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没点别的可能了?
作品:《被迫加班后,死对头不肯杀我了》 归允找到沈安平时,他正趴在雅间的一个软榻上嚎啕大哭。
见他回来,沈安平哭着问:“你揍他没有?”
归允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揍了他,明天咱们归沈两家,两千多口人,可以共赴黄泉了!”
沈安平重重哼了一声,一抹眼泪,别过脸去。
归允拉过一把椅子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阿允,”他声音嘶哑,眼泪又涌了出来,“你兄弟我被人欺负了。”
归允:“看出来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兰香阁怎么回事?”
沈安平狠狠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出原委。
原来,这事跟归允还有点关系。
上次他因作风问题被毕倾沅下大狱之后,沈安平为了给他出气,去兰香阁故意点那竹姑娘。
不料,姑娘面还没见到,先跟个醉汉起了冲突。
那醉汉身手诡异,沈安平不是对手,还把她当成了姑娘当众调戏了一番。
沈安平一捶榻,愤恨道:“事后,我发动了一帮兄弟满城搜捕,那人跟蒸发了一样。”
“直到那天晚上!侯府被围,有个黑衣人想翻墙潜入,我追上去跟他过了几招......”
“跟兰香阁的醉汉一模一样!绝不会错!”
归允疑惑:“你仅凭身手,就确定他俩是同一人?”
沈安平“唰”一下坐直身,言辞激切:“我确定!”
“你不知道,那人的武风......”沈安平拧着眉不知作何形容,“不是我们这样的,我见都没见过。而且我敢说,他身手不在你之下。”
归允眯眼:“哦?”
他的武力,莫说京城,便是放眼整个大封也难逢敌手,又在边疆磨炼了这么多年。
即便不用天界的战技,单以凡间武学而论,也早已登峰造极。
若连沈安平都直言对方不逊于自己......
“像他身边那个侍卫吗?那个毕渊。”归允提醒道。
沈安平一摆手:“不是,我今天跟他交手了,差得远着呢。”
归允沉吟片刻,总算明白沈安平这滔天怒意是打哪来的。
但他本能地不太相信。
当众羞辱这种卑劣手段,绝不是毕倾沅的手笔。
更重要的是,如果毕倾沅身边隐藏这样的高手,为什么没能把谋逆“证物”送进侯府?
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侯府被围那天,你怎么跟他交的手?”
沈安平被问的一愣,回忆了下:“那天,鸽群散了之后,我怕是声东击西,立即绕着墙垣巡查。然后就在塔楼飞檐上,发现了那人。我们动了手,我还伤了他,他跑了。”
归允追问:“后来呢?”
沈安平:“后来,禁军三部的人就来了啊。然后把府内里里外外......”
沈安平突然噤声,显然,他也发现了不对。
三部的人是掐着时间来的,根本没给侯府反应时间,就算带着“证物”的信鸽没能落在侯府内。那最后的黑衣人,也总该把“证物”放进来,何况还是个身手如此了得的高手。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
半响,沈安平疑惑的开口:“所以,那黑衣人不是毕倾沅的人?”
归允目光深邃,并未回答。
脑海中却浮现出毕倾沅那张脸。
不知为何,他觉得,那黑衣人就是毕倾沅的人。
这个念头,来得毫无道理。
细想下来,这场所谓的谋逆大案,从头到尾都透着草率。
证物要靠信鸽和黑衣人临时送入侯府。
那黑衣人身手了得,翻墙投掷的任务怎么可能会失败。
而太后党,看似气势汹汹,却在皇帝派反制下全无后手,只能倚仗,太后绝食这种手段,给皇帝施压。
最后,连那个小御史也死无对证。
如果......如果,那黑衣人不是为了投放“证物”,而是为了拦截呢?
先恶毒构陷,再为你扫清障碍。
先射你一箭,再背你走出绝境。
何其相像。
归允缓缓闭上眼,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来。
他突然站起身,脚底打了个转,又重重地坐了回去,半晌才迟疑地开口:“瓶子,你说,如果一个人,先杀你,又出手救你。你觉得,他图什么?”
沈安平一愣,思考片刻,得出一个结论:“他图什么我不知道,但他脑子指定有什么毛病。”
归允缓缓点了点头,似乎认可这个说法。
“我猜啊,” 沈安平一脸深沉,“有可能是太恨了,恨到想反复鞭尸的那种。”
归允轻咳一声:“就没点别的可能了?”
沈安平使劲儿挠挠头,又一泄气,“不知道了!这他娘的比兵法还难!”
“哎!”他眼睛又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不过,你要是真想搞明白这种稀奇古怪的人心,我倒是知道个地方!”
“明儿个,我带你去城南的不语楼,那儿有个说书先生。专讲发生的各种奇闻轶事,变态的爱恨情仇。”
“去听听,没准儿就想通了!”
归允闻言沉默半响,幽幽叹了口气,“再说吧!”
沈安平见自己的一番好意,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敷衍,他气得往后一仰,又栽回榻上,“不管了,爱谁谁!等老子找到那黑衣人!把他扒了,绑在战马上,拖着绕京城跑三圈!”
沈安平扑腾一会儿,见归允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一巴掌拍在榻上,忿忿不平吼道:“不是,归允,你什么意思啊?”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兄弟,让人家这么欺负!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半天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合着被羞辱的不是你,你一点儿不着急是吧?!”
听见这话,归允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一个大男人,不就被亲了两口?你不也划了他一刀。”
“放屁!”沈安平像被踩了尾巴,“你他娘的被男的亲两口试试?”
说着眼泪又开始决堤,嘴里大骂不休。
归允盯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发小,目光复杂。
沈安平,不仅是他发小。甚至可能是,此次化凡任务,他的辅神。
化凡任务事关重大,天界特遣了一主一辅两位正神共赴。
他的搭档,正是挚友,墨阳神君。
麻烦的是,为防泄密,天界不会告知辅神的具体身份,连化凡的神仙也会前尘尽忘。
若非天帝硬塞任务时漏了点线索,他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
可线索又偏偏都对得上:自幼相伴的发小,边疆并肩御敌的战友,如今又一同被召回京城,命运轨迹几乎完全重叠。
可问题是,即便是化凡,性情风骨不该有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墨阳这人,武力不俗,还弹得一手好琴。
可眼前这个泪人儿......
这他娘的是墨阳?!
他怀疑自己猜错了,只一瞬又泄了气,自己连神格都不能归位,这离谱的事还少吗?
如果他真的是墨阳,归允盯着他那涨红的脸,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和气色,试探开口:“瓶子,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沈安平:“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还不够惨是吧?”
归允一本正经:“我就问问,这不关心你么?”
沈安平“哼”了一声,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眯起眼打量着他:“不对,你小子就没安好心,从回京后就莫名其妙的。”
“我告诉你啊,你想死别拉着我!老子要长命百岁的!”
归允视线飘忽,有些心虚。
天界规定,任务完成,主辅两位正神要相继离世,回天界复命。
他归允的命数,定格在二十四岁。
如果沈安平真是墨阳,那无论他想不想长命百岁,他的“死期”,也确实快到了。
只是不知,自己神格被困,会不会影响他归天?
想到这儿,归允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要不让沈安平送自己归天算了,反正这因果他担得起。
转念一想,他又自嘲地摇摇头:这比让毕倾沅亲手了结,恐怕更难。
他定了定神,拍了拍还在愤愤不平的沈安平,“行了,行了,别气了,哥给你出气,你去帮我找人。”
沈安平狐疑的看着他:“什么人?”
归允举着手指:“一要德行够厚,二要开了天眼,最后还能沟通天意。”
沈安平疑惑:“太常郡不都是么?”
归允:“他们是个屁!”
那帮方士连他有神格都识不出。
沈安平更疑:“那你找他们做什么?”
归允一顿:“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说。”
沈安平摸摸下巴,“满足这几个条件的,可不好找。”
归允心想,要这么好找,哪还用绕这么大一圈子。
眼下之计,若是能寻得,已入初禅天果位的神祇,或许能借此与上界取得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