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环的震动还没停，木屋门口就飘进两张猩红邀请函，落在沈知珩和陆砚交握的手旁。陆砚指尖顿了顿，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封，封面上的花体字透着冷意——“规则之外·第三场，E 级副本‘雨夜客栈’”。


    沈知珩也拆开邀请函，目光扫过副本规则，眉头微挑：“48小时限时，黑夜模式每小时触发一次，核心任务是找地下室的旧账册。”他抬头看向陆砚，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手背，“刚才在沙滩没歇够，现在先去兑换区补点道具，传送前能再眯半小时。”


    两人走到兑换区时，苏晓正蹲在石屋门口和一个新手玩家说话，见他们过来，挥了挥手：“我刚才问过补给站的人，说‘雨夜客栈’里湿气重，幻象多，你们多换点驱湿的‘干燥符’！”


    沈知珩应了声，用积分换了两张干燥符、一个升级版的破雾灯，又多拿了份应急医疗包塞给陆砚。陆砚看着他熟练地把道具分类装进口袋，心里暖暖的，自己则换了支新的微光烛——上次在迷雾校园燃尽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握着新的，才踏实些。


    刚回到木屋，手环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窗外的沙滩瞬间被浓雾笼罩，传送的白光裹着潮湿的雨意，瞬间将两人吞没。


    再次睁眼时，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眼前是一座老旧的客栈，木质招牌上“雨夜客栈”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暗，挂在门檐下的红灯笼晃悠悠的，在雨幕里晕开一团昏红的光。


    “现在是白天模式，离黑夜还有45分钟。”沈知珩撑开从兑换区拿的油纸伞，把陆砚往伞下拉了拉，“先进去找老板登记，探探客栈的布局。”


    客栈大堂很暗，只有柜台后点着一盏油灯，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头趴在桌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慢悠悠抬起头，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两位住店？楼上还有两间空房，301和302。”他递过来两把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小小的木牌，刻着房间号。


    陆砚接过钥匙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老头的手，冰凉得像没有温度，他心里一紧，刚要问什么，沈知珩已经拉着他往楼梯走：“先去放东西，等下下来问情况。”


    301和302是对门，沈知珩把油纸伞靠在墙边，转头对陆砚说：“放完东西到我房里汇合，我们先查一楼和二楼，地下室的入口大概率在厨房或者后院。”


    陆砚点头，刚进302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墙上挂着幅旧画，画里是个穿红衣的女人，正对着窗外的雨幕笑。他没敢多看，把背包放在床头，转身就往301走。


    沈知珩正在翻客栈的旧登记簿，见他进来，指了指其中一页：“你看，十年前客栈倒闭过一次，老板说是‘闹鬼’，但具体原因没写。刚才楼下的老头，登记簿上十年前就有他的名字，模样没变过。”


    “是副本里的‘非玩家NPC’？”陆砚凑过去，指尖点在“倒闭原因”那栏的空白处，“说不定和地下室的账册有关。”


    两人刚要出门，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窗棂上“噼里啪啦”响，柜台后的油灯突然晃了晃，大堂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黑夜模式，提前触发了。


    “糟了！”沈知珩立刻按下破雾灯，白光刚亮起来，就听见二楼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女人的低笑声，“来客人啦……好久没人住店了……”


    陆砚心里一紧，想起副本规则里的“客栈旧主幻象”，刚要往后退，就见走廊尽头飘来一道红衣身影，正是他房间里那幅画里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里攥着一把断了齿的梳子。


    “别碰她！”沈知珩把陆砚护在身后，掏出干燥符往红衣女人身上掷去，符纸碰到她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女人的身影淡了些，却没消失，反而笑得更诡异：“你们藏不住的……地下室的账册，是我的……”


    话音刚落，走廊里的灯光突然全灭了，破雾灯的白光范围缩到只有半米，陆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边的沈知珩突然消失了，只剩他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廊里，红衣女人的笑声在耳边绕来绕去。


    “沈知珩！”陆砚慌了，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微光烛，指尖却碰到一只温热的手——是沈知珩！


    “我在。”沈知珩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安抚的温度，下一秒，陆砚就被他拽进怀里，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是幻象，别睁眼，跟着我的脚步走。”


    沈知珩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举着破雾灯，慢慢往楼梯口走。陆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刚才的慌乱瞬间消散，只有腰间的温度，烫得他脸颊发红。


    走到楼梯口时，红衣女人突然从楼梯下飘上来，手里的断齿梳子朝着陆砚的后背刺来。沈知珩猛地转身，将陆砚往墙上一按，自己挡在他身前，同时掏出驱邪符，狠狠拍在女人的额头上。


    女人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雨幕里。黑夜模式的浓雾慢慢散去，大堂里的油灯重新亮了起来。


    陆砚还靠在墙上，沈知珩的手撑在他的耳旁，两人离得极近，能看到彼此眼底的自己。沈知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头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声音有些沙哑：“吓到了？”


    陆砚摇了摇头，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小声说：“没吓到，因为你在。”


    沈知珩的目光软了下来，慢慢收回手，却没退开，反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先去厨房找地下室入口，等下再……”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后院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有人踢翻了水桶。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厨房跑——黑夜模式虽然结束，但幻象的痕迹还在，说不定能顺着声音找到线索。


    厨房的角落堆着一堆干柴，柴堆后面有块松动的木板，刚才的声响就是从木板下传来的。沈知珩掀开木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地下室的入口。


    “我先下去。”沈知珩举着破雾灯，率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对陆砚说，“来，我拉你。”


    陆砚握住他的手，跳进地下室，刚站稳，就听见身后的木板“砰”地一声合上了，整个地下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破雾灯的白光，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和彼此眼底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