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妖非人
作品:《伏劫》 燕无欺城看着客厅没有什么灯光,听到一些悉悉嗦嗦离开客厅的声音,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
虽不知道何归此去一趟经历了什么,但他总知道肯定聊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导致他现在虽然总想惹大家回到从前一样的欢笑。
眉眼之间的忧愁却丝毫掩盖不住。毕竟何向处现在还不是能收得住情绪的年纪。
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去胡乱询问些什么,再加上自己对严纳容有些冒犯的举动,他怕何向处和严纳容聊的事情就是与他有关,到时候更说不得的场面发生。
还不如就让何向处自己想着,如果是他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离开了他这个朋友,燕无欺也觉得自己缘分已尽,没有任何话可以挽留的出来。
王逸尘都是一回房就开始修炼,他给自己规定的时间是每天睡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只要空闲就要修炼。他知道其实睡觉对于现在他们修仙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但他并不想做一个连觉都不会睡,觉都不能睡的怪物,所以他还是会保留这个习惯,提醒自己只是一个稍微比别人有天赋的人类而已。
南明泽那边倒是早早熄灯歇息,他其实也不需要睡觉,但昨天感冒以后还没有痊愈,为了避免后面几人的行程被他耽误。
所以他决定今天好好休息一晚,让自己身体能够恢复如初,毕竟他并不想麻烦任何人因为他的事而太过耽误。
只有燕无欺再一次设下阵法,避免被外人查看到,随后接着扯开自己的发带,输入法力到额间,意图破掉记忆封印。
这阵子,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很重要,被忘记是他做的,但是要想起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心里面的不安一直围绕着他,导致他根本就睡不好什么觉,倒不如来好好的探寻一番,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燕无欺这么一想,随后头又低了下去,整个人回到到了当初的那座仙山上。
这次的场景有些奇怪,他到处眺望都没有看到有南明泽的身影出现,反而大家都身处于修仙的环境,一人坐在一个石墩子,听着长老的教导,但至于是什么内容,他却一点都听不清,怕自己离开记忆之外。
所以也只能坐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听讲,但不过一会儿,自己就昏昏睡起来。
他明白这样的状态应该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他。
而是自己记忆中的他睡了过去,没有了这段记忆导致的燕无欺,有些无奈,自己曾经居然是这么随性,想睡就睡的人吗?
那自己现在是如何做到可以什么都会的程度呢?不过一会儿,眼前的黑暗再次亮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己醒了过来。
他往四周一望,这次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自己的身子好像变得更加轻盈小巧起来。
他望了望腿,嗯,惊吓一大跳,这明明就不是人的,而是妖兽的腿,白白的,还怪好看。
燕无欺的赶忙到处逃窜着,想要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查看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会儿,南明泽出现,将他一把抱起,笑了起来,“阿诚又在乱跑,阿成总是不好好修炼,连个人形都维持不了多久。”
说到这,南明泽点了点燕无欺的鼻子。燕无欺只觉得鼻子痒痒,摇了摇头蹭了蹭南明泽。
“幸好这次又被我发现了,你如果再要乱跑,又失了记忆,谁能寻到你呢?”说到这,南明泽拿出两颗铃铛来,上面系着一条绳子。
将他绑在了燕无欺的脖子上,笑道,“看来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找到你,你也能乖乖的。”
燕无欺看着这熟悉的铃铛,有些意味深沉的盯着这个比自己体型大了这么多的男人。
没想到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铃铛居然都是南明泽送的。燕无欺想到这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珍惜这么一个铃铛。
这分明就是把它当宠物一样逗着玩,简直有些过分。无欺是这样想着,后面却还是没有把铃铛给放置起来。
哎,但是他很惊讶的一点是,没想到西陵这边修仙居然可以同意人类与妖兽共同修仙。
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起来南山那边不就人类与妖兽共存吗?看来他们那边估计就是延续了这个习俗,但为什么妖兽不在西陵林家?想必可能也是那边的物种都因为后面的事被屠杀殆尽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所有的妖兽被屠杀殆尽,燕无欺心里面总不是滋味。可能现在知道了自己并非人类,而是妖兽的一员。
所以对妖兽的感情更为深厚了起来。燕无欺也是十分快速的接受了自己是妖不是人这个设定,他想,也是为什么自己要封印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多本事,天资聪颖。
想必根本就不是什么绝世天才,而且他是这么多年一直积累着,一直让自己学习着,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记得的。
而是他本身就知道的,这也就能说清楚为什么什么东西他都能看一遍就能学会,这本就是他记忆里面的事情,只不过他用了一个方式,忘记了,然后又挖掘出来了而已。
想到这,燕无欺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其实自己也算不到什么,所谓天才只是仗着多活了几年,将这些小孩子弄得个团团转。
燕无欺被南明泽抱着,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突然瞟见南明泽腰间非常熟悉的东西,用爪子刨过来刨过去。
南明泽见它对这个物件这么喜欢,就将东西取了下来,递给了燕无欺。
“这玩意儿比一般的乐器都好,都简单易上手。他的名字叫做埙,若是你喜欢,等你什么时候好好修炼成人形,我就将它赠予给你,帮助你学会旋律。”
燕无欺拿在手上仔细看着,这跟他身上随身携带的那个埙形状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那么多碎裂的缝隙,也没有底部刻着一个无字。
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把这个埙变成他手中的那个样子,但燕无欺觉得会变成他手上的那个样子总不是什么好事。
南明泽摸着燕无欺的毛十分餍足的笑了起来,他对这种毛茸茸的生物本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燕无欺这么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就更没有什么抵抗力了。
想到这,南明泽将燕无欺抱了起来,一口埋进了燕无欺的头上,用力的蹭了蹭又亲了亲。
开口道:“咱们阿诚长得可爱也就罢了,还身上总是这么香。”
燕无欺一下子毛炸了起来,自己好歹是化了人的妖兽,又不是没开灵智!!
现在被这么抱着,还被人这么用力的亲着,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可能是因为动物的天性,他还总觉得这样顺毛很舒服。
想到这有些不满的呜咽了两声,南明泽只当他是高兴,对他接着上下其手,并没有管燕无欺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燕无欺只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不就是被顺了顺毛吗?怎么就感觉自己整个兽都舒服了不少,而且还更想用力的去蹭一蹭南明泽的手呢?
他本想逃离这个舒适的环境,却又没挣扎两秒又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最后索性默念着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妖而已。
南明泽可能只把他当成一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妖来对待而已。一想到这,燕无欺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看见南星他就像对他摸摸头顺顺毛。
这肯定都是眼下之人给他带来的习惯,燕无欺哼了一声有些舒服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也许是梦里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燕无欺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比起这一年,总是头疼,大脑像是被锁住一样,现在反而还舒畅不少。
燕无欺觉得自己只要有时间,就更应该来看一看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不管是什么,总要追本溯源一下吧。
不知来历的日子,自己总是如同浮萍一样虚无缥缈的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就踏空了。
也更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向他揭发一些他根本就没有记忆的事情。
倒不如自己什么事情都想起来来的痛快。如果是他做错了,他自然愿意认,若不是,也不可能就让别人这么污蔑他。
燕无欺看着旁边发带上的两个铃铛,轻轻拿了起来,放在手地盘了一会儿,随后又默默的拿出一根新的发带,把铃铛放上去,打水洗干净脸将发带系起来。
虽然梦里的南明泽对他做的事情不可饶恕,但现在的星星对他做的事情他觉得又并没有这么难以接受了。
反正曾经南明泽对他做的事情,他现在都要加倍还回来。燕无欺想到这,眼神之中燃起了莫名其妙的斗志。
对,没错,反正现在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无知小孩,而是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妖怪,那他就更要仗着南星现在什么都懵懂不知的时候,好好的蹂躏一下他。
让他知道一下妖兽也不是这么容易被顺毛,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他降服的。燕无欺想到这笑了起来,一边觉得自己幼稚,又一边暗自的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十分的不错。
反正现在的星星跟之前不一样,他再怎么对待他,肯定自己也不会被收拾的。燕无欺有些得意洋洋的站起来。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现在的南星不是曾经的南明泽,他觉得既然是他想要让自己找到南星,那么就说明现在的南星和曾经的南明泽肯定是同一个人。
他不会认错,毕竟当年看到他的第一眼,自己就知道,不管自己是没有失忆,那一定是自己等待了许久而没有归的故人。
想到这,燕无欺又后悔去年那没有酿成的故人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脑子里面的那个秘方,就是曾经在和南星两人相处时留下的秘方。
所以去年他在总觉得要把这个秘方给酿出来,燕无欺有些可惜自己曾经没有喝到的遗憾,变成有些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壶酒就最后就像现在一样,无疾而终了。
虽然自己没有梦到,但他知道一定有一壶酒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就像一种执念般,念念不忘。
天色已经大亮,但外面何向处却没有叫他们起床,让燕无欺觉得十分惊讶。难道昨天真的说了一些什么让何向处伤心的话,导致他今天这么早这么晚了都还没有起床吗?
燕无欺想到这又觉得有些费解,可能是因为这么久自己都是孤独一个人,看到何向处有一个亲哥,明明两个人相处可以友好相处,团结友爱,为什么要把亲情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感情的一种辜负,亲人也算是自己生命中的一种纽带,谁也不可替代,为什么总要说一些那么能使人伤心的话,让对方下不来台面?燕无欺真的很不理解严纳容的作法。
燕无欺又想着自己反正就要走了,就算再得罪一次严纳容也没有关系。揣着这个想法,燕无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问了一下严家家仆。
便直奔严纳容的房间而去。说到底,他看得出来,何向处其实很希望能得到自己哥哥的认可,也更希望自己能多亲近一下自己的哥哥。
不然不会这一年之间,只要遇到个什么样的困难,他都会说,他做到了,做好了这事儿如果让他哥知道了,肯定会夸他一次。
可能对严纳容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哥哥的一种亲近的想法。燕无欺真的嘴上不说,但心里总还是羡慕不已,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想找人分享喜悦,也找不见了。或者就算是南明泽,或者王逸尘或者何向处,他都觉得那份喜悦跟他们说和跟自己亲人说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