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们复活赛的对手,相模中学最大的特点是力量。”


    美咲老师在基地的影音室里，为大家播放着相模中学的比赛视频。


    相模中学的技巧花样比较少，她们一直在争取“一击必胜”,这点从队员的体型上就可以看出来,人均都能进行暴力跳发球,且主攻手下球强悍,副攻拦网下压的手势也非常坚决。


    非常考验她们的组织能力——稍有不慎,就会在气势上先输给对方。


    美咲老师真的很像一只狐狸啊,只见她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所以我请了几位以力量见长的,排球课学分比较高的男同学来帮大家适应一下。”


    这对吗老师？无视女生们的谴责,美咲老师自顾自地说：“主要我也想看看大家比赛的状态有没有进步——哦呀？你们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还怕不如业余选手？”


    瞧瞧这话说的！结原香橙自知是激将法,但还是咬牙回道：“当然不是,我们会赢的！”


    “哦呵呵~可不要说大话呢！”


    松本弦音也站起身：“没什么好怕的！能够进入全国大赛，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就是,”五十岚琴美接着说：“如果能打倒这些男生的话，那就意味着——相模的力量不过如此！”


    阿部真和莉香对视一眼：“队伍的防守,就交给我们吧！”


    “立海大女子排球部，绝不认输！”


    被美咲老师悄悄安排好的男生早已在排球场上做起了热身运动，篮球部的关山教练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指点道：“如果输了的话，那就加训吧！”


    篮球部的四名队员加快了垫球的速度。


    幸村也披着外套对要上场的真田和胡狼说道：“啊,可不能放水啊~”


    真田沉声：“放心，我们不会松懈的！”


    “这对吗？”看到男生的这个阵势,香橙觉得自己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人均180+，又高又壮，垫球传球看起来也不差。


    美咲老师那句排球课学分高真没骗人啊。


    阿部学姐挠头：“那话咋说的，来都来了？”


    松本弦音赶紧组织女生们热身，还特别强调着：“如果真的是力量特别大的球,不要硬追，保证自己安全是前提，尤其是你，香橙。”


    结原香橙赶紧保证自己不会上头，但大家明显有些不信，松本弦音直接安排道：“今天你和爱子全力主攻，除非是到你的位置，不许你防守。”


    “好吧！”


    场上的事，谁能说的清呢！


    “嘀——”柚木教练坐上裁判椅，宣布比赛开始。女生拿到了球权，还是由松本弦音先行发球。


    她沉稳地把排球放在手里转了转，右手上抛球，起跳，大力扣发，砸在对方1号位的男生身上反弹回她们的场地。


    阿部真在落点离地三十公分处起球，随之一个鱼跃赶紧爬起来。松本弦音找到五号位的香橙，将球传到三米线正上方。


    香橙起跳的一瞬间立马观察对方拦网，意识到三人虽然配合不到位，但是因为身高确实会封住球路，可能会出界


    当机立断地，她瞄向了其中一个人的手指根部，挥鞭出击——拦网出界，排球直落女子场后边线之外。


    得分后的香橙享受着队友们爱的贴贴。


    不过接下来，轮到男生接住松本弦音的发球后展开进攻了。


    作为结原香橙认识的第二个巴西混血儿，胡狼桑原确实也非常有排球天赋啊！他主动来当队伍的二传，毫不费力地就能给到四号位的真田一个很好的角度。


    真田扣球的姿势像拿着网球拍那样直挺挺地挥下来。虽然姿势不到位，但力量却是顶级的，直接击穿了五十岚晴美和羽见绪的拦网防线，阿部真又是一个鱼跃想要救球，还是差了一点时间。


    五十岚晴美夸张地甩着手：“啊，要断了要断了~”


    真田急忙向她道歉，五十岚回道：“没事，再来！”


    男子1号位发球。充满力道的原地上手发球，震得阿部真虎口都在痛，还需要后退几步卸力。好在前排的男生都盯上了香橙，站位靠左。所以——松本弦音直拉到三号位的增田爱子上方，在男生调转手型之前，增田爱子挥起左手，坚定地扣向右侧的空挡。


    “哇~左手扣球实在太帅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香橙羡慕地看着这一幕，增田爱子的神色变得古怪，她也属实没有想到才几天的时间，香橙已经能够


    算了，正式比赛时再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比赛继续，此时女排队的前排是最强势的阵容，从四号位到二号位分别是主攻结原香橙，副攻五十岚晴美和主攻增田爱子。后排防守的重任则交给了接应羽见绪和自由人阿部真。


    羽见绪平稳地发球，对面组织进攻后，胡狼又交给了真田，这边三人了然地起跳拦网，阿部真也做好了防吊的准备。


    果然，真田恐怖的力量值打在手上相当地痛啊！香橙硬顶着这口气，与真田僵持在这漫长的一秒。


    她又想起来小黑教她拦网时说——如果力量不够的话，就放球过来，手型可以软一点香橙立时改变了策略，手腕后压，在真田的诧异中，排球飞向后场。


    “触球一次！”香橙大喊。


    离球更近的羽见绪立马补位接一。


    香橙的左手食指高高竖起，松本弦音立刻拉出高远球，在香橙跃起到最高点时把球停住，香橙又像满弓一样，将排球变成了箭矢，从前排那名篮球队员不太紧密的拦网中从他的两只手臂飞过，钉在后排地板上。


    “Yes！”


    喜上眉梢的香橙一个转身，美咲老师把刚刚那位篮球队员换下场，换上了脱下外套的幸村。


    “真没想到会和香橙一起打排球呢~”


    适才兴奋地香橙立马垮脸，某些和幸村一起打游戏的恐怖回忆涌上心头。


    她变得格外小心起来。球商往往是相通的，尤其是排球这种必修课。


    再要来一个高远球时，对面的拦网果然紧密起来，像一顶难以突破的穹庐。那就打手——却听见幸


    村小声说了什么，三个人的手指下压，极大概率会被扣下来。


    香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在最后一刻，改扣为吊球，越过前排拦网。


    继续得分！


    关山教练看着场上局势悄声道：“这个结原很不错啊！”手法和技巧都很不错。


    美咲老师骄傲地点头：“是的这个孩子确实很优秀。”


    关山教练突然起了点坏心思，他再一次暂停，把西川界放了上去，换下了后排五号位队员。


    男子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倒是这边香橙一直鼓励羽见绪：“再发一个好球！”


    羽见绪笑着，再次发出一个平稳的原地上手球。


    西川界轻松地垫起来，胡狼桑原这次传给了幸村，香橙盯着球和幸村的动作——他没有真田那么僵硬，以优美的姿态扣下来，就在香橙跟随五十岚她们起跳拦网的时候，幸村居然也做了同样一个假动作。


    吊球。


    香橙回身追去，却还是迟了一步。


    被骗了——香橙生气，偷偷地瞪向幸村，现学现卖！幸村竟然面露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好在接下来，更加专心的香橙没有再上当了。


    她专注在球路上，让幸村有些叹息，还以为能够再骗一下呢。


    不过，这是离比赛时的香橙最近的距离吧。单看她飞扬的色彩和眼底的光亮，就想让她再多发一会光，像飞鸟一样再多飞一段距离。


    扣球成功时得意洋洋的样子，被拦下时倔强的神情，与平时表现出来的情绪稳定完全是两副面孔。


    如果，身边不是这个西川界的话——他大概是还想再拖长一点比赛的，哪怕最后还是香橙会赢。


    但是吧，幸村和西川界并排的时候，香橙甚至能从他们两个之间巨大的空隙里扣球穿过。


    两个人莫挨我的态度太过明显，香橙不客气地得了好多分。关山教练捶胸顿足：“失策了！还以为他们能拦死结原呢！”


    美咲老师冷哼一声：“你也不事先打听打听学生间的关系。”


    最终女生以25：18的战绩获得胜利，极大地缓解了队伍中对于过几天比赛的焦虑心情。


    西川界默不作声地带着篮球部去加练，香橙则是继续被大家爱的贴贴。


    因为太过兴奋，立志今晚早睡的她又抱着游戏机来到了老地方，由衷地祈祷今晚不会再遇到幸村。


    但首先她就痛失搭档，研磨抱歉地发来信息：游戏机被没收了。


    昨晚过关的研磨因为太过高兴，不慎于深夜发出诡异的一串笑声，吸引了孤爪夫人的注意，一推开研磨的房门——孩子脸上也泛着诡异的光。


    于是喜提没收游戏机三天的惩罚。


    没了搭档，香橙也只好再度打开单机游戏，无聊地指挥小人建房子。刚开始拿金币一通挥霍，结果金币用得太快了，现在也只能等待cd时间慢慢的过去。


    “果然在这里啊！”


    香橙眼前一黑，一定是她读教会学校的时候不虔诚，才让她的祈祷失灵。


    幸村精市俯下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她：“昨晚没有睡好的话，今天为什么不早点睡呢？”


    香橙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有一个问题，她确实抓耳挠腮的想了一天，看出她的为难，幸村拿过她手里的游戏机，转身坐在她的身侧：“有什么，都放心的告诉我好吗？”


    香橙终于还是在他的鼓励下问了出来：“幸村精市，上次在医院，你说你要画我，最后还不给我看，你是不是把我画成了小怪兽？”


    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说：找回我的节奏！[彩虹屁][彩虹屁]


    第32章


    幸村抬手给了香橙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结原香橙嘶着凉气捂住了脑壳。


    “有时候还真的很难理解你的脑回路,”幸村吐槽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我梦见了……但香橙不敢说话，只用眼睛瞟着自己的游戏机——小人结束工作开始偷懒了！


    幸村又把它们一一拖动到工作地点：“是这样吗？”


    香橙点点头。


    幸村蹭地点击保存退出游戏，然后摁灭屏幕：“走吧,早点休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惧怕幸村——可能因为和松本学姐一样都是大魔王部长的缘故？


    反正就是会怂怂的……就这么盯着被“没收”的游戏机踏上回宿舍的路程。


    夏日山间的夜晚总是凉滢滢的。适时的微风送来远近相谐的虫鸣与草叶瑟缩的摩擦音。


    一只忽上忽下的萤火虫吸引了香橙的注意力,好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去抓萤火虫这样充满童趣的小事了。


    她盯着这一只孤单的小虫子,脚步逐渐慢下来。


    它摇摇晃晃地愈飞愈高,直到与天上的星子掺杂在一起。


    这时香橙才注意到,离开人造的灯光之后,这片天幕有多美丽。


    那一道银河如仙女的披纱,陡然流转璀璨的星光,又缥缈缈延伸至视线的尽头,尽数给人以遐想。


    香橙喃喃出声：“今晚的夜色好美啊！”


    仿佛千万星光聚集在心中,又一瞬间迸出浪漫的光焰，幸村精市不可置信的回头——结原香橙是很认真的看着天空才发出的感叹。


    原来是个客观描述,不是夏目漱石的翻译理论。


    幸村都不知他如何还能生得出那样的期待来。


    但他仍然走近了她，顺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这漫天星河。


    香橙兴奋地伸出左手，把食指蜷起来，用弯曲的指节给他展示：“北斗七星……啊银河边超亮的……织女星吗？”


    幸村精市回望向她的眼睛，蔚蓝瞳仁里,此刻正盛满了星辰大海。


    他又学着她的手势问：“这样是什么意思呢？”


    香橙收回视线：“因为外婆说不可以用手指头指星星和月亮！”


    “这样的吗？”幸村也弯起自己的指节。


    “对！”


    今晚的夜色，确实正好。


    “明天也一定是个好天气吧！”香橙低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山顶的日出一定也很好看！”


    幸村笑道：“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


    “好啊,叫上大家一起啊，”香橙笑意盈盈：“漂亮的风景可不能独享~”


    可能青春难得的，也是拥有这么一些能够一起去观赏日出的伙伴。大家或靠在石壁上，或单腿斜挂在栏杆上，或把手伸出栏杆,揉捏着近在咫尺的云彩。


    云朵聚集在他们脚下，带着桔光霞色蔓延到海天一色的尽头。


    不多时，云彩纷纷躲开，露出太阳的轮廓。它招展着自己的色彩，染红了天边那一方世界。


    渐渐地，它逐渐显现全貌，温暖的、瑰丽的日光也照射在每个人脸上。


    没有人出声打破这短短几分钟的宁静，直至太阳褪去它橘色的外壳，变得金黄起来。


    众人如梦初醒。人堆里的两对情侣不知何时偷偷牵起了手，此时被仁王怪叫着唰地松开。柳生又挑衅似的重新拉起莉香，在仁王面前摇了摇：“单身狗你在叫什么？”


    “扎心了——”仁王捂住胸口，视线快速掠过排球部的其他人：“哪位好心的小姐姐救救我？”


    “小姐姐”们集体后退了一步。仁王的表情更加夸张了：“别呀！也太受伤了吧！”


    大家都笑起来。柳生攥紧了莉香的手。


    松本弦音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相机：“刚刚都忘了拍日出我们来拍点合照吧？”


    “好——”


    此时，面


    对着空荡荡的基地，篮球部的同学们碎碎念：“我们这是被针对了吗？”


    “喂，结原！”


    终于到了比赛日，正要走进体育馆的香橙被叫住，其他人也看向来人——是湘南的部长。


    “干嘛？”香橙侧着脑袋看她。


    湘南部长嗤笑出声：“可别输给相模啊。”


    “那肯定不会，倒是你们，可别一轮游啊我们还没好好分出个胜负呢！”


    “我们怎么可能一轮游！”


    #￥%……


    松本弦音和其他人一起无奈地看两个人小学生吵架。


    五十岚琴美吐槽：“香橙一碰到湘南的部长好像格外嘴毒啊！”


    “没准是奇怪的友谊呢”阿部真回道。


    松本弦音上前揪住香橙脖子后的衣领道：“对不起，香橙放肆了。”


    湘南部长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你们加油吧。”


    “谢谢。”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地板发出的塑胶味混杂着“战火”即将蔓延的火星味，久违的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香橙习惯性地抬头看天花板，让那横竖相交的冰冷线条使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她知道，今天的比赛结果一出，就会进行IH决赛的抽签会。所以此时的看台上，必然坐满了未来的对手们，其中也必定有圣玛丽亚的队员。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在过去的队友面前，她必须得强大起来。


    她就是要证明，离开圣玛丽亚的训练体系，她一样是那个结原香橙。


    香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低下头，检查好护具，在手指上缠好绷带。视线所尽处，今日相模的队员体格确实格外强壮。


    而一反常态的，立海大应援队伍却少了不少人——有很多人去了东京，为幸村他们的半决赛加油。


    “嘀——”


    比赛开始。


    相模中学发球，炮弹般的威力一上来便狂砍3分，阿部真的手臂发麻，她往后退一步，再次迎了上去。


    这次终于没再乱飞了。


    松本弦音传球给四号位——增田爱子已经跃起等待，对方的拦网也扑了上来。她用右手扣下去，可惜被弹了回来。


    阿部真回撤救球，松本再次出手，似乎还是一样的球路，增田爱子也起跳了，但直到她带着相模的拦网球员落下后，对方才看清，后排的结原香橙正奋力挥鞭，大斜线扣球！


    主动权拉回她们手中，松本弦音发球，也回赠了两个对方接不好的大力发球。


    等对方再组织进攻时，立海的球员们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阿部真准备拦网失败后补救，结原香橙负责卡住斜线球。


    “触球一次！”阿部真追向球的方向，可惜还是差了一步。


    “没关系，再来！”


    对方发球，立海大组织进攻。对方防守着四号位和五号位，那么——松本弦音突然一个平快球传给五十岚晴美，就这样快攻又下一分。


    香橙也终于轮到前排，彻底吹起立海大攻击的号角。


    与此同时的东京，立海大网球部与老对手青学相遇。没有手冢，也没有越前，这支队伍的实力自不如立海。


    但曾在这支队伍手中跌倒过两次，幸村绝不允许历史重演。


    他卡在第三单打的位置，与不二周助面对面。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比赛，却仿佛有相同的频率。


    幸村和香橙都说出一句：“来吧！”


    ——香橙打出时间差，一手小斜线扣球又拿到一分。


    ——幸村眼神冰冷，球拍横在身前，轻轻一削，网球听话的落进不二的场地，没再弹起来。


    “立海大得分！比分”


    “常胜立海大！常胜立海大！”


    最后的一球——香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对方三人拦网的重压下，突地起跳后，硬生生改变身体姿势，拉开了左手，触球时往上一搓，排球扫过拦网的手指尖，直直飞向天空。


    观众席哗然。


    “那是空中变向吗？”


    “不愧是结原香橙啊，还是那么厉害。”


    香橙稳稳落地，排球紧跟着也落在界外。她的左臂高高举起，食指冲天：“我学会了——”


    回答她的是大喊着冲上来压住她的队友。


    新的技能，新的结原香橙。


    香橙的眼神与身着白色校服裙的圣玛丽亚队员不期而遇。那曾经站在身后的队友，如今站在看台上，神情莫测的变成了对手。


    来吧战斗吧离开我的阴影后，你们又成长了多少？


    “本局幸村胜，比分3：3。不二发球。”


    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互相微笑着点头，又在错身后都绷紧了脸色。


    想赢的人不会笑。


    在离开手冢国光这个向导之后，不二周助的球风也变得主动且多元起来。早在U17时，他就以操控风来进行攻击和防守出名，打败过澳大利亚队的“超光速粒子发球”。


    几个月过去，幸村明显感到这位青学“天才”名副其实，确实很难对付。


    越是这样，他才越发地兴奋。回击时，也逐渐掌握着整个赛场——要把此地，变成一座精神力的牢笼。


    双方精彩的你来我往，使得周遭都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球员的思路。


    幸村的“未来预视”，让他牢牢掌握着比赛的走向。


    风渐止，不二逐渐被“夺取未来”，比赛也滑向它既定的未来。


    “比赛结束，立海大获胜。”


    幸村脱离自己的精神力世界，对外界的一切突然感到些许眩晕。


    他牢牢地握紧球拍，让急速运转的大脑得到休息。


    几息之后，他来到网前与不二握手。不二周助眯着眼睛和煦地说：“祝贺你，幸村。下次有机会一起去植物园啊！”


    幸村也绽放出笑意：“好的不二。”


    面对看台时，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到身穿深紫色队服的一群人身上。


    那是他们关东大赛的决赛对手，牧之藤——


    作者有话说：一场盛大华丽的日出送给我的十万字！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虽然其中还有不少bug，但是能发展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在我写这段话的时候，也刚刚好有499个小天使收藏了这篇为爱发电的产物，谢谢大家！[粉心][粉心]


    （剧情大概走了1/6吧[托腮][托腮]）


    第33章


    大家对赛后的流程已然驾轻就熟,短暂的欢呼后，在松本弦音的带领下一一感谢裁判、感谢对手，最后来到看台下,感谢一直支持着她们的立海大老师和同学们——木之本小姐在美咲老师执教后辞去了临时担任的“排球部监督”职位,但她依旧选择站上看台,为短暂相处了两个月的队员们加油。


    “结原同学,”木之本小姐轻快地挥动着手上的毛绒绒：“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看台上的很多同学也都拿出不同颜色的毛绒绒,她们的笑容欢呼充斥着整个体育馆。


    香橙惊诧地呆立原地,下一秒——这些毛绒绒从看台上倾泻而下,一瞬的时间就淹没了她。


    “谢谢——”香橙哽咽着,喉咙已经不能让她再发出更大的声音。


    早川由佳也趴在栏杆上：“请一直赢下去吧！带着大家的祝愿”


    “好”香橙噙着泪水抬眼：“赢下去吧！”


    此时的队友们高举着手机：“快拍快拍,眼泪马上掉出来了~！”


    “几秒几秒？谁赌赢了？”


    “啊~怎么憋回去了？”


    “泪点这么高吗？明明刚才要哭了欸！”


    收回眼泪的香


    橙无语的向快把摄像头怼到她嘴里的队友们说道：“你们这样我能哭出来才怪吧？”


    “嘛嘛,小问题小问题！”五十岚晴美摆摆手。


    莉香结束拍摄：“好啦，这样我也能交差啦~”


    “回家以后把你们拍的发给我啊,要好看的！”香橙强调着。


    “不急，”阿部真认命地从看台把大袋子要来：“请你先把大家的爱装起来,我腰疼。”


    “是是是，我的学姐！”香橙蹲下身，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一个一个捡起来。


    都是巴掌大小的排球模样的毛绒绒,每一颗上面都标着名帖，有木之本小姐,早川由佳，也有很多陌生到她只听说过名字却对不上脸的。


    这就是立海大啊，只要是拼搏的人，都会得到尊重。


    羽见绪和增田爱子帮忙快速收拾好，大家在体育馆内等着去办公室抽签的美咲老师和松本弦音回来。


    只是她们带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第一场要面对的就是宫城县强旅，古川学园。


    “呜呼~”香橙感叹着：“Boss哦”


    松本弦音抱歉的说：“都怪我签运着实有些差了。”


    香橙抱着一袋子毛绒绒从后面探出头：“没事啦，能进全国又怎么会有很弱的存在呢？”


    美咲老师点头：“是的，所以接下来的假期可能会辛苦一点。而且距离第一场比赛也只有三天时间了。”


    三天啊像是很难很难的闯关游戏，你以为过了一个难关，却还有更大的boss等着你。


    实在是有趣。


    等于是第三件有趣的生日礼物了。


    接下来，坐在回程大巴上的队友们也神神秘秘的从各自的包里掏出了精心准备过的礼物，五十岚学姐一挠头：“这个事吧，本来想好要是输了的话可以拿来哄你，现在就锦上添花咯~”


    “咳，”松本弦音也被学姐的实诚所叹服：“这个事呢，主要是我们也没想到应援队伍也准备好了礼物，刚刚就说我们好像慢了一步。”


    被礼物包围的香橙陶醉在幸福里。


    “你们真的太好啦！”


    香橙兴奋地和爸妈小声讲着今天的所有事，生怕打扰了近前的西洋乐队的表演。


    “香橙对今晚的餐点还满意吗？”结原永智和煦地问着，自从来到神奈川，香橙也活泼了不少，少了很多在东京读书时的阴郁。


    这样的变化，也让他觉得来到这里发展不是坏事。


    香橙用方巾抿了下嘴唇上的果汁：“很不错，但我觉得妈妈今早尝试的‘长寿面’更加不错。”


    身着红色一字露肩裙的美纪子难得在常见的女强人风姿下显出了窘迫：“哎呀，都是按照你外婆的步骤做的，谁知道会出差错呢”


    那个面条怎么也拉不匀，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细，难看死了。


    可是香橙仍然笑得很开心：“那是我今天第一份完美的生日礼物啊！”


    美纪子和结原永智相视一笑。


    香橙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呐，我和朋友约的时间到了咯，我可要先撤啦，你们享受二人世界吧~”


    说罢起身走到对面的座位上，轻轻俯身抱了抱妈妈：“谢谢妈妈！”然后和爸爸一碰拳又说道：“今晚不用太早回家~”


    “小单身狗懂得还挺多。”永智“嘲讽”道，换来香橙一个鬼脸。


    和幸村约在八点见面来着，现在七点五十，走过去应该来得及！香橙在服务员的引导下离开这间法式餐厅，把浪漫留给平常都很忙的父母。


    明明不是约会，幸村精市早早地就坐在了冰淇淋店里，等待着香橙的出现。


    门口的风铃被进来的人推响一次又一次，每次他都忍不住抬眼看看，可直到八点十分，他才等来想等的那个人。


    他站起身，看着换了一身粉色小礼服裙的香橙急匆匆冲过来：“对不起哦，我出来走错路了。”


    她的鼻尖还附有一层薄汗，妆容精致的脸蛋也跑得红扑扑的。精巧的盘发也像是快要松散开了。


    “没事的”幸村觉得她像出逃的公主，略带狼狈的冲向她的王子。


    两人坐下来，各点了一杯小份冰淇淋。


    幸村单手撑在耳后，看她挖了一大勺蓝莓冰淇淋，满足的眯起了眼。


    “外面真是太热啦！”吃到冰淇淋才觉得缓过来呢，香橙说道。


    幸村这才说道：“生日快乐，香橙。”然后从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份礼物。


    香橙把勺子放回冰淇淋碗里，双手接过这份比14英寸还大一点的礼物盒。她拿到手后摇了摇：“是书吗？”


    幸村摇头。


    “那是拼图？还是画？”


    幸村这才点头。


    “我能拆开吗？”


    幸村挑眉：“当然，这是你的礼物，任你处置。”


    香橙双手合十：“首先让我感谢人帅心善的幸村精市先生为鄙人准备了礼物，那么我要开始拆咯！”


    香橙拆礼物很小心，会把蝴蝶结一层层解开，尽量完整的拆下包装袋，而后，露出一副装裱过的水彩画。


    画中背景被浅浅的金色晕染开，只留下身穿白色1号队服的背影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右臂高举，脚下是各色花卉堆栈的赛场，甚至还有两只猫咪翻着肚皮躺在右下角。


    她一寸一寸抚摸着这幅画。


    “是去年的全国大赛。”


    “对”幸村想起那个雪天，他百无聊赖的走进体育馆。


    如果香橙继续呆在东京，他可能还会去看看她的比赛，感叹她的热爱与纯粹，但不会认识她，也不会有交集。


    可是命运使然，她出现在了他所在的教室，变成了他的学习搭档，成为了他平静生活中最重要的一抹色彩。


    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喜欢这个礼物吗？”


    香橙猛猛地点头：“超级喜欢！”她又仔细去看画面：“但是你为什么不署名呢？”


    幸村的表情变得神秘：“不署名，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不是啊，等以后你成为了一名超级优秀的网球职业选手，我就可以超级自豪的说‘这个人可是我高中时期的好朋友，他还会画画呢’！”


    “仅仅是这样吗？”幸村歪头。


    香橙的情绪低落下去：“你署名了的话，万一等过几年你都忘了我这个高中同学呢，我就可以把画放你面前，你总不能不认吧！”


    “以后你肯定会变得很厉害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啦！”


    就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一个好朋友吧。


    原来你也会担心这些问题吗？


    在我追寻职业的道路上——在那样的忙碌中，我会更害怕听到你的消息，譬如你和你立志要找的“八个男朋友”，譬如你会和其中一个步入婚姻，譬如你会忘记还有一个我，在你的高中时代，如此想要留住你的我。


    幸村不置可否的笑笑：“我的署名——你以后会发现的，所以不用担心啊！”


    香橙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发现：“我知道了，你们画家都有自己的防伪标记是吧！”


    幸村只好点点头。


    之后从包里拿出其他几个人拜托的礼物。


    香橙拆开第一个，是柳的一个笔记本。带着疑惑，她翻开看了看内容，又迅速合上。


    幸村好奇的问：“是什么啊？”


    是你的数据包括三维什么的香橙急速地摇头：“不是什么啦！”


    谢谢柳的好意——为什么要送她幸村的“使用说明”呢？


    好在还有仁王亲手做的“香橙努努”转移幸村的注意力，香橙偷偷吁出一口气。


    这次的真田也终于不给她送物理练习题了，谢谢学姐的调教！他选择了一副大众品牌的护膝，真是明显的进步。


    丸井文太居然也托幸村给她带来了礼物——《教你如何谈恋爱》？


    幸村无奈地用手背捂着眼睛笑出了声。


    香橙真是


    “我欸？为什么要给我？”


    想不通的香橙一路上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看起来像是很笨的人吗？”


    幸村赶紧打住：“他应该就是闲的，你不


    用在意。”


    “是吗？”香橙持怀疑态度。


    两人走在晚间的海边——香橙提议他们可以从海滨小路散步回家，幸村表示同意，他依旧帮香橙提着这几个礼物袋，由着她对大海发出“你全是水”的感叹。


    走了很久，从比赛聊到“未来”的一些话题上。


    幸村突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问道：“香橙，你会喜欢法国吗？”


    会避开那些我们设想中彼此陌生的未来吗？——


    作者有话说：7月21日，香橙的生日。


    [彩虹屁][彩虹屁]


    第34章


    会喜欢法国吗？


    结原香橙打开了很多关于法国的网页,每个页面都从不同角度展示着这个国家的历史、人文与艺术。


    她不奇怪幸村精市会喜欢这样一个国家，也不意外他会把法国作为展开职业生涯的第一站。


    但适才冲动地说“会”，又好像是什么东西上头了一样。


    她还一无所知啊


    老实讲,提到法国最多的,就是她喜欢的那个路易十六掉头的地狱笑话了。


    一定是美色所惑！


    香橙用手摩挲着那幅画,画中的自己好像是那么耀眼,如天使降临一般生出金辉。


    任何人都能看出画者的用心吧。


    所以在幸村问及未来时,她没有拂逆他的话。可是啊她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她太迷茫了。


    她行走在名为“排球”的艳阳下,蒙蔽了对外界所有的感知,忽然有个人伸手挡在她眼前,让她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却是这样白茫茫的一片。


    香橙咬着下唇,把这幅画摆在床头的位置,然后把朋友们的礼物一一收归好。


    最后拆开那几个从其他地方邮寄来的快递。


    来自她曾为数不多的朋友们。


    研磨每年都送的游戏卡，小黑送的今年VNL比赛集锦录像,晴子的手作“香橙”，还有远在关西的天彦花梨送来的大阪特产——很符合花梨本人的吃货人设了。


    八百年没有社交动态的结原香橙,难得把礼物归归类，又从队友群里下载了几张还不错的照片，凑成九宫格发了出来。


    很快手机“叮叮叮”的提示音连绵不断，香橙只好又调回静音。


    这样就又是社交半失联的结原香橙了。


    她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继续看关于法国和留法的页面。


    被丢下的手机里，大家在评论区玩嗨了。


    [幸村精市]：（点赞）生日快乐,做个好梦！


    [水无月晴子]：（点赞）失踪人口的闪现？立海大真不错呀！


    [柳莲二]：我的XX使用指南竟然和文太的恋爱指南归为一类了吗？有情况.jpg


    [丸井文太]：要好好读啊！


    [樱井莉香]：看透了友谊的本质，就那幅画可以C位是吗？


    [黑尾铁朗]：看到你如今这么受欢迎，本人真是甚是欣慰啊！老父落泪.jpg


    小怪咪呜着钻进她的怀里，拿小脑袋贴贴她的下巴，香橙的视线从法兰西岛大区大学联赛页面移开,松开鼠标，摸了摸小怪的脑袋，语气宠溺：“怎么啦？大虎又欺负你了吗？”


    小怪蹭着她的手呜呜作答。


    香橙起身，小怪自觉地用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人一猫下楼去，客厅里有专门给两只留下的夜灯，大虎蹲在饭碗前专心致志地舔盘子。


    好吧，是没饭了。


    她两手提起小怪：“还知道要吃的来啦？”


    小怪顶着自己的斜刘海无辜地看着她。


    把它放在地上后，香橙打开厨房灯，从冰箱里找到鸡胸肉和鳕鱼肉，拿到微波炉里解冻，而后切块，用猫猫专用的小锅煮出汤水，再拌上主食颗粒，香香的猫饭就这样出炉了。


    大虎着急的想扒着她的腿上来，奈何香橙穿的短裤，大虎并不敢伸爪子，只能抱住她的腿，叫的格外谄媚。


    早在被他人说大虎太胖了之后，香橙就带它去过宠物医院，好在医生说问题不大，每顿少吃一点就好。


    所以可怜的大虎君日日吃个七八分饱，一听放饭就更加受不了了。


    盯着它俩吃完各自的那份，香橙还是不忍心，格外给大虎加了点汤汤——孩子把饭碗舔的光彩照人，与潦潦草草吃了大半的小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养小孩也太难了。


    香橙突然生出一点倾诉欲，趴在床上打开手机，把动态里的红点都点掉，也没有认真看他们在说什么，回到聊天页面，找到水无月晴子——


    打出一句话又撤了回去。


    十点半了。


    依照最近晴子被安排严苛的作息，她的手机应该也被收走了。


    香橙翻着自己并不算多的联系人，最后还是点开了头像是他最得意的那盆小雏菊的幸村精市。


    “幸村，养小孩也太难了吧。”


    消息送达，但一直未读，想来幸村也睡了。香橙只好关掉它，自去洗漱。


    “咳，”正在喝牛奶的幸村精市想起要提醒香橙去跑步，打开手机后，看到的却是


    小夏滑下凳子，凑过来努力伸长身体：“哥哥哥哥，你看到什么啦？”


    幸村回神，把妹妹抱到自己腿上，再把她的牛奶杯端过来：“不是什么大事，好啦，小夏要乖乖把牛奶都喝完哦！”


    小夏眨巴着漂亮的鸢紫色眼睛，接过自己可爱的粉色杯子：“谢谢哥哥！”


    ——养孩子也不难啊！


    幸村心道。


    他还是不要问结原香橙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了。


    只是忽地想到——香橙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看着嘴边一圈奶渍的小夏，香橙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软软的、可可爱爱的？


    有点开始嫉妒起香橙小时候的伙伴了。


    他帮小夏擦好嘴巴，和餐桌上其他家人们告别，上楼换衣服的时间才回道：“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呢！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香橙才回道：“如果大虎和小怪，一个别贪吃，一个别挑食就好了。”


    果然，盯着香橙那大虎小怪叠叠乐的头像，他就知道。


    “可是香橙还是很耐心的去养了，不是吗？”


    这次倒是秒回了，一张对着镜子拍的照片，又胖了一点的大虎正趴在穿着睡衣的香橙身上傻呆呆的看着手机。


    几秒后消息又被撤回了——香橙急忙又发来一张两只小猫吃饭的照片。


    发错照片了


    幸村退出聊天，从相册打开那一张被撤回的照片。


    确实是从未见过的还穿着HelloKitty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结原香橙。


    幸村猜想，她大概率是要发给水无月或者樱井的。


    不过嘛


    两人相约在昨晚的海滨步道一起跑步，香橙给自己做好“他肯定没看见才几秒钟照片”的心理建设，一边拉伸身体等幸村过来。


    香橙的体力没有幸村那么好——在到达约定地点时，幸村已经跑了两公里了。


    他缓慢降低速度，刚好停在香橙面前：“拉伸好了吗？”


    转着脚踝的香橙点头，原地蹦了蹦，又掏出耳机准备带上，解释道：“我控制不太好步频，我放小声点，你说话也能听到的。”


    幸村手心朝上：“那也给我一个吧！”


    “好，”香橙摘下右耳的那一只递给幸村：“180？”


    “没问题~”


    添加步频滴答声的歌声响起，两个人并排一起跑动起来。


    神奈川最好的夏日，大海边清爽的微风，丢在身后的和煦日光，耳机里轻快滴答的纯音乐，身边人规律的呼吸声


    像是补偿。


    是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让人开心起来的场景。


    “我不行了，”香橙喘着气降低速度：“跑不动了。”


    呼吸依旧很平稳的幸村也慢下来：“那就休息一下吧！”


    二人又慢慢往回走。


    幸村把耳机摘下来还给香橙，香橙感叹：“哇，你


    也真的是体力怪。”


    幸村笑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海：“有一天——我就沿着这条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一路走到了东京。”


    香橙再次“哇”出声：“那么远呢！你是不是把这辈子都想好了？”


    “嗯大概也就想到拿下一个网球赛冠军吧！”


    “才一个吗？”香橙以一种“没想到你的愿望才这样”的表情看他。


    她的这个表情极大地取悦了幸村，好像在她的心里，他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梦想中事物的那种人。


    如此自然的，全然的信任。


    “所以香橙，有再去想想那个问题吗？”


    “什么？”香橙还没反应过来。


    幸村再一次认真的问她：“去法国？”


    “啊，”香橙想到昨夜打开的那么多网页：“好像也很不错！可是——我还没想好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呢！”


    “没关系，”幸村一瞬思考了很多东西：“这些可以慢慢想，但只要你愿意去的话我们可以先从语言开始？”


    “好！要报班吗？”


    “可以跟着系统的学一下，平常的话可以跟我做日常对话呢。”


    香橙又开始夸他：“你真是一个除了化学没有弱点的人！”


    “嗯谢谢夸奖，那香橙你是一个除了物理没有缺点的人？”


    “我哎，”香橙眼睛转了几下：“还是有很多缺点的！”


    “是吗？”


    缺点就是——总把他当作好朋友相处吧。


    不过香橙像是想起了什么，变得严肃起来：“幸村，我有个问题。”


    幸村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说路易十六在哪里最安全？”


    幸村开始思考法国历史关于路易十六那一章节，就听香橙自己回答道：“那当然是高速公路啦！”


    “为什么呢？”


    “因为高速公路不让掉头！”香橙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幸村无奈地跟着拉起了嘴角：“好吧好吧，你果然喜欢这种地狱笑话。”


    “还有还有，路易十六要是开导航去刑场的话，他导航会讲什么？”


    幸村不语，香橙早已忍不住说出了答案。


    第35章


    还是熟悉的体育馆,熟悉的橡胶味道。


    IH全国高等学校排球大会顺利开赛。


    来自全国的近80支男女队伍，在第一天就会被淘汰掉40支。


    仿佛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比赛的残酷和无情。


    不往前冲的话，只能让别人踩碎你的梦。


    第一场就面对全国前几名的古川学园,大家的压力显而易见。


    羽见绪颤颤巍巍地再次举手：“阿嘞我觉得我还要去趟厕所。”


    美咲老师无奈地看了看时间：“五分钟,快去吧,要开始热身了。”


    羽见绪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松本弦音提醒其他人检查护具和鞋带,又让攻手们都缠好护手胶带。


    古川学园有一名身高193的副攻手,据说曾经是一名篮球选手,之后被古川的教练征召而来,网前无人能敌。


    这对立海大来说,实在有些艰难。


    热身结束后,首发球员们展示背号。


    立海大的观众发现,结原香橙这件黑色的队服，背号已然变成了5号,取代了早水明日香的号码。


    早水学姐自知跟不上目前队伍的节奏，合宿前便提交了退部申请,今日也作为应援坐在看台上，期待着学妹们能够创造一个新的奇迹。


    记录人员检查完毕，比赛开始。


    古川发球，立海的节奏还算不错,松本弦音给到二号位增田爱子，增田右手扣球被古川拦网触球。


    那位193的副攻手直接依照前排队员触球后的球路起身扣球,落在立海底线附近。


    古川激动的拥抱庆祝。


    比赛继续，这次的发球依然被阿部真轻松化解，松本弦音看好情况传给四号位五十岚晴美。


    五十岚晴美扫视过对方，看拦网球员还没起跳，立即打向中线无人防守区域,扳回一分。


    美咲老师让大家盯死那名193选手，所以在松本弦音发球被接起来之后，阿部真适当前移了一步，把后场完全交给了结原香橙和松本弦音。


    防扣，防吊，大家分工明确，在三个来回攻防战里，迫使对方传球给了主攻手，放弃了优势巨大的副攻。


    那么，阿部真再后撤一步，借着五十岚晴美和增田爱子的拦网，将主攻手的扣球调整好传给松本弦音。


    结原香橙也早就在等这一下——她撤步起跳，右手高举，狠狠地将排球钉到对方的场地上。


    立海的策略奏效了，比分被逐渐拉到15：10，再一次被结原香橙扣球得分后，对方的教练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


    大家回到场边，互相鼓励着刚才的配合都不错。美咲老师担忧地看了对方场地一眼，突然问道：“松本，结原，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松本弦音先道：“我们可以暂时先保持住，现在的站位很好，前排火力集中，后排防守不错。”


    结原香橙补充道：“还是小心吊球和网关，这会她们的那个副攻也要上来了。”


    美咲老师又说：“增田，发球后你与阿部换位置，在五号位上，可以利用起你的左手大斜线和大直线，我们争取把优势保持住。”


    增田爱子点头，顺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


    这是从未被外人看过的武器，要发挥出十成的作用。


    归赛哨响，连同教练经理在内的十余人一起碰拳，大喊：“加油！”


    看台上的大家也都呼喝起来。香橙举起两只手向着她们挥了挥。


    她的视线越过前排的同学们，就看到两个老人静静地坐在最后面，察觉到她在看着，才都扬起手，比出加油的手势。


    外公外婆来看她的比赛了啊。


    那就更要变得强大。


    比赛继续。发球后，对方就把最高的那位放在了前排中间三号位，势必要让她在网前做些什么。


    对方一传起球，二传平快拉球，这位副攻手不必跳跃直接扣球，立海前排三人都没跟上节奏，好在阿部真救球及时。


    结原香橙挡在增田爱子身前起跳，成功引诱对方去拦她的斜线，后排的增田却直接在场边观众的惊呼里拉开左臂，在刚刚好的位置扣出直线。


    对方无人在此防守，立海又下一分。


    全场轰动。


    “那个女生双手都可以扣球吗？”


    “还真是黑马啊，明明只是一所推荐校，居然也可以这么强吗？”


    “古川看起来都还没搞清楚状况，防线就被击溃了。”


    立海的队友们都由衷地为增田感到高兴。


    ——她的父母一直想要让女儿和正常人一样，不愿她变成“异类”，只要增田想要使用左手时，就会敲一下以示警告。


    但如今，“异类”也有了她的用武之地。


    “谢谢大家了！”增田爱子哽咽着说道：“就让我们赢下去吧！”


    然而事实总是变幻莫测，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比分陡然转换成21：18，立海落后三分。


    古川那位很少出手的第二主攻手，突然像观察清楚了立海的所有路数，开始照着二四号位后面疯狂吊球，等立海后撤时，又将球送到网关口。


    美咲老师不得不叫了暂停。


    结原香橙最后离场，还一直盯着那名主攻手。


    她猜测到了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落败，却没想到还有人能如此像潜伏的毒蛇，一击即中。


    美咲老师老辣地评价道：“比起不


    怎么使用脑筋的那位副攻，这个主攻才是最难缠的。但是此时，她们应该都反应过来了吧。”


    “要防守吗？”松本弦音问道。


    美咲老师摇头：“面对这样的对手，放弃进攻是下下策。”


    松本弦音仔细想了想：“您的意思是后排进攻？”


    “对，”美咲老师欣慰地点点头：“作为部长，你终于不再拘泥于一味的防守了。”


    “把攻手们都用起来吧！”


    再上场时，香橙又看看外公，他比划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懂的手势，香橙还之以“OK”并小声告诉了几个队友。


    立海的节奏逐渐找了回来，增田爱子的扣球直直往对方副攻身上送。


    副攻有些紧张的下蹲，却因身高显得略微笨拙，犹豫之间，斜刺里伸出一双手挡在她身前，还没调整好姿势，接球后，排球就飞向了立海的场地。


    是那名主攻。


    立海这次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尽量都会将球送到193面前，致使对方在有些慌乱时，不得不让其他人解救一下。


    就此，古川的一传体系彻底宣告瘫痪。


    没了强势的进攻，自然让立海有机会反扑。


    这场六个人对六个人的游戏，立海以2：0完美拿下。


    场外休息时，大家都问道：“香橙怎么那么准确能看出193的一传很差劲呢？明明第一局也没露出很多破绽啊？”


    香橙骄傲地指着看台上的老人：“我可是有天眼呢！”


    就是可惜第一局没给外公看看她的新招式啊。


    美咲老师不忍再给虽然赢下一场，但还是紧张的不行的羽见绪更多压力，干脆眼睛一闭，允许她们赶在下一场比赛前自由活动。


    香橙自然是要去找外公外婆的，于是就和要去看其他场次比赛的队友们分开了。


    她高高兴兴来到看台，就见她的外公职业病犯了，正在给过来打招呼的研磨和小黑上课。


    两人的表情瞬间都黑了下来——刚刚才被猫又教练批评完呢。


    香橙的脚步慢了下来，并不想加入这场外公主导的批斗会。


    这时眼前突现一瓶橙子味的罐装芬达，香橙随着那双手看去，幸村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旁边。


    “在找什么吗？”


    香橙摇摇头，小声说：“你先借我躲躲啊！”


    然后拿过饮料钻到了幸村身后，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就听外公低沉的一声：“小香橙，你在干嘛？”


    啊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香橙视死如归的从幸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讪笑着打招呼：“好巧啊外公外婆，还有小黑研磨~”


    小黑和研磨同时“噗”地笑起来，当然是他们提醒的啊，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你给我过来！”眼见外公要吹胡子瞪眼了，香橙立马溜过去，站在幼驯染的中间，垂着脑袋准备听训。


    幸村精市单手拄着下巴好笑的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看着她右边那位黑发男生熟稔地拍了拍她的头。


    他攥紧了手，又试图转移视线，却与端坐在最后排座位上的香橙外婆对上视线，他低头鞠躬，香橙外婆也微微俯身还礼，而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香橙外婆让他坐到过道另一旁后说：“你是香橙的朋友吧？”


    幸村拿出自己极好的教养，温和又谦虚的回答：“是的，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平常关系不错。”


    通道里还听着香橙外公讲解这场比赛问题所在的黑尾铁朗又捣了捣香橙，提醒她去看外婆和幸村。


    香橙又捣回去，两人不甘示弱，动作越来越大，直到外公怒吼出声：“结原香橙，你有没有认真听讲？”


    “是”香橙站直身体，默契地向研磨靠近了一点，远离捣乱的黑尾。


    外婆看到幸村的视线落在黑尾和研磨身上，笑道：“那两个孩子和香橙从小一起长大呢，都喜欢打排球，就像亲兄妹一样。”


    一起长大吗？


    外婆的眼睛里透出狡黠的光芒：“同学，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幸村回神：“啊，不好意思，我叫幸村精市。”


    “幸村同学啊！很好的名字呢~”


    第36章


    “好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香橙外公摆摆手，浑身散发的体育老师严厉的气息尽数散去，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香橙帮他顺着气,眼见老人一下子萎靡下来,失去了刚才的神气。


    幸村也起身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香橙外婆说道：“没事的,老毛病了,不必太在意。”


    幸村让出座位,黑尾和研磨也赶紧扶着他坐下来,黑尾劝道：“辰生爷爷,香橙打得挺好的”


    老人喘过一口气：“那倒也是,比你们两个好。”


    请不要在猫猫伤口撒盐黑尾和研磨别过头去。


    香橙静静站在外公身后,终于又想起上次回东京时，她的违和感从哪里来。


    两三年前还能陪她一起跑步和做基础练习的外公,好像突然之间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了。


    时间变得具体起来，比过往每个画面都来得刺痛。


    黑尾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和研磨是实打实能感觉到辰生爷爷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的——那些深夜里的咳嗽，偶尔救护车到来时刺耳的声音都在剥夺老人的生命力。


    而他请求着每个人瞒着香橙，瞒着他最爱的孙女。


    只要收到香橙要来的信息，他一定强撑着展现出香橙记忆里强大又可靠的模样。


    “如果有一天要离开的话,一定要给小香橙留个体面的印象啊！”


    “神奈川比东京好香橙活泼了很多。”


    这样的对话，他们都听了很多,除了香橙。


    黑尾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香橙的脑袋。


    香橙抬起头，视线从面前每个人身上掠过，而后拉起上扬的音调：“外公你等下好好看着吧！我还有最新练出来的绝招呢~”


    外公咽下喉咙里的不明物，哈哈地笑起来：“哦？看来最近你的状态不错嘛！”


    “那是,”香橙又轻轻从后面趴在外公肩膀上，指了指单独站着的幸村：“不信你问问我这位朋友嘛！我们一起去合宿的！”


    “啊，”外公犀利的眼神落在向他行礼的幸村身上：“是这样吗孩子？”


    幸村精市柔和地笑起来：“是的您的孙女很厉害。”


    “那就好，”外公感叹着：“她一直都想打春高呢，四岁就跟着我去看那时带的学生们比赛了。”


    外婆也回想起来：“是啊，我抱着她还不行，趁人不注意就跑去她外公旁边了”


    香橙也有隐约的印象，突然开心起来：“那我四岁就坐过教练席了？”


    “嗯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香橙得意起来：“哇，那我比幸村早好多年就当过‘教练’了！”


    一直暗中观察没说话的研磨开口：“香橙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香橙先是惊愕地看着研磨：“哇塞小研磨！这还是你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叫我‘姐姐’！”


    研磨翻了个白眼，笨蛋——


    “啊嘞，这是我们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也是我的前桌，学习搭子兼好朋友！”


    黑尾铁朗挑眉：“啊——我知道，止痛喷雾哥~”


    原来是你啊，完全没有黑尾大人帅气嘛！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香橙下意识地反驳。


    黑尾往下一步，伸出右手，摆出要握手的姿势来：“你好，幸村君，我是黑尾铁朗，现在东京的音驹高中读二年级。”


    幸村这才也伸出手去：


    “原来是黑尾学长，幸会了。”


    两人电光火石的一较量，又状似无意的松开手，研磨偷偷撇头：“幼稚。”


    香橙起身拉过研磨：“这个就是我的游戏搭子，孤爪研磨，也是音驹的，你叫他研磨就好啦！还有小黑，啊，我们没有什么前后辈意识啦，你叫他小黑黑尾都行。”


    幸村听后一笑，从善如流地回答：“好的，很高兴认识你们，研磨和黑尾。”


    真是的，总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感觉，还有种幼驯染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黑尾暗自咬牙。


    但无论他的心理活动如何，还是避免不了看热闹的心态啊。


    在幸村问大家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外公外婆表示有自带食物，请他们年轻人自便就好。


    所以尽管研磨并不想跟上，黑尾还是拉着他一起跟那两人去了便利店。


    由于今天人比较多，此时也没有太多选择，最终四个人都拿了饭团，香橙还请其他三个人喝了饮料。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黑尾眼角抽搐地看着香橙和幸村自然地坐在同一侧。


    幸村还帮香橙拉开了汽水的拉环！


    又拆解好了饭团包装递给香橙！


    你们这真的叫没有恋爱吗？


    再看香橙坦坦荡荡的样子，黑尾内心舒服多了。看来这位幸村君的地位也和他、研磨差不多嘛。


    再一想，香橙才认识他多久啊！


    兄控属性想要爆发了


    奈何研磨死死地拉着他的袖子，让他数度想要开口而不能。


    吃完午饭的香橙就去集合了，浑然不知黑尾和幸村已经展开了深刻的讨论。


    下午的比赛是对阵群马县的高崎女校，对方也是第一次闯入全国大赛的队伍，在立海大之前就已经拿下了一场比赛的胜利。


    目前的情况就只有小林杏帮忙记录了一些她们比赛的数据和视频，能够让她们代为参考。


    而她们的那场比赛，也一定在对方的观察之列。


    松本弦音分析着：“这支队伍的防守很好，她们的拦网力量虽然比较弱，但是场上所有人都参与接一，准转化效率也高。”


    美咲老师点头：“很好，你的应对措施呢？”


    “多点攻击吧，技巧也很重要，不能固定线路和套式。”


    “我同意！”香橙第一个举手。


    “我也同意！”增田爱子也跟着举手。


    “既然主攻手认为可行，那就这样处理。”


    等队员们都散去做热身运动，松本弦音才小声道：“谢谢教练。”


    帮助她思考，让她更像一个球队的大脑。


    美咲老师说：“二传手就是队伍的中心，要像攥着一把线一样攥住你的队友们，但是万万不能让这股线纠缠到一起——所以怎么理线就是你的水准所在了。”


    松本弦音看一眼场上：“我会继续努力的！”


    “去吧再带回一场胜利来。”


    比赛进行——立海大队员们不知道的是，本场的对手在当地被称为“打不死的小强”。


    她们各方面似乎都不突出，但是“磨人”这一点却让每个对手都头皮发麻。


    就像现在，对方的发球过来后，立海大已经组织了四五次进攻，都没能杀死比赛，每一球，无论多么大的力道，多么刁钻的角度，对方都有办法起球。


    而无论对方的进攻有多拙劣，她们都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给立海大的攻手们一点机会。


    看台上，黑尾摩挲着下巴吐槽道：“坏了，香橙最受不了这种打法了。”


    不知怎么就与黑尾和研磨坐在一起的幸村也不由向前探着身体，想起了香橙在打游戏机时好像也是这样，很难处理这种“磨人”的情况。


    会怎么办呢？


    几乎是同时，攻手们都有了统一的思路，那就是加力量。


    只要力量足够，就算对方能接到一传，也只会接飞出场。


    但如此一来，对体力的消耗必然是巨大的，所以更要加快节奏。


    还不够——


    香橙一边融入大家的决定，一边仍然在思考。


    她瞄了一眼立海的看台，试图从中找到一个给她破局灵感的人。


    这个队伍，应该在接球上不如音驹的“球不落地”，那么打赢音驹的队伍，譬如枭谷，又会怎么做呢？


    那不妨再冒险一点，给一些看起来就会出界或者不成功的球吧！


    香橙试探着从四号位起扣，以一种极其平滑的角度扣出一球。


    对方在边裁之前就喊起了“Out”，但最后，边裁判定落点正好在白线上。


    和队友们庆祝的功夫，香橙很快对了一下策略。


    紧接着，香橙又如法炮制地扣出好几个这样的球，到后来，甚至也有几个，她自己觉得没有包好，肯定会出界的——但对方如她所想的根本不敢再冒险，而是每一球都争取去接了。


    若是这样，香橙小幅度地和增田爱子比手势，两人的进攻一左一右，调动对方的大部分精力。


    尽管如此，拿下第一局的时候，众人还是觉得，比早晨的两局比赛都要累。


    她们气喘吁吁，可对方竟像习以为常了一样，只略微有些懊恼。


    还要给她们一点“错觉”


    香橙活动起双肩，拉伸着肩背肌肉，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好了准备。


    第二局，换了好几个队员的对手应对的看起来更加轻松了，无形之中让立海大的攻手们飞了好几个球。


    到时候了。


    香橙一直用大斜线给与对方心理暗示，在她再次跃起准备扣球时，明显也感觉到对方已然全员下蹲准备接左线球了。


    是的，她伸展了右手，但在松本弦音的传球停滞的瞬间，结原香橙也好像停在了空中，生生扭转了自己的身体，左右臂迅速交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完成了左手的吊球。


    排球落在地上，声音很轻柔，却让对方的几个赶来救球的队友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左手力量还是很弱。不过已经不影响吊球和轻扣了。


    香橙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对主攻手来说，有什么瞬间，能比得上对手懊悔没有接到球的场景呢？


    黑尾激动地站起身：“太牛了！”


    香橙外公也大喊着“好！”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幸村想，她的执着和努力，合该这样，惊艳所有人。


    第37章


    结原香橙的眼神落在看台上的外公身上。


    外公脸色发红,一手握成筒状支撑在嘴巴上，看到结原香橙还不忘举高另一只手，慢慢握成拳。


    这是他无声的加油。


    香橙收回目光,继续迎战。


    她和增田爱子两个人,左右手轮流出击,再加上五十岚晴美和小林惠的快攻和羽见绪的后排进攻,总算是化解了这一场比赛的危机。


    赛后,美咲老师在学校的排球馆里为大家复盘。


    “第二场比赛,这支队伍说不上有什么个人能力很突出的球员,但稳健的风格还是值得学习。”


    几人盘腿坐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投屏在白板上的录像。


    确实,她们也面对了像古川学园那样,推举出一个明星球员，把进攻核心都放在那个人身上,只要被发现一个弱点，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排球是六个人,甚至是加上场边所有球员能力的运动。如果队伍的水平参差不齐，顾头又顾腚，那必然是难以取胜的。


    美咲老师又说道：“你们下午配合的很好，继续拿出这个势头吧。”


    明天的比赛,可要面对赛会种子选手，大分县的东九州啊。


    今天立海大的发挥,也足够首场轮空的东九州仔细研究了。


    美咲老师的眼神又在所有球员身上来回巡视了几圈。


    羽见绪，小林惠的赛场经验比较浅，也不太会看比赛走势，属于只能中规中矩发挥水平的球员，对风险的预测能力也比较低。


    阿部真和增田爱子在危机时刻也还能够调整自己,这几场比


    赛历练的不错。


    真正能够在赛场比赛的，也只有结原香橙、松本弦音和五十岚晴美了。五十岚比较容易上头，可能会被假象迷惑，松本冷静一些，但又过于冷静了，碰到难处理的情况，第一时间就想防守。


    结原香橙好一点，可这孩子的乖，好像就是装出来的。


    今日那个突然变向的扣球与疯狂在底线边缘试探对方心理的做法，让美咲老师的心底总是存着一份疑虑。


    压下这些想法，美咲老师还是先与她们看一些东九州过往比赛的集锦。


    众人的视线不禁落在对方的二传手身上。无他，那种睥睨全场的王者气质闪耀全场——令人意想不到的传球线路和与队友的配合，站在前场时的压迫感。


    松本弦音和结原香橙不禁交换了一个眼神。


    松本弦音又想起美咲老师说“队员的红绳要攥在二传手里”。


    这才是真的攥起来了啊。


    解散后，松本弦音和结原香橙站在原地没有走动。等所有人离开后，她们才不约而同的推出球筐。


    身体的疲累早被浓烈的战意所代替。


    东九州除了那位二传，还有实力不俗的攻手，拦网，接应，才能迎合二传手的起舞。


    立海大的技术有短板，板凳没厚度。正因如此，她们更需要扣杀的成功率。


    不断的起球，传球，扣球，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衣衫都已经湿透。


    结原香橙捡起最后一颗排球，突然开口道：“学姐为了让我的扣杀更有力，也下了很多功夫吧。”


    松本弦音回想着与水无月交换细节、揣摩录像的夜晚：“这两场比赛有效果不是吗？”


    “是谁说不会以我为中心啊~”香橙狡黠地笑着。


    “是啊，”松本弦音抱膝坐在地上：“你那场比赛我看过，才会觉得怎么有人可以这么放肆呢？”


    “可是这么久了，每当你扣出我传的球得分时，我才越发理解水无月那句‘给你传球会很快乐’，不论我在心底对那个传球多么不自信，你总能找到角度。”


    结原香橙也坐下来：“我滞空久一点，就能调节的更好，所以也算天赋？”


    “为什么不想继续打球呢？打去职业赛，打到面向全球的赛场上？”


    香橙回忆起初中的时候。


    圣玛丽亚的训练十分专业且模式化，攻手的起跳高度线在哪里，挥手时的弧度在哪里，包球时的角度在哪里，球路的落点都控制的非常严格。


    失败后的惩罚也是——所有球员围成一圈，逐一指出你的出错点在哪里。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不是结原香橙，只是一个主攻手，而这个主攻手叫什么名字都行。”


    松本弦音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又问：“你是觉得走职业也会这样吗？”


    “爱好就让它成为美好的存在吧~，在这条道路上，遇到像你们这样的伙伴就已经很好了，如果能再走远一点，”结原香橙站起身：“那可就太好啦！”


    “嗯！”松本弦音笑道：“虽然我没有你那样的天赋，但如果不努力打球的话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呢。”


    “哇，大佬！”


    两人并肩走出排球馆，结原香橙又像想到了什么：“明天如果就传球给我吧。”


    松本弦音愣了愣：“好。”


    刚走到家门口，香橙就闻到了熟悉的中华料理味，再看到外婆的小车车也停放在路边，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了家里。


    “好香啊！”


    桌面上已经摆放了七八样菜式，外公从沙发上抬起头慢悠悠地说道：“回来啦？赶快去洗手吧！”


    “好！”话虽如此，香橙还是先跑到餐桌旁看了看今天的菜有哪些，然后搬掉试图上桌子的大虎，又探头进厨房里——外婆正在教爸妈如何烤出香酥可口不用吐骨的烤鱼。


    香橙嘻嘻笑着，美纪子女士一翻白眼：“你看看外婆对你多好，知道你不爱吐刺，还让我们都学。”


    外婆“哎呀”一声：“你俩那么忙，不管是谁有空，就要给香橙做点好吃的嘛！你看看她一天那么辛苦训练，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美纪子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妈妈，听听您这话，我俩都这么忙，还得‘伺候’香橙，这合适吗？”


    外婆瞪了她一眼：“你小时候我也很忙，我有饿着你吗？”


    一直勤恳干活的结原永智忍不住笑起来：“那是没有了，毕竟高中我们班也找不出比美纪子能吃的女生了！”


    “喂！”美纪子气急败坏：“不带人身攻击啊！”


    外婆摇摇头：“二十年了，还是一对活宝，也难为我们香橙了。”


    香橙狠狠地点头：“就是！天天吃狗粮！”


    “那你也找个，那个幸村就很不错嘛~”外婆终于接上了这个话题。


    香橙连连摆手：“不了吧！我觉得幸村”又仔细想了想，改口道：“人家以后可是网球职业选手~”


    “那怎么了？”外婆眼里，自家孩子千好万好：“职业选手也要结婚嘛！你俩还知根知底的——”


    “啊啊啊，快打住吧外婆！”香橙的脑袋就像揭了盖的热水锅，正在咕嘟嘟地往外冒热气：“不是所有高中同学都要像我爸妈一样的！”


    美纪子凑近点，盯着香橙的红脸：“真奇怪哦，香橙居然还害羞了呢！”


    结原永智也凑上来：“哦呀，还真是呢！”


    “我去换衣服——”结原香橙疯狂逃窜上楼。


    真是爱开玩笑的一家人。


    才刚上楼，手机就响起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香橙打开一看，黑尾铁朗拍了一桌美食后，又发来文字：托您的福，吃到了神奈川的盐渍烤鱼。


    不多时又发来一条新的：所以把您小时候的照片都打包发送了一下。


    没等疑惑的香橙回复，又是一条：放心，没有你的黑历史，都是美照。（配图香橙打车轮倒立翻不过来）


    香橙：我请问呢你发给谁了？？？


    黑尾已读未回，而去问研磨，他根本就是未读。


    香橙眼前一黑又一黑。这时外婆已经在催促她下去吃饭，只好放下手机，带着满腔疑惑去享受今夜的美食。


    吃饱喝足后的香橙还惦记着这件事，蹭地上楼后，却被排球部群里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


    小林杏不知从哪里要来的东九州更多的比赛视频，正在逐一慢慢上传。


    香橙打开电脑，将已有的视频点开，一个一个调到0.25倍速播放，观察和记录着一些小细节。


    “香橙，我可以进来吗？”外公在门口问道。


    香橙急忙摁下暂停：“可以可以！”


    外公这才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香橙电脑桌面上的视频。


    香橙站起来让外公坐在电脑椅上，又把视频点开。


    外公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睛，离远又凑近：“这支队伍有冠军相。”


    “啊，您也这么觉得吗？”


    “一传稳，二传好，攻手有力，重要的是都有脑子。明天这场可不好说啊!”


    香橙反而更加高兴了：“升入高中以来，还难得碰到这样的对手呢！就算输了也很值得！”


    外公摇摇头，对孙女的心态是不抱什么指望了：“好好发挥吧，你这个对输赢没有执念的家伙。”


    说完后起身，一眼看到床头上的一幅画：“哟，这幅画不错，很传神。”


    香橙别扭地用身体遮住外公的视线，尴尬地笑出声：“哈哈，是吗？”


    外公假装没注意她的小动作，背着手慢慢走出去，到门口后转过身来：“香橙，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的那一招不要多使用。”


    香橙愣愣地回了个“哦”。


    “早点休息，为对战养精蓄锐也是很重要的。”


    “知道啦，晚安外公！”


    “嗯明天加油，我还是会去看的。”


    “好！”香橙这才露出微笑。


    手机提示音响起，幸村精市发来一个表情包。


    [结原香橙倒立，配字：加


    油！]


    香橙绝望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刀了小黑的想法空前高涨——


    作者有话说：黑尾&幸村：突然组成结原香橙表情包联盟[垂耳兔头]


    第38章


    很好,今天的黑尾和研磨并没有出现在看台上。结原香橙狠狠咬着后槽牙，看下次回东京她怎么收拾这两个人。


    把注意力重新转向赛场，计分台确认好背号,队员们最后一次赛前打气。


    结原香橙将手心搭在阿部真冰凉的手背上,再感受着五十岚学姐压下来的微微带汗的手心,与大家一起大声喊出“加油”。


    立海大的应援们也在哨声响起之前,整齐划一地呼出那振奋人心的口号。


    “常胜立海大！Letsgo立海大！”


    今天的站位做了调整,结原香橙首发四号位,羽见绪在六号位,等发球后与五号位的阿部真交换位置。


    东九州的球员们站位偏右,明显是将结原香橙当作防守重点。


    希望她们今早设置好的破局之法可以奏效。


    松本弦音发球,她不再拘束,拿出自己最强力的跳发球，瞄准了同样在一号位上的对方的二传手。


    就在排球即将过网时,对方的六号位突然和二传手交换了位置，以满分的姿势顺利接一。


    立海大的前排三人紧盯着二传手的姿势,就在她们认定她已经出手给到四号位主攻手时，便立即向右侧挪步起跳。


    但排球却持续往网关走着，直到已经不可能在最高点后，东九州的主攻才出手。


    可这时,结原香橙和五十岚琴美、增田爱子已经开始下落了，无法有效拦网。


    时间差进攻,立海大后排三人没有放弃这个看似错过最佳力量点的扣球，只可惜，阿部真在触球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个力量并没有削弱多少，排球从她手上飞出了场外。


    开局不利。


    这都是昨日设想过的结果,阿部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说了一句“我的”后便又站回了原位。


    东九州二传手开始发球，她盯的却是结原香橙。


    一个刚刚擦网的飘球。


    香橙双手托球，没有给对手反应的时间，直接送到了五十岚琴美面前，五十岚当即快攻，在对方试图拦网之前就已然得分。


    “有点意思。”东九州的二传，铃木雅子上前补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正在换位的结原香橙。


    结原香橙敏锐地捕捉了她的视线，嘴角拉开些许弧度，默然地做出口型：“来啊！”


    再一次地，铃木雅子为主攻手传球，此刻立海大前排安置着小林惠和五十岚晴美两个拦网副攻，再加上结原香橙，可以说是最强防守轮了。


    东九州的主攻并没有着急扣球，而是等待立海大的前排们都跟着自己起跳后，选择了吊球。


    香橙只来得及回头说一句“防吊”，就重重地落回地上，好在羽见绪还是救了起来，却直接过网了，送给了对手第二次进攻机会。


    东九州的主攻没等香橙她们再次起跳，果断地出手直接扣死了这一球。


    “都怪我！”羽见绪懊恼地捶着地板，松本弦音拉她起来：“稳住！”


    比赛就这样你一分我一分的焦灼进行。


    谁有失误，谁就会输。


    铃木雅子上到前排，仍然盯着轮换到一号位的结原香橙。


    刚才的几分，结原香橙的扣球击穿了她们的拦网，如果她在后排


    铃木雅子给队友比划着手势，东九州的所有人都后撤了一步，防止结原香橙的突袭。


    再来一球，香橙从三米线后高高跃起，视线穿过对方拦网，并没有找到什么好位置。


    那就——她用尽全力挥动右臂，让排球结实打在最边上的二传手手掌上。


    铃木雅子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力道，她坚持着手腕后翻，让排球来到自家后场。


    “触球一次！”


    东九州后排球员尽力救球，没有寻到合适的进攻机会，只能将球平推过来，给了立海大再次组织的机会。


    这一次，松本弦音却将球传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增田爱子。


    她反向起跳，以违背右手球员们球感的方式左手扣球，东九州救球不及。


    对方立马叫了暂停。


    铃木雅子这才正视起这支队伍。


    两个左右双利手的主攻，一个强力拦网的副攻，指挥比赛的二传。


    把这场比赛变得很有意思。


    “试探结束了吧，各位~”铃木雅子拍着手，中断队友们的各种小动作。


    她接着说：“那就请拿出你们真实的实力吧，拉开比分，速战速决。”


    17：18的分数也足够给立海大面子了。


    再上场，小林惠发球。


    从东九州接球的那一刻，立海大就发现对方与刚才全然不同的专注。


    似乎是沉睡的怪物终于睁开了眼睛，亮起了獠牙。


    一传到位，二传精准，攻击快速而有力。


    那从结原香橙手上飞走的一球，自带的重量让不得不卸力的她右膝“咚”地砸在地上。


    这个视角看去，对方的身影变得那样高大，让她很难喘的上气。


    又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她骨子里那些顽劣又不服输的劲蓦地冲破乖巧的外壳，支撑着她稳稳地站起身。


    她找到了松本弦音的眼睛，对着那双盛满担忧的眼睛，无声道：“是时候了。”


    东九州发球。在她们的眼中，立海大的行动也是一瞬间就像按下快进键，连续快速的一二传，滞空等候的结原香橙，一气呵成。


    东九州想要稳定自己的节奏，却不免也带上几分焦躁。


    立海大的反扑迅疾猛烈，让刚刚亮出獠牙的东九州有些恍惚。


    失去这一局后，铃木雅子才咬牙安排：“不要被对方带节奏。按照我们自己的来”


    完全慢不下来啊！


    不是突袭就是快攻，间或还有吊球，很难给她们反应和调整的时间。


    铃木雅子忽地一笑：“结原香橙，我不信她的体力跟得上。”


    美咲老师拍拍结原香橙的肩膀：“没关系，我知道，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今天的大家都很努力，基本没有失误，加快节奏的策略也取得了效果。但是体力的剧烈消耗


    回到场上，香橙找到了外公外婆所在的位置，也看到了熟悉的那几个朋友。


    真是的，不是明天有网球比赛吗？


    她再提起一口气，沉默地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战斗。


    狂轰滥炸般地砍下17分后，立海大的防守线率先支撑不住，羽见绪和阿部真的反应速度都变慢了，给东九州很好的机会扳回几分。


    接着是副攻们，一直重复起跳拦网快攻的动作，让脚步愈发沉重。


    然后是增田爱子，今日的她左右手都抡得冒烟，起跳的高度也一次不如一次。


    第二局失利。


    最后是松本弦音和结原香橙。她们站在第三局的关卡之上，艰难地拿下15分。


    同样气喘吁吁的东九州球员都不得不佩服立海大的这一招。本来两局就要结束的比赛被拖进第三局，就算赢下来，下午的比赛也难有足够的体力进行。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铃木雅子心道。转念又觉得心惊肉跳，结原香橙肯定早就知道立海大的配置也不会赢下这场比赛吧！


    她只想，狠狠地从她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疯狂地攻击，只是为了逼她们放弃稳定的节奏，放弃为下午保留体力的策略，不得不全身心投入进这场比赛。


    她想要对手拿出全力与自己一战。


    虽然听起来不可置信，但铃木雅子下意识觉得这应该就是结原香橙真实的想法，甚至立海大全队都被这样的想法洗脑了吧。


    真是可怕。


    铃木雅子看着结原香橙就这样最后一次跃起，绷着自己的动作不变形，哪怕不剩什么力量也要狠狠扣下去。


    出界。


    第三局，东九州25：15赢得最终胜利。


    结原香橙就那样侧着身子，目视排球最后落地的地方，然后与铃木雅子


    再次对视。


    她眼中的疯狂尽数褪去，剩下了释然与挑衅。


    打赢我们，你们也没有机会了。


    那就春高再见。


    铃木雅子最后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投入到和队友的狂欢中去。


    结原香橙回身，一个一个拉起力竭又止不住哭泣的队友。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们——是说已经做的很好了呢？还是说下一次会更好呢？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队伍的失败。她的眼神飘上看台，很多同学都难掩失望，外公外婆为她鼓着掌。


    她又看到了幸村精市。


    他的眼神也似乎那么担忧。


    她尽力笑起来，想要告诉他，没有关系。


    但是嘴角却连上挑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眶内也变得模糊起来，她高高地昂起头，像每次走进体育馆一样，研究着纵横交织的钢铁穹顶。


    第一次全国大赛，就这样结束吧。


    “妈妈，我出去走走，不用管我啊！”送走外公外婆后，结原香橙也紧接着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巷中，不知不觉又来到一处海滩前。


    “还真是怀念啊。”


    她挑中一块巨大的礁石，规划好路线，不多时就爬了上去。


    面前是翻涌着的大海，远处是朦胧显影的富士山。


    一年前，她躲在这里逃避被禁赛的痛苦。一年后，她躲在这里消化输球的情绪。


    但是今天，她真的打得很爽快，拉着对手共同沉沦在她的世界里，逼迫她们跟随自己的超速节奏，让她们不得不全身心的防备她。


    如果她的体能再好一点，说不定最后一球就不出界呢？说不定还能再拖一拖，就此反转比赛呢？


    那就再练习，再努力吧！


    夕阳也收走它最后一点光辉，整个世界湮没在蓝色里，富士山也变得隐约可见。


    香橙就这样出神的看着远方，直到黑夜彻底笼罩整个世界。


    明日，又会是新的一天，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结原香橙：疯狂赌狗[害羞]


    第39章


    好像突然就闲下来了。


    没有比赛,也暂时不用去训练。


    浑身的酸痛感切实提醒着她，昨天经历了怎样一场剧烈消耗的比赛。


    又是怎样看着东九州果不其然输掉下一场比赛。


    尽管我是这盛大比赛中渺小的一员，也不要踩着我的肩膀走下去结原香橙想到此处邪恶地笑起来。


    然后拿起手机——昨天睡前记得调静音了,好像没有定闹钟


    9点了。


    “啊？”香橙一个翻身坐起来：“完蛋了完蛋了”


    睡在她身边的小怪不满的轻挠了她胳膊一爪。香橙一把拎起小怪,呲牙咧嘴的穿好鞋子。


    好久没体会过这种程度的肌肉痛了。


    但是目前,她应该赶不上学校组织的车子过去了。


    幸村他们的比赛10点开始的话,她现在去坐电车应该还来得及。


    将小怪放到楼下,香橙又冲回去换衣服洗漱,随意灌了两口牛奶,给猫猫添饭后就抓着手机和零钱包冲了出去。


    空气中传来大雨到来前特有的腥咸味道,香橙有些后悔没带伞,再回头看看走过的这一截上坡路,最终还是选择不回去了。


    她又不是水无月晴子，才不会自带忘拿伞就下雨的debuff。


    在电车上,她翻了翻昨晚那些未读的消息。


    把碍眼的红色消息提示一一点击完毕，刻意的忽视了大家语气中小心翼翼的安慰和开解。


    她已经与自己和解完毕。


    倒是幸村非常直接：今天很累吧？明天好好休息,别来看比赛了，我们会赢的。


    但是朋友就要互相支持吧，总觉得真的不去的话，会非常不好意思——尽管她可能要错过第一场比赛了。


    “一会比赛,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下雨。”热身过程中，柳莲二蹙眉观察着天空中突然飘过的阴云。


    挥拍的幸村停下动作,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又注意到前来应援的同学们都已经坐好了。


    香橙并不在这些同学中间，幸村复杂的心情中略掺杂着几分担忧。


    “希望今天就能顺利结束吧。”幸村说道，不自觉想到了一年前的关东大赛。


    生着病的他站在窗前，祈祷着队友们向他汇报胜利的消息。


    因为一场大雨,比赛被推迟。


    再次组织比赛的时候，却刚好是他动手术的日子。


    手术结果的不可捉摸与真田告诉他“十六连霸”成泡影的结果织汇成一张痛苦的巨网，将他结结实实捆缚其中。


    他的身体，他的网球，他的胜利之路，似乎都笼罩在那场大雨的阴翳之中。


    他用了一年又站在命运的关东大赛决赛关键点，难道又要用一场大雨来延迟吗？


    真田的眼睛被压在帽檐下看不清楚，只听他闷声道：“对不起。去年”


    他们是那么轻敌。


    幸村摇摇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他那么多的不甘心，都在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冠军来拯救。


    不多时，裁判组召集队长集合，主裁判问道：“天气提示一个多小时后本地区可能有雨，我们提前开始可以吗？”


    幸村和牧之藤的队长都没有异议。


    长哨声响起，在这越发气闷的天气下，本年度关东地区高中生网球决赛正式开始。


    人生，它能遇到几次电车故障啊！


    马上到站的车子突然抖动了几下就猛地刹车了，全车乘客就如同小玩偶一样嗖地往前一晃，又被惯性蹭地带回原来的位置。


    香橙一手扶着杆子，另一只手揉了揉刚刚因为前冲碰到安全杆的脑门。确定车子暂时不动了之后，她才赶紧低下身子，和其他人一起加入了寻找飞出去的手机的行列。


    捡起屏幕朝下的手机那一刻，香橙就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外屏已经碎成了稀巴烂。


    香橙试探着戳戳屏幕，好吧，没反应。只能通过按下开机键看到内屏还显示着时间。


    身边的乘客们都焦躁起来，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多，过了四五分钟之后，车厢内的广播才响起播报：“尊敬的各位乘客，实在非常抱歉，前方路轨出现一点小问题，检修大约需要20分钟，请您耐心等待，我谨代表线路公司为给您带来的不便再次表示歉意”


    大家的抱怨仿佛无休无止，香橙听着这些越来越大声的咒骂，扯下早就因手机掉落而停止播放音乐的耳机，单手捂着额头缩在了车厢连接处的角落。


    她一次又一次的摁开开机键。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车厢的躁动愈加激烈，说好的时间到了，车子却仍然没有发动的意思。


    香橙也跟着着急起来，仅有的几扇窗户早就被生气又好奇的大叔大妈们占领了，他们还不断提供着自己的最新猜测。


    从“轨道掉了”到“有人卧轨”，似乎一切都有可能是这场小事故的起因。


    可是她要赶不上朋友的比赛了啊。


    目前的状况，就连联系一下班长她们问一问比赛进程都做不到。


    香橙发誓，这一次修好手机，她一定要把所有人的手机号存下来，绝对不依靠Line来联系大家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一个小时后，车子慢慢地发动了起来。


    到站的一霎那，香橙就凭借灵活的身姿冲了出去，顾不上和其他人一样去车站投诉，她凭借着前几次来到此处的经验，赶紧跑向网球场。


    跑着跑着，突来的雨丝携着热气扑散在脸上。


    香橙脸色难看的迅速躲到了球场告示牌檐下。今天穿着白色的T恤，雨里跑跑就该走光了


    今天确实不应该出门。


    也不知道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要是没结束的话应该会停赛吧。


    幸村肯定不会同意的，下刀子他都会完成比赛。


    本来是跑来加油的，现在倒好，整成了香橙受难记。


    香橙呆愣地看着雨线延绵不绝地砸在地上


    ，逐渐汇成小溪，沿着一个方向流去。


    “同学，需要帮助吗？”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香橙看向来人，是一个身高与她差不多的男生，他友好的笑意使他眯着眼睛，撑着一柄大伞的样子真的很像救命稻草啊！


    香橙急忙点头：“谢谢！我需要去网球场，不知道你方便吗？”


    “巧了，”男生示意香橙躲进伞下：“我也要去网球场。就是刚才电车故障，也不知能不能赶上。”


    香橙顺着男生的脚步一起向前走去。他说话慢悠悠的，又始终笑着，让香橙急躁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我叫不二周助，是青春学园的高一学生。”


    “不二君你好，我叫结原香橙，是立海大的一年生。”


    不二微微睁开眼睛，往旁边快速的看了一眼：“所以结原桑是来应援立海大的吗？”


    香橙不好意思的笑笑：“睡迟了没赶上校车，结果坐电车还故障。出门呢明明感觉会下雨，还侥幸想着没那么巧吧”


    “这样啊啊，看来比赛结束了。”不二周助停下脚步，伞檐抬起一点，立海大的队员们正在往外走。


    香橙立马招招左手喊道：“幸村！”


    成功吸引到了他们的视线，幸村撑着伞加快脚步走过来，香橙转头对不二说：“真是太感谢你了不二君！那我就先过去啦！”


    不二刚想说不用着急，就见香橙已经跑了出去，几步就躲进了幸村的伞下。


    “怎么没有带伞呢？”幸村把伞侧向香橙这边，由着她喘匀了气。


    “出门迟到了就没拿，结果来还是没赶上啊！”


    这时不二也走了过来：“该说恭喜吗，幸村？”


    “呀，我都忘了问比赛结果。”香橙小声道。


    幸村也笑起来：“自然是赢了不二也是来看比赛的吗？”


    不二歪歪头：“可惜了，和结原桑一样被困在突发事故的电车里了，没有欣赏到这场比赛呢。”


    “事故？”幸村的声音紧张：“没什么事吧？”


    说完仔细打量着香橙，脸上有些水汽，其他好像他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香橙的额头，香橙“嘶”地一抽气：“刹车的时候碰到了杆子。”


    “还有哪里”


    “没啦！哦，还有我的手机，”香橙从裤兜里掏出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完了得去修一下。”


    不二周助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互动，幸村拿起结原香橙的手机看了一下说：“那就等下我陪你去修吧。”


    “不着急啊，反正我平常也没怎么用。”


    幸村又冲不二感激的一笑：“麻烦不二送香橙过来了。”


    不二一只手垫在下巴上：“没有关系哦~”


    虽然没看到比赛，但是熟人的瓜也很好吃嘛！


    这时立海大的其他人也才慢慢走了过来，跟不二和香橙打了招呼。


    不二笑道：“那就只好先回去啦，之后有空的话记得把比赛录像发给我一下哦！”


    幸村精市点头：“没问题。回见了，不二。”


    “唔，过段时间的集训应该还会再见咯~”不二与众人道别，又那样闲庭漫步式的走回去了。


    香橙看着不二的背影：“不二君也是打网球的吗？”


    幸村单手在网球包里摸着什么回答道：“是的，他是青学的正选球员，前一阵我们才刚刚交过手。”


    “哦~”香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幸村摸出他的止痛喷雾来，看香橙这个样子，突然心里一紧，忍不住问道：“香橙在想什么？”


    “不二君好温柔呀，长得又好看”


    幸村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把伞柄塞进她手里，把她的刘海拨到头顶，而后遮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摁下喷雾，呲呲的声音打断了香橙接下来的话


    有点像你。


    第40章


    仁王雅治偷笑着过来：“香橙快说说不二君还有什么优点？”


    香橙还没有开口,幸村的眼风就已经到达，仁王立即拉上嘴巴的拉链。


    “你们先回去吧，”幸村打断正要开口的香橙,对仁王他们说道：“我跟香橙等下去修手机。”


    真田点头道：“你的网球包我帮你先拿回去吧。”


    “好,”幸村从肩膀上褪下网球包,交至真田等候的手上。


    “太麻烦你了吧,”香橙弱弱的抗议：“真的不用这么急。”


    幸村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跟真田和柳莲二讨论了一下明天的训练计划,香橙只好站在他身边,被迫听着网球部的绝密信息。


    今日的突发事件未免有些太多了——香橙心道,她的大脑处理起来略显困难,怎么就变成幸村非要带她去修手机了呢？


    而且还不给一点拒绝的机会。


    很快,其他人就与他俩道别后先行离开了。


    香橙看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雨中，这些人未免走得也太快一点了吧！


    “我们先去市区吃点东西,那附近有几家维修店，吃完后过去,可以吗？”


    幸村精市单手打开手机地图问道。


    香橙说好。幸村点头沉默的前行。


    很快两人并肩走到了公园外的车站，但幸村的脚步并未停留，而是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去。


    香橙愣了一下又追了两步：“不去坐车吗？”


    幸村道：“打车过去吧。”


    “好贵的，”香橙嘀咕道：“这边过去也得有好几公里吧。”


    “没关系。”说着,他就拦下一辆的士，把车门打开后,将伞往前送了送，示意香橙先上车。


    香橙往里挪动的功夫，幸村也坐了进来，手伸出车外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接过司机递来的雨伞套,一边客气地报上要去的地址，一边把伞收拾好放在脚垫上后关好了车门。


    车窗外的雨势还是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司机开得很慢，香橙望着窗外模糊的风景，才后知后觉的思考，是不是早晨被困在电车上，所以幸村才带她避开的呢？


    突然的刹车，香橙又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幸村手疾眼快地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往后带，避免了她跟前座靠背亲密接触。


    身前是安全带束缚着她，身后是幸村圈住她肩膀的胳膊。还有他的右手，攥在她的肩头，灼热而有力。


    “没事吧香橙？”幸村无不担忧的问道。


    香橙回头：“没事呀！”幸村这才松开了她的肩膀，抽回了自己的手。


    被他的手摁过的地方，还似乎残留着那股自带压迫感的热气。


    但是幸村好像还不是很想跟她说话他自顾地看着窗外，就像刚才的香橙一样。


    香橙看他一眼，转过头不多时再看他一眼，最后挫败的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然后用手垫着下巴双眼目视前方。


    幸村眼神下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忽地呵呵笑出声：“两个人，吵架啦？”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年轻真好啊，”大叔感叹着：“谈谈恋爱，拌拌嘴”


    香橙立马纠正：“大叔，我们没有在谈恋爱，是好朋友。”


    “哦？”大叔再看男生端坐的样子：“哈哈哈，这样啊！”


    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吵架也正常嘛，但是千万别冷战啊——恋爱，啊不友谊，最怕失去交流啊哈哈哈”


    幸村勾勾唇角：“没有在冷战。”


    “你明明不跟我说话。”香橙反驳。


    大叔一脸得意——看吧，他就说呢。


    “哟，到了。”大叔缓缓踩下刹车停稳，香橙从零钱包里翻出车费，正要递过去，幸村的手却越过


    她已经付好了。


    随后他打开车门，走下去撑开伞，等着香橙下来。


    “该我付的，”香橙盯着他，想要把从刚才就攥在手中的车费还给幸村。


    幸村没有伸手的意思，香橙急忙说：“我知道你肯定怕我不敢坐电车才打车的应该我来付。”


    幸村的拇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看起来没有那么红了，又将她固执伸给他的手腕压下去，这才开口道：“如果不是要来看比赛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的指尖还搭在香橙的手腕上，香橙低头看去：“不是这么算的”


    幸村慢慢圈住她的手腕：“不然呢？被困了那么久，肯定吓坏了吧。”


    “也没有”香橙呆呆地又抬起头来，这会的幸村神色好了很多，她才放心说道：“就是很着急，怕赶不上比赛。”


    幸村绽开笑容：“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今天只打了三局，我也没有上场。”


    那我也不是只来看你一个人的——香橙内心反驳着，却还是聪明的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以为你是因为我夸不二君才生气呢！”


    幸村又想起这一茬：“哦？香橙居然还没有忘掉不二吗？”


    香橙果断地闭嘴。


    “嗯确实，香橙还没这么夸过一个刚刚认识的男生呢！”


    手腕上的力量似乎又大了些。


    “哈哈，没有没有我们去吃饭吧！”香橙立马转移话题。


    幸村哼了一声，偷偷捏紧了香橙的手腕。而后走进了一家烤鱼店。


    因为大雨，虽是午休时分，店内就餐的人却并不多，两人很容易找到一个靠窗的桌位，面对面坐下来后，香橙才偷偷揉揉发麻的手腕。


    幸村嘴角勾着笑，假装在认真看菜单，却因着她的动作很好地哄好了自己。


    待到烤鱼上桌，幸村让香橙等一下，旋即把香橙的餐盘拿到自己身前，在香橙疑惑的视线里，拿起筷子开始一点一点从鱼骨上剔下完整且不带刺的鱼肉来。


    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幸村就已经处理好了这条鱼，盘子里只剩下了一副完整的鱼骨架，香橙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哇，你好厉害啊！”


    上次他们去吃烤鱼的时候，幸村也没显露这一手啊！


    幸村将香橙的餐盘端回来：“好啦，快吃吧。”接着处理起了第二条鱼。


    他的表情专注认真，眼中好像只有那条鱼。


    香橙扑哧地笑起来，幸村挑眉问她怎么啦。


    香橙摆摆手，仍旧笑得停不下来。


    她看着那条可怜的酥脆可口的小鱼，乐呵呵的想到，幸村这么充满爱意的专注眼神，居然就是为了吃掉你呀哈哈哈哈哈！


    眼见第二条鱼也露出骨头，两人才互道：“我开动了！”品尝起今日的美味。


    一入口，那外焦里嫩的口感和咸香的香味瞬间捕获了香橙的味蕾，她的眼睛都变得亮闪闪起来：“真好吃！”


    “我也觉得，”幸村提醒自己等会记得收藏这家店，然后帮香橙盛了一碗鱼汤：“也尝尝这个怎么样。”


    “也不错！”


    “这个呢？”


    走出烤鱼店的时候，天气也逐渐放晴了，室外的空气闷闷的带着热浪。


    “走吧，我们再去维修店。”幸村好笑的看着揉肚子的香橙：“吃太多了吗？”


    “有一点点。”香橙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她可是当着幸村的面吃过超大碗拉面的人，吃得多也情有可原嘛！


    不多几步，就找到了一家维修店，店内冷气充足，老板握着香橙的手机仔细打量着：“还好，只是外屏需要换一下，可能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啊，要等这么久吗？”香橙看向幸村：“要不回神奈川慢慢修？”


    幸村给出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来都来了，就一下子修好吧！”


    老板也提出建议：“我还可以帮你检查一下会不会漏液，拖得久的话有这些问题就不只是换一个屏幕咯。”


    香橙只好答应下来，又怕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就问道：“那老板，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转一转吗？”


    老板想了想：“往东走一点的话有个小型美术馆，最近正在举办什么展览吧再就是公园了。”


    香橙回头等幸村拿主意，幸村问道：“美术馆可以吗？”


    “好呀！”香橙没有意见，今天本就是她耽误了幸村的时间。


    这次抢在幸村前面交付了定金之后，香橙终于心满意足的拉走了慢一步的幸村。


    她推着幸村走出店门，沿着街道走了二十米后，幸村才悠悠叹气：“我知道你付钱很开心，但是”


    “我们离美术馆越来越远了耶！”


    “啊，是吗？”香橙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应该背着太阳走哈~


    “嘻嘻，我说怎么有点晒呢？”


    “你啊”


    走到美术馆门口，两人惊奇的发现，这家私人开办的小型美术馆不必预约，今日也刚好是免费参观日。


    “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是呢，”幸村拉开玻璃门，让香橙先进来：“确实很幸运。”


    香橙小声说道：“但是我可能看不懂哦。”


    幸村温和安慰她：“没关系，就当是陪着我逛一下。”


    “嗯嗯~”


    这里并没有什么知名画家的作品，充满着野生的意趣。幸村偶尔会在一些画面清新或是能明显感受到积极情绪的作品前驻足。


    比起欣赏这些画作，香橙的眼神也更多的流连在幸村身上。


    他是怎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呢？


    都是同龄人，她光是做好一件事就已经筋疲力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