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员的诞生
作品:《HP杀死我的最爱》 当那阵轻柔却诡异的钢琴声再次响起,宣告着“独处”结束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墙角、内心充满愤怒和恐惧的女孩。你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真实的情绪——对朋友的思念、对母亲的哀悼、都深深地埋藏起来,用一层又一层的冰冷与麻木覆盖其上。
门无声地滑开,小巴蒂·克劳奇站在门口,表情依旧带着那种疏离的、仿佛被伤害后的平静,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你,像在评估一件经过震荡后是否完好无损的瓷器。
你没有立刻抬头,而是缓缓地、仿佛耗费了很大力气般,从地上站起身。你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袍子的下摆,避免与他对视。
“……教授。”你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刻意压抑后的疲惫和……顺从。
小巴蒂没有立刻回应,他走近几步,无形的压力随之而来。
“想明白了?”他冷冷地问。
你沉默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抬头。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你缓缓抬起头,目光与他接触一瞬后,便迅速移开,仿佛无法承受他的注视,又像是带着羞愧。你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倔强或惊恐,而是一种空洞的、带着些许迷茫的顺从。
“我不该说那样愚蠢的话。”你开口,声音平稳,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缺乏温度也缺乏情感,像是在背诵一篇被迫记住的课文,“浪费了您的时间,也……辜负了您的期望,我真...无法。”
你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组织语言,实际上是在精确控制表演的节奏“见不到您,我很难受,我需要您。”
“您说的对。软弱和同情……改变不了任何事。我父亲……他不会因为我的痛苦而忏悔,世界也不会因为我的‘善良’而温柔待我。”
小巴蒂的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的意味更浓了。他没那么容易相信。
“哦?”他拖长了语调“那么,力量呢?你渴望它吗?你想用来保护谁呢。”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回答“是”显得太过急切虚假;回答“不”则意味着之前的“反省”全是谎言。
你再次垂下眼帘,双手微微握紧,像是在与内心的某种东西做斗争。几秒后,你才低声回答,声音里注入了一丝真实的、被引导扭曲后的恨意,你想到了你的父亲,这份恨意是真实的,但此刻被利用作为伪装的道具,是最好的。
“……我想,我不想再……只能无力地承受,只有追随您,我才不会陷入到那样可悲的境地。”
这个回答,半真半假,充满了挣扎感,反而比直接肯定更显得真实。
小巴蒂脸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他看到了他想要的“进步”——不是狂热的道歉,而是打破原有信念后的迷茫和重新定向。
“很好。”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你会是我雕琢过最完美的杰作。”
你们恢复了平常教学,你不知道伏地魔的蛰伏还需要多久,魔法部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伏地魔复活。
他们蛰伏,小巴蒂会有些悠闲,折磨的是你。
他总是会继续用各种方式试探你。
他会突然提及霍格沃茨,提及邓布利多或你的朋友,观察你的反应。
你会表现出一种刻意的、被他“教导”过的冷漠甚至轻蔑,仿佛那些人和事已经属于另一个软弱无用的过去。
他会赞扬你,开始更多地向你“分享”他的观点,甚至是一些关于他父亲、关于阿兹卡班的、经过美化的“痛苦经历”。
你沉默地倾听,偶尔在他看过来时,给出一个细微的、表示认同的眼神,或者一句简短的、“您承受了太多”之类的话,满足他渴望被理解的需求。
表现出符合他期望的行为时,他的“奖励”不再是减少惩罚,而是给予更多“信任”——比如,一本更深奥的黑魔法书籍,一句带有“认可”意味的评价“这个咒语的魔力波动很接近标准了”,或者……更长时间的在场。
他花更多时间待在房间里,有时是教导,有时只是坐在那里看书看报,仿佛在享受这种“拥有”和“塑造”的过程。
这种近距离接触对你而言是考验,但你必须忍受,甚至要表现出一种习惯性的、近乎依赖的安静,有些反应必须比大脑还要更快做出反应,这会让你恍惚,你的意志是否还是你的意志。
他沉浸在造物主的喜悦中,你怀疑小巴蒂除了主人的召唤下,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了。
只有夜晚,夜晚是属于你的,梦也是属于你的。
可他贪心到,这点也要侵占。
不安的、断断续的睡眠已经是常态,你的眉头即使在梦中依然紧锁,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一下,极大的精神压力,你不可能睡好。
小巴蒂·克劳奇无声地推开门,像一个幽灵般滑入房间,这是不正式的,因为没有钢琴声,他以前从来没有深夜来过。
他看起来很疲惫,挣扎过很久,所以那双眼睛里毫无睡意,只有一种躁动不安的、近乎偏执的专注。
他停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你在睡梦中无意识流露出的脆弱,这刚开始敢对他举起魔杖、激烈反抗的女孩,和现在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这种反差,这种完全掌控下的、毫无防备的脆弱,像一种致命的毒药,侵蚀着他疯狂逻辑中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壁垒。
他缓缓蹲下身,呼吸变得轻微而急促。月光照亮他一半的脸庞,另一半隐藏在深深的阴影里,看起来更加诡异莫测。
他伸出那只苍白、修长、曾经握笔写下全优成绩、也曾握魔杖施展最恶毒咒语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几乎不敢触碰地,拂开你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头发。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他俯下身。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充满了内心挣扎和扭曲渴望的过程。
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你,你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气拂过你的脸颊。
最终,一个冰冷而干燥的、几乎不能称之为吻的触碰,落在了你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快得如同幻觉。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的嘴唇停留在离你皮肤只有毫厘之差的地方,呼吸变得粗重。你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墨香气味、旧羊皮纸的味道,以及一种冰冷的、如同地下室的寒意。
“……我的……”一声极其低哑、含混不清的呓语从他喉咙深处溢出,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喘息,充满了病态的占有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混乱的情感。
下一秒,他像是被自己的行为烫到一样,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是惊恐的神色,仿佛刚刚触碰的不是你的皮肤,而是烧红的烙铁。他眼中那片刻的迷茫和挣扎迅速被熟悉的狂热和偏执所覆盖,仿佛要急切地否定掉刚才那一瞬间的“软弱”。
他又陷入那种挣扎中去了。
有时候过于的顺服样子,他看见的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正在摧毁他曾经以另一种身份欣赏并引以为傲的特质。
他欣赏的、正在消失的特质:求知若渴的闪光眼神,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你提出敏锐问题时的样子。
初生牛犊的勇气,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丢出咒语。
以及某种意义上的“纯洁”,对“正义”和“傲罗”梦想的纯粹向往,这种光明本身对他这种深陷黑暗的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他矛盾的根源,动摇的根源,他一直否认着,却一直无法解释那天向主人请求赐予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你依旧沉睡的脸,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仿佛在审视一件险些让他失态的、出了差错的藏品。
他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离开了房间,门在他身后被轻轻却决绝地关上,将你和那片刻诡异冰冷的触感,一起重新锁回了彻底的黑暗与孤寂之中。
房间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额头上那转瞬即逝的、如同毒蛇掠过般的冰冷触感,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不稳定的悸动,无声地渗入你不安的梦境,化作又一层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