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芙心中的惶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腾的狂喜。


    她害怕自己隐秘的私欲被他看破，像是小时候做错事，想方设法地拙劣隐藏般，她强压下迫不及待，尽可能难以置信地问道：“哥哥，我可以吗？”


    可以吗，她可以纵容她的自私与阴暗，用这样卑劣的借口占有他、触碰他、和他永远绑在一起吗？


    希尔芙觉得她像是一条冷漠而冰冷的蛇，只想将他紧紧缠绕，窒息吞噬，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萨米尔淡漠的金色眼眸静静凝视着少女，她摩挲的双眸中混杂着不安与恐惧，他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可以，希尔芙。”


    希尔芙感觉心中暖暖的，她扬起头，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得寸进尺地耍赖，“哥哥，你要帮我，要告诉我做得对不对。”


    她很少有这么依赖他的时候，他轻笑应允，“好。”


    希尔芙伏在他身上，白皙灵巧的指尖解开他的金属皮带，敞开的衣裳露出紧实劲瘦的分明腹肌，她俯下身，温软的唇流连亲吻，交错间温热的吐息让男人白色的睫羽微颤。


    他抬手抚摸她的秀发，疏离的声音带着些温柔，“继续。”


    希尔芙俯下身，温热的吻一点一点往下。他的身体不同于常人的温暖，而是带着霜雪般的微冷。


    希尔芙觉得自己像是在朝拜冰冷的雪山，眼睁睁看着洗礼下行的道路上，巍峨的高峰拔地而起。她微微愣神，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


    她伸出指尖流连摩挲，隔着光滑的布料，她犹豫了片刻，俯下身亲吻。


    一只手撑在少女额角，希尔芙心中一愣，不解地抬起眼，“哥哥？”


    她心中生出诸多不安，是她卑劣的、龌龊的心思被看穿了吗？他会讨厌她吗？她又要再一次重复失去了吗？


    她迫切地想要证明，“哥哥，我可以的。”


    萨米尔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制止道：“希尔芙，不用为了我做这种事，我是你哥哥。”


    希尔芙摇头，“哥哥，我真的可以，我并没有勉强。”


    萨米尔轻笑，微凉的指尖抹过她殷红的唇，不轻不重，碾压而过，停在她唇角。“你从来没有发现，你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即使不喜欢，也会说喜欢，即使不愿意，也会装作不在意。”


    希尔芙呆愣，有些无法辩驳，她道歉道：“对不起哥哥，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萨米尔温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太顺从，因为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希尔芙轻声笑：“哥哥，你会宠坏我的。”


    她撑起身，跨跪在他身侧，攀附他的肩膀，扬起面颊，仔细地看他的面容。


    淡漠矜贵，眉眼微垂，笼着悲悯的慈悲。


    他是这样威严而冷漠，却又好像整个世界的救世主。


    她低垂着睫羽，将一边长发拢至耳后，露出修长脖颈。她撑起身，光线透过宽大的露颈睡衣，描摹出她曼妙的曲线。


    她跪在他面前，轻吻他的眉眼，顺着高挺的鼻梁，吻至鼻尖。


    良久，她停了下来，吻向他的下颌线。


    萨米尔呼吸微乱，喉结轻动。


    沉默中，她凑近他的唇，轻声问道：“哥哥，我可以爱你吗？”


    空气忽然凝滞，萨米尔垂下眼，神色阴晴不定，“什么时候开始的？”


    希尔芙轻笑，她慢慢数着，“从哥哥第一次亲吻我的额头开始，背着我撕掉别人送的情书，提前赶回来让我退掉婚约，把我抱到自己床上说要教导我情爱……”


    她轻扯唇角，有些自嘲地轻笑，“哥哥，我分不清了。”


    话语背后藏着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无力。


    入侵者夺走了她的家人、朋友和所有的一切，原本安稳完美的生活被一把火烧毁，被迫带着恐惧与无措独自流浪荒林两年，失去的阴影早已在她的灵魂上烙下无法愈合的创伤。


    她本该胆小而怯懦，可她又像烧不死的野草一样野蛮，她本该复仇而强大，却对未来充斥着悲观与消极。强大的不够彻底，懦弱的不够绝对，她只剩下无法容纳这个世界，却又无法被世界容纳的彷徨又无助。


    她垂下头，眼中涌上温热，“对不起哥哥，不要厌弃我，我不会再说了。”


    萨米尔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深深埋下的头扬起，“为什么要道歉？”


    希尔芙抿着唇，抽噎道：“哥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微凉的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淡漠疏离，却轻柔，“不需要道歉。”


    希尔芙点了点头，萨米尔宽慰道：“需要休息吗？”


    希尔芙猛地摇头，“哥哥，我可以的。”


    她垂下头，低垂的发丝落在身前，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她垂下脸，灯光让她的面庞染上暖晕。纽扣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她穿着贵族的少女钟爱的束衣，下面是白色的蕾丝系带，透白的颜色，小小的一线，似乎在诉说着天真。贵族迷恋细腰，也迷恋天真的纯白。


    希尔芙强忍颤抖，冰凉的布料带着空气里的冷意，萨米尔眉心轻皱，“我应该没有教过你事情只做一半。”


    希尔芙红着脸，呼吸微屏。


    萨米尔摸了摸她耳边的秀发，淡漠的语气很轻，“你可以做到。”


    希尔芙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她攀附上他的肩膀。即便已做好了最大的准备，她依旧惊诧震颤。


    希尔芙睫羽颤抖，她轻声问道：“哥哥，你可以帮我把外面桌上放着的糖果拿来吗？”


    萨米尔不解，可还是用魔法将它取来。


    希尔芙打开盒盖，取出一颗粉色的水果糖，含在了唇间。


    萨米尔询问：“这是什么？”


    希尔芙轻声道：“魔法糖果，可以提升感官，这样就不会这么难了。”


    萨米尔眼神冷肃地纠正，“这不是魔法糖果。”他抬起手，想取出她唇齿间含着的糖果，“乱吃这些不好。”


    希尔芙偏脸躲过，“确实不是，是噱头而已，是草药配的，不够是商贩想要卖出高价。外面的小玩意儿，哥哥，我想试试。”


    萨米尔收回手，妥协道：“罢了，就这一次。”


    希尔芙轻笑，将糖果快速吞咽，可一切并没有改变半分，希尔芙又要往嘴里送，奇怪道：“不是说半颗就可以了？”


    萨米尔将她手中的糖果盒丢到床边，抬起她的脸，“不需要这种东西。”


    指尖在少女不盈一握间点了点，魔法的光晕陡然绽放，将少女的触感、愉悦感、修复能力迅速增加十倍。


    如同山洪奔溃爆发，希尔芙猛地顺着滑跌，鬓角浸出热汗，面颊泛起热意，一个胡乱的牵动都让她浑身战栗。


    她咬住手指，隐忍道：“哥哥。”


    萨米尔的面颊也微微有些泛红，疏离的目光蒙上了迷/离，他拉住她的手，单手扶住她漂亮的蝴蝶骨，夸赞道：“做得很好，继续。”


    希尔芙攀着他的肩膀，垂下面颊，像是低头的天鹅。她已分不清是应该羞赧还是应该耻辱，她的象牙塔被破坏，道德于她早已失序，见惯了规则的虚伪之人，自然也无法为道德规训。可即便如此，心中还是生出了类似羞愧的情愫，哪怕只有微厘的一点，哪怕她并不在乎。


    她像是陷入梦境，又能清晰感知到现实，她从未认真感知过的嶙峋在她愣神之际再次生长，不讲道理。而萨米尔的纵然更是让她感到陌生与害怕。


    希尔芙额角冒出热汗，胆怯在她心中陌生的生长，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逃走。


    萨米尔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扣住她的下巴，语气冷淡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躲。”


    希尔芙摇着头，她想要哀求，可他却极具耐心，语气温和，带着上位者的矜贵，“教过你了，不可以再走神了。”


    希尔芙咬牙，学习重复着他的教导，她总是喜欢这样勉强，可这次却并不能激起他的怜惜。


    他淡然看着少女屏息间汇集的汗珠，看着汗珠顺着少女脖颈滑落，划过半空，落在他分明的紧实上。


    在下一滴又要再次溅落之前，萨米尔抬手接住汇集在她下颌的汗珠，鼓励道：“坚持住，你可以的。”


    他将指尖的汗珠展示在她面前，“你看，很美。”


    她再也坚持不住，倏然跌坐，蜷缩坍塌，连睫毛都在打颤。


    她瑟缩地想抓住他的胳膊，他却揽住她，沉稳的手臂接替了她的无助，放缓道：“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


    希尔芙仿佛看到在风雨洗礼后，更加巍峨的峰峦，不见颓势，愈发陡峭，只想逃离。


    放大的愉悦让希尔芙失去理智，最终只剩下崩溃的哭泣。


    萨米尔却夸赞道：“不要难过，你做的很棒。”


    一切依旧没有停止的势头，希尔芙咬紧牙关，低声哽咽。


    萨米尔拍了拍她的背，宽慰道：“可以出声，别怕。”


    在低低的哭泣与失控的哽咽中，希尔芙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少女困倦的睡颜，萨米尔拢过遮住她面颊的鬓发。


    她的发色变得更浅了一些，那是她的生命在流逝的征兆。


    他垂眸，就着少女湿透的衣裳，将未完成的仪式结束。


    即便睡着了，少女也很难有安全感，微微蜷缩，将自己包裹，“哥哥……”她不安地呼唤。


    萨米尔轻声应和，少女这才放心睡去。


    萨米尔看着沉睡的少女，难得露出些复杂的怜惜，她是这样不安，所以根本不会发现，他其实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chapter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