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末的家居改造

作品:《甜伴朝暮

    周六清晨的阳光,是被窗纱滤过的暖金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原炀和顾青裴卧室的地毯上。顾青裴是被生物钟准时唤醒的,身边的原炀还埋在被子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呼吸轻缓得像小猫。他伸手碰了碰原炀的脸颊,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肤,就被对方猛地攥住手腕,拉着往怀里带了带。


    “再睡会儿。”原炀的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沙哑,下巴抵在顾青裴的肩窝,热气喷在颈侧,“周末又不用上班。”


    顾青裴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指尖划过原炀后颈短短的发茬:“都快九点了,再睡就该吃午饭了。昨天不是说要整理书房吗?书架上的书堆得都快掉下来了。”


    原炀闷哼了一声,却还是慢悠悠地松开手,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衣领口往下滑了点,露出锁骨上淡淡的红痕——那是前一晚顾青裴不小心留下的。顾青裴看着他这副没睡醒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起身去浴室洗漱。等他换好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出来时,原炀已经坐在床边系鞋带了,身上穿的是顾青裴去年给他买的深蓝色卫衣,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先吃早饭?”原炀抬头问,眼神已经清明了不少,“我去热牛奶,你把面包片烤一下?”


    “好。”顾青裴应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原炀打开冰箱拿牛奶的背影。他们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年前一起选的,装修时原炀非要给书房装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架,说“顾总那么多书,得有地方放”。当时顾青裴还笑他小题大做,可真等书架装好,看着自己那些从大学就带在身边的专业书、收藏的画册一一被摆上去时,心里确实暖得发慌。


    早饭是简单的烤面包配煎蛋,还有热得刚好的牛奶。原炀吃饭快,三两口就解决了自己那份,然后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顾青裴慢条斯理地切面包。阳光从餐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顾青裴的发梢,给他的头发镀了层浅金色。原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顾青裴放在桌上的手。


    “干什么?”顾青裴抬眼,眼底带着笑意。


    “没什么。”原炀收回手,耳尖有点红,“就是觉得……你今天挺好看的。”


    顾青裴失笑,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吃完了就去书房吧,先看看书架怎么整理。”


    两人拎着上次买的收纳盒走进书房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靠窗边的那层书架。顾青裴走过去,伸手想把最上面那本《建筑史》往里面推了推,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书架中间的隔板突然往下沉了一点,上面堆着的几本画册哗啦啦滑下来,幸好原炀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才没让画册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原炀把画册放在旁边的书桌,伸手晃了晃那层隔板,隔板明显松动了,左右摇晃着,“这隔板怎么松了?”


    顾青裴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隔板和书架立柱连接的地方,发现固定隔板的螺丝掉了两颗,剩下的一颗也松得快要滑出来了。“应该是螺丝松了,之前装的时候可能没拧紧。”他抬头看向原炀,“家里的工具箱放哪儿了?得找螺丝刀和匹配的螺丝来修。”


    “工具箱在阳台的柜子里。”原炀立刻应道,转身就往阳台跑。顾青裴还蹲在书架前,伸手摸了摸隔板的边缘,手指能感觉到木质的纹理——这书架是原炀特意选的实木材质,说“结实,能用一辈子”。当时他还笑原炀想太远,可现在看着这松动的隔板,心里却莫名觉得踏实,好像他们真的能在这个家里,一起住一辈子。


    没一会儿,原炀就拎着工具箱回来了,金属的工具箱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轻巧。他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打开,里面的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螺丝刀按型号排好,螺丝和钉子分在不同的小格子里,连胶带都卷得规规矩矩。顾青裴知道,这是原炀的习惯,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只要是他经手的东西,都喜欢整理得井井有条——以前在部队里养成的毛病,改不了。


    “你看看要哪种螺丝?”原炀拿起一把十字螺丝刀,又从格子里倒出一把不同规格的螺丝,摊在掌心给顾青裴看,“上次装书架剩下的,应该有匹配的。”


    顾青裴凑过去,仔细比对了一下书架立柱上的螺丝孔,指着原炀掌心里一颗银色的小螺丝:“这个应该可以,直径和长度都差不多。”


    原炀点点头,把其他螺丝放回格子里,只留了那几颗匹配的在手里,然后拿起螺丝刀递给顾青裴:“你扶着隔板,我来拧螺丝?”


    “不用,我来拧吧。”顾青裴接过螺丝刀,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柄,“你扶着隔板,别让它晃。”


    原炀没反驳,乖乖地伸出手,双手扶住隔板的两端,把隔板抬到和螺丝孔对齐的高度。阳光从窗边照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顾青裴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握着螺丝刀的姿势很稳;原炀的手比他大一圈,指节粗实,掌心带着常年握方向盘和健身留下的薄茧,稳稳地托着隔板。


    顾青裴先把一颗螺丝对准螺丝孔,用手拧了两圈固定住,然后拿起螺丝刀开始慢慢拧紧。原炀就那么低着头,看着顾青裴的侧脸,看着他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的小阴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记得第一次见顾青裴时,对方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办公桌后,眼神锐利得像刀,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这个人一起蹲在地上修书架,看他穿着家居服,头发软软的,连拧螺丝的样子都好看。


    “再给我一颗螺丝。”顾青裴拧完第一颗,抬头对原炀说。


    原炀这才回过神,赶紧从掌心捏起一颗螺丝,递过去。他的指尖刚碰到顾青裴的手,就像被烫到一样顿了顿——顾青裴的手是凉的,和他掌心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炀本来是想赶紧收回手的,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不仅没缩回去,反而故意多碰了一会儿,指尖轻轻蹭了蹭顾青裴的指腹。


    顾青裴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原炀却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趁机多碰会儿。”


    顾青裴的耳尖瞬间就红了,他瞪了原炀一眼,伸手接过螺丝,却没立刻低头拧,反而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原炀的胳膊:“正经点,修完再说。”


    原炀笑得更欢了,却还是乖乖地扶好隔板,只是眼神里的笑意更浓了。顾青裴低头拧螺丝,指尖却还残留着原炀掌心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暖暖的。他知道原炀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却总在这些小细节上耍点小心思,不是故意逗他,就是想跟他多亲近一会儿。以前他还会觉得有点幼稚,可现在却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原炀的直白,喜欢他的坦诚,喜欢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摆在脸上,让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有多在意自己。


    第二颗螺丝很快就拧好了,顾青裴又检查了一下剩下的那颗松动的螺丝,用螺丝刀拧紧。等他松开手,原炀晃了晃隔板,隔板稳稳当当的,再也没有之前松动的样子了。


    “好了?”原炀问,伸手拍了拍隔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挺结实的。”


    “嗯。”顾青裴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得有些发麻的膝盖。原炀见状,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腰,帮他揉了揉膝盖:“蹲太久了吧?早说我来拧,你非要自己来。”


    “这点活儿还累不着我。”顾青裴笑着推开他的手,“现在该整理书架了,把书和画册都摆好。”


    原炀应了一声,转身去搬放在书桌上的书。他们的书其实分的很清楚,顾青裴的专业书大多是深色封面,整整齐齐地排在书架的左侧;原炀的书则杂一些,有几本军事小说,还有几本顾青裴推荐给他的管理学书籍,放在右侧。中间的位置,是他们一起买的画册,有顾青裴喜欢的水彩画集,也有原炀觉得“好看”的油画册。


    原炀搬书的时候,顾青裴在书桌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等原炀把最后一摞书摆好,回头就看见顾青裴手里拿着一叠照片,正一张张地整理着。那些照片大多是他们这两年拍的——有去年去海边度假时,原炀搂着顾青裴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笑的;有在马场里,原炀教顾青裴骑马,夕阳落在他们身上的;还有上次顾青裴生日,原炀给顾青裴戴生日帽,顾青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


    “你拿这些照片干什么?”原炀走过去,好奇地问。


    顾青裴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们刚搬进来时拍的,两人站在书架前,原炀比着剪刀手,顾青裴靠在他身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上次不是说,书架空着的地方太单调了吗?”顾青裴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把这些照片摆上去,正好。”


    原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凑过去,看着顾青裴手里的照片,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张马场的照片:“这个好,当时顾总骑马还差点摔下来,还是我扶住你的。”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故意晃马,我才没坐稳。”


    “我那不是想让你多依赖我一会儿嘛。”原炀笑着辩解,伸手拿起一张照片,是他们在古镇拍的,两人牵着手走在青石板路上,背景是挂着红灯笼的巷弄,“这个也摆上去,上次去古镇,你还说喜欢那里的桂花糖粥。”


    “嗯。”顾青裴应着,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透明的相框,把照片一张张装进去。原炀也凑过来帮忙,他的手指比顾青裴粗一些,装相框的时候总有些笨拙,好几次都把照片放反了,惹得顾青裴直笑。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乐在其中,看着顾青裴笑起来的样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装完最后一个相框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透过窗户,把书房照得暖洋洋的。原炀和顾青裴一起,把装着照片的相框摆在书架中间的隔板上——最中间的是他们搬新家时拍的合照,两边分别摆着海边、马场、古镇的照片,还有几张是他们日常拍的,比如原炀做饭时,顾青裴偷偷拍的;顾青裴看书时,原炀趁他不注意拍的。


    原炀退后两步,靠在书桌边,看着摆满照片的书架,嘴角忍不住上扬。顾青裴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着,肩膀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落在书架上的照片上,落在那些整齐的书籍上,整个书房都充满了暖意。


    “好看吗?”顾青裴轻声问,眼神落在那些照片上,眼底满是温柔。


    原炀侧过头,看着顾青裴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金。他伸手握住顾青裴的手,指尖和对方的指腹轻轻扣在一起,声音低沉而温柔:“好看。有你在,怎么都好看。”


    顾青裴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捏了捏原炀的掌心。原炀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阳光正好,爱人在侧,身边是装满回忆的书架,这样的周末,比任何盛大的假期都要珍贵。


    原炀吻完,还想再往下亲,却被顾青裴轻轻推开了。“别闹,”顾青裴笑着说,“刚整理好的书房,别弄乱了。”


    原炀却没松手,反而把顾青裴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不闹。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顾青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原炀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里一片安稳。他知道,原炀说的“挺好的”,不仅仅是指这个装满照片的书架,更是指他们现在的生活——没有轰轰烈烈的波折,只有柴米油盐的平淡,却藏着最踏实的幸福。


    阳光慢慢移动,从书架的这一头,移到那一头,把那些照片照得更加清晰。原炀和顾青裴就那么站着,相拥在满是阳光的书房里,看着那些记录着他们回忆的照片,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他们知道,未来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周末,还有很多回忆要一起创造,还有很多照片要一起摆在这个书架上——因为他们的余生,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