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作品:《谁说游戏员工不能救世》 西园寺鸣月还没有出手,刚将隐藏buff的开关打开,三个劫匪就颤巍巍地冻晕了过去。
“……”
哇哦。
西园寺鸣月默默关掉只开了不到三秒钟的buff。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在贫穷却老实的医生的坚持下,有钱的黑手党干部接受了他的感谢——两张本就属于他的钱币,还有一堆治疗儿童常见疾病的药物。
其实可以直接在商场购买治病药品,但为了提前结交森鸥外,刻意来这一趟的西园寺鸣月微笑着接过了谢礼。
将劫匪拖出诊所外,森医生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声,“阁下的异能力真是强大啊。”
西园寺鸣月却摇头,毫不犹豫说出了这个能力的缺陷。
“它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遇到对低温有抗性,或早有准备的敌人,也只是个鸡肋的异能力罢了。”
这是角色卡原型自带的buff,在云霄的那个世界,成为国王后就会自动拥有极寒领域,算是世界之子的标准福利。
冬天敬谢不敏,但热的时候可以当大型空调用。
所以真的没什么用。
但可以用来装逼。
偷渡客艺高人胆大地拿起了被冰冻住的枪械,一点不害怕地将枪管对准眼睛,“老式步枪,鸣月,这是他们自己组装的。”
“没在擂钵街见到过这些人,应该是刚刚流浪过来的。”
西园寺鸣月打量着三个劫匪的装备,若有所思,“我记得小灰挺喜欢玩立体拼图。”
小灰没有名字,也可以说他早就忘记了名字,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孩子不在少数,而九岁的小灰在来到擂钵街之前,就已经在其他地方流浪了两年。
所以大部分人都直接叫他“灰”。
“带回去吧。”西园寺鸣月说出他的决定。
虽说这两者不能完全混为一谈。
但房间众多的屋子里也需要常备几个清洁工嘛。
“这样鸣月就不能抱着我了。”
听到这句疑似撒娇的抱怨,太宰治感到恶寒地后退一步,“好肉麻哦。”
五官精致,瞧着又莫名有几分别扭的同龄人看他一眼,没有搭理。
“我要坐在他们身上滑雪橇!”
黑卷发的男孩抬头,望着金发青年这样说。
异想天开的愿望。
“想玩雪的话,得先找个斜度高些的坡路。”
西园寺鸣月没有拒绝,他将三个劫匪绑在一起,很轻松地提了起来。
特意空出来的一只手将已经主动张开双臂的挚友抱起。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
目送金发青年两人离开,森鸥外搓了搓手,西园寺鸣月的异能是敌我不分的范围性异伤害,他同样被冻得不轻。
搁置在桌上的扳手表面也凝固着一层薄冰,森鸥外突然发现了什么,盯着门板看了看,从杂物间翻出崭新的手套戴上,尝试着将门安上。
安上了。
盯着被修复好门板,森鸥外感叹一声,“西园寺先生真善良啊。”
紧接着他又摇摇头。
“说一个黑手党善良,这可算不上什么夸奖。”
前段时间港口Mafia的那位突然回来,又迅速离开,让首领震怒的干部先生,森鸥外同样有所耳闻。
并有所见证——在港.黑大楼冰雪尚未消融的时候,森鸥外远远看过一眼。
说没有多少杀伤力……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真的觉得弱小了。
若真是后者,定然是拥有比异能力更加强大的依仗,但不管是哪一个理由,听起来都有些来自高位者的高傲啊。
不过刚才,太宰君是不是也打了个寒颤?这可就有些罕见了。
按理来说,异能力产物对他也是无效的才对。
……
……
在擂钵街这片由灾难与遗忘构成的巨大坑洞里,建筑如同随意堆积的垃圾,彼此倾斜、依靠,构成一座绝望的窟洞。
而在这片断壁残垣的某处,某一天,突然出现了一栋完整的骨架。
流浪至此地的人望着,盯着,探寻着,这里当然不允许出现任何“正常”与“完整”的事物,于是有无数人尝试着接近它,摧毁它。
那里住着什么人,整个擂钵街都清楚。
一堆不晓得会不会生出獠牙利爪的动物,顶天的,里面那只爪牙淬毒的幼犬有些威胁力——只要脱掉它的皮毛便不足为惧。
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慈善家,一个强大到没有人能够战胜的异能者出现在了那里,成为了那群动物的守护者,放牧者。
一个接一个,一批又一批,被轰炸,被挑飞,又或者被凶兽撕咬住脖颈——
没有人能够成功跨过金发异能者划下的界限。
于是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向上睁着,看着骨架慢慢被添上血肉,变得丰盈,血肉填充,外皮覆盖,最后被主人点上了传神的眼睛。
它长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鲜艳亮丽,一点不像那位连剑身都要镶嵌满宝石的异能者的风格。
从远处看,几乎无法将它从周围歪斜破败的棚屋群中分辨出来。
颜色沉静的老旧红砖,深色的沉船木与抹平的混凝土彼此镶嵌,废弃的铁路枕木、半截汽车车门,以及无数说不出来源的金属零件。
所有材料都带着擂钵街固有的伤痕与污迹,但奇妙的是,它们身上的尖锐都被耐心地抚平了,并以一种惊人的和谐感融合在了一起。
铁锈经过细心打磨,呈现出一种均匀而温暖的赭石色,木材的裂缝被仔细填满,显露出温润的纹理。
不再是垃圾的它们变成了一件独一无二、富有生命力的衣服。
而穿上衣服的它毫不张扬。
对所有漫不经心的目光呈现出一副废墟的假面,就好像那只是一片由生锈铁皮、腐朽木板和破碎混凝土块构成的、更大、更为整齐方正的集合体。
唯有怀抱着特定的目的,或拥有足够的耐心与敏锐,才能从那些断裂的线条、混搭的材质与不合常理的结构中,窥见其深藏于内的美丽。
……
住进新房子的第一天,野比二郎翻来覆去睡不着,平躺在床上盯着吊顶的灯发呆。
他没有拉上窗帘,幽静的月光落进来将半个房间铺陈,并没有很亮,温和的霜白如梦似幻。
像是在做梦。
柔软的床好像填满了羽毛,陷进去就让人流连忘返,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怕将羽毛压塌,也不敢闭眼,怕一睁一闭,这场真实又虚假的梦也跟着碎了。
因为一场乌龙,他们错认了敌人,趁人熟睡时将他用粗绳捆住,搜刮钱财,还试图将人……
野比二郎记得自己当时返回的目的,他是带着杀死敌人的想法去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那张脸就下不去手,像是有谁在阻拦着自己,最后,也只是打算将那把剑上的宝石撬走。
结果没有想到,他醒过来时没有生气,甚至于,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他送来了一枚宝石。
不管怎么回忆,当初的相遇都像是一场美梦,苦到极致时的大梦一场。
自己尚未醒来,所以才觉得真实。
月光照得人心惶惶,一双看不见的手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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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波动着紧绷的弦,手一弹,心也跟着一跳。
野比二郎坐起身,小心翼翼地踩过地板,站在墙角的房门前。
西园寺先生因为担心他们会不习惯独处,每层楼的房间都是被打通的,安了一扇两边都可以打开的门。
这样不会吵醒其他人,自己也能得到一份安心。
他轻轻地推开左边的门,这个房间的人同样没有睡。
他们之中记得自己名字的很少,除开芥川两人和自己,只剩一个人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也就是住在他左边的小林真。
他拥有一头灰蓝色的短发,西园寺先生曾调侃过小林真的模样,说他像是一只停歇在电线杆上的灰雀。
雀鸟都是容易被惊飞的。
“我……有点害怕。”
小林真的年龄最小,胆子也是所有人中最小的。
他惧怕黑暗,所以房间亮着暖黄的灯,男孩抱着双膝靠坐在床边,声音被窗外清透的月色压低。
“我睡不着,野比哥哥。”
太安静了。
安静到好像一睡过去,灵魂就会从彼端掉到河岸,然后被拉去没有西园寺鸣月在的另一边。
小林真总是爱做梦。
梦到母亲,梦到大火,梦到带自己穿过枪林弹雨的父亲。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只要闭眼就能看见从前的家被点起火焰,看见母亲困在火海,看见父亲中弹身亡,看见哭泣不管用,求饶不管用,什么都不管用的一场噩梦。
不敢睡,不愿睡,于是熬到天光大亮,熬到晨曦的曙光照到自己身上,那一刻,就像是家人还拥围在自己身边。
“我又梦到了妈妈,野比哥哥。”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痛苦的哀鸣与让他快逃的嘶吼。
是一个拥抱。
在母亲向自己张开双臂的一瞬间,曾无数次期盼着这样一个美梦的小林真却惊醒了。
“妈妈说要带我走,带我,带我去幸福的地方……”
小林真忽地拉住野比二郎的手,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说:“但我、但是我不想过去了,我不想过去,我想,我想再多在这里待一会儿。”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不听话?我拒绝了,妈妈一直说我是最听话的好孩子,可是……可是我现在不想过去,我醒过来了,妈妈一定会怪我的。”
“我不敢睡了,野比哥哥,要是下一次,妈妈还是要带我走,我……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想离开了,野比哥哥。”
从前的苦难好不容易煎熬过来,小林真想再多尝尝蛋糕的味道,想再看看花开的样子。
要是……
要是妈妈早一点来找他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会一直是听话的孩子。
要是在西园寺先生到来之前来找他就好了。
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听话的。
恰好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门被人打开。
一颗灰茸茸的头从门缝里探出。
“真,你睡着了吗?”
黝黑的眼珠子迅速一扫,见野比二郎也在这里,小灰腼腆一笑,抱着枕头走过来。
“我有些睡不着。”
他说。
过了一会。
“……野比哥?”
小红和小黄从野比二郎的房间探出头,见到这里有三个人,表情登时一松,“原来你们都没有睡!”
“我看见野比哥的房间里没有人,就知道野比哥也一定没有睡。”
小黄叽叽喳喳着走过来,盘腿坐在了小灰旁边。
又过了一会儿。
芥川龙之介牵着芥川银坐在了小林真的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