渊忽然坐直，语气正经，“大人全都要，小孩才选。”


    这句后世烂梗像块石头投进水里，许卿妃笑得直拍桌子。


    发梢上的碎钻在炭火里闪成星星，捶他肩膀的动作早超出了普通社交的界限。


    一直被动接招不是李景渊的风格。


    他忽然倾身，目光锁住她：“该怎么描述你呢？”


    许卿妃第一次慌了神，猛地别开脸。


    碳炉里的火星噼啪炸响，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帆布篷上，时而拉长时而交叠。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好像渔夫撒网时，反被浪打湿了裤脚。


    远处的霓虹映在啤酒瓶上，晃出片迷离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浸成暧昧的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