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武招亲
作品:《(藕饼)桑间濮上》 哪吒仰头一躲,险险避开那一锤,然而紧接着另一锤也追随而至,他不得已向后翻滚着躲开,心中大惑不解。
奇怪,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
不不,这不重要,关键是这小龙也太厉害了吧?!
他望着近身攻来的龙族少年,依旧是那般清俊漂亮,与他初见那夜的印象却大相径庭。不仅身手敏捷,脸上也无一丝柔弱可怜,眉目间满是警惕。哪吒仓促抵挡,并未还击,然而对方不依不饶,招招紧逼步步生风,飘舞的衣袖中露出白玉似的小臂,抡起沉重的冰锤却是毫不费力。眨眼之间,桌子也掀翻了,椅子也撞飞了,满屋的陈设都被扫得摇摇欲坠。
难怪门外没有卫兵,这龙太子哪需要虾兵蟹将保护,他自己才是最凶的吧!
不甘心就这样被拆穿,哪吒试图再硬撑一下。
“手下留情!小的冤枉啊……”
敖丙闻言秀眉一竖,怒喝道:“还敢装!你好大的胆子!”白天那个公子况带来的消息本就搅得他心绪不宁,此刻居然还有个狂徒不知好歹地潜入他宫中,他一时被激起了烦怨,只想趁此机会将满腔的郁闷发泄出来,卯着哪吒就是一股脑地穷追猛打。
“殿下,俺真没装,俺从小就在海里长大——”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虾有几条腿?”
“啊?”哪吒被问懵了,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十、十来条?”
下一秒大锤就又照着脑门敲下来,“你连虾有几条腿都分不清楚,还敢冒充龙宫的兵将!看招!!”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早知道变个螃蟹了!!
哪吒暗悔自己失策,想要坦白来意,对面攻势却是一波接一波,根本找不到机会。他一味躲闪,敖丙见始终打不到他,脸色愈发变冷,抢上前又是全力一击,却再次落了空。正要往回掣,只听当的一声,手中的兵器竟被压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叫停:
“打住打住!怎么你每次都把小爷当坏人?”
敖丙惊讶抬头,眼前的人却起了变化,不仅声音,连长相也改换了,眨眼间,刚刚的蹩脚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挺拔的少年,手中一杆明晃晃的长枪带着霸道的蛮力将他双锤牢牢按住,脸上半是无奈半是戏谑,正与他四目相对。
他呆愣着,一时竟忘了要接着攻击。哪吒见他没有继续打的意思,便收了火尖枪,直起身来挑眉笑道:“还没认出来?看来不光脾气大,忘性也挺大。”
“你、你是……”
敖丙睁大眼睛,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庞杂缭乱的情绪犹如巨浪袭来,将他冲击得无法呼吸。
——就是这个人!!
不需要信物,也不用查看什么伤口,他的直觉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就是黑夜中出手救他的少年郎!
连日以来,他无数次地在脑海里描摹过,想象过,对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嗓音、神态,还有气息,一切的一切,在眼前人现出真身的瞬间,全部都像严丝合缝一样对上了。而一直模糊的面貌,也在这一瞬间犹如墨色滴入洁白的宣纸,勾勒出了清晰的画面。
高扬的双眉,眼睛里盛着藏不住的锐气,嘴角的弧度狂放不羁,又带着点调皮……敖丙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类少年,就像望见了一匹未经驯服的野马,他不打招呼就闯进敖丙的世界里,在原本静悄悄生长的芳草地上横冲直撞,留下一连串混乱的蹄印。
见小龙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哪吒清了清嗓子。“我叫哪吒,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敖丙……”
敖丙完全下意识地回答,紧接着又突然察觉不妥,连忙将手里的双锤化去,低下头施礼。余光瞥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素纱的寝衣,连头发也没有梳,屋里更是被刚才的打斗弄得乱糟糟,不由一阵发窘,“抱歉……你、你能不能先去书斋等我一下?”
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有点羞涩又慌慌张张的样子在哪吒看来甚是可爱,但哪吒随即想到自己大半夜就这样待在人家的卧房里,确实不太合适,赶紧乖乖应声:“哦、好……”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哪吒转身掀开那叮叮当当的水晶帘,重新回到外间。他胡乱捋了捋头发,有点后悔进来之前没照照镜子,自己刚才在厨房偷吃东西没沾到脸上吧……
***
这书斋他来时没仔细观察,此刻四下打量一番,才发现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卷轴,案几上也有不少,笔墨等物都摆放得端端正正。他走近了拿起几卷翻开看,里面除了妖族的典籍,还有很多都是关于人间的记载。
看来龙王很重视对幼子的培养。哪吒不禁想起自己家的书房,陈设也跟这差不多,两个哥哥倒是常在那里念书,可他一看就犯困,只想溜出去玩。
柜子上还放着一些小玩意,诸如不倒翁、贝壳小鸟之类的,有的像是手工做的,有的则能看出是从陆地上带回来的。哪吒挨个看过去,视线又落到一旁的凉榻上,发现那里还摆着一尾琴。
弹琴这种风雅事与他自然无缘,依稀记得娘亲也曾经有一张琴,可他小时候有次发作,闹得厉害,竟没轻重将那琴给砸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爹年轻时送给娘的礼物。
虽然爹娘并没有责怪他,但此后他也再没听见过娘抚琴。
哪吒有些恍忽,伸出手放到琴弦上,指尖随意一拨。琴弦发出一阵清泉般的鸣响,他这才回过神,转头正好看到敖丙端了茶走进来,连忙将手缩回。
“呃、我没想乱动你东西,我只是……”
敖丙看他想解释又解释不清的样子,忍不住微笑。“没关系。”示意哪吒坐下,又把茶盏递给他,自己才坐到凉榻的另一头。“你方才用了变身术对吧?真厉害,师父说这是高级法术,都还没教给我。”
明明你刚才还骂我变得不像来着……哪吒见敖丙脸上真诚,也知道他并非跟自己客套,摆摆手:“嗐,其实也没多难,你肯定一半天工夫就能学会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变身术来龙宫找我?”敖丙追问,“父王他们张榜寻你,你直接来就好了呀,这样我们还能好好招待你。哦对了,”说着又站起来,抖抖衣袖,郑重地再次行了个礼:“多谢相救之恩。”
“你也太客气了……”哪吒浑不在意,把手撑在凉席上,歪过头看着敖丙。这小龙已穿戴整齐,俨然一副会客的架势,似乎是想要效仿他父王,却又遮掩不住对哪吒的好奇探询,毫无城府可言。哪吒觉得有趣,反问道:“刚才你不也挺厉害的,怎么那一晚还要让我来救?”
敖丙脸红了,“那天原是去陆上玩,服了药短暂变作人身,才使不出本领来。”
“好好的干嘛要变作人身?否则也不至于让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乘虚而入。”
可若不是这样,便也不会遇见你了……敖丙把这句话咽进肚里。他听哪吒三下五除二地讲述了从看见寻人启事,到混入龙宫的一整个经过,得知哪吒是专程来提醒自己的,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彼此都弄清了事情的脉络,两个少年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那公子况虽是来招摇撞骗的,却不知他所说关于渎神的事,究竟有几分真假。”敖丙抬眼看向哪吒的额头,发现他的印记跟自己正好相反,好像一簇燃烧的小火苗。
“这有什么难的,把他抓起来揍一顿,肯定什么都招了。”
哪吒觉得理所当然,敖丙却摇了摇头。
“此人虽卑劣,却终究是诸侯之子,听父王他们说,就算最后能证明他在骗人,也不可以随便处置,不然会给东海惹来麻烦。”
“你们可是龙族,难道还怕他?”哪吒有些意外,一时急脾气又上来了,噌地站起身道:“你听听他白日里在大殿上那些话!那晚山中的荒唐事,你父王在告示里都不曾提及,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名誉,他却当众说要你跟他……若是被人欺侮到这种地步都要忍,龙宫岂不成了笑话!”
敖丙没想到他考虑了这么多,心里升腾起暖意,却只是叹了口气。
“我当然也觉得可恨,可我也知道父王的难处。”他轻声道,“你这一路入海,没见到过其他的龙吧?如今的龙宫,已经是个空架子了……父王想要重振龙族,也是举步维艰,自然更要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哪吒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一时语塞。敖丙继续道:“我个人的荣辱事小,此次惹出祸来,已经给父王他们添了许多麻烦,我也实在不能再为了自己出一口气,就让他操更多的心。”
他的语调中压着淡淡的苦楚,却不知这些话字字句句深深戳中了哪吒的心窝。
不想再让爹娘为自己操心。
这一点,他们俩竟是一模一样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哪吒重新坐下来,盘起腿,一手拄着腮帮子拧起眉。看他苦思冥想的模样,敖丙忍不住笑了。
“哪吒,”他第一次唤了对方的名字。“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啥?”
“万一那个公子况说的是真的,你我都触犯了禁忌,是要短命的。”
哪吒咧咧嘴,“小爷这叫虱子多了不愁~”若是自己真没了,对于爹娘倒也是个解脱,他在心里想。
见敖丙面露不解,他便岔开话头:“你们龙族那么长生,就算寿命缩短九成,也比我们人类活得长久多啦,这期间还怕找不到人帮你解咒吗?”
敖丙听他说的置身事外,仿佛透着疏离,一时无措。这少年举止随意,又帮过自己,敖丙自然而然将他视作了同类,此刻才惊觉对方终究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倒是自己有些不知分寸了。
“对了,你的伤……”他忽然想起这件事,连忙道:“我那日咬得用力,你的伤口是不是还没恢复?让我看看吧。”
“你那叫用力吗?”哪吒存心逗他,“你那是往死里咬好不好!”
“对、对不起……”
“我又不是要你道歉。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干嘛要看,难道让你看一眼就能治好了?”
敖丙被他呛得不知如何反驳,沉默片刻,才有些难过地说:“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如此帮我,我却咬伤了你,还连累你中了诅咒,这些天我一想到就觉得过意不去,连饭都吃不下。”
真的假的?哪吒瞥他一眼,看小龙扁着嘴巴,哀哀地垂着头,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了似的,顿时心中一软,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小爷给你看一眼就是了。”
说罢扯开衣领,有些别扭地露出半边锁骨和肩膀,敖丙连忙瞧去,果真那夜的咬痕还在,不过已开始愈合了。
“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
但敖丙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什么吸引了。他看到有一道暗红色的纹路,从哪吒的锁骨边沿一直狰狞地延伸向肩头,既不似伤疤也不像胎记,而是如同有炙热的岩浆在皮肤下面涌流。
这是……?
他正想靠近去瞧仔细些,哪吒却一抬手,匆匆合上了衣襟。
“行了,不提这个了。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那个冒牌货吧。”
“嗯……”敖丙勉强将思绪拉回来,“最好能想个办法,既能名正言顺地治他一下,又叫他无话可说,从此不敢再来侵扰。”
话音才落,却见哪吒把一只手又变作龙虾钳的形状,朝他一张一合,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也让那个混蛋数数虾有几条腿。如何?”
***
次日清晨,龙宫里的主客两拨人都各自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先是公子况一行人发现有个随从不见了,寻了一圈也找不到,又不敢声张,只得密而不发。然后是龙王敖光接到报告,说是昨天夜里不知谁把膳房里的东西偷吃了好多,同样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所以然,遂成不解之谜。
双方各怀心思,用过了早饭,便要继续商谈昨日之事。
敖光想的是先稳住其人,慢慢探出虚实,再做打算。但敖丙却向他请求,说要见那公子况一面。
“儿啊,你可是有了什么主意?”敖光有些担心,他已看出公子况对敖丙动机不纯,生怕二人见面会招来更多的纠缠。但敖丙很是镇定。
“父王放心,孩儿已知真伪,自有办法来打发他。”
见儿子坚持,敖光最终点头应允。
公子况听说龙三太子殿下要主动来会自己,当然是喜出望外。可等到朝思暮想的美人现身,却只是远远站在龙王的宝座旁,向他虚行了一礼。
“久闻贵国是尚武之国,在下自幼修炼,平日最倾慕武艺高强之人。那日公子搭救在下时,身手不凡,远在我之上,故而想再请公子赐教一番。”
“啊?这……”
此言一出,不光是公子况愣在原地,敖光与申公豹也都很吃惊,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敖丙又道:“若是连我都打不过,那便证明了当日救我的另有其人。我曾向父王发过誓愿,唯有能从我手下取胜者,才肯托付终身。”
申小豹跟在申公豹身边,一同凑在帷幕后面看热闹,听到这里不禁满脸诧异:“哥,有过这事儿吗?”
申公豹捂住他的嘴,“嘘!”
敖光也是头回见敖丙如此信口胡诌,心中纳罕,但脸上仍很平静,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殿下,这、这恐怕不妥吧……”
“怎么,您不敢应战?”
“这倒不是,”公子况不愧是个场面上的老手,很快想出了一套说辞。“在下虽略通武艺,可面对着您这样天仙似的人物,又怎敢使出真本领?若当真冒犯了您,岂不是大大的不敬,倒不如——”
说着眼睛向四下一瞥,又露出强笑,“不如在下与家仆演武,您只需从旁观看便可。”
敖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既如此,也不需劳烦公子的随从,便叫我龙宫的兵卒代为出战吧。”看公子况还在犹豫,敖丙笑道:“放心,只叫个末等的虾兵来作您的对手,您无需顾虑他的身份,只管出手便是。”
见他作出让步,那公子况也不好再推脱,心想一个虾兵能有多厉害,这龙三太子看着文文弱弱,只怕也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想亲自上场才顺水推舟罢了。“若我赢了,殿下便算是认可了我吧?”
敖丙毫不犹豫。“自当如此。”
“好!那就得罪了。”
公子况说罢掣出随身的配剑来,耍了两下,看上去倒真还像那么回事。申公豹眯起眼睛。
这功夫,看起来似乎是阐教一脉……
正观望时,却见殿外摇摇摆摆走进一个虾兵来,长得十分潦草,肩上大剌剌扛着一杆枪。乍一看跟那些普通水卒没多大区别,但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大殿上,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敖丙微微一笑。
“就让他来作您的对手吧。”
这又是哪一出?敖光眯起眼睛,不由捏一把汗。他已大致猜到了儿子的计策,可那公子看起来也是个修炼过的,如此轻率地叫个无名小卒上阵,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那公子况看虾兵模样粗陋,心中也是暗喜,提了一口气便大喝着朝对方砍去。
然而他的剑还没够到对方三尺之内,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重重甩飞。只听“咚”一声巨响,他的后脑勺跟龙宫大殿的柱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像撞钟似的余音不绝。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大家谁都没料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卒子居然能一招制敌,而且动作快到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公子况也懵了,可眼下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狼狈地爬起身,硬着头皮又一次使出全力冲向那个虾兵。
然后……
一下,两下,三下,众人只看见这可怜的冒牌货被抡得飞来飞去,全都合不拢嘴了,不过最吃惊的还要属敖光。
东海还有这等人才?他怎么不知道???
这本事,高低也得封个将军吧!
敖光不动声色默默斜过视线,却见敖丙仍站在一旁,绷着嘴角,似乎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敖光脑中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
“够了!”
他发出了制止的命令,那“虾兵”还没打过瘾的样子,但抬头见敖丙也悄悄做了个手势,这才松开公子况的衣领。那公子早已毫无还手之力,几个随从上去搀扶,才勉强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原先的风度是一点也不剩了。
“你、你们欺负人!!”
“此话怎讲,”敖光慢条斯理道,“方才是你自己同意比试,若是输不起,又岂能怪在别人头上?”
“这是故意设计我!”公子况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区区一个虾兵,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这就要问问您自己了,为什么连一个龙宫最末等的虾兵都打不过。”敖光冷冷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虚退缩,“既然连虾兵都不如,功力自然更不可能在我儿之上,你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次,那晚救下我儿的,到底是不是你?”
严厉的逼视之下,公子况哑口无言。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敖光猛地站起身,喝道:“送客!!”
大殿两侧的水卒们立刻手持武器围拢过来,对准了公子况一行人,逼得他们向外退去。见事情败露,对方又气势汹汹,公子况无计可施,他被仆人架着,一瘸一拐走向殿门外,嘴里却还恶狠狠嘟囔着:
“我是国君之子,是阐教十二金仙无量仙翁的弟子……你们敢耍我,等着瞧吧……”
帘幕后方申公豹脸色骤变。敖丙也有些着急,原想叫这家伙知难而退,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赖,明明自己理亏,竟还意图报复,看来他和哪吒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正担忧时,敖光的手放在了他肩上。
“我们东海虽不愿惹事,却也不怕事。”敖光沉声道,“我只奉劝你一句,敢打龙族的主意,先掂量掂量自己!”
公子况也不敢再放狠话,很快便被水卒们轰了出去。敖丙见父亲如此为自己撑腰,又感激又是内疚。他抬眼想找哪吒在哪里,却发现方才大获全胜的“虾兵”已不见踪影了。
***
“哎呦,好痛,痛死我了……”
“公子,要不要捎信给玉虚宫?东海那些妖族再猖狂,也害怕天庭和阐教啊。”
“胡说什么呢!原本只想把那小龙搞到手玩玩,谁知弄得这么丢人,要是叫玉虚宫知道了还不狠狠责罚我?”马车内,公子况揉着脑袋上的肿包唉声叹气。“我那么说,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而已——”
正说话间,突然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惊得马儿嘶鸣起来,车子猛然一个颠簸停在了原地。他听马车外头突然一片寂静,不由胆战心惊。
“怎么了!喂!出了什么事,都给我说话啊?”
“没出息的东西,不会自己滚出来看吗。”一个声音回答了他。公子况听这声音竟是从头上传来的,更加战战兢兢,掀开帘子探头瞧去,只见一个红衫少年蹲在车顶上方,正悠哉地玩着手里的马鞭。
“你、你、你是谁!?”
哪吒站起来,邪邪地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