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威胁

作品:《楼瓦

    “陈碎,你找到祁裕安了吗?哦,忘了,他好像把你忘了——啧,真惨。”陈妄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语气里带着诱导,眼神却疯狂得像要溢出来,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那股畸形的占有欲,顺着声音往外冒:“你求求我,或许我还能帮你找他呢?”


    他今天翻到了陈碎的日记,那本锁在抽屉里的本子,字里行间全是对祁裕安的爱意——这让他心里的疯狂又涨了几分。


    2018年11月5号


    天晴


    我今天遇到个很奇怪的人。他穿一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一双眼睛,长得却很好看——狗狗眼眨巴眨巴的,软乎乎的,一点都不像坏人。我在小巷口盯了他好久,看他在巷子里乱拐,好像迷路了,却又有明确的方向。直到他转过身,走到我面前,声音带着点冷:“为什么盯着我?”


    “因为你看起来很奇怪。”我老实回答。


    “我像坏人吗?”他说完,突然摘下了口罩——那张脸瞬间撞进我眼里,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像。”我盯着他的脸,心里的疑虑消了一半,但还是没松口。我以为他会解释,结果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我报警。可偏偏这个动作,让我彻底相信了他,大概是因为,我根本没证据说他是坏人吧。


    哦对了,开学后我居然跟他分到了同一个班,还是同桌!班里同学好像都怕他,背后偷偷说他的事——有人夸他帅,有人说他厉害,也有人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好像他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对此我只能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如果此句为墨香铜臭原创,我会立即删除,绝无冒犯之意)


    晚上9:24


    陈碎


    2020年5月7号


    晚上


    天晴


    他忘记我了。我跑上去拦着他,问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他却皱着眉,眼神陌生:“我失忆了,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他刚失忆,接受不了两个男生谈恋爱;更怕他跟在我身边,会遇到危险。我不承认这是失误,哪有这么巧的事?刚谈恋爱一星期,他就失忆了,换谁都不会信吧?


    可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他失忆了”,根本没空想那么多。我咬了咬牙,说:“我是你男朋友。”那时候我真以为,爱能抵万难。


    但我忘了,他还有父母。他爸妈带着他搬去了别的城市,连一句告别都没给我留,连个联系方式都没剩。我知道,他们是怕他再遇到危险,我能理解,可我接受不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哪怕留张纸条也好啊。


    2020年5月18号


    晚上9:30


    陈碎


    2025年5月18号


    晚上


    后来我从浙江大学毕业了,当了警察。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找他了,这段感情该释怀了。可我到底有没有真的释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了,就这样吧。


    (完)


    2025年5月18号


    9:30


    陈碎


    日记本上只剩这两页,剩下的纸全被我撕碎了——好像这样,就能把我们之间的回忆也撕碎。留下这两页,是为了怀念,还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再回头?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份爱意,还没彻底散去吧。(或许爱意还在吧~可你给的爱,早就不在了~)


    陈碎躺在地毯上,后背和胳膊上还留着陈妄刚弄出的伤痕,渗着血丝。可他看着陈妄,眼神里没半点在意,仿佛那些伤口不是在自己身上——反正等会儿“正常”起来,他又要抱着胳膊哭,又要疯狂找酒精棉片消毒,哪怕伤口已经清理过,也会再反复擦好几遍。


    他拿起手机,点开新闻,屏幕上跳出最近的杀人案报道,照片里居然有祁裕安的身影。


    陈碎没有像往常一样疯狂砸东西,只是盯着屏幕,眼神里带着点熟悉的怀念,语气轻轻的,像在说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祁裕安,好久不见啊。”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藏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像暗夜里的火苗,越烧越旺。


    但这份“正常”只维持了几秒,他突然坐起身,眼神变得病态起来,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祁裕安的脸,声音带着点痴迷:“祁裕安,你过得不错嘛,可是我怎么办呢?我好想你啊。”


    他对着屏幕里的祁裕安,仿佛这样就能透过屏幕,跟他站在同一个空间里。


    而被他盯着的祁裕安,此刻正在警局里“压榨”下属。


    祁裕安看着队员们死气沉沉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让大家提提神,他自掏腰包,叫人打包了烧烤,还点了饮料,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都别蔫着了,吃点东西再查!不求你们立马找出线索,但也别敷衍了事,好不好?”


    突然,一个年轻警察急匆匆地冲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声音都带着点慌:“祁队!不好了!不知道哪个媒体为了博热度,把案子发到网上了!标题还特别离谱——”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标题是‘5年前的杀人犯律师,救下来的孩子居然被杀了,果然恶人自有恶人报’!”


    祁裕安的眉头瞬间皱紧,原本放松的肩又绷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拿过警察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标题,语气严肃:“怎么回事?具体说说,5年前的案子是什么情况?”


    “被告方王思源骗人感情、敲诈勒索还拐卖妇女,被骗的鲁黎女士很有实力,查到了他一系列罪证,直接告上了法庭。”


    “行,我们去鲁黎家看看,顺便问下细节。”祁裕安听完,指尖在笔记本上划了道重点,抬眼下达指令。


    楚涵淤盯着他利落的侧脸,眼底飘着点不信任,故意拖长语调问:“真就只是‘看看’‘顺便问问’?这时间点也太巧了吧?”


    祁裕安被她问得无奈,圆圆的脸蛋绷了绷,翻了个不算明显的白眼,没再多说,转身就往门外走。


    楚涵淤见他这态度,瞳孔瞬间放大,几步追上去,带着点耍赖的劲儿喊:“我不管!你去哪我去哪,我也要去!”


    祁裕安回头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狗狗眼弯了弯,藏着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算应下了。


    两人到鲁黎家楼下时,刚走到单元门口,就听见楼上飘来一句“王思源那货死了活该”。祁裕安脚步顿了顿,没作声,上前按了门铃。


    门禁屏幕里弹出鲁黎的脸,祁裕安把警察证凑到镜头前,语气平静:“鲁黎女士,我们是刑侦队的,想跟您了解下5年前和王思源的官司。”


    鲁黎看着屏幕里的两人,心里咯噔一下——祈祷半天还是来了,可又忍不住暗叹:现在警察都这么养眼?一个帅得正气,一个看着软乎乎的可爱。她晃了晃神,还是开了门。


    “鲁黎女士,我们来是想核实5年前您起诉王思源的具体情况。”祁裕安坐下后,直接切入正题。


    鲁黎抿了抿唇,指尖摩挲着水杯壁,慢慢开口:“5年前他骗我钱又骗感情,我提奔现,他就把我拉黑了。我气不过,找人查他,原本只想着讨回损失,没想到查出他还拐卖妇女。”她顿了顿,端起水杯喝了口,又问:“你们要不要喝水?家里有矿泉水。”


    祁裕安和楚涵淤对视一眼,点头应了。


    “当时我手握9成把握能送他进去,可他的律师徐璐,居然拿出了他‘不在场证明’——我明明有他拐卖妇女的监控,徐璐却找了段他当晚在酒吧喝酒的视频,说只是身形像而已。”鲁黎说到这儿,眉头皱了皱,语气里还带着点当年的疑惑。


    祁裕安听着,觉得线索不算关键,转头对楚涵淤说:“等会儿你把案发现场的补充报告送过来,我先回警局待命。”又看向鲁黎,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鲁女士,要是想起更多细节,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知无不言。”最后六个字,隐隐透着点警告。


    刚安排完,祁裕安的手机就响了——案发现场有新线索。他马不停蹄赶回去,楼下还围着些想拍“大新闻”的记者,他直接忽略,跨过警戒线,消毒、戴手套,动作麻利地往楼上走。


    苏添老远就看见他,挥着手迎上来:“祁队,从花盆里翻出了男性骸骨,除了**部位和手部骨头,其余都在。”


    祁裕安听到“**部位”,没忍住勾了勾嘴角——见过不少心理扭曲的凶手,但特意割掉对方**部位报复的,还真少见。


    苏添没理他这一闪而过的笑意,转头喊人把骸骨送法医科鉴定。祁裕安见状,也没再多留,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他点的烧烤!凉了这两个字在脑海里盘旋,他自我安慰:警局那帮人肯定会自己吃掉的,对,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