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故人归 恨此生
作品:《无岁不逢春》 赵柔兰悠悠转醒过来,她欲哭无泪,歉意着望着两人。
山贼头子情绪激动道:“我们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没有任何牵挂,烂命一条,换你们这些大富大贵之人,值了!”
雨露听到这么猖狂的话,脸色惨白,不免有些心慌,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
沈塘安安静静地打量着他们,她原来的躯体身法还不错,别说几个凡人就算是几个金丹期的修士一起上也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她瞧了瞧小豆芽一样干扁的身体,认命般的闭上眼。
对方估计一拳能把自己打死。
沈塘这样想着,下意识将双腿发软的雨露护在身后。
护卫离的并不远,拖延足够的时间,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山贼三两下捆住了她们的手脚,几人被绑在一起,扔在马车上,其中一人看了眼不远处林间被惊扰的鸟儿,低声说了句:“老大,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先走吧,等回去在好好收拾她们。”
一行人对视一眼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他们的马车前出现了位诵经的和尚,他身披大红袈裟,眉间一点朱砂痣,袈裟绣着金丝映照的佛光,好似烈火一般,他双手合十,转动手里的佛珠。
“施主放下屠刀,立即成佛。”
“哪里来的老秃驴,敢挡老子的路。”
山贼头子挥动手上的马鞭,马受到惊吓直接窜了出去,和尚也不恼,将袈裟解下成了一块红布,他从里面掏出一把金色的禅杖,敲了上去。
马儿的脑袋瞬间溅出火花,温热的血晒在他白皙的脸庞,马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这诡异又详和的一目,让他们的心颤了颤。
和尚收回手,还没等山贼松口气,禅杖又重重落下,山贼头子堪堪躲过,坐在他身旁的小弟却没有那么幸运,禅杖带着破空声,砸在他的左臂上,清脆的骨头声在他耳边响起,一瞬间惨叫声连绵不绝。
沈塘动了动,手腕上的束缚感一下子就消失了,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她抬起腿一脚将他们都踹下马车。
和尚还在那边低声念着我佛慈悲,下手却毫不含糊,眼看自己的脑袋要开花,山贼头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立刻双手合十跪地求佛,老和尚看了眼这些山贼收回手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当护卫发现不对劲时,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吓了一跳,五六个大汉跪在地上,老和尚盘腿捻着听不懂的梵文。
领头的护卫上前行了个礼,用余光偷瞄她们发现并没有受伤,都暗暗松了口气,沈塘此时已经解开两人的绳锁,耳畔传来小声的抽泣声,一抬头赵柔兰眼圈红红的。
她微微颤抖,手足无措的道歉,赵柔兰想将知道的事告诉沈塘,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没有吭声,指节不自觉地攥着发白,她歉疚的看了一眼沈塘,随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自己太过弱小了,如果真的惹怒了祂恐怕就没命活了。
她想起在昏睡时,那场真实得令人无法忽视的梦,让她终生难忘,那或许是在多年后,南荣国四分五裂,各自为王,一场大雪数十万人被当作军粮吃掉,而她被迫远嫁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男人,没过过一天安宁的生活,最终下场凄惨。
梦里的声音蛊惑般告诉她,只要按照他的方式去做可以改变命运。
沈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赵柔兰,等到她被被赶来的冬曲搀扶上了自家的马车休息,雨露跟在她身后,沈塘走到老和尚面前,拱手道谢说:“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老和尚一眨不眨地看了沈塘须臾,不知想到什么,他眸光轻转,望向远处的群山环绕,层峦叠嶂,涌上一种无尽悲戚道:“不必言谢,冥冥之中,缘分自有天意。”
沈塘不明所以,干笑了两声,她实在不喜欢佛教的人,总结就是一个字太‘装’了。
老和尚拨弄手中的佛珠,对沈塘说:“这些施主从面相上来看并无凶杀,但劫掠路过的行人维持生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南荣的律法处理吧。”
沈塘轻轻地嗯了声,吩咐护卫把他们都压到大理寺。
几句话的功夫,护卫有条不紊将他们往山下压,沈塘的马车也给牵了过来。
沈塘颔首,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雨露看了一眼老和尚,穿着虽不至于破破烂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话奇奇怪怪的,不会想骗公主出家吧。
有了这个念头,雨露看他越发不顺眼,冷哼一声跟着上了马车。
是有所感沈塘忍不住转过头,正对上他看来的目光,带着复杂、悲悯、难以言喻的情绪,犹如故人归,看了一会儿,他双唇微动,好像正要出声,沈塘在这一刻读懂了他的意思。
“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沈塘不清楚,这段看似平凡的话,其实暗藏的无穷的离苦,恨此生,长向别离。
*
沈塘的车队这一路出乎意料地顺利抵达到了皇城,此时天己经暗了下来,宫门戒严,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见到他们,大喊道:“停车,城门已关,无牌者不许擅入宫禁,违者杀无赦。”
牵着缰绳的护卫停了下来,从袖口拿出月牙块大小的铜制令牌,高举正色道:“我们是出宫祈福的护卫,马车上坐着的是两位公主,路上遇事耽搁了,劳烦开一下城门。”
士兵远远望去,看到令牌和他们的着装,确定是自己人,这才放行。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马车行使没多久就被人拦了下来,来人厉声呵斥:“停车,搜过马车了吗?若是有刺客混入其中,你们有几颗脑袋够赔。”
听见这个声音沈塘的心悸狠狠一震,是上次乱杀无辜的人,经过沈塘向宫里的人打听,能够掌管宫内的御林军,只有德妃的弟弟,赵青黛的小舅舅,卫铮。此人心狠手辣,是皇帝身边最忠实的一条狗,沈塘思忖片刻,还是选择按兵不动。
“两位公主得罪了,请掀起车帘,在下确认无误后,自会放你们离开。”卫铮拱手表示歉意,御林军将她们严密包围,双方的气氛顿时剑拨驽张。
沈塘掀起车帘一角,低声道:“卫统领,十皇姐病了,还请你检查完发现没有可疑之人,立即放行。
“这是自然。”卫铮挑了下眉,作势就要上前。
赵柔兰咳嗽了两声,出声提醒:“且慢,卫统领这马车上坐的都是女眷,大庭广众之下难免有所不便,你一人上来即可。”
“行。”卫铮握着腰间的佩剑,翻身上了马车,他刚用剑柄挑起车帘,脚下不稳就摔了下去,他面上浮现出一抹错愕。
而沈塘仍坐在马车上,镇定自若,借着被挑开一角的车帘,沈塘探究的目光扫过他脸上,卫铮回过神,脸色十分难看,他起身,环顾四周,见自己的亲兵个个都低着头,他不信邪,结果又被弹了出去。
跟着他的御林军只看到自己的老大站不稳,从马车跌落下去,一时之间有小部分人窃窃私语,都在说卫铮旧伤未愈,连翻身上马都站不稳。
最后是御林军副将走上前里里外外的翻查了一遍,卫铮在一旁眸光阴狠地盯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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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这人自大狂傲,在宫中无法无天都敢当众佩剑,偏偏的他又知道如何讨皇帝的欢心,让他当这么多人面出丑,恐怕要难受好一阵子。
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车队继续行使,雨露长舒了口气。
沈塘若有所思,听扫洒的宫女说,深宫云妃与德妃是出了名的不对付的,德妃原本还有一个孩子,五个月大时意外流产了,她咬死是喝了云晚送来的羹汤,可惜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卫铮出现在这恐怕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百年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沈塘倒是不怕这种草菅人命的杂碎,她在那晚听得清清楚楚十几条人命,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定了他们的结局。
沈塘神色郁闷,在南荣国阶级分明严重,尤其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长此以往,底下的人不生事才怪。
沈塘缓缓地叹息一声,她看过不少史书都没有见到南荣这个国家,反而北疆在浮生录上倒是有过寥寥几句,翻译出来的大概意思是男子长相魁梧,女子长相柔美,他们擅长骑射,是一个喜欢以武术为天的国家。
而李遇水身上似乎同样也流着北疆血脉,但他七百年后的那张脸不像男子般魁梧,反而一双赤眸衬得他面容轮廓柔美,宛如明月松间照般纯净,完完全全地遗传了先皇后,他的祖母,北疆和亲公主。
沈塘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就到了长春宫,刚从马车下来,便见云晚带着一众宫人等在大门前,她手里还抱着熏笼,正色道:“阿莹,让母妃看看有没有受伤。”
沈塘被小心翼翼搀扶地带到她跟前,说道:“阿萤一点事都没有,让母妃挂心了。”
她朝云晚转了个圈,见她安然无恙,云晚眉眼微垂,笑道:“没事就好,果然还是不能让你们两个小女生留在那过夜,太危险了。”
赵柔兰在远处颔首示意,她先离开了。
沈塘跟着进屋,雨露让人搬来一只巨大的木桶,服侍她沐浴。
沈塘整个人泡在汤水池,身子骨轻飘飘的。
“公主让人盯着李世子的人,奴婢已经物色好了。”雨露边说边给她抹着香膏,“有什么风吹草动会及时汇报给你。”
看着闭目养神的沈塘,她努力抑制内心大逆不道的想法,公主对世子的未免有些过分在意,只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洗漱完沈塘躺在床榻上,阖上眼睛,舟车劳顿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云晚在主殿从侍卫嘴里得知路上出的意外。
一群人乌泱泱的跪了满地,长长影子在殿内徘徊,女子高座于首处,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她声音极冷,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杀气。
“你们说公主是凭空消失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说到这云晚停顿了一下,青瓷茶杯碎裂声惊飞了檐角的鸟儿,她冷着一张脸,最后敲打着说道:“谁如果敢将这件事宣传出去,我就拔了谁的舌头。”
她是想直接灭口,一了百了,可眼下随行人数过多,又顾极女儿家的名声,云晚不敢太大张旗鼓,要是让人发现多多少少会惨她一本。
但这几天她一直让人在暗中查德妃与卫铮,可直到宫宴来临,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手段干净,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意外。
也确实是一场意外。
云晚暂且将这件事给淡忘,着手准备寿辰。
上五十寿宴,人多嘈杂,宫里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光是菜品都有九十九道,意味着‘九九八十一’,八十一表示最大阳数,古人以阳数为王,而九为阳数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