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次霸占
作品:《迎时》 肖时寒攥着苏时新的手腕往主路走,夜风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响,两人交叠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一路沉默着往前挪。直到手腕传来一阵反作用力,肖时寒回头,就见苏时新垂着脑袋站在原地,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动,肩膀还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小醉鬼怎么不走了?”肖时寒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那是酒气熏出来的颜色。
苏时新抬起头,眼尾泛着水光,睫毛湿漉漉地颤了颤,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走不动了。”
肖时寒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这地段偏得很,连个路灯都忽明忽暗,想要打车至少得穿过两条小巷走到主路。他啧了声,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人,苏时新正用手撑着膝盖,指尖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大概是酒劲上来头晕得厉害。
“那你想怎么办?”肖时寒的影子笼罩在他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
苏时新忽然抬眼,路灯的光落在他瞳孔里,亮得像淬了星子:“你背我。”
肖时寒愣了愣,视线扫过他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嘴唇,心里把这小醉鬼骂了八百遍。但余光瞥见周围黑黢黢的巷子,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认命似的蹲下身,后背挺得笔直:“手搭上来。”
苏时新立刻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掌心带着点温热的汗,贴上肖时寒后颈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离开地面的瞬间,苏时新轻轻“唔”了一声,像只找到窝的猫,把脸埋进肖时寒的肩窝,呼吸里的酒气混着淡淡的沐浴露味,全扑在了他颈侧。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喝这么多酒。”肖时寒迈开步子,声音闷闷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轻飘飘的重量。
“是他们要跟我比酒量,”苏时新的声音从肩膀后面钻出来,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肖时寒失笑,这好胜心倒是一点没被酒精冲淡。他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你不是总跟我不对付,事事都要争个高下?怎么偏偏打电话找我来?”
苏时新忽然侧过头,嘴唇几乎要碰到肖时寒的耳廓,热气顺着耳道往里钻:“我没有讨厌你啊,”他说话时带着点含糊的气音,“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就是想追上你,才跟你争的。”
温热的呼吸像羽毛似的搔着耳廓,肖时寒感觉耳朵“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泛了红。他攥紧了胳膊,快步往前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背你的是谁?”他刻意板起脸问道。
“肖时寒。”苏时新答得干脆,脑袋还在他肩上蹭了蹭。
“该说什么?”
“谢谢哥哥。”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肖时寒喉结滚了滚,没再说话,脚步却轻快了些。到了主路,很快就拦到一辆出租车,苏时新被塞进去时还不安分,脑袋东倒西歪地磕着车窗,肖时寒伸手把他的头往自己肩上按,掌心触到他柔软的头发,触感比想象中好得多。苏时新似乎找到了安稳的支点,乖乖地靠着不动了,只是手还牢牢抱着肖时寒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
到了家门口,肖时寒单手付了钱,胳膊被苏时新抱得发麻。他把人半扶半拽地带到自家别墅门口,苏时新忽然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盯着门牌号。
“输密码!”肖时寒拍了拍他的脸。
“为什么不去你家?”苏时新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点没睡醒的混沌。
肖时寒气笑了,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拜托,我家又不是你家!”
苏时新却不管这些,身子一软就往他身上靠,下巴磕在肖时寒的锁骨处,带着酒气的呼吸全喷在他颈窝里。肖时寒被他这无赖样弄得没脾气,盯着他泛红的眼睛咬牙道:“苏时新,你明天醒了要是敢不认账,我就把你现在这德行录下来,发班级群里。”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打开门把人带了进去。衣帽间里,肖时寒翻出一套全新的灰色睡衣扔给苏时新,标签还没拆:“自己穿。”
说完他转身去了厨房,拉开冰箱门时,目光落在角落里那罐蜂蜜上,白思黎总说应酬后喝杯蜂蜜水舒服,家里便常年备着。温水冲开蜂蜜的甜香漫开来,肖时寒端着杯子上楼时,看见苏时新已经换好了睡衣,盘腿坐在客房的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放空,像只被丢错地方的小猫。
“喝了。”肖时寒把杯子递到他面前。
苏时新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肖时寒眼里,莫名有点碍眼。“今天晚上就在这个房间睡,有事叫我。”
肖时寒回房洗完澡,刚把浴巾搭在肩上,就听见房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肖时寒!”苏时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肖时寒赶紧套上睡衣走出浴室,就见苏时新站在门口,睡衣的袖子太长,手都缩在里面,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干嘛?”
苏时新没说话,径直走到他的床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只露出个脑袋:“刚刚那个房间的床太硬了,没有这个舒服,我要睡这里!”
肖时寒被他这操作气笑了,伸手想去拽他:“这是我的房间!要睡回你自己床上去!”
“哥哥,你让我睡嘛。”苏时新忽然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猫,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水汽。
“哥哥”这两个字像羽毛似的搔在肖时寒的心尖上,他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行,你睡。”
大概是折腾累了,苏时新沾到枕头就没了动静。肖时寒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才发现他睡觉喜欢侧躺,蜷缩着身子,手紧紧握成小拳头抵在脸颊边,像只没安全感的小猫。灯光落在他安静的脸上,褪去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倒显出几分乖巧。
肖时寒拿了手机去了客房,刚躺下,陈越的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
“喂,寒哥。”陈越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下一秒他就眯起了眼,“你这背景不对啊,怎么在客房?”
“我的床被懒猫霸占了。”肖时寒靠在床头,指尖划过屏幕,语气淡淡的。
陈越“哦”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苏时新?他又赖在你家?”
肖时寒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越在那头夸张地“哇”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开始唉声叹气:“我今天送裴之然回家,他居然说不用,你说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怎么就不开窍呢?”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对你没那个意思?”肖时寒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床单。
陈越突然在那头拍了下床:“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就够了啊!”话音刚落,他忽然“嘘”了一声,“不说了,裴之然给我发消息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肖时寒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失笑地骂了句:“舔狗。”
第二天一早,苏时新再次从这个陌生的房间醒来。他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帘,还有身上这套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睡衣。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昨晚的画面碎成一片,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后面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睡衣,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肖时寒该不会趁他喝醉……
苏时新趿拉着拖鞋冲下楼,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肖时寒在厨房捣鼓,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肖时寒!”他指着自己的睡衣,声音都在发抖,“这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肖时寒回头看了他一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对啊,怎么了?”
“你你你……”苏时新气得说不出话,脸颊涨得通红,“我就算臭死也不用你碰!你这是……”
“臭死?”肖时寒关掉火,转过身双手抱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可不行,你睡的是我的床,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天天睡呢,总不能让我的床也跟着你沾一身酒气吧?”他故意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苏时新的额头,“还是说,你其实在期待什么?”
苏时新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肖时寒灌醉,让他也尝尝这种窘迫的滋味!
“行了行了,逗你的,”肖时寒见他炸毛的样子,终于憋不住笑了,“是你自己换的。”
苏时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抬脚就要踹他:“肖时寒!你耍我!”
肖时寒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把一个刚做好的三明治塞进他嘴里:“唔唔唔什么?再闹早饭就凉了。”
苏时新被面包噎得直瞪眼,含糊不清地骂了句,却还是乖乖地被推到餐桌旁坐下。他环顾了一圈客厅,没看到白思黎的身影,忍不住问道:“白阿姨没回来?”
“跟林阿姨飞上海旅游了,”肖时寒把牛奶放在他面前,“估计得玩一周。”
“哦。”苏时新低下头,小口啃着三明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试探,“我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肖时寒正在倒牛奶的手顿了顿,脑海里闪过苏时新抱着他喊“哥哥”的样子,还有抢床时那副无赖样。他抬眼看向苏时新,见对方一脸紧张,忽然觉得逗他挺有意思:“你自己不记得了?”
苏时新老实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肖时寒勾了勾唇角,没直接回答,只是把煎蛋推到他面前:“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空气里弥漫着牛奶的甜香和三明治的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