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屏幕上是一个称得上是惨剧的血腥场景，下方写着一行小字：哥谭企业实验室。


    布鲁斯敏锐的注意到了屏幕最底层标注的时间。


    ——这是上一个场景的一年之后。


    显然，来自薇琪的袭击已经被完全平息，双面人和企鹅人也已经被制服，但现在，哥谭似乎又迎来了新的危机……


    “一共有三波攻击，除了您今晚遭遇的来自贝恩的袭击之外，还有另外两波，图上的显示的是哥谭企业实验室所遭遇的袭击——至少20人死亡，一些人被完全冰冻在冰层之中，”阿尔弗雷德说道，“其他人则支离破碎，四肢疑似遭遇重物碾碎……”


    布鲁斯对于没有在这里看到约翰而有些意外，毕竟他所假设的“人物简介“理应围绕着对方展开，先前他所看到的场景也印证了这一猜测，但他很快放弃纠结这一点，而是选择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屏幕之上。


    他还是头一次了解到这些情报。


    “阿曼达·沃勒的情报显示，”布鲁斯开口道，“窃贼带着许多用于贮存以及运送生物材料的设备逃跑了。”


    他顿了顿，又说：


    “我必须尽快想办法查清这一切。”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布鲁斯**的上半身，那上面伤痕累累。


    “我甚至无法弄清楚他们都想要干什么……无论如何，就算您因为另一重身份暴露的问题而被迫听命于沃勒局长，我依旧希望您能够更注重自己的生命，您今天差点就死了……”


    “我很抱歉，阿尔弗雷德，”布鲁斯扭过头，“但这对我来说算不上冒险，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知道的，谜语人此前在哥谭市内不断的制造恐怖袭击，那些爆炸带走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还记得卢修斯现在的样子……没法说话，没法思考，变成了植物人永远的躺在病床上……”


    他的话语渐渐轻了，半晌，他看着不远处试验台上的一罐仅有小指大小的、内部呈现出绿色液体的飞镖，说道：


    “但谜语人死了，被我击败后，死于一次远处的偷袭，而毒素的成分至今无法完全分析出，那是某种全新的东西，如果这种毒素被用于恐怖袭击，那后果会不堪设想。我必须去找到这为扣动扳机之人。”


    布鲁斯心念微动，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从蒂芙尼口中听到的“我杀了谜语人”。


    所以说，蒂芙尼才是这种未知毒素的研发者？


    为了给变成植物人的卢修斯报仇？


    这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他听到自己叹了口气。


    “更别说，还有这些……在哥谭各处发生的袭击，我认为这些袭击者就是谜语人团伙中的成员，所以没有时间休息了，阿尔弗雷德。”


    他的指尖微动，电脑屏幕上有关第三波袭击的消息弹了出来。


    “哥谭证券公司，价值一千万的钻石遭窃，还有一些保险箱被洗劫一空，十二名人员死亡，还有更多人受伤，绝大多数是枪伤…… 也有许多人的颈部有遭遇重大打击的迹象。而目击者在现场看到了哈琳·奎泽尔。”


    “她装扮成马戏团丑角的样子，还拿着球棍。”阿尔弗雷德评价道，“谜语人的朋友们都和他一样疯狂。”


    屏幕上哈莉的装扮和今天他在企鹅人那里看到的一样。


    布鲁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哈莉居然是先于小丑出现的。


    “另一位目击者声称现场只有她一个人，”他缓缓说道，“所有的大屠杀，都是她一人所为。”


    “金钱，科技，材料……”阿尔弗雷德喃喃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在我击败贝恩并从他口中得到结论之前，我们只能瞎猜。”


    “我并不是故意要冒犯，”老管家侧过头，“但是您现在的这副样子根本没办法从那个怪物口中套出什么讯息。”


    他停顿片刻，迟疑的说：


    “或许……你可以先从他的朋友开始？我们都知道那个怪物贝恩有着什么样的力量，而依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与他们所有人为敌简直就是自杀。”


    布鲁斯抬起眼：


    “哥谭市警局和特别情报局都已经竭尽全力了，我可以靠些别的帮助。”


    屏幕上浮现出几张人脸的照片。


    布鲁斯立刻注意到，那上面的几人非常好辨认，有些是他已经见过了，有些则是特征格外明显。


    谜语人，哈莉，急冻人，贝恩，还有……约翰。


    “谜语人曾提到过，约翰·多伊是这个团队的成员之一，尽管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早有矛盾。”


    阿尔弗雷德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约翰会让你更接近其他人。他已经向你提出过邀请，他大概是你潜入内部……找出他们的目的的最佳选项。”


    布鲁斯感觉到自己站起了身，来到蝙蝠电脑前，在桌子底下的一处缝隙那轻轻按了一下。


    下一秒，桌体靠近下部的一个暗格弹开，其中放着一台外表呈现出棕黄色的手机。


    果然，“自己”还有一台备用的联络设备。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他没能收到蒂芙尼、约翰的消息。


    好消息是，他现在明白那台设备在哪里了。


    他打开了和约翰的通讯频道，并开始打字。


    布鲁斯：约翰，我想明白了，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


    对方秒回。


    约翰：大新闻！:D


    布鲁斯：我们可以碰个面吗？


    约翰：当然，我正好知道有个地方不错，叠板酒吧。


    他收起了手机。


    熟悉的黑暗淹没了他。


    当世界再度变得清晰之时，布鲁斯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酒吧之中。


    意料之中。


    他正坐在吧台前，旁边就是约翰，桌上放着一瓶酒，而手心则攥着一张纸条。


    那上面写着：让约翰·多伊带你去找到贝恩，不计代价。


    ……这大概来源于阿曼达·沃勒。


    吧台的电视中正在播放着谜语人死亡的新闻，而身旁的之人正在哈哈大笑着，肆无忌惮的为对方的死亡而庆祝。


    “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真是活该！”约翰学着谜语人的样子，嘲讽道，“‘我是谁？’‘我是谁？’……你是个又臭又烂的死人头！那就是你！”


    布鲁斯听到自己问：“呃……约翰，你和谜语人之死有关吗？”


    “哦……”对方回过神，表情变得惊悚，“我是说，我恨那家伙，但是——天呐，布鲁斯……你真的认为我有办法冷血的杀人？在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之后。你真的认为这会是我做的？”


    如果没有提前得知凶手是谁的话，布鲁斯想，毫无疑问的，约翰简直就是头号嫌疑人。


    但似乎这个世界的自己并不是这么想的，至少他面上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我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知道你恨他……但你不是杀人凶手……我刚刚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约翰笑了笑，“但是，嘿！我没有因此而受伤。”


    他转了转手中的酒瓶：


    “总之，看到你会来我真的很惊讶，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但是我得提前和你说好……谜语人和我那群朋友的关系比我在短信里透露的更为深入。”


    “是吗？”


    “呃……他有点类似于我们的领袖，但他不善领导，以至于到了完全……无法忍受的程度，”约翰喃喃道，“我早该告诉你的，但我……我不希望你认为我们全都和他一样。”


    他偏过头，表情认真起来。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秘密了，拉钩发誓。”


    他将手递了过来。


    布鲁斯发现“自己”叹了口气，然后将手递了出去。


    “一辈子的朋友！”约翰说。


    这一幕的即视感很强，不久前刚刚发生过一次。


    恐怕……约翰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对自己进行试探了。


    布鲁斯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古怪。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赞成“自己”的做法。


    以约翰为跳板，打入敌人团队的内部。


    这就是目前的最优解。


    为了哥谭，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不再被肆意损耗。


    他唯一感到不适的，是眼前这参杂着利益、百分百不纯、相处方式怪异的“友情”。


    但这也是不得不迈出的一步。


    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他们很像。


    就在这时，吧台的女酒保恰好拿了酒上来，在看到这一幕后，她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盯着“自己”和约翰看了一会，随即，将一杯酒放在吧台上，快步离去。


    空中的两只手迅速分开，他自己扭过头去，约翰则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着。


    “走吧，我们离开这儿，去见见那些家伙吧。”约翰站起身。


    两人走出酒吧，来到外面的小巷子里。


    他看了眼那台粉紫色外壳的手机：


    “Cool～他们在等你。”


    布鲁斯跟着他，来到了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前。


    他敏锐的注意到，这不是约翰现在开的那一辆。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呃，布鲁斯，呃……”他交叠着双手，显得非常局促，“还有一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东看西看，朝着布鲁斯走来：


    “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他站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我认为……我恋爱了。”


    两个布鲁斯同时愣住。


    ……他居然在“小丑”的脸上看到了害羞的表情？


    “一开始我以为我生病了，但不是，”约翰露出的两排牙在阴影中泛着白光，“我想这是……爱。”


    布鲁斯很快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想到了先前从哈莉口中听到的那些话。


    在这个世界之中，小丑和哈莉之间，有关恋爱关系的主导地位，似乎是反过来的？


    不过，如果哈莉比小丑先一步出现，那确实也说得通。


    但还没等他进一步思考，他的嘴就先一步开口，并且说出了一句让他头皮发麻，全身血液倒流，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呃……你爱上我了吗？”


    ……


    ……？？！！


    ……what？？！！


    布鲁斯的脑袋瞬间陷入空白，就好像是一瞬间被抚平了所有的大脑褶皱。


    等等……稍稍整理一下——


    面前的约翰是未来的小丑，而“自己”是蝙蝠侠。


    你是说……蝙蝠侠主动问小丑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耶稣啊……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天呐，他痛苦的想，他很想对这个世界的自己说，尽管你的外在的伪装身份是个花花公子，但也大可不必做的如此……全面。


    还有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尽管你的条件确实很不错，但你们一共才见过两次……而且这可是小丑，小丑！


    说真的，这个类型也在你的喜好清单上吗？


    所以那些来自迪克、提姆、杰森、卢瑟、科波特的诡异的好感……


    你是照单全收了吗？


    ……


    他要收回刚刚说“两人很像”的那句话。


    他们一点也不像，认真的。


    晚上还有一更，前面关于情报的对话是我改过的，为了让大家进一步了解剧情，后面的基本没改过。


    剧情量有点大，我再理理。


    最近收藏量莫名涨了点，多更几章。我也想早点快进，但是没办法，大家对蝙蝠侠故事板这个系列的游戏好像真的不太熟。不要紧，下一章应该就梳理完比较重要的了。[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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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