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卡姆

作品:《[综英美]我的调查员生涯果然有问题

    阿卡姆精神病院。


    乔治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


    他眉宇间久积的郁气终于消散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一位老妇人坐在床边,慢慢削着苹果,“非常感谢你对乔治的帮助。”,她切下一块果肉递给立在一旁的理查德。


    他接过后也不吃,就这么拿在手里,“我没帮上什么忙,”,男人眉眼低垂着盯着躺在床上的乔治,“如果我查得更清楚一点,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了。”


    老妇人曾被乔治帮助着,继承了死去丈夫全部的遗产。


    但理查德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跟玛莎.韦恩是旧识。


    一想到刚刚老妇人摸着布鲁斯的肩膀,说些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话,理查德就觉得汗流肩背了。


    老天爷啊,他看着老妇人把温热的毛巾敷在乔治输营养液扎出的淤青上,无端对乔治顺嘴跑火车的那些话起了疑心。


    “你也尽了自己的全力了,我听小韦恩说过了,布鲁德海文不太平,你作为警察,能关注到乔治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了解他。”老妇人的目光扫过乔治面无表情的脸,“只会一股脑地向前冲,没把命丢掉,已经很好了。”


    护工走过来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老妇人支着膝盖,站了起来,最后又看了乔治一眼。


    理查德赶紧走到一旁,企图半扶着老妇人,她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步伐稳健地走出了病房。


    理查德跟在身后,路过护工时,目光下意识扫过他戴在胸前的工牌。


    伊索.格林。


    老妇人保养得很好,六七十岁的年纪,眼皮也没有垂拉下来,没有形成那尖锐的的三角眼,她眉眼舒展,时光留下的细碎褶皱,反而使得她更加慈爱,那双柔和温润的眼睛仅仅只是注视着别人,就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乔治这个人啊,相当古怪,越喜欢什么就越要远离什么,永远没办法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落脚,就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他说是往日飘荡的幽魂在追他,我倒觉得是他心里无时无刻都在繁衍着焦虑,他总是在惶恐,惶恐于可能会搞砸一切的结局。”


    老妇人边走边说着,声音在长长的走廊上形成微妙的回音。


    “唉,我以前总觉得只有死亡才能安抚他不安的灵魂,但现在看来被困住梦与现实之间,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


    护工在病房门口微微探出头,余光瞧着病床上的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被走廊上的回音遮盖。


    当彼得将乔治五花大绑地交给理查德时,他的神志就已经不太清醒了,灰蓝色的眸子乱瞟着,胸腔里发出阵阵嘶吼,挣扎着,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一样。


    理查德被吓了一大跳,甚至没来得及问这个戴着红头盔的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彼得放下人就骑着摩托跑了,活像火烧了屁股似的,理查德当时在警局,众目睽睽之下,他两条腿不好意思跑过两个轮的。


    理查德被批准提前下班安置好乔治,他拽着扭得像蛆样的人,还没想到怎么办才好,就在自己家楼下遇见了布鲁斯。


    在世界第一侦探的建议下,阿卡姆精神病院收留了乔治。


    接着就是老妇人要求探病了。


    布鲁斯对老妇人的来访十分惊讶,他其实只在游历过后,回到哥谭,第一次现身社交场合时见到过她。


    那些恭维声喋喋不休地将消失已久后又突然出现的哥谭少爷围了起来,他也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来宾们的口蜜腹剑。


    目光轻易就越过了聚在他身旁的人群,看到了那时的老妇人,时光还没来得及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也催生出了些许白发,手上还带着戒指。


    她与阿尔弗雷德站在角落里交谈,他们手捻着茶把,能有什么可聊的呢?不外乎是些回忆、怀念、悲伤罢了


    玛莎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布鲁斯分辨出唇语。


    女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目光柔和,眼带欣慰地朝布鲁斯点头致意。


    事后,阿福告诉他,她是玛莎的旧友,特意从巴尔的摩赶来的。


    “你为什么不把乔治带回巴尔的摩呢?”理查德问。


    “就像我说的那样,一个崭新的环境或许对他的恢复有好处。”老妇人习惯性地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我一直都知道,乔治渴望逃离,但说句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


    休息室里的气氛难得轻松,廉价熏香与咖啡的苦涩气息交织着,在明堂堂的灯光下盘旋上升,医护们聚在一起,难得闲聊起来,没有工作、没有老板、没有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精神病人,在淡淡熏香的气味里,绝大多数人捧着杯咖啡,吐槽着住在里层的超级反派们。


    自从那些超级反派入住阿卡姆精神病院后,这里的招聘就变得格外难做,继殉职率一路飙高后,辞职率也跟着一起窜到了天际。


    虽然安保系统在蝙蝠侠的帮助下一升再升,但反派们单是住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了。


    阿卡姆一般不暴动,暴动不一般,谁愿意拿命干活呢?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干不来这活,说不定哪天就被超反捞去当小尾巴了。


    这次也只招来了伊索.格林一个人,老员工们暗中开了赌盘,就赌这家伙什么时候辞职。


    可此人就这么埋头苦干着,偶尔还替老员工顶班,甚至还有去看护那群最危险的精神病的想法。


    这人莫不是超反预备役吧。


    老员工们默默远离了新来的低配版海绵宝宝,选择让他一个人值班去了。


    按理来说,伊索现在应该在走廊巡逻,但事实上,他早就溜号,跑档案室里去了。


    男人在里面漫无目的地走着,视线扫过一排排箱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世界噔得一声暗了下来。


    老员工们瞬间鸦雀无声起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休息室的门,动作麻利的已经快跑过去上了锁,另一波人则拖着重物堵在门口。


    黑暗降临得猝不及防。


    万幸老员工们都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伊索还在外面。”有人小声地说。


    “愿上帝保佑那小子。”黑暗中有人划着十字,“希望他够聪明,知道躲起来。”


    不是很想见证超级反派的诞生。


    而此时在档案室,伊索.格林对着突然降临的黑暗轻轻唉了一声,这声音里听不出恐惧,反倒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乔治在病床上坐直了身子,他动作滞涩,推开病房门,光脚走入应急灯投出的绿色的光晕中。


    走廊两旁是彼此错开的门,躁动不安的病人正重重地拍打着它,乔治面无表情地走过,无视了那些贴在门上观察窗的扭曲的脸。


    他绕过护士站,在布局图前停了停,接着便目的明确地朝里层走起。


    应急灯的幽绿光晕如水波般在走廊墙壁上荡漾,将乔治投在地板砖上的影子拧拉成两股不同的扭曲模样。


    越往里走,乔治的呼吸就越急促,汗水从额角滑落,淌湿衣领,肩膀耸动着,胸膛随呼吸起伏。


    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硝烟的起伏,沙漠里太阳暴晒着,全身上下此起彼伏地疼着,撬棍的破空声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窒息感又一次找到了他,但这次不一样,他在拼命上游。


    不再是被命运裹挟,这仅仅只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


    或许是应急灯光芒的缘故,乔治灰蓝色的眸子此刻隐隐泛绿


    就在乔治僵硬地朝那扇铁门抬起脚的瞬间,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是谁?”


    伊索.格林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得不像个医护人员,手中的枪口自然朝下,但手臂肌肉线条绷紧,蓄势待发。


    他站在应急灯晕染的光芒里,兀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远处隐约传来的警报声在回荡。


    在那扇厚重的铁门之后,某个存在似乎被惊动了,他发出一阵尖锐又癫狂的笑声,像指甲刮过黑板,在沉默的走廊里久久不散。


    “看来有老朋友要来找J叔叔玩喽。”


    笑声以此句结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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