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玉茹，气得王老爷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来人，把这个鞭子给我烧了，以后谁也不许给小姐武器。”


    好在沈芝没有沉到最下面，也没有被水草什么的缠住；水池那边，救人的过程顺利。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把沈芝救了上来。


    经过一番救治，呛进去的水全部吐出来了，发紫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几人不由得松了一口，赶紧招呼着，把沈芝送回房休息。


    这期间，沈芝一直是灵魂出窍的状态，跟着梅闻雪的分身站在旁边观看。


    “好丑啊，为什么脸色那么紫？呛水的都这样吗？”


    梅闻雪点头，“是的。要注意水边危险，下次不要这样冒失了。”


    “放心吧。小草最喜欢水了，我有分寸的；就是吓一吓他们，顺便挫挫王大小姐的锐气。这样一来，我就能顺理成章的留下了，到时候跟踪王老爷，岂不是手到擒来！”


    沈芝没心没肺的笑着，笑得开朗，对自己的计划非常自信。


    梅闻雪无奈，不发表评论。


    只希望今晚一切顺利，能够和沈芝预想的一样顺利。


    --


    下人们给沈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找来大夫给她诊治。


    王玉茹则被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将面临严峻的三堂会审。


    王老爷和王夫人，还有刘穆青，齐齐地看过去。


    刘穆青轻咳一声，率先打破这沉默的局面，“王大小姐，我娘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用鞭子抽她，还让她掉进水里了？”


    “是她先折了我的花草。院子的那些，可是你们找了好久的；为了养活它们，我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凭什么她这个野丫头能折了去，做花环。再说了，又不是想让她掉进水里的。”


    王玉茹为自己叫屈，梗着脖子，看向王老爷，“爹，你前几日邀请朋友来家中赏花，你们也曾夸赞过，我种的花好看，要我好好养护的。怎么现在，为了一个下人，要来教训我呢？”


    王玉茹委屈极了，“她就是个下人，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在她看来，沈芝就是个冒名顶替的野丫鬟；就算被爹娘承认了，是刘家名义上的少夫人又如何？也是个野丫头，还是奴婢。


    她永远是小姐，永远有资格教训奴婢。


    “她不是下人，她是我的娘子。既然你们把她当作王家大小姐嫁给我，她也就是你们的女儿了；岳父岳母大人，今日是我和娘子的回门礼，我们本不想闹事。但事已至此，还请您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穆青难得态度冷硬起来，撑起一张病脸，严肃地看向王家二老。


    --


    难得有件事，把往日安宁的王家搅乱了。


    趁着这个机会，沈芝和梅闻雪两人溜进书房，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进门前，梅闻雪交代，要找与义庄相关的字眼东西。


    翻看了大半个书架，沈芝什么也没发现；梅闻雪正在翻找书案，小心地将所有东西回归原位，同样都是一无所获。


    “先回去吧，看来东西不在这里。”


    表面上找不到的东西，只会出现在暗室，或者其他地方。


    房间内，丫鬟已经弄好了后背的伤，正在给脸颊擦药。


    “梅闻雪，你来人间，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吗？事情结束之后，你要去哪儿？还是说，你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件事，只是其中一项？”


    为了留在王家，方便今晚的事情；沈芝现在还不能回去，魂魄离体，飘散在梅闻雪周围，不能去玩，只能跟他聊天了。


    即使是分身，梅闻雪依旧是那副清冷矜贵的谪仙模样，问了好多，只回了一句，“不是。”


    “不是？哪个不是？”沈芝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向他的侧脸。


    冰肌玉骨，眉目柔和。可惜是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性子，如果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梅闻雪，你一直都这么不说话吗？有没有人同你说过，跟你交流真的很累啊，还要猜谜。”


    “你知道猜谜吗？就是人间，在一个特殊的节日里，人们会在灯笼里放上谜语，然后让人来猜。”


    “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我对这个了解不多，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上了，也让我猜一猜呢？”


    梅闻雪静静的坐着，听着耳边的喋喋不休，很想像对待自己的灵鸟一样，也封住沈芝的嘴巴。


    可她终究不是灵鸟，自己这么做了，会让她生气的；今晚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之前的事，他不知道，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白白自责；现在他知道了，就绝对不会错过。


    不能对沈芝做什么，他只好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两人一静一动，梅闻雪不理，她也能说下去。


    沈芝不知疲倦似的，喋喋不休说了好久。


    终于，到了亥时，府上的大部分人已经歇下。


    梅闻雪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解开五感的封禁，看向沈芝，“天黑了，你可以醒了。”


    “啊？”正回味自己化形时候的经历，说得起劲，听到梅闻雪的话；沈芝后知后觉，差点就忘了正事。


    下一秒，沈芝的灵魂附体，慢慢地睁开眼睛。


    虚弱地干咳一声，“水——”


    她曾听无数精怪讲过话本，知道上面的一些情节；现在这段，就是沈芝仿照话本情节的。


    看守的小丫鬟正在打瞌睡，听到沈芝醒来要水的声音，立马喜出望外，一个人去叫王夫人，另一个人急忙给她倒水。


    “小姐，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沈芝咕咚咕咚大口喝水，丝毫没有病人的样子；听到丫鬟的问题，眨了眨眼睛，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没事啊。”


    就被梅闻雪禁言了。


    只能喝水，不让说话；让沈芝非常恼火，用眼神跟虚空中的梅闻雪抗议。


    男人充耳不闻，贴了个听话符给她，控制住她的言行，“还好，就是伤口有些疼。”


    “还好就行。小姐您是不知道，在把您救上来之后，老爷已经让大小姐去跪祠堂了；在此之前，大小姐从来没有受到这么严重的责罚，您是不是已经出气了？”


    跪祠堂，这不是便宜她了？


    后面的内容被强制消音了。


    “我没有生气。这个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我想王大小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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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故意的；她能认识到自己错了，把鞭子没收了就行。”


    “小姐您可真是宽宏大量。”


    此时宽宏大量的梅小姐，正站在窗口，看着匆忙赶来的几人。


    王老爷也来了，脸上挂着阴郁之色。


    王家夫妇一进门就开始寒暄，真心假意一起丢出来，管你接不接受，礼数到了就算完。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现在也伤重，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让郎中给你瞧瞧。”


    “您慢走。”


    朝着小丫鬟道，“你也下去休息吧，这里，我可以的。”


    等这些人都走了，沈芝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你刚刚控制我这么久，想做什么？”


    “担心你冲动，坏了大事。”


    “我是这么冲动的个人吗？”想了想，沈芝理亏，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又继续问，“从刚才进门，我就发现你一直在看王老爷，怎么有什么发现没有？”


    “一无所获。我在他身上下了跟踪咒，只要他出门，咱们就跟上去。”


    “我也要去吗？可是我受伤了。”


    “你是精怪，这些小伤不会损害你分毫。”


    梅闻雪毫不客气拆穿，“我需要你帮我隐匿气息，带我躲避他们；我也会在你身上施加保护，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分毫的。我说到做到，这下你放心了吗？”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当出去玩了；正巧，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几个妖物，练练身手。”


    梅闻雪一记眼刀扫过来，“遇到妖物也不可动手，先把今晚的事办完。”


    “知道了。好麻烦哦，希望快点结束。”


    梅闻雪自然是不理会沈芝的絮叨。


    托腮坐在桌前，沈芝无聊地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可以了。”


    梅闻雪薄唇轻启，用灵力轻点下沈芝的额头。


    “什么？”


    接收到信号，沈芝发懵看过去的时候，梅闻雪已经化成梅花，附在她头顶的发簪上了。


    “不要多言，先跟上。”梅闻雪的声音传来。


    沈芝点头，神态自若地出了门。


    她的神态太自然了，就像是在逛街一样轻松。如果是白天，肯定会夸上一句；可现在是晚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么跟踪肯定会被发现的。


    下一条街，更是无人；梅闻雪看不下去了，施法定住了沈芝。用神识告诉她，“脚步放轻一点，步子慢一点，你这么跟踪，咱们还没看到，就先被发现了。”


    “啊？”沈芝讶然，“我以为，我做的很好呢；那现在，我要跟上去吗，快看不到了。”


    “快跟上，脚步记得放慢。”


    第一次跟踪人，沈芝又学会了一点——


    不能太快，不能太紧，脚步要放慢。


    沈芝有效的吸收了梅闻雪的意见，在剩下的路程里，她跟踪的非常顺利。


    终于到了义庄。


    匾额上，两个灰暗的大字，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嗜血的鬼魅感。


    “爬上树，咱们先看看，它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