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重要?
作品:《HP杀死我的最爱》 转折点发生在一堂关于“诅咒”的实践课上。
小巴蒂带来了一个被魔法束缚、瑟瑟发抖的矮猪精(一种魔法生物,常被用于黑魔法实验)。
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纯粹的动物性的恐惧。
“今天,”小巴蒂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学习如何让痛苦持续。不是简单的伤害,而是植入一个诅咒的种子,让它像寄生虫一样啃噬目标的生命力。注意我的魔力流动和咒语发音。”
他举起魔杖,对准了那只可怜的生物。
就在他念出那个晦涩恶毒的咒语前缀的瞬间,你脑海中闪过的不是你父亲的脸,也不是对力量的渴望。
而是赫敏·格兰杰气冲冲在图书馆发誓要找到丽塔·斯基特的手段;是佩内洛·克里瓦特在庆典上笑着对你挥彩带的样子;甚至是你母亲模糊却温暖的微笑……
关于朋友、母亲那些温暖的回忆,撕碎了黑暗的笼罩。
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要你把这些恶咒施加在别人身上。
这些温暖的回忆会变成最可怕噩梦,鞭笞你的良知。
不。绝不。
“Protego!(盔甲护身)”
你猛地挥动魔杖!一道强烈的屏障咒并非射向小巴蒂,而是瞬间笼罩了那只矮猪精!小巴蒂的诅咒咒语撞在你的屏障上,爆开一团令人不适的绿色火花,消散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只矮猪精吓得瘫软在地,但毫发无伤。
小巴蒂·克劳奇举着魔杖的手缓缓放下。他没有立刻发怒,而是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你。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某种极度危险的东西正在沉淀,冰冷得让空气都几乎凝固。
“……解释。”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滑得可怕。
你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手臂因为魔力的剧烈输出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你迎着他的目光,第一次清晰而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志。
“我学魔法,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不是为了折磨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生物!”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这不是力量!这是…… 残忍!”
小巴蒂静静地听着,然后,他非常非常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残忍?”他重复道,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词语。
“你认为这个世界对你很温柔吗,女孩?还是说,你还在期待着邓布利多会带着凤凰社从天而降,给你发一块蜂蜜公爵的糖果奖励你的‘善良’?”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尖锐和刻薄:“我真是高估你了。我以为你骨子里有那么一点真正强大的潜质,结果你还是满脑子充斥着廉价的、毫无用处的同情心!你和他们一样……软弱!”
“你让我很失望。”
“你的失望,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话音脱口而出的瞬间,你就后悔了。不是后悔话语本身,而是后悔它的直白和挑衅。在这绝对的掌控下,这种直刺核心的顶撞无异于玩火。他戳中了你孤立无援的境地,愤怒让你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这话远比刚才的抗议行为,更让他生气。你看到他脸上那层冰冷的平静瞬间碎裂,如同冰面被重锤击破,底下翻涌出的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某种更阴鸷、更令人胆寒的东西。
小巴蒂·克劳奇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仿佛被一句无声的咒语击中。他眼中那点伪装的、扭曲的“忧伤”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裸的、受到巨大冒犯和伤害后的狰狞。
你的话像一根毒针,精准地刺入了他最敏感、最不容触碰的神经——他存在的价值,尤其是他对你而言的“价值”。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他向前走了一步,动作慢得令人窒息,他靠得很近,你能清晰地看到他苍白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血管,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魔药与冷冽气息的味道。
“不重要?”他重复道,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能将人冻结的寒意。“我的失望……对你来说……不重要?”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破碎,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痛苦。
“是啊……当然不重要……”他像是在对你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就像我父亲从来不在乎我的成就,只在乎我是否会玷污他那‘完美’的名声一样……”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怨毒和委屈,猛地指向那只还在瑟瑟发抖的矮猪精:
“就像它!它会在乎是谁给它喂食,是谁决定了它的生死吗?它不会!它只在乎它自己那点可悲的、短暂的痛苦!”
他的目光猛地转回到你脸上,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被彻底否定后的、毁灭性的火焰。
“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活着,是因为我的请求,是主人的赐予。没有我,你现在还在为你那个该死的父亲流着软弱的眼泪,做着成为‘正义傲罗’的白日梦!是我给了你方向!是我给了你力量!是我看到了你真正的价值!”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要打你,而是狠狠一把抓住你握着魔杖的那只手腕,力道大得让你觉得骨头都要碎裂。
他强迫你抬起手,让你的魔杖对准你自己的太阳穴。
“你以为你的反抗很勇敢?很清醒?”他盯着你的眼睛,语气变得极其危险而诱导“不,那是愚蠢!是忘恩负义!是你脑子里那些肮脏的、软弱的念头在作祟!它们像寄生虫一样腐蚀着你,让你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他的脸凑得更近,呼吸喷在你的脸上。
“需要我帮你清理一下吗?”他的声音又变得异常轻柔,却比任何威胁都可怕“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咒语……能让你忘掉那些无用的痛苦,忘掉那些让你变得软弱的人……只留下有用的东西……比如仇恨,比如力量,比如……对我的忠诚。”
“Obliviate(一忘皆空)的滋味,你想尝尝吗?或者,更彻底一点的?”
你的血液瞬间凉透了,你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
抹去你的记忆,抹去你的痛苦,抹去你的朋友和母亲……把你变成一张真正任他涂抹的白纸,一个只剩下他所灌输的仇恨和力量的空壳。
比起钻心剜骨、索命咒什么的,这种威胁更让你感到灭顶的恐惧。
你看着他那双疯狂而偏执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你此刻惨白惊恐的脸。
你知道,你触碰到了他最深的逆鳞。你也知道,任何言语上的反抗和刺激,在此刻都是自杀。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彻底失去自我的恐惧,让你死死咬住了下唇,将所有的反驳和愤怒硬生生咽了回去。你甚至无法控制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你眼中终于浮现出的、他想要的恐惧——不是对疼痛的恐惧,而是对被他从本质上“抹除”的恐惧——小巴蒂眼中那种毁灭性的疯狂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但他并没有放开你的手。
“看来……”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你终于开始学得‘聪明’一点了。”
他松开了你的手腕,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凌乱的袍子,仿佛刚才那个几乎失控的人不是他。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他冷冷地宣布,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不适的、冰冷的平静“你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也证明了你还远未准备好接受更精深的知识。”
他挥了挥魔杖,那只矮猪精和散落的物品瞬间消失不见。
“继续你的‘独处’吧。”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直到你想明白,‘我的失望’究竟重不重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