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俳里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将三鹰朝的完善程度达到80%，她肯定是不能让这个壳子报废着一直躺床上，这样太浪费资源和精力了，损失这样一位劳动力，会让其他壳子分担到原本属于三鹰朝的拔除咒灵的任务。


    在如此咒灵泛滥的世界，稀少的咒术师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俳里在建立组织的同时，四处蹦哒的咒灵也给予了她不少苦恼。


    她不由得想到，活在传说里的恶灵是否也会成为某人塑造壳子的契机呢？如果说……她凭空造出个诡异事件，而这个事件与三鹰朝相关，那么是否能曲线救国地提高三鹰朝的完善程度？


    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秋原，一个和她有些渊源的本土人物，这个女孩会成为半吊子诅咒师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念头一动，她就操控起了joker的壳子，乘着高速移动的咒灵，来到大阪。


    秋原从那次游乐园行动后，就开始有意识地远离joker活动过的范围，似乎是在亲戚的帮助下转学、搬家，不过俳里察觉到了其中有咒灵运作过的痕迹。


    “筒子，这很不同寻常，当初我以为庸碌无为的普通人，在得到微不足道的能力后，撬开了隐秘的大门，她是从哪里找来的数量庞大的咒灵？难道她也是一位被灰尘埋没的宝可梦大师吗？”


    俳里手上的这份档案，布满了斑驳的咒灵残秽，保守估计有十位以上的咒灵触碰过上面的讯息，并对其进行了修改。


    【她的咒灵看上去杂而不精。】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我经手创造过的咒灵，大多能受我控制，joker手下的那批咒灵就是如此，那么秋原手里的那条猹呢？”


    【也许和距离有关，你可以做个小实验，在接近秋原时，控制猹。】


    “每当我有疑问了，你就这样敷衍我，要么说无可奉告，要么就是让我自己做实验确定一下。筒子，这样不好。”俳里鼓起腮帮子忿忿不平地控诉道。


    “要是你能够直接给出答案，我就不用花费太多时间了。”


    【抱歉，规定上不允许我直接透露，得麻烦你多辛苦一些了。】


    俳里吐出一口气，她放置在joker身上的精神力按部就班地来到了秋原的住所附近的小花园。


    ——


    joker很轻易地从玩具店老板的手里拿下了负责宣传的兼职，提着一袋店里提供的道具，到花园附近的厕所里化妆、整理发型、套上一套小丑玩偶服装，捏着一大摞气球，在花园门口扮演了逗弄孩童的谐星。


    他不时将孩子逗得捧腹大笑，他们的父母便会和颜悦色地接过传单和气球。此时的小丑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打工人，就连到花园里散步的秋原也是这么认为，她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小丑滑稽的举动，情不自禁地笑了几声，便低头去寻找掉落的树枝。


    她的猹最近对树枝很感兴趣，看在猹帮了她不少忙的份上，她这几天都会来到花园找几根笔直的树棍子，顺便饭后消食。


    她来得比较晚，那个小丑服饰的打工人手上只有零散几个气球了，派发完后，那人应该就结束了，但他朝着秋原走来，步伐缓慢。


    “我经常独自一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生活，偶然间有了机会去看海，海浪激起的水雾使我茫然，让我不辞辛苦来到异地，这动机真的能够抵消逃避某人带来的闲逸吗？”


    小丑的声音很低沉，不是秋原听到过的任何一个熟人的声音，但他所说的内容，让冷汗从秋原的皮肉一直落到脊梁骨里，她不住发颤。


    灵魂深处发来的警告让她开始思考，这个小丑究竟是谁？是……是了，多么明显的提示啊，秋原一想到真相，面色灰败下来，虚虚地问道：“难道我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吗？joker派你来的吧。”


    “女士，你太紧张了，放轻松，把我当做久别重逢的好友又何妨呢？我也许对你了如指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普通地交流，稍微说说话而已。”


    秋原从他尽可能友善的口吻中察觉到了对方对追逐和强迫她付出某种惨烈的代价并无兴趣，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一些转机。


    她作为一个17岁的未成年女孩，经历过如此奇妙得难以置信的离奇事件，还拥有了非人的能力，自然会有一些隐秘的野心与想法，只是这些东西在众多已经开始付诸实践的野心家面前来说微不足道而已。


    “如果仅仅是聊聊天，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想聊些什么？”秋原抬起头，她的目光朝远处张望而去，在视线可及之处，灰蓝色高楼们鳞次栉比掩盖住橙黄太阳的一半，天边霞彩映出或紫或蓝或各种无法细述的亮色。


    再不多久，就该夜晚了，秋原将目光放回对面小丑装扮的人身上，细细聆听对方所说，希望这场会面可以尽量地结束。


    “我们知道你手下有一队咒灵军团……”他的话句里的军团二字无疑让秋原脑子里那根警惕的神经跳起，某种类似于狗的生物则从地上的阴影中跳出—猹，它敏锐地察觉了秋原波动的情绪，却不懂现下复杂的局面，对着joker呲牙咧嘴。


    这当然无法威胁到joker，他看了眼秋原伸手去阻拦猹的小动作，毫不在意地轻笑几声，继续道：“别紧张，在我眼里，那些没有威胁力的小东西们称作是军团已经是过分赞誉了，但是超过两位数的数量对于你这样的平民来说已经是很超标了。”


    joker很熟练地说着这些称得上前辈教导后辈的话语，模样亲切胜过任何好心肠的老哥。


    “咒术师是一种很在乎血脉关系的群体，比十多年前摆在博物馆上奈良时期的古董还要陈旧、遥远，带着些过往的愚陋旧习简直就是不足为奇，而你……秋原，无疑是新时代中诞生的一员，只要说到新，那就是改革，就是推翻他们的位置。”


    他的话给了秋原一些心灵上的震动，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咒术师不可以是自学成材的吗？”


    她说完这句话，脸色也有了变动，话音落下后问句不再重要了，因为提问者已经想到答案了。


    这种世袭制的职业，自然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而野生咒术师只能靠自己的摸爬打滚，资源和经验远远不足。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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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r面具下的嘴角上扯得几乎要裂开了，“但你只要下定决心，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你所缺乏的，这种扶持力度会远超你的想象，而你只需要付出忠诚。”


    秋原面上很平静，但被她拦在手下的猹肉眼可见地越发暴躁了，这彰显了她剧烈挣扎的内心——她需要时间思考。


    joker也乐于等待。


    他们坐在公园的一把长椅上，左边到右边的距离横着隔一条猹，从街道那边飘来的风让画着笑脸的气球摇摇晃晃。


    被高楼遮住大半的圆日已经完全失去了可以勘测到的轮廓，只留下残破的余晖，再朝对面眺望去，月亮的踪迹显现在半空。


    尚未到夜，也即将接近。


    “我同意你们。”秋原做下了她的决定，“但有要求，面对某些惨无人道的指使，我可以得到一次拒绝的机会！”


    秋原想了很多，父母、朋友、无辜群众……从良心不安的助纣为虐想到惨无人寰的逼打成招，各种电视剧里的反派面孔在她脑海里开口，平时电视上血淋淋的新闻在此时跳出来表现着存在感。


    但这些都是别人的安危与惨痛，她自己呢？她做不到拥有能力还怂包成这样庸碌无为下去。


    就算成了罪人，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浓墨重彩地溅上自己的血液！


    “真是好眼光。”joker伸手将绳子递到猹的面前，而秋原侧坐着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如果她注意到此时猹的状态的话，会发现这只类似狗的生物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挣扎，然后变作迷惘，有些机械性地叼住了jojer手中的细绳。


    随后，猹又灵活了起来，犹如一只真正的狗一般用舌头去舔秋原的手，然后不住地蹭着她的手臂。


    “好痒，猹别闹了。”秋原嘴上轻声呵斥着，却还是将猹拢到了怀里，也看到了猹嘴里所叼的气球在半空中荡着，记号笔画出的笑脸正对着她。


    而她下意识地一回头，发现身边早就没人了，长椅上留着一张印着扑克牌花纹的信封。


    秋原起身去拆信封，看到了里面的红纸，纸张上用黑字书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


    徘里坐在意识空间内的一张显示屏旁，屏幕上分别陈列着每个壳子现下举动的画面，而最右下角的一幕视角有些奇怪，仿佛是一只狗的视角，正在仰视一位面带笑靥的高中生女孩。


    而这也确实是一只狗的视角，徘里通过joker近距离接触了猹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地用精神力入侵了这个原属于她的咒灵造物，而猹也成了某种类似于她的壳子的存在。


    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猹的记忆，对咒灵而言，它们极少会深刻地将自己一生的全部经历记下，即使是人也不能完全做到，不然世界上也不会有“日记”这个词的出场。


    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毫无疑问秋原占据了这其中的一部分，但覆盖更多的是杂乱、零碎、前言不搭后语的记忆，翻看时尽可能地注意枝端细节后才能从中挖掘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徘里沉思片刻，对音箱说道：“我可能有了个不错的点子。”


    【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