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生日过成生辰忌

作品:《他把重伤叫做爱我

    “病人脑部有巨大淤血,检测到颅内水肿!”


    “心跳暂未恢复,呼吸暂停,抢救室前面!喂,别站人啊!”


    又是这样,


    江观独自一人悬浮于生死线上,严咨杰一个人坐在外面,面对琳琅满目的病危通知书。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6个月。


    严咨杰出动严家私人医院整所的力量,10万开启的交替使用,在“不惜一切代价,首先保证生命体质!”的命令下,通过3个夜晚,从死神手里抢回一线生机。


    但:“他颅内的血肿非常危险,是剧烈撞击后产生的,一旦壮大压迫神经会产生昏迷,甚至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


    医生紧皱眉头顿了顿,语焉不详道:


    “而且这还不是最坏情况,最坏的可能是,血肿一旦破裂,当场死亡。”


    守了三个日夜的严咨杰面对自家医生嗫嚅道:


    “那怎么办?”


    医生点点报告单,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好的方法就是开颅手术彻底切除根治。”


    “开。”


    严咨杰毫不犹豫。


    自家医院下,他可以不需要江观家人的签字安排手术,江观性命物理意义上,掌握在他的手中。


    然而医生摇了摇头:“不行,他身体远远没达到手术指标,开颅是四级大手术,江观上手术台下不来的可能性有90%。”


    严咨杰惊了:“那……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告诉他:“我建议先保守治疗,通过引流术式消减水肿,减小颅内压力,把身体养到符合手术指标后,再上手术台。”


    “不过这样,相当于随时带着脑内的定时炸弹生活,需要时刻多加注意小心,有任何情况都不能错过忽视!”


    严咨杰同意了。


    一转头,跪着被捆绑过来的陈买苏,他守了江观三天,一分一刻也没有离开,让陈买苏那家伙偷得72小时活命时间。


    严咨杰坐在外面,至上而下扫视他:“你他妈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陈买苏垂着脑袋,左眼肿胀不似人形,话语断续:“严哥……我真不是故意……”


    “我管你故不故意呢?”严咨杰红着眼指着ICU,“你去换他,你去换他!”


    严咨杰一巴掌甩了过去,不解气接着踹了一脚。


    他抬头问保镖:“按一模一样的方式打了吗?等会儿拍片没有颅内血肿你就走人。”


    阿李颤颤颠颠:“放心!严哥,按你说的打了两遍。”


    陈买苏已经昏迷过2天了。


    要不是他爸和严咨杰爸好说歹说商量,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严咨杰动不了陈买苏这条命,他发誓现在只能在殡仪馆见他了。


    “陈买苏。”严咨杰掐紧奄奄一息,刚从病房里拽下来的陈买苏,狠狠捏住咽喉:


    “他不是你可以动的人,你知道吗?哪怕他泄露了消息,也是我的事,你见他只能跪下,明白吗?”


    陈买苏说不出话,一旁奉命过来的古诚越替他说:


    “可是严哥,陈哥说是你叫他……”


    “我是打听到他刚好和江观都在酒吧,帮我照顾一下江观的同时去问一下。”严咨杰眼神冰冷,手上力度不减,陈买苏咳出了血,他视而不见:


    “因为视频发出的第一时间我就派人去调查了,有些东西只能我出马去查,涉及我公司的事,我哪一个字给他权利能对江观上手了?”


    古诚越点头:“是……严哥你说得对!那个能不能先放了陈哥……他快不行了。”


    这句话让严咨杰怒了:“快不行了?你还知道快不行了?”


    他嗤笑一声:“快不行的是他!是江观。陈买苏你有没有良心?英国的时候他身体都那样了也吃不了给你做饭,还帮你解决护照问题。”


    严咨杰甩开他,拍了拍手,古诚越连忙去扶,语气有点弱:“陈哥是因为监控拍到了我们,还有人认出来了。”


    严咨杰扭住古诚越胸口一言不发猛地按在墙上!


    “再狡辩?”


    那双眼睛如潭水乌黑,在此刻古诚越的眼里,却通红如血。


    严咨杰恶狠狠道:“还有你,古诚越,我都没说呢,陈买苏误会了,你为什么不去阻止?”


    古诚越欲开口解释,然而严咨杰根本不给机会,抓住他的头一把撞在墙上!


    “第一砸,罚你幸灾乐祸。”


    古诚越头晕眼花,想挣扎嘭!地一声后脑直直地冲向墙壁!


    “第二砸,罚你袖手旁观。”


    “严哥……我错了。”古诚越哭了起来,严咨杰完全没理,咬住牙手肘一撑一放:砰!


    “第三砸,罚你口无遮拦。”


    说完,他像陈买苏扔江观一样扔了下去,然后抓起手上还挂着留置针的陈买苏问保镖:


    “打了多久?”


    阿李紧张:“砸了……6下,中途晕过去2次,后来人实在不行了,就送过来了。”


    “怎么能不行了呢?”严咨杰笑着拍拍他的小脸,“你这么对江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不行?!”


    陈买苏完全给不了他任何反应。


    他站起身,学着江观的习惯要来一张湿纸巾擦拭双手:“等会儿我还要去看江观,不能让他们脏了我的手。”


    他妈的都是什么猪队友!ICU医生出来说家属可以去探望了,严咨杰起身欲去,阿李拉住他:


    “严哥,这儿怎么收拾?”


    “放着。”严咨杰没有回头,四分之三侧脸严肃而危俊,“一直放到最后一口气为止,这些人不能杀,否则他们爸会找我爸麻烦,你就放他们在这儿苟延喘息,看着自己逐渐恶化只剩最后一口气,然后再救活他们。”


    严咨杰扔掉湿纸巾,眼眨不抬:


    “我要让他们感受到,江观的痛苦。”


    严咨杰换好消毒衣,走了进去。


    距离那一天,已经6个月了。


    6个月了,江观都没有醒来。


    “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上天造化了。”医生如此说,“不排除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可能,要放弃吗?”


    严咨杰想都没想:“不可能。”


    他学会了如何照顾一个植物人,为他清理身体,按摩根本不存在的肌肉。


    学会了如何喂他喝水,处理往前严大少爷听见都逃之夭夭的排泄物。


    以及……学会了清理门户。


    “你给老子过来!”


    这6个月间,陈买苏不知遭了多少顿打,严咨杰把他关地下室,关小黑屋,猛然发现自己印象中最严酷的惩罚方法不过对江观的所作所为,然而碍于陈买苏父亲的面子他又不能真正下死手,闷闷寡欢不解气。


    “跪下。”严咨杰说着抽一巴掌,他抽麻木了,不感到痛。


    陈买苏麻溜下跪:“严哥……”


    “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严咨杰说,“他醒不过来,你就陪葬。你狗屁爹?现在拉着我理智的是江观,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买苏连忙点头:“好……”


    严咨杰瞥了他一眼,问:“手打残了吗?今后撞得动人吗?”


    阿李老实回答:“这……陈父看着,我们也不敢……”


    最终陈买苏保全了健康人的身体,严咨杰看着他烦,轰了出去。


    江观仍然没醒。


    医生来检查他的状况,夸他照顾得很好,有专业护工的风范,严咨杰连笑都欺骗自己扯不出,哑着嗓子问:“他……还能醒来吗?”


    时间成为了最不值钱的东西,一分一秒都算挥霍。在江观送医住进ICU后的不久,他在昏迷中度过了自己26岁的生日。


    严咨杰给他买了一个小蛋糕,一根不多一根不少地插上26根蜡烛,他捧到没有气色徒留呼吸心跳的躯干前,泪流如注:“哥,生日快乐。”


    不是没人记得江观的生日,同一天外面,粉丝正在大肆庆祝怀缅,江观的生辰忌。


    黑色的旗帜和遗像飘扬在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生日当天的主角,只剩下屏幕上一堆数字:


    心率:51


    呼吸:12次/分钟


    严咨杰胡乱抹了把脸,擦了把脸,把那个印着沃特队夺冠,有江观翻糖小人儿的蛋糕缓缓送到江观身前:“许个愿吹蜡烛吧。”


    江观没有动静,眼睫平静悠然。


    严咨杰对着火光泪光点点,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呼地吹灭了蜡烛:


    “我希望你醒来,你不是说,你要看见你小弟成年吗?”


    希望一天一天变得淡薄,今天严咨杰如常背着小包包来照顾江观,突然趴坐在江观床头,眼神染上冰冷的悲伤:


    “哥,医生说你的脑部信号有了清醒的痕迹,但潜意识中你自己不愿醒来,你坠入太深了,出不来。”


    严咨杰驾轻就熟地轻拉开医院被子,打湿温水擦拭江观肌肤:“对不起你,哥,上次我真他妈不该一个人窝在家里查信息,我想着陈买苏那混蛋再这么样也不敢动手吧,晚星酒吧又那么多熟人……我该死!我就该陪着你一起去!”


    严咨杰蹲下,洗了帕子,换成柔软的纱布一点点攒拭江观面部。


    多么惊世骇俗的骨相才能熬过一遍又一遍的生死摧残,江观略微侧躺在病床上,鼻腔内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


    即使这样严咨杰觉得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皮相会被岁月收走,骨相历经颠沛流离万古长青。


    严咨杰用棉签点点江观有些干裂的嘴唇:“哥哥,再不醒来又要过生日了,你弟弟妹妹很想为你庆生。”


    回应他的,除了机器稳定发出恒定间隔的滴滴声再无他响,江观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寂静。


    严咨杰习惯了。


    6个月,他从满怀希望摩拳擦掌到如今听天由命,尽人事听天命。


    他似乎理解了江观“活死人”对他的心态。


    没有希望的生活,光坚持下去便耗尽了勇气和精力,哪儿还有什么时间去爱去恨,去回应?


    严咨杰出去拿清洗剂,护士进来换药时突然猛回头,撑着未完全合拢的门和严咨杰擦肩而过!


    “严少,江哥他醒了!”


    严咨杰背影一顿。


    病房内,窗台边整齐摆放着沃特队近6月来主场的纪念品——各式各样活泼可爱的小鳄鱼吉祥物。


    床头插着一支玫瑰花和野百合,和为了帮助江观康复买的玩具。


    江观眼睫微动,时隔6个月27天睁开了眼。


    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上午窗帘拉紧,光感迷迷蒙蒙。


    他想张嘴问些什么,发现嘴上扣住了呼吸罩和吸氧管,脑袋运转缓慢而疼痛,江观模糊成一片的视野中,突然被一大块黑色占据。


    他本能一惊,那黑色覆了过来,慢慢挡住刺眼的日光,语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终于醒了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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