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识凌云木(中)
作品:《淮阴县主·邯郸道》 山凌一派天真笑意,向台下众人躬身行礼,在喝彩声中下台后,正是华莲登场了。
华家小公子一身浅绯色锦袍,衣襟金丝镶边,两袖流云翻涌,一缕春风拂面过,满目桃色夹岸生。
对面冉江,身高九尺,布衣短褐,面染微尘,手握一柄长刀,两道眉峰苍劲,眼角霸气微露,一看绝非等闲之辈。
主礼官退场后,比试开始。华莲从那雕花饰玉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冷光逼人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冉江提刀相抗。数十个回合后两人均在伯仲之间,未见一人落于下风。
华莲心知桓清与的话只能信一半,她说二十招取胜,那估摸着就得四五十招。未曾想,这冉江刀法如此强悍,眼见近六十回合了,依旧无法压制住他,更别说取胜。
冉江刀法威力极大,华莲胜在剑法沉稳,招式多变,如行云流水一般,但久战下去恐怕体力不及。缠斗间,冉江突然发力,以横扫千军之势一刀破面而来,华莲向后连翻数下躲开这全力一击,比试台两边大碗粗的木桩被平切斩断。余力未消的刀风一浪涌至看台上,众人犹觉寒意涔涔,胆小者还摸了摸脖子看看项上人头是否仍在。
冉江乘胜追击,一连数招猛攻,华莲强力接招,却渐渐落了下风,侧身间,一袭流云袍被冉江的刀狠狠划破,将断不断拖曳在地。
华莲此生,从未在人前狼狈至此,散落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沾湿,盈亮的双眸褪去不少稚气。那绯色华裳,真是活该落魄!
他一手脱下外袍,换左手使剑,迎上冉江。冉江见他换手持剑,怒气见涨,一边对打一边质问:“阁下是看不起冉江?”招式越发狠辣。华莲不语,在近身打斗中,瞬时换手握剑,招式更加出其不意,冉江反攻为守。
两人对战近一百招,渐露疲态,都心知到了决胜负的时刻,遂各据比试台一端,蓄力发招。
风渐起,不远处,一片幽竹摇曳,涌来阵阵绿意春风。
桓清与手中紧扣茶杯,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试台,思绪万千。
主考官席这边,萧迦叶也放下手中简牍,持一杯盏,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
趁一阵风起,华莲运功剑指落叶,卷起一波又一波叶浪,猝不及防间,千叶作刃,与华莲的剑一齐击向冉江。冉江劈山一刀,突出重围,碎叶散落一地。
他再起攻势,一刀直逼上前,华莲双手持剑相抗,而后旋身一退,连挽数个剑花,剑风汹涌,又回身一击,冉江横刀格挡,刀剑相交的瞬间,随剑气复苏的满地残叶,腾至半空,如万千弓箭般从四面八方攻向冉江。
千钧一发之际,华莲大吼一声“躲开!”剑刃划过刀锋,劈向比试台一侧,叶浪随剑气擦着台岸猛然下冲,将一旁的木台阶劈得粉碎,“轰”一声在台下空地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看台上众人俱惊,一阵骚乱过后,四散飞舞的木屑一一沉寂,有人率先鼓掌,人们才回过神来为这一场比试喝彩。
主礼官苏祁施展轻功,举止得仪地上台宣布比试结果。
这一局久战之后终于落幕,冉江收刀作揖,“冉某技不如人,多谢华公子方才相救。”
“冉大侠客气,这一局是在下受教了。”华莲躬身回礼。
得益于华莲这一招“碧海潮生”将比试台阶梯打得支离破碎,之后比试者纷纷飞身上台,又多了一项展示轻功的竞技项目。萧迦叶的副将易达则臭着脸连忙去通知木匠准备新的台阶。
身上粘着碎叶尘土的华莲一手持剑,一手拎着破衣服回到华家帐席中。华琰端坐席上,并无言语。一旁的三公子华伦抬手示意侍女们上前为华莲奉茶、整装。
这边厢,桓清与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的双手缓缓放开,随意挑着些好果子递给桓俭,“华莲这小子,回家得挨板子了。”
“未必。”桓俭微笑道。
华琰为人收敛锋芒,在朝局持中立态度,向来不喜欢儿女在外招摇。华莲今日这招“碧海潮生”是在华琰指导下自创的招式,练了数年,从不轻易示人,此番大展身手恐怕不得不引起各士族的注意。
桓清与想了想,轻声说道:“也是。武选之后我们各自的仕途就开始了,何须再韬光养晦。”
下一位上场的是声名在外的容家四公子容景,这位公子哥与被誉为三国第一美人、时任大魏乐府令的大公子容珩同为家中嫡子。两人血脉同胞,品性却大相径庭。
容景是金陵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最喜混青楼赌场,平头百姓或低微士族不小心得罪了他,便将沦为他羞辱取乐的玩物。其品性不端、手段狠辣,为清流士人不齿,因容家势力在本朝积蓄已久,旁人轻易奈何不了他。
容景从容氏所在的二楼雅间飞身而下,双手交持,撑一柄长剑在地,下巴微抬地瞧着对手,神色不屑,身姿亦颇为不羁。对面的陆家小公子陆峤,为南方士族,父亲曾官拜尚书右仆射,因病去世多年,家中子弟零落,门第日渐落没。长兄陆诩去年在与大齐的战役中殉国,二兄陆谵以父荫入朝,只是少府的一名小从事。
这场比试的结果,从开始就已注定。容景出身世家,虽纨绔但习武一事也未落下。他先发制人,出招狠戾,数十招下来陆峤仅勉力相持,步步后退。但陆峤临战无惧色,在逐渐摸清对手路数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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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招反攻,不料更激怒了对方。容景拨开机关,手中长剑瞬间化作两柄,双手持剑扛下正面一击,剑气将陆峤逼得身型后仰,又顺势一脚踢上对方胸膛。
陆峤口吐鲜血被踢至数米远,甫一落地,容景追上前来一脚抵住陆峤脖子,嘴角隐现一丝冷笑,挥剑而下。
“哐”——不知何物撞向容景即将落下的剑刃,长剑应声甩落至台下,容景狐疑地望着被外力震麻的右手,尚未回神即被一个玄衣身影一脚压倒在地,其力道之强、速度之快,世所罕见,电光火石之间,手持利刃者转眼变作他人俎上鱼肉。
容景此生头一次被人摁着打,大庭广众之下,不禁羞愤难当,左肩上那一脚力道又太足,难以脱身反抗。“本次武选明令禁止于比试中伤人性命,容景公然违律。来人,押他下去!”萧迦叶脚踩容景,冷声说道。
“爹!救我!”背后的压力略一松懈,容景就冲看台大吼,不料这一脚又压下来。
他带着满腔怒火与不甘看向自己的父亲。容铉自萧迦叶制服容景后,却不曾看儿子一眼,嘴角自始至终噙着一丝笑意。容景没有得到回应,知此番必惹怒容铉,遂不敢再出声,任由士卒押解下台。
容铉出身望族,少时便名满洛阳,自小天资非凡,容止、学识、风度无不为时人称道,成为一族掌权人后,更是极为重视一族声名。容景平日在外逞凶斗恶于他眼中无伤大雅,下流士族的是非尚入不了他的眼。但众目睽睽之下,儿子狼狈不堪地败于萧迦叶手下,令他颜面扫地,同时又碍于颜面,盛怒而未发。
“此番事出突然,武选后萧某自面见陛下,此事全凭陛下裁夺。”萧迦叶不疾不徐地说着,环视一周,最后望向席间身姿雅正、喜怒难辨的容铉,“还请容相见谅。”
话毕转身,瞬息间只留数个残影,便落坐主考官席。
容铉山水玉容之上,眉峰苍劲,虽近天命之年,依旧白面无暇,唯眼角几道细纹,隐约留下岁月行迹。对于台上这一出闹剧和萧迦叶装模作样的场面话,他视若无睹,不置一词。
台下众人见容景这恶霸终于有人收拾,莫不暗自叫好。光禄大夫崔令摸了把颌下长须,在一片低语声中沉吟道:“容相好风采,秉公执法可比祁黄羊、石碏;遇事自处变不惊,安然若素。”
余者听之,细细品味后,又是一番夸耀之辞此起彼伏。让整个武场呈现一派祥和景象,彰显名士风流。
场下士族中人都为这次变故撩拨了思绪,萧迦叶虽在边境战功赫赫,于中枢始终影响力不足,这般触怒容铉,恐怕不好收场。
恰值日中,比试中场休息,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