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似有若无的暧昧
作品:《于渺茫处爱你》 许辰为了躲程月的催婚这几天几乎长在了酒吧,天天跟别泽混在一起。直到某个晚上,季梨加完班路过巷口,看见个男人正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她皱着眉想绕开,却冷不丁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脚步一顿,季梨走近了看——居然是许辰。
他醉得一糊涂,连手机都握不稳。季梨用他的脸解了锁,找到别泽的电话拨过去。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暧昧的喘息和床架摇晃的声响,别泽喘着粗气丢下一句“管不了就直接挂了电话。
季梨看着瘫软如泥的许辰,咬了咬牙拉起来。酒店要身份证,可他没带。没办法,她只能连拖带拽的把这个醉鬼弄回自己家。
等终于把许辰扔到床上,季梨已经累得浑身湿透。她体质偏寒,夏天吹电扇就够,可许辰却一边撕扯着衬衫一边喊热。她只好打开空调,又拧了湿毛巾想给他擦擦。
就在擦拭他胸膛时,季梨的手突然顿住了一—心脏位置,一道狰狞的手术疤赫然人目。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那道凸起,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只滚烫的手猛地攥住!
许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迷离的黑眸直直锁住她。季梨吓得想逃,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腰肢,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等......”她刚张口,就被炙热的唇舌堵了回去。他的吻带着酒气和强势,像野兽般啃噬着她的理智。季梨拼命推拒,可那双铁臂越收越紧,直到她快要室息,他才稍稍松开。
喘息未定,他又低头在她颈侧重重一吮,留下个滚烫的印记,随即倒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季梨手脚发软地挣脱出来,踉跄着冲进浴室。镜子里的人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唇瓣红肿,颈间那抹暗红刺眼夺目。她打开水龙头疯狂冲洗脸颊,却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那颗快要撞出来的心。
翌日,许辰睁开眼,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撞入视野。
他赤着上身,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却堆满了女生的物件。发圈、玩偶、蓝色的水杯,空气里飘着熟悉的柑橘香。
是季梨的味道。
昨晚的碎片还没拼凑完整,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季梨挽着松散的长发,白色短袖衬得她脖颈修长,系着围裙,露出的双腿笔直白皙。她的视线飘忽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手指绞着围裙边:
“昨天……下班看见你醉倒在路边。”声音越来越轻,“你没带身份证,别泽那个人又联系不上……”
她突然抬头,耳尖通红:“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你说热!”
“还有……”她几乎要把自己藏进围裙里,“我、我什么也没做!”
许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这个满是季梨气息的小窝,简直是意外发现的宝藏。他猛地躺回去,把那条淡蓝色的夏凉被紧紧裹在身上——全是她的味道,甜丝丝的柑橘混着阳光的暖意。
“快去洗漱!”她羞恼地推他。
卫生间里,许辰握着那支崭新的粉色牙刷,泡沫沾了满嘴。视线不经意掠过晾衣架——
一件白色蕾丝文胸静静挂着,镂空花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等等!”季梨慌慌张冲进来,一把抓过内衣藏在身后。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许辰透过镜子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笑出声。
这下,牙膏沫子全喷镜面上了。
小小的折叠饭桌旁,许辰和季梨相对而坐。
许辰慢悠悠地喝着粥,目光却始终温柔地落在季梨身上。她的脖颈上有一块不小的吻痕,这是他干的吗?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他身上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短袖,正是季梨当初故意买大准备当睡衣穿的。季梨耳尖泛红,全程低着头,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
“我昨天……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许辰突然开口。
“咳、咳咳——”季梨被粥呛得连声咳嗽。
许辰连忙递过水杯,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来是真的干了。”
季梨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天那个炽热的吻,结结巴巴地反驳:“没、没有!”
“哦~是吗?”许辰故意拖长了尾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见季梨羞得说不出话,许辰适时转移了话题:“这就是你家啊?好小。”
“那当然比不上你家的豪宅。”季梨小声嘟囔。
然而许辰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但是我很喜欢。小小的,很温馨。”他顿了顿,声音轻柔,“最重要的是,有你在。”
季梨第一次发现,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也会说人话。
早餐后,季梨理直气壮地看着许辰:“该你去洗碗了。”
“我?”许辰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有问题吗?我昨晚收留了你,今早又做了早餐,让你洗个碗很过分吗?”
许辰本想拒绝,可看着季梨那双明亮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好。”
走到厨房水槽前,季梨突然想起什么:“你别把我衣服弄脏了。”说着解下身上的围裙,自然地替他系上。
她抬头,他低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突然变得暧昧。季梨慌乱地别开脸,许辰却轻轻笑了声。
季梨站在一旁监督,一步步教他该怎么洗。这个做什么都没耐心的大少爷,此刻却出奇地安静,认真听着她讲解每个步骤。
许辰觉得自已大概是病了,得了一种一看见季梨就心花怒放的矫情病。
水龙头哗哗作响,泡沫在碗碟间堆积,这个狭小的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酵。
临走前许辰晃了晃手里那件短袖,唇角一勾:“这件归我了,你自己再去买件新的。”说话间,他已从外套内袋掏出一沓钞票,递到季梨面前。
季梨轻笑摇头:“我这衣服哪值这么多?”素白的手指从中间抽出两张,“这些就够了。”
“咦?”许辰挑眉,眼底漾起玩味的笑意,“我们季梨不是最爱占我便宜的么?今天转性了?”
“不一样了。”她声音轻柔。
“哪里不一样?”
“今天心情好,不想占便宜了。”
许辰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季梨最讨厌别人碰她头发,可这一次,她竟站在原地,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是母亲打来的。许辰不得不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又回头望了她一眼。
回到许宅,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Hello Kitty发夹。指尖轻抚过猫咪的蝴蝶结,他低头轻吻,然后将发夹紧紧攥在手心。
那是他在短袖口袋里发现的,大概是季梨无意放进去的。
“陶婶,”他将那件短袖递过去,“麻烦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在许家待了大半辈子的陶婶一眼就看出这是件廉价衣服,绝不是少爷的。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仔细清洗,连最细微的污渍都认真搓揉。
许辰沐浴更衣后,目光落在桌面上——发绳和发夹静静躺在那里。他倚在桌边,指尖轻轻拨弄着那只Hello Kitty,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他揉着刺痛的额角,努力回想昨晚的碎片。记忆像被酒精泡发的胶片,只剩几个模糊的光斑。他向来克制,从不会放任自己醉到这种地步——可那瓶琥珀色的液体,后劲远比想象中凶险。
季梨躲闪的眼神和泛红的耳垂不会说谎,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抓起手机打给别泽,嗓子还带着宿醉的沙哑:“喝断片的人……还能办事?”
电话那头传来戏谑的笑声:“这么专业的问题,得找临床数据支撑啊。”
“昨天我和季梨……”
别泽立刻来了精神:“你们终于——”
许辰直接掐断了通话。
屏幕再次亮起,别泽发来生日派对的定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一个念头突然窜上来——这或许是个约季梨出来的正当理由。
“会到。”他回复得飞快。
别泽看着对话框目瞪口呆,第二条消息还没编辑完,许辰已经关闭了通知提示。房间里只剩手机震动时磕碰桌面的闷响,像他此刻躁动不安的心跳。
季梨和同事小飞挥手道别,转身推开书吧的玻璃门。夕阳正好,她踩着斑马线走到路中央,不经意抬眼,整个人突然顿在原地。
马路对面,许辰就那么斜斜倚在路灯下。黑色丝绸衬衫随意挽起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搭配白色西装裤和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皮鞋,整个人像是刚从时尚杂志走下来的贵公子。
川流不息的车灯在他身前划出一道道光弧,隔着喧嚣,他准确捕捉到她的目光,嘴角倏地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季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得像个二傻子。
绿灯亮起的瞬间,许辰已经大步穿过车流朝她奔来。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有力的手臂已经环上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他的衬衫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强势地笼罩了她。
“才几天没见,”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我突然好想你。”
季梨僵在他怀里,直到路人的目光让她回过神,轻轻推开了他:“你怎么在这儿?”
“晚上别泽过25岁大寿,”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你去不去?”
“我们又不是朋友,我去很奇怪。”
“没事,”许辰已经拉着她往前走,“反正那家伙请客,不吃白不吃。”
季梨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他拽进了暮色里。他的手掌温暖有力,根本不容她挣脱。
季梨的指尖被许辰自然地握住,整个人被他牵引着向前走。掌心的温度一路灼烧到耳根,她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跳动。
这算什么呢?
他们之间不是服务员对客人的恭敬,不是债主对欠债人的疏离,不是朋友间的坦荡,更不是恋人间的亲密。
直到很久以后某个失眠的深夜,她突然想起这个傍晚,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欲言又止的目光,和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却又忍不住靠近的默契,早就在他们之间织成了一张网。
网的名字,叫作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