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谋
作品:《致命抛物线》 江禾看着凌珂转身跟上队伍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她的话,枪打出头鸟,说谁,说自己吗?难道自己刚刚的表演被她识破了,明明自己演的很好啊,脸上还有泪痕呢?
她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跟在凌珂身后不远的地方,心里暗暗决定,这个人就是她接下来要抱的大腿,跟着人民警察在哪里都不会出错。
男人领着他们走进一家古旧客栈。木质结构的小二层,檐角挂着褪色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大厅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头和香烛混合的沉闷气味。
在大家还在四处打量时,男人将一串老式黄铜钥匙“哐当”一声扔在积着薄灰的柜台上,声音没什么起伏:“这几天就住这儿。只提供晚餐,有事到后厨找我。”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三天后,参加完王老爷的婚礼,你们就能回去了。”
婚礼?看来线索就和王家婚礼有关。
江禾见凌珂默不作声地拿了把二楼的钥匙,立刻有样学样,也选了个二楼的房间。陈斌见状,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压低声音:“江妹妹,一个人住怕不怕?要是害怕……晚上来哥哥房里,也好有个照应。”
江禾心里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依赖和后怕,她轻轻拽了拽陈斌的袖子,声音软糯:“真的吗?太好了!其实……其实我有点担心,我有时候晚上会梦游,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到哪儿去。有哥哥在,我就不怕了!”她刻意在“梦游”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担忧。
陈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干咳两声,连忙摆手:“啊?梦、梦游啊……这个……其实我睡觉打呼噜特别响,跟打雷似的!肯定会吵得你休息不好。”
他见江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更虚了,赶紧补充道:“你们小姑娘家,熬夜休息不好最容易长痘痘了,那多不好看!哥哥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你自己住清净点,对,清净点好……”
江禾这才垂下眼,露出一抹感动又略带遗憾的笑容:“哥哥,你真是太为我着想了……那,那好吧。”
打发走陈斌,江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二楼房间,反手插上门闩,又将房间里一张沉重的木椅挪过来抵在门后。做完这一切,她才长舒一口气,倒在铺着硬邦邦褥子的床上。精神与身体的双重透支让她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诡异的童谣把她吵醒了:
“红嫁衣拖吱呀响,午夜游荡找鞋来,指叩门板问鞋样,答说无时有凶光,笑剥你皮使劲绷,裹成鞋帮针脚稳,剔出你骨用力敲,做双鞋底硬邦牢。”
歌声飘忽不定,混着风吹破灯笼的哗啦声,阴魂不散。江禾一个激灵坐起来,蹑手蹑脚蹭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下看。
“鸳鸯飞,鞋帮破,拿你皮补鞋来。”
楼下,两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正手拉手在后院唱着歌。她正想仔细看,歌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
“咚咚!”
她的房门被敲响了!江禾心里暗骂,我是木鱼吗,一直敲敲敲个没完。
江禾立马蹲下,挪到门边。老旧的木门有缝隙,她能看见外面透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妹妹,我的鞋,做好了吗?”
女人的声音紧贴着门板传来,湿漉漉、黏糊糊的。
江禾盯着门缝,看见那红影正慢慢矮下去——对方蹲了下来,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怼到了门缝上!
四目相对!
江禾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看见了!
“开门啊!开门!开门!!!!”外面的东西瞬间变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开始疯狂撞门!门板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江禾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抵住门,内心疯狂刷屏: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急急如律令!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撞门声和尖叫声终于停了。江禾又听又看的确认了好一会儿,才脱力地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了。
“呼。”她刚想喘口气,鼻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味。
糟了!窗户没关严!
她猛地抬头,只见窗户缝隙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微笑着看着她,正是刚才楼下唱歌的小孩之一!
江禾浑身僵住:不是吧阿sir?还来?!我是非死不可吗?
绝境之下,她猛地想起以前网上冲浪背过的“防鬼咒语”,死马当活马医,在心里疯狂默念:“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左扶六甲,右卫六丁,神帅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念得那叫一个虔诚,心跳快得像在打碟。
也不知道是咒语真起了作用,还是那小男孩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居然诡异地扭动着,朝左边爬去了。
江禾抓住这零点一秒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砰”地一声死死关严了窗户,顺手插上了插销!平复好心情之后,江禾看了眼腕表,才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还能睡一会。
按照她的经验,今天晚上她应该是安全的——大概吧。
果然,一夜无事。
晨雾像廉价干冰一样糊住客栈时,江禾被一阵堪比催债的拍门声惊醒了。她猛地坐起,发现手心湿得能养鱼,昨晚的恐怖片还自带回放功能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出事了!陈斌死了!”白大褂男生正在走廊里喊道,着急忙慌的通知着众人。
所以是陈斌吸引了全部火力?她还以为自己的咒语显灵了呢!江禾一边吐槽一边赶过去,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直接给她来了个嗅觉暴击。
江禾到时,大家已经面色凝重的围在一起,而凌珂蹲在房门口,戴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橡胶手套,正用一根小木棍扒拉地板上那滩可疑的红色液体。液体里泡着几缕熟悉的碎布。
“现场没有骨骼和皮肤残留,”凌珂专业分析道:“剥离得很彻底,这手法,不科学,又是那个鬼干的。”
“姐,这都啥场合了还讲科学?”一个染着黄毛、卫衣上印着“葬爱”二字的少年插嘴,“这明显是红衣新娘的诅咒!”
“闭嘴吧你!”穿豹纹裙的大妈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能不能盼点好!”
凌珂摘手套时橡胶发出的“啵”一声格外刺耳。她看向下意识捂耳朵的江禾:“抱歉,职业习惯。”
“喔喔——喔”
“鸡叫了,天亮了,出去看看吧。”凌珂说道。
江禾攥着口袋里最后一块威化饼干,盯着前面凌珂的背影,见对方停下脚步整理大衣领口,在心里预演了半天,才把饼干递到她面前,声音放得软乎乎的:“凌珂,你嘴唇有点白,是不是没吃东西?这个你垫垫肚子。”
这饼干是她口袋里唯一一块,本来想留着当应急口粮,现在却觉得用来巴结凌珂再合适不过。
凌珂低头看向她手里的饼干,又抬眼扫了扫她,眼神清亮得像能看透人心,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怎么换目标了?巴结我?”
江禾脸瞬间有点发烫,手僵在半空,勉强扯出个笑:“不是,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
凌珂没立刻接话,只是抬着眼看她。她的目光很淡,落在江禾脸上时,没什么情绪,却让江禾莫名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被看透了,空气静了两秒。
江禾心里有点发虚,只能硬着头皮捏着嗓子继续装可怜。她微微垂着眼,长睫毛轻轻颤了颤,连声音都软得发飘:“姐姐,我实在是害怕,你就带着我吧,我保证不拖后腿。” 说着还故意往凌珂身边挪了挪,
凌珂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只是接过饼干,抬头问:“你自己吃了没?”
江禾连忙点头,语气说得斩钉截铁:“我吃了!不饿,你吃吧!” 其实她从进阴司薄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可现在哪敢说实话。
凌珂盯着她看了两秒,发现江禾眼神巴巴的盯着自己,没再追问,指尖捻着饼干包装纸轻轻一撕,干脆利落地把威化饼干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她:“一起吃。”
江禾愣了愣,没敢接,下意识摆手:“不用不用,我真不饿。”
“拿着。” 凌珂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把半块饼干塞到她手里,“副本里不知道要待多久,饿肚子没力气跑路,不是给我添麻烦?”
江禾捏着手里的半块饼干,心里忽然对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她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饼干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味道压过了一点恐惧,太香了。
凌珂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只留给她一个利落的背影,嘴里还淡淡飘来一句:“吃完抓紧跟上。”
江禾赶忙咽下口中的饼干,小跑着跟上凌珂。“我们今天去哪?”江禾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珂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先去王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