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终究还是应下了这个请求，连它自己都说不清缘由。它原本计划在大劫降临时独自前往上界，寻找失落的其他塔身。但看着前方那个得到应允后雀跃不已、连脚步都轻快几分的少年背影，它忽然觉得——既然昔日十层完满的塔身都未能扭转战局，不如看看这两株幼苗究竟能成长到何等地步。


    石国皇宫深处，密室内光华流转。石皇将玉玺交给秦昊后离开，宝印核桃大小、剔透瑰美，其上升腾着澎湃瑞光，宛如一轮微缩的骄阳。这正是打神石一族先辈遗蜕所化的神印。


    打神石自秦昊发绳间一跃而出，激动地扑向宝印：“族人！”


    然而宝印神光迸发，瞬间将它震飞开去。


    “小神石，这方宝印仅是遗蜕。”秦昊连忙解释，生怕它再次冲动。


    打神石这才冷静下来，悬停在宝印上方仔细端详。良久，它沉声道：“这位族人……怕是早已陨落。”从石蜕上的痕迹中，它读出了太多信息。作为十凶之一，天生地养的神圣之物，打神石一族向来是某些势力重点清除的目标。若非它当年藏身于百断山药园，恐怕也难逃厄运。


    秦昊盘膝而坐，身后十口洞天隐现。其中土属性洞天内山峦叠嶂，沃土无垠。那方宝印缓缓浮起，没入洞天之中。


    五行十洞天缓缓轮转，气息交融贯通。土之洞天渐渐扩张，在秦昊身后化作一道硕大的黄色道盘。洞天内有神印从天而降，威压诸天；继而打神石虚影浮现，周身金纹密布，雷光缭绕，气势磅礴，仿佛一石可镇山河，一尘可填瀚海！


    “一粒尘……”小塔喃喃低语，“打神石‘一粒尘’曾与不朽之王血战，以‘一尘填海’的无上威能位列十凶。”


    此刻秦昊正在推演、融合、复刻、探索、修补！这等逆天之举，连见多识广的小塔都为之震撼——这是在映照天地，推演大道！这等能力若发展到极致，将会达到何等境界？小塔简直不敢想象！


    半月后，秦昊走出密室，将石国玉玺恭敬奉还石皇，并留下一枚仙果作为谢礼。


    土系灵根，已在孕育！


    途经武王府时，只见府外白幡飘摇。听闻石国派往边境的大军在双石决战之日惨败，木皇亲临战场，十九皇子与浑天侯双双战死，担任先锋的武王府精锐全军覆没，尸骨皆被参天古木的根须吸成枯骨。武王府内悲声不绝，数月未息。


    回到不老山，秦昊的洞府在五行山土峰之巅。他先往隔壁拜见秦思老祖，禀报近日修行进展，又将闪电树与十枚闪电果上缴宗门。秦思老祖既欣慰又惭愧——如今宗门对秦昊的修行几乎无从指点，所幸这孩子天资卓绝，竟自行摸索出一条道路，外出历练还不忘为宗门带回天材地宝……这究竟是怎样的神仙弟子！


    行至洞府前，秦昊挥手撤去禁制，径直走入。来到山壁前竟不停步，身形一闪便没入石壁之中。


    五行山内部别有洞天。


    一个背生金色双翼的生灵正与一位白袍青年对弈。见秦昊回来，两人皆是一怔。


    “不灭生灵！五行山！你们……居然苟合了！”小塔从秦昊身后窜出，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两人同时皱眉，显然也没料到会在此地遇见故人。


    “苟合？苟合你祖宗！”不灭生灵脾气火爆，当即破口大骂。


    秦昊连忙打圆场：“并非苟合，只是暂时休战，各自修养罢了。”


    小塔仔细打量这个本该被五行山镇压的不灭生灵——只见他体魄雄健，金发如瀑，眼中神光湛湛，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秦昊取出一枚闪电果递给鲲鹏子：“给你的零嘴。”随即转向五行山道：“老祖，让打神石看看您身上的封印。它一族天赋异禀，最擅破解阵法封印，或能看出些端倪。”


    五行山本是混沌神物，但损伤严重。帝落时期被异域强者种下封印，禁锢了混沌本源；部分山体更遭黑暗物质侵蚀，不得已又自行施加禁制；后来还被上界教主联手施加神秘封印，用以镇压鲲鹏子。秦昊待五行山如至亲，见它受尽折辱，心中很不是滋味。三月前，他已用不老山秘法解开五行神链，让五行山稍得喘息，如今又特意寻来打神石相助。


    五行山起身，白袍滑落，露出后背。但见背上符文密布，各种纹路纠缠交错。其中属于不老山的封印，秦昊一眼便识得，但其他几重阵法叠加，他就只能看个一知半解了。


    打神石知晓是要它出力，慢悠悠地飘过来，在五行山背后来回端详，却迟迟不语。


    秦昊岂会不知它那点心思，笑道：“不老山宝库中存有混沌土。我现在便去取来，你若能解开这些封印，我还有一块天缺石相赠。对了，五行山上还有五色土……”


    打神石顿时金光爆射！


    “这些封印岂能难得住我打神石！放心，三天——不，两天之内必定解决！”


    两日后，打神石不仅如愿以偿地吞下了混沌土，还得到了天缺石，连五色土都只能算作餐后甜点。它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然而当被秦昊拉去查看五行山胸前那道帝落时期的封印时，小神石只瞥了一眼便险些晕厥了过去，秦昊讪讪，只能作罢。


    翌日，打神石陷入沉睡，想是先前吞噬过多神料，即将迎来蜕变。秦昊将它妥帖安置，又叮嘱鲲鹏子与五行山好生相处，便带着小塔踏上了前往北海的行程。


    秦昊五行灵根已得其四，唯缺水系灵根圆满。虽说鲲鹏法乃当世顶尖水道宝术，但其蕴含的阴阳双属性却不适于孕育纯粹水灵根。此事还需另寻机缘。无奈《完美世界》中对水族着墨甚少，仅于北海章节略有提及。秦昊多方查访考证，最终决意亲往北海，向水族求取这份机缘。


    秦昊施展光之宝术，不过三日便已抵达北海。望着眼前碧波万顷的无垠大海，少年唇角微扬，从容解下束发的湛蓝绫带。那绫带甫一入水，顿时化作横亘千里的"混天绫"，在碧波间悠然摇曳。


    "哪吒闹东海，我秦昊闹北海，也不是不行！"


    北海岂经得起天神法器的搅动？不过片刻工夫，秦昊已端坐于海底神宫的客座之上。海神族长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年，面色阴沉如墨。


    良久，族长命莫殇引着秦昊来到北海最深处的"海神之瞳"。那是一个巨大的海底漩涡，漩涡中心竟睁着一只亘古存在的巨眼。瞳孔是吞噬万物的深渊，连光线在其注视下都会溃散；眼睑由翻涌的墨色巨浪构成，每一次开阖都掀起撕碎一切的暗流。此地既是海神一族最强传人的试炼之地——当年莫殇便是在此九死一生——却也是参悟水道法则的无上秘境。


    一月后，秦昊出关，见莫殇仍在原地等候，不由展颜一笑。


    临别时，秦昊赠予海神族一枚神果，又向莫殇发出邀请："待道友登临上界，不妨来不老山做客，届时另有厚礼相赠。"


    莫殇好奇相询，秦昊笑道："便是传授鲲鹏宝术，也未尝不可。"


    莫殇闻言大惊，面上虽嗔怪少年说笑，心底却已暗下决心：待到他日进入上界，定要亲往不老山拜会！


    五行灵根，终是齐备！


    回到不老山，秦昊并未动用光之宝术，只凭双脚丈量山河。他时而御风而起，俯瞰人间百态；时而落回尘世，缓步穿行于街巷阡陌。他静听风吟雨落，也步入茶楼酒肆，闻一曲红尘悲欢。


    小塔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它知道，秦昊正在调整肉身与神识，使己身更契合大道。他在超脱与红尘间自如流转，既浸染万丈烟火，却又片叶不沾。这般心境，令小塔暗自心惊——它诞生于帝落时代，历经帝落与仙古两大璀璨纪元，见过无数天骄，可如此心境，已然堪比真仙！


    秦昊，他究竟从何处来？他究竟是谁？


    秦昊则并未思虑太多。他只是想活在当下，感受此刻。这一次，他要做之事，非生即死，要么开创前所未有的未来，要么……重演既定的结局。成败，皆在此一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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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五行齐备，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