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7章 第5天

作品:《【综】剑踪奇录

    第7章第5天绯语谈往事,疑惑皆初答


    到了茶室,金子陵打趣道:“好友,这下众人可都能品到你的手艺了。”殷绯语从博古架上取出一罐茶叶:“不如金兄的珍藏,只是普通的毛尖。”


    “与众人会,幸甚至哉。”解锋镝笑着起身,冲水泡茶。指腕翻飞间,热水注入茶杯,毛尖在水中舒展如碧蝶,清香瞬间漫开。他给每人递上一杯,茶汤入口回甘,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莲香。


    殷绯语端着茶杯,缓缓开口:“涉及的问题实在太多,就算是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不如你们问,我来答,如何?”


    卫启和赤翎儿都看向解锋镝,他无奈地笑了笑,率先开口:“天之厉一战活下来的那位,是醉卧光阴,而他从前不似如此,对吗?”


    “不错。小北以前不是如今这幅模样,虽然童颜未变,但那时他没有离魂症。”殷绯语缓缓说起二百五十三年前,她与六位好友同异度邪魔天之厉死战的往事。


    解锋镝又问:“那块石床似有减缓时流之效,对苟北辰伤势裨益甚佳。我先前探查,发现其心跳呼吸皆是仿照,可是他原本殊异体质所致?”


    “心跳呼吸皆是仿照……遇上医术高手,天蚕心蛊果然还是被看出来了。”殷绯语轻叹,“小北重伤,伤之在心。解贤人,失心者何活?”


    华云月榭的茶室里,茶烟还在青瓷盏上袅袅缠绕,解锋镝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案上静置的药瓶上,缓缓开口:“或许还心,换心,再生一心可解。” 话锋稍顿,他又轻叹,“但这是乐观话。不然醉卧光阴又怎会空苦百年。”


    殷绯语闻言点头,眉宇间漫开一丝怅然,却仍带着几分执拗:“但总不能放弃。天蚕心蛊便是再生一心的替代方案。”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桌角,似在回忆往事,“当时我和阿穗皆以为是天之厉袭击所致,以天蚕心蛊紧急置换上之后,却没想到激发了神志癫狂之症。随后小北就杳无音讯……今日见他模样,想来先是气扰神窍,心神受蚀而未溃,天蚕心蛊催其本能司命,形骸从之。数次急发之后,时序之气久耗心神之本,天蚕心蛊也未及时补充,日渐虚损,终致神散不聚,志意失守。”


    “他不来寻你,因也是那似【离魂】病症所扰。” 解锋镝接过话,语气平和。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殷绯语默认,随即转向齐罗笙与易绮行,目光里带着感激,“但所幸今日我见着他了。也感谢金兄,小景,以及…… 两位侠客的帮助。” 说到 “两位侠客” 时,她的话音顿了顿,显然有话要问。


    解锋镝心下明了,这是要为故人探寻渊源,便顺势开口:“百年前之事,或许只有醉卧光阴自己知晓。心伤特殊,他又因何失心。” 他的话音忽然顿住,手中折扇轻轻一合,目光转向立在一旁的齐罗笙与易绮行,“或许…… 两位有缘得知。不知两位,如何结识的苟北辰?”


    卫启顺着解锋镝的目光看向齐、易二人,也出声追问:“解前辈.......”


    齐罗笙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虽想说是举手之劳,但把醉卧光阴送到此地,确实是不容易了。”


    易绮行却显得干脆,直言道:“既醉卧光阴是心医旧友,那稍后我与罗笙也先告退。” 言下之意,既是有人照料苟北辰,他们便无需多留。


    “且慢,两位。” 卫启急忙出声阻拦,目光恳切,“虽然两位可能此前并不与殷前辈相识,但对于殷前辈来说,两位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哎,小卫。” 见卫启替自己点破,殷绯语也不再委婉,抬眼望向齐罗笙与易绮行,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白衣沽酒,绝代剑宿,可还记得北辰啸月?”


    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齐罗笙皱着眉思索片刻,坦诚道:“抱歉,心医,小生未曾见过,也未曾认识过北辰啸月。”


    易绮行则更直接,语气带着几分锐利:“罗笙不是玉千胜。三清道界逍遥子所寻之徒玉千胜乃是女儿身,但我好友齐罗笙从小到大都是七尺男儿,总不该连性别都找错人。”


    “有关此事……” 解锋镝搭在青瓷盏上的指骨轻轻摩挲着沿边,沉默片刻后,终究叹了一声,下定心思开口,“是有不是,似却是非。”


    “会不会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呢?毕竟我也是涅槃过一回的来着。” 赤翎儿挠了挠头,忽然插话,眼神里满是好奇。


    解锋镝看向两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意:“苦境之中奇绝异事不少,两位。可否移步?华云月榭处有张画,许请一观。”


    卫启与景天在一旁暗自思索,或许该让这两位亲眼看看那幅画像才好;而赤翎儿和解锋镝却另有想法 —— 说不定真如前世今生那般玄妙。


    “我把那画拿过来吧。” 殷绯语说着,转身去内室取画。没多久,她捧着一幅卷轴回到茶室,展开在众人面前。指尖一点凝光浮现,手诀迅速成型,轻轻点向画像 —— 刹那间,点点荧光在画上游走,原本静止的画像竟缓缓动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皆被画像吸引:榭栏边坐着一位极其俊秀的青年,月白长衫铺展在青石栏上,袖角银莲绣纹沾了片飘落的枫红,他指尖捏着半展的折扇,目光落在溪中游鱼上,唇角噙着温润笑意,连垂落的发梢都裹着几分慵懒的秋阳 —— 那模样,竟与茶室中的齐罗笙、以及逍遥子所寻之人玉千胜的男装模样分毫不差。


    对面椅上,一身青衫的文静书生手捧青瓷茶盏,指尖轻轻刮过盏沿,正与那青年低声说着什么,偶尔抬眼时,眼底映着枫红,更显清雅。榭柱旁斜倚着一位女剑客,深紫罗裙垂落至地,裙上暗绣的墨蝶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她指尖拈着片半红的枫叶,指节泛着冷白,目光掠过榭外枫林,凌厉中却在瞥见殷绯语时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榭前石阶上,立着一位白衣窄袖高帽顶的冷峻剑手,袖角云纹被风掀起,露出腕间雪色剑穗 —— 穗子末端还沾着点溪露。他背脊挺得笔直,目光落在剑身映出的枫影上,似在琢磨剑理,周身冷意却被秋阳镀上一层浅金,添了几分孤绝之外的暖意 —— 那张脸,与易绮行如出一辙。


    溪边青石上,坐着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娃娃脸青年,玄色衣袍裹着清瘦身形,领口铜制怀表搁在膝头,表链垂落衣襟,随着他指尖轻触溪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望着溪面流转的波光,偶尔抬手摩挲怀表外壳上的星纹,指尖动作轻缓,连周遭飘落的枫叶,都似因他而慢了几分 —— 毫无疑问,那是苟北辰,二百五十三年过去,他的容貌竟没有丝毫变化。


    榭内另一侧,一身短打朴素的少女捧着浅白瓷茶盘缓步走来,浅蓝布衣衬得她气质柔和又干练,茶盘上三盏热茶冒着轻烟,水汽缠上她垂落的鬓发。枫林下,一位身着绯红罗衫的女子映着满树霜红,鬓边斜插着枝带叶的枫枝,望着榭内众人,唇角勾着明艳笑意,仿佛正抬手拂去肩头的枫屑。


    满庭秋光里,七人或坐或立,或静或语,各自风骨分明,将这秋日的时光永远定格。片刻后,荧光渐散,术法效力褪去,画像又恢复了之前静止褪色的模样。


    “玉千胜,意轩邈,苟北辰……” 殷绯语轻呼出声,眼底泛起湿意,“所以我见着两位,仿佛又像是回到了从前。我清楚千胜他们确实已经离我而去,可是当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又如何不动心?企图寻找一丝不同的希望。”


    “…… 哎,死者长已矣,生者犹可追,心医还请节哀。” 齐罗笙轻叹,语气带着劝慰。


    此时,易绮行却倏然起身,周身气息骤然变冷,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气:“心医殷绯语,我敬你与你好友们为求正道公义所付出的牺牲,但意轩邈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为此抛家弃子,不复返回的结局!” 话音落,他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茶室。


    齐罗笙犹豫了片刻,对着殷绯语低声道了句 “抱歉”,便急忙追了出去。


    卫启愣在原地,随即惊觉:易绮行竟是意轩邈的孩子?他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唉…… 最正常的真相,可惜,也是最遗憾的真相。”


    解锋镝瞥了眼殷绯语失落的神色,只觉今日这茶的滋味也变了几分,他缓缓开口:“这可真是…… 还是先等醉卧光阴醒来吧。故人旧识,急不得。” 说着,他抿了口茶,顺其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说来剑雪,前辈与之似是旧识?”


    殷绯语苦笑一声,压下眼底的失落:“解贤人,我们先继续吧。我早已有所猜测,只是自欺欺人。或许白衣沽酒是当年千胜的孩子吧…… 轮回转世,涅槃再来,与前缘者重逢…… 概率少之又少,什么是故事,什么是现实,我还分得清。小北醒来至少得十二个时辰之后了。”


    “也好。” 解锋镝颔首,目光扫过茶室众人,佛剑此时开口问道:“阿弥陀佛,贫僧也欲知当年颐莲大师配剑莲谳之事”


    “这便是又是另外一番际遇了。”殷绯语顿了顿,又说起百年前的往事:“颐莲大师与鸠槃神子于九莲脩峰辩道,鸠槃神子败,化为魔胎,被颐莲大师种于莲塘,希望以莲之净气和自身圣气消磨魔性,最终黑莲花苞生长,这便是鸠槃神子原定的下一世。”


    佛剑:“为何颐莲大师会前往九莲脩峰?又为何遭遇鸠槃神子?”


    殷绯语看向解锋镝,“此事还与解贤人有关。”


    “哦?”解锋镝不解。


    殷绯语:“一百二十年前苦境中原魔族集结,是由你解贤人联合中原正道联手击溃。”


    解锋镝:“说来惭愧,届时急与魔族征伐,有些事……回首看来,惋极惜极。”


    殷绯语:“魔族中虽也有些不喜征战者,没有参与到这场战乱,却也因为魔族本身的大溃败向其他地方流窜。鸠槃神子便是其中一位性情极为古怪之魔。他从中原来到了北嵎,以辩手之名轮战当时大商王朝所有儒佛道者。说来惭愧,那时大商王朝上下皆崇武风、尚医术,虽建国百年却于治国安民没有过多的经验,故开放政策、希望能吸引各式各样的人才和流派来到北嵎,以至于在人员身份核实上今天看来也多有疏漏,但确实,当年的辩才,文渊书阁原型的创始人,便是鸠槃神子。后来,出于一些朝堂上的缘故他身为魔的身份暴露,迫于压力,他自愿停留在桐庐寺,接受佛门的看管。虽然只要他不想,他也完全可以走。就在那时他遇见了从圣域来的颐莲大师。接下来之事便如我之前说的那样,黑莲转世,鸠槃神子本该成为北嵎之人,大商之才。莲谳百多年前由北嵎王辗转获得,后作为大商王朝首次稷下学宫第一人的信物,由辩才所得。后来,辩才又将此剑赠与颐莲大师,颐莲大师便成了此剑的下一任主人,但颐莲大师照顾黑莲,言此剑早晚一日物归原主,普通的一日,便找到我,希望我进行保管。后来燃烧着烈焰的又一魔头出现了。等我赶去支援颐莲大师,却发现凤凰已逝,圣人既隐,黑莲提早降生,懵懵懂懂拿着一把我从未见过的魔剑。”


    解锋镝心下了然:“朱厌。”


    赤翎儿不解:“不过为什么当时朱厌会在大师手上?说到底这把剑到底本是属于谁……”


    “我隐隐猜测,或许那魔头与颐莲大师交手了不止一次。”殷绯语摇头,“在北嵎,大师也时常出门,我不好多问他去何处。”


    “巧合正在意料之外,不是吗?”解锋镝接过话茬,“这一佛二魔,双相心源,一莲托生,蓦然觉察,恐入无间。佛剑,劣者欲荐剑邪、人邪去万佛岩求解,你如何看之?”


    “渡迷津、化戾气,合圣域之旨。”佛剑双手合十,“然‘求解’终需‘求心’,若封禅愿放下魔障、向道而行,贫僧与万佛岩众僧自会敞开山门;若仍执迷刀剑相争,纵有佛光护持,亦难破心中魔障。”


    殷绯语却疑惑:“为何要让剑雪、封禅去圣域?他们皆是北嵎之人,虽脾性古怪,却也明事理、守信义。”


    “前辈误会了,吞佛之事未了,剑雪孤邪需先过此环。”解锋镝连忙解释,“去万佛岩,是缘也。”


    佛剑也补充:“只是应解贤人之提议。”


    赤翎儿原本想说些什么,见佛剑如此说,又把话憋了回去,只小声嘀咕:“反正我肯定要跟着一起去的……”


    “缘之一字,难以说清,若真有机缘,去圣域一趟或许有所长进。”殷绯语不再多问,“我所知晓的大多是这些了。”


    金子陵这时才开口,看向殷绯语:“绯语,你认识的苟北辰是如何性格的人物?他好剑吗?”


    “冷静、聪明、果断,重情义,盛侠气,冷冽外表下有颗赤子之心。”殷绯语回忆道,“他有一手时之异能,配合精妙的剑法,早已有名动江湖的资质。我曾见他在我面前上演花开花谢、枫叶青黄,只是时间的效用与其他功法相似,我也不敢断定这异能是否与剑道有关,当年与他论剑的人只说这是他的天赋。”


    “时之异能……”卫启疑惑,“是通过剑道获得的吗?”


    “苦境太大,我不敢论断。”殷绯语摇头。


    金子陵却若有所思:“今日是我首次见醉卧光阴,他一见我,便向我讨要九天惊虹,甚至不惜抢夺。好友啊,多少年,我都没见过这种架势了。”


    “随年岁的增长,这等刺激也是会有的。”解锋镝有些促狭地说着,抬手给金子陵添了杯新茶。


    “咦——这是好友经验之谈吗?不过这等经验还是不要传授给我的为妙。”金子陵也是诙谐。


    “可苟北辰前辈……他为什么要抢九天惊虹呢?”卫启更疑惑了。


    “或许是苟北辰见故人面容,特意去寻?”解锋镝猜测,“只是此前未听说他与齐兄三人有来往。”


    “或许就要问送他来的三位了。”金子陵抿了一口茶。


    眼下疑问来了,谁去外面把齐罗笙和易绮行拉回来?


    “齐兄还好说,只是易兄……他恐怕还在为意轩邈前辈的事恼,未必愿意来。”卫启有些担忧。


    “也好说。”解锋镝折扇一展,狡黠一笑,“我那同梯还在外面候着呢,有他在,静候佳音即可。”


    时间往前拨转片刻,只见齐罗笙追出茶室,“好剑宿,等一下!” 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伸手想拉住易绮行的衣袖,却被对方侧身避开。


    易绮行脚步本未停,可不知是齐罗笙的语气太恳切,还是廊下忽然掠过的一道身影让他顿了神,他身形一僵,终究还是缓缓停下,背对着齐罗笙,声音冷得像结了霜:“罗笙,你若是劝我去了解我从未见过的生父和他好友到底多情比金坚,那还是算了吧。”


    齐罗笙追到他身侧,望着他紧绷的肩线,沉吟半晌后轻轻叹气,抬手按了按眉心,纸扇在掌心轻敲:“绮行,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一人救世安民,便不得不舍弃儿女情长,听起来大义凛然,在妻儿眼里,却是无比残酷的选择。”


    “不,他不爱我母亲又为什么要娶她?” 易绮行猛地转身,衣袍带起一阵风,枫红被卷得打了个旋。他眉峰紧蹙,眼底竟泛着一丝红血丝,声音里藏着压抑了两百年的怒气,“人生总有抉择,我已行此世界二百五十三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愤怒!”


    “如何一个不爱法?”


    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从廊下阴影里传来,谭无语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侧,银白发丝垂落在素白衣襟上,折扇轻抵着手心,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精准地戳中了核心:“绝代剑宿,和… 白衣沽酒。怎么,闹脾气了?”


    齐罗笙连忙上前半步,拱手替易绮行圆场:“未曾… 只是绮行他此刻正在气头上,多有得罪仙子,望请见谅。”


    “脱俗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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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谭无语何时变成长脖子的妇人之态了?” 易绮行别过脸,语气里满是讥讽,却没再往前走,显然是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哼,这不正是在闹脾气吗?” 谭无语折扇轻摇,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复淡然,“金身像怎比二人有意思?况且你们被卷入的风波我亦有几分了解。他既为给自己留退路,也未替你们想出路,确实当恨。”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我更不解你为何要走了。”


    “只要此刻我与罗笙离开,风波我确信将与武道七修无关。” 易绮行终于正面看向谭无语,语气带着几分固执,“苟北辰醉卧光阴乃是他们与殷绯语之事,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要去咬狗吗?”


    “但是,作为一个被拒婚的,起不到联姻作用的公主,在国内还会有容身之地吗?” 齐罗笙轻轻叹口气,摆了摆纸扇,目光落在易绮行身上,带着几分试探,“并无要为意轩邈辩护的意思,只是… 也许他当年就是抱着这样的考虑,才迎娶你母亲的呢?”


    “未必。” 谭无语淡淡应道,随即上前一步,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可知醉卧光阴因何而疯,为何独独‘咬’上你们?可知意轩邈和玉千胜因何而死,那时究竟发生何事?最重要的是,你当真清楚你好友的身世?他与玉千胜容貌如出一辙,这绝非偶然,也绝非你一走便能了之的。”谭无语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石子投入静水:“因果有定,有意无意种下的因,总会在未知处结果。你若真想了结此事,便该借此机缘斩断因果,何必要走?”


    “谭仙子所言有理,绮行你意下…” 齐罗笙连忙接话。


    易绮行沉默了许久,指尖攥得发白,最终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挣扎渐渐褪去,多了几分决绝:“那我便看这因果到底如何?”


    “诸事诸物,见底才知如何行。” 谭无语颔首,折扇收起,算是认可了他的决定。


    易绮行转向齐罗笙,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郑重:“罗笙,不管发生何事,冲天叫薮都留着你的位置。”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茶室的方向走去。


    此时茶室里,解锋镝正与众人说着齐、易二人的渊源,话音尚未落下,便见门口身影一动 —— 易绮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齐罗笙紧随其后,廊下的暖光落在两人身上,倒像是为这场争执画了个暂歇的句号。


    “有生之莲解锋镝,所以罗笙和玉千胜之间的因果,你可有答案?”易绮行刚进门,便直奔主题。


    “坦白来说,劣者现在没有,但有一猜想,或许剑宿你与齐兄会有兴趣。”解锋镝收起折扇,看向齐罗笙,“齐兄,逍遥子前辈可曾来找过你?他可问及你家世,尤其是母亲之事?你的答案又是如何?”


    “确有此事,家母并非他要找之人,骨龄也与他预期不符。”齐罗笙点头。


    “所以你非玉千胜之子。”解锋镝颔首,又问,“先前事急,未问你与苟北辰如何结识,我猜……是他先找上你的?”


    “正是,北辰他设计将我带走,前往北嵎,自此相识。”齐罗笙无奈道。


    “我沿着罗笙的记号一路向北,赶到北嵎时,刚好遇上论剑海。”易绮行补充道。


    众人这才明白,苟北辰怕是故意带齐罗笙来北嵎赶论剑海。


    “自众人见苟北辰至今,他对两处事物的态度很奇怪。”解锋镝又开口,“一个是九天惊虹,一个是齐兄。作为刀客,他为何不惜与金兄开战也要抢剑?既要抢剑,又为何带上素昧平生的齐兄?”


    “九天惊虹与我其他剑最大的不同,在于它能拨弄时间的边角。”金子陵忽然说,“从这个意义上,它能适应所有剑客,所有剑客也能适应它。”


    “而据殷前辈所言,苟北辰也有类似的时之异能。”解锋镝眼睛一亮,“若此事为真,百年前见玉千胜等人战死,痛失友人的他会做些什么?现在的苟北辰,失去了一颗心。”


    “寻找一颗代替的心,一颗不会产生排异反应的心。”殷绯语接话。


    “又或者,他正是在找自己本来的心。”解锋镝补充。


    这话让众人一时沉默,金子陵皱眉:“可心谁又是石制?三十多年前,我在西武林一座废弃矿洞避雨,误进一个石匣密室,里面有块半个婴儿拳头大的晶石,触到它时,雨都停了,烛火倒着烧。我觉得神奇便带了回来,铸九天惊虹时,索性熔了它嵌进剑脊——这也是九天惊虹能拨弄时间的缘故。”


    “解贤人是想说小北可能不是人?”殷绯语愣住,随即回忆,“当年我和阿穗检查他的躯体,确实有与常人不同之处,只是以为是天赋所致,便没深究。”


    “苟北辰,绝非常人才是。”解锋镝肯定道。


    “我平时也和常人无异,不影响我不是人类啊。”赤翎儿插了一句。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此事何不等苟北辰醒来再确认?”佛剑提议,“据心医所言,他最快十二个时辰便能醒,慢也最多二十四个时辰,还差这两天吗?”


    “然也。”解锋镝赞同,又看向齐罗笙和易绮行,“两位多留一阵又何妨?”


    “我没有问题,绮行,再陪我多待一阵子吧。”齐罗笙看向易绮行。


    “……好。”易绮行沉默片刻,“我倒要看他醒来又要说些什么。”


    “华云月榭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也得好好准备下。”殷绯语起身,“大家皆可随意。”


    “可金身案还未浮出水面呐。”解锋镝提醒道。


    “啊,说起来金身案,我倒是有些头绪。”赤翎儿忽然开口,“此前与雪儿相遇的路上,我遇到了蝴蝶兰,他说此案真凶是鸿福银庄的段衡量,理由是为了垄断市场,把对手变成石像。只是我不知道这与当前的遇害者是否符合,毕竟我之前对金身案了解不多,也只是听蝴蝶兰一面之词。”


    “那些金身石像的原身,确实多是钱庄、镖局的领头人,符合垄断市场的说法。”解锋镝挑眉,几分无语——他向来面对稀奇古怪的反派动机,头一回见这么实在朴素的。


    “所以我觉得可能只是替罪羔羊?”赤翎儿见众人反应,又补充道。


    “不知解前辈和谭前辈怎么看?”卫启看向解锋镝和刚走进来的谭无语。


    “有关这个,师弟,你不来说一说吗?”解锋镝看向谭无语,“你与铁扇公子段铭月可是至交,她也是段衡量的妹妹。”


    谭无语银白发丝垂落,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还有什么话可说?蝴蝶君既出此言,那便是了。段衡量本就习惯将所有人放在天平上衡量,这次连至亲都不放过。我不乐见这结果,可惜他真如我想那般愚蠢至极。”


    “难怪今日你总带着几分火气。”解锋镝心下了然,“那便不日动身吧,小钗同去,一起去拜访这位嗜财子。”他看向卫启,眨眼笑道:“这段同行,小友不会不来吧?”


    “我会去!”卫启点头,“我也想和段衡量较量一番,况且金身案牵连甚广,为了北嵎的安宁,他我必擒之。”


    “佛剑,赤姑娘,佛门屠戮一事还需你们多上心,待金身事了,我再来相助。”解锋镝又对两人说。


    “此事我自然全力应对,毕竟与我分不开干系。”赤翎儿点头。


    “哦?你倒是有闲心看我心情。”谭无语却冷哼。


    “关心同梯怎么能是闲心呢?是贤心才对。”解锋镝施施然说道。


    “舌灿莲花。”谭无语翻了个白眼,先一步离开茶室。


    “欸~总是这样不经逗。”解锋镝失笑,“那我们也动身吧,小友。与诸位日后相见,再品香茗。”


    众人各自散去,院中的担架码得整齐,殷绯语望着那些尚未苏醒的受害者,眉峰仍带着愁绪。解锋镝拍了拍卫启的肩,明天还有一番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