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5天凤凰焰焚魔，江湖暗局落


    苟北辰在论剑阁大闹之际，桐庐寺外的空气却骤然凝固——滚滚炽烈火海之中，一道魔影傲然立身，衣袂在热浪中烈烈作响。那魔长发如燃焰般肆意飞扬，色泽明艳夺目，俊逸面庞上，狭长双眸深不见底，只透着刺骨的冷酷与残忍。周身魔气翻涌如墨浪，他张狂大笑，声震四野：“蝼蚁们，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吾的魔焰，将燃尽你们的生机，吾剑之下，无人可逃！”


    话音落，魔剑挥出一道凌厉剑气，裹挟着滚滚红炎，如汹涌潮水般向赤翎儿与桐庐寺扑去。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仿佛连天地都要被这魔焰吞噬。


    “没想到居然反倒是被找上来了……”赤翎儿扶着额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双手却已握紧双刀——刀身之上，骤然燃起熊熊赤红烈焰，与魔焰遥相呼应，却透着截然不同的神圣气息。“也好，我来替大师教训教训你这家伙！”她将双刀交叉横在身前，喷发的烈焰在面前化作一道燃烧的火墙，稳稳将袭来的魔焰剑气吞入其中，火焰碰撞间，噼啪声响彻四方。


    火、火、火；焱、焱、焱；圣焰对魔焰，祥瑞对魔物，一场激战就此展开。


    “来试着接下翎儿的剑吧，我可不会手软！”赤翎儿低喝一声，双刀刺破火墙，烈焰自刀身缠上她的身躯，刹那之间，她仿佛化作一只浴火的凤凰，携带着万钧之力，径直冲向魔影。


    佛剑一说大师立于一旁，玄袍纹丝不动，佛牒横于胸前，金光自牒身缓缓流淌，如潮水般压下周遭翻涌的魔气。他眼神沉静如古潭，声音无波却带着斩业的决绝：“魔障狂言，徒增杀业。今日贫僧持牒而来，便是要断你恶根，护众生周全，你若执迷不悟，佛牒之下，再无回头之路！”话音落时，佛牒已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魔焰中的魔影，佛光所及之处，浓稠的魔气簌簌消融，如冰雪遇骄阳。


    那魔正是吞佛童子，他被赤翎儿的圣焰与佛剑的佛光逼得后退半步，手中杀诫猛地插入地面，烈焰顺着剑刃狂涌而出。他仰头狂笑，眼底满是桀骜：“不知天高地厚的幼鸟，你的剑何其软弱，不值一提！”他瞥向佛剑，语气满是嘲讽，“而断我恶根？护众生周全？哈！佛剑一说，你那虚伪的慈悲，在本座眼中不过是自欺欺人！今日便让你瞧瞧，所谓佛光，在魔威面前有多可笑——魔焰焚世，先斩你这假佛！”


    话音未落，吞佛童子纵身跃起，杀诫携滔天烈焰，如陨石坠地般直劈而下，魔焰几乎要将桐庐寺的上空染成暗红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因为翎儿仅是雏鸟，才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人挥剑！”赤翎儿迎着魔焰，眼神愈发坚定。她手中双刃自顶端开始，如血般熔融，赤金色的涅槃之火自掌心迸发，迅速蔓延全身——掠过手臂，焚尽躯壳的束缚，缠绕双腿，赋予她无尽的力量。转瞬之间，赤翎儿已彻底被煌煌炽焰吞没，浑身的烈焰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火手，稳稳挡在佛剑身前，硬生生接下了那滔天魔焰剑气。


    “再说了，谁告诉你翎儿只是雏鸟了？”火手挡下剑气后，重新化作烈焰缠回赤翎儿身上，渐渐凝聚成一枚辉煌流转、金光四射的巨茧。茧壳之上，裂隙如闪电般蔓延，迸裂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声长鸣自裂隙中冲天而起，清脆如玉石相击，又高昂如长风贯日，穿透云霄，震彻八荒。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声响都在此刻沉寂，唯有这声鸣叫，宣告着神鸟的降临。巨茧彻底崩裂，神鸟凤凰振翅而生——其羽披拂七文，如承天章：首载德，顶揭信，背负礼，心抱仁，翼夹义，足履正，尾系武。其身浸染五彩，青若东方初晓，赤如南离真火，白似西极霜雪，黑同北冥深渊，黄承中土，煌煌烨烨，不可逼视。


    凤凰展翼之时，天地骤黯。纵使天光也为之屈膝，日月失辉，星辰匿迹。唯见它双翼挥动间，赤焰如雨，划破长空，点燃云霞，最终焚尽尘寰浊气，将桐庐寺外的魔焰逼得节节后退。


    佛剑一说大师趁此机会不退反进，佛牒如臂使指，飞旋而回。玄袍在劲风里猎猎作响，他双手结佛印按在佛牒上，牒身经文骤然亮起刺目金光，梵音随佛光扩散，震得周遭黑焰簌簌蜷缩。“魔焰再狂，亦难掩邪祟本质！”他声如洪钟，佛牒脱手化作金色光轮，配合着赤翎儿的圣焰，迎着吞佛童子的魔剑斩去——光轮过处，魔焰被生生搅碎，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同时，佛剑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紧随光轮，掌凝佛光，直取吞佛童子心口，招招致命，却只为断魔杀业。


    吞佛童子见佛光直逼心口，红衣旋舞如血蝶，足尖点地向后急掠，同时反手握住剑柄，圣剑杀诫嗡鸣间，焰火暴涨，竟将劈来的金色光轮生生震偏半寸。他眼底翻涌着戾气，冷笑出声：“哼，就这点能耐？”话音未落，他猛地旋身，杀诫拖出一道暗红黄色弧光，反刺佛剑心口，“你想破我邪祟，先尝尝本座的魔剑穿肠之痛！”


    佛剑一说大师玄袍下摆猛地一旋，手中佛牒横拦胸前，“铛”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震得周遭气流翻涌。牒身金光骤盛，竟将杀诫上附着的浓稠魔气灼得滋滋消融，反让杀诫显露出了原本的圣气——那是颐莲大师曾用来护生的圣剑，如今却被魔气染指。


    佛剑眼神凝定如磐，口中沉声诵出信念：“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话音未落，佛牒猛地向前一推，金光如浪潮般顺着剑刃蔓延，直逼吞佛童子手腕。同时足尖点地，身形侧移半寸，避开魔剑余劲，另一只手结出伏魔印，佛光凝聚成锋，直取吞佛童子左肩：“剑再利，斩不断护生之心，你今手中杀诫，本为护生之器，你若再顽抗，今日便让你这杀业，止于贫僧佛牒之下！”


    吞佛童子只觉手腕被佛光灼得发麻，左肩魔气更被伏魔印逼得翻涌溃散，他却不慌反笑，红衣猛地旋开如血莲绽放！手腕急翻间，杀诫剑脊斜挑，“铛”的一声脆响撞开佛牒金光，同时左肩爆起幽蓝魔焰，如浪般硬生生抵住伏魔印——佛光与魔焰相撞处滋滋作响，黑烟裹着火星腾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灼味。


    就在此时，赤翎儿所化的凤凰俯冲而下，身后拖曳着长长的火痕，如一道坠落的日光，与佛剑形成合围之势。神鸟降临于焦灼的大地，双翼敛起如垂天之云终被收起，奔流的赤焰渐息，炽烈的光辉向内收敛。凤凰的形态如幻影般淡去，庞大的神躯消散于灼热的空气中，随行的烈焰亦无声燃尽，唯有漫天余烬纷扬而下，如赤雪飘零。


    焦土中央，赤翎儿的身影悄然显现。她半跪于地，羽衣飘渺，如初生之刻，又如归尽之终，虽显疲惫，眼神却依旧明亮。


    吞佛童子腕间被佛光灼得刺痛，再见凤凰神鸟的神威，知道再缠下去必遭重创。他眼底厉色一闪，突然将剑猛地往地面一拄！“轰——”魔焰从剑底炸开，朝四周翻涌，瞬间裹住他周身，借这魔焰掩护，足尖点地向后急掠。红衣在黑焰中划出一道血影，他反手甩出三枚裹着魔火的暗刃，直插佛剑身前地面——暗刃落地即爆，燃起丈高火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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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拦住佛剑追击的路。


    “佛剑一说！今日算你侥幸！”吞佛童子的声音从火墙后传来，依旧满是狂傲，“来日本座携魔焰再临，必焚你佛牒、踏平桐庐寺，看你还能护得住谁！”话音落时，他已转身跃向远处断壁，带着灼伤的红衣身影迅速融入暮色，最终缩成一点，消失在天际尽头。


    “杀业为存仁，断尽恶根护众生。”佛剑一说大师低诵一声，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紧追而去，不愿给这魔头再作恶的机会。


    “休要逃跑，此次不抓到你，翎儿可不罢休！”赤翎儿拍灭身上的残炎，亦化作一道火鸟，紧随佛剑的身影追去。


    风骤起，卷动枯草如鬼魅狂舞。佛剑与赤翎儿追至一处岔路，却见两道身影拦在前方——


    青白衣衫的剑邪雪无名，背负莲谳，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冰霜；黄褐红底劲装的孤剑封禅，手握杀诫，周身散发着孤冷的锋芒。两人气息交击，似有未决之事。


    “让开。” 一说大师声如洪钟，不带半分情绪，唯有对邪祟的决绝。雪无名抬头，目光与一说大师相接，平静无波：“他走了另一条路。”封禅则冷哼一声，杀诫微颤，似在回应空气中的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如鬼魅般自树后闪出，腰间蝴蝶刀泛着冷光，正是神风希望。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啧啧，好浓的火药味，不如先听我说个发财的消息？”


    一说大师目光扫向神风希望：“何事？”


    “武林金身案，真凶是鸿福银庄的段衡量。” 神风希望收起玩笑之色，语气却依旧轻松，“那老狐狸为了垄断市场，把对手都变成了石像。可惜啊，他知道了我和这位孤剑兄能破金身，竟雇我干掉这位孤剑兄，坐收渔翁之利。”他摊摊手，一脸 “我很贵但有原则” 的表情：“杀人容易，坏了招牌难办。所以 ——”


    话音未落，蝴蝶双剑已化作红虹，直劈封禅面门！剑风凌厉，却留着三分余地，显然并非真要下杀手。封禅眼神一凛，杀诫横斩，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遭枯叶纷飞。雪无名莲谳急挥，佛光与剑气交织，形成一道屏障，既不帮封禅，也不助蝴蝶君，只守在两人之间。


    三人瞬间战在一处。神风希望的身法灵动诡谲，如穿花蝴蝶，招招不离封禅周身要害，却总在最后一刻变招；封禅的剑法刚猛霸道，杀诫带起漫天风雪，却隐隐克制着杀意；剑邪雪无名的莲谳则如定海神针，在两人之间游走，化解着可能失控的杀招。刀光剑影在暮色中交织成网，看似凶险，实则更像一场高手过招的试探。


    “差不多了。” 神风希望忽然低笑一声，故意卖个破绽，被封禅的剑气震得踉跄后退，顺势翻身后跃，落在数丈之外，“今日状态不佳，算你们赢了。” 说罢，红影一闪，没入林中，只留下一句远远传来的调侃，“记得帮我向段衡量要违约金啊！”


    场中只剩下四人。封禅收剑而立，看向雪无名，眼中的冰寒渐渐消融。


    雪无名轻轻摇头，示意没必要追：“解锋镝需要帮忙。”封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雪无名转向赤翎儿，语气柔和了几分：“小茧，去华云月榭？”


    “嘛……也好，真是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赤翎儿扶着额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


    “金身案……”佛剑一说大师沉吟片刻，看向雪无名，“贫僧亦同前往。”


    雪无名点头，随后四人不再耽搁，一同朝着华云月榭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