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作品:《嘘,不要慌,这只是个游戏[综英美]

    阁楼的霉味裹着旧毯子的潮气,缠在“监听者”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我蹲在床边戳了戳它——这铁疙瘩像块藏了秘密的石头,昨晚截到的“齿轮”“钟表匠”还在脑子里打转,忍不住的发痒:哥谭的暗处到底还藏着多少没被说破的事?


    下楼时,潘妮留的牛皮纸包压在吧台的啤酒箱上,便签纸被风吹得卷了边,上面还沾着点饼干屑。


    她的字软乎乎的:“整理旧书翻到的地图集,里面有老钟表店的照片,你上次说老师傅的怀表有意思,或许能看看——有页沾了糖渍,是我烤饼干时蹭的,别嫌脏!”


    我拆开纸包,《哥谭老地图集》的纸页发脆,翻第一页就掉出张黑白照片。镜头对着街角那家钟表店,“老格雷钟表铺”的木招牌晒在太阳里,橱窗里的怀表排得整整齐齐,连玻璃上的反光都看得清。手指蹭过照片边缘,忽然想起老师傅说的“时间的囚徒”心里沉了沉。


    “发什么愣?”独眼龙老板的声音从身后砸过来,他正用扳手敲那台改造咖啡机的加热管,金属碰撞声刺耳,“冷藏柜空了,去老莫冰库拉两百磅碎冰。超过三十五块就砍价,砍不下来就说下次再也不买他那发臭的腌黄瓜。”


    他扔来的钥匙串上,生锈的开瓶器晃了晃,我接住时,口袋里的哭笑脸硬币硌了大腿一下,冰凉的。


    老莫冰库藏在码头区最脏的巷子里,半地下的门脸爬满青苔,一靠近就能闻到股化不开的寒气。老莫坐在门口藤椅上打盹,收音机里的爵士乐断断续续,时不时夹着电流杂音,像有人在掐着喇叭线。


    “两百磅碎冰。”我推醒他。


    他揉着眼睛起身,领我往冰库深处走。冷空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路过一排堆到天花板的木箱时,我忽然瞥见最底下那个箱子的缝隙里,露着截银灰色的金属——那弧度、那磨砂质感,和“监听者”里听到的“精密齿轮”描述莫名对上了。


    “这些箱子装的啥?”我装作随口问,目光还停在那道缝隙上。


    老莫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时眼神冷了半截:“不该问的别问。你是来拉冰的,不是来查户口的——再多嘴,冰钱翻倍。”他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那里鼓着块,像是藏了弹簧刀。


    我没再追问,心里却记了下来。跟着他装完冰,推着小推车往外走时,收音机里的爵士乐突然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冰冷的、像被掐住喉咙的声音:“……‘齿轮’已入……旧剧院场确认……


    声音只响了一秒,就切回了嘈杂的音乐。老莫骂骂咧咧地拍了拍收音机:“这破玩意儿,天天串台!早知道当初不该捡回来。”


    我推着小推车往外走,脑子里反复嚼着“旧剧院”三个字。哥谭废弃的剧院不少,但最老、最偏的,是市中心那座“哥谭皇家剧院”——上次送外卖路过时,还看见外墙的藤蔓枯得像黑褐色的疤,连流浪汉都绕着走,据说里面还堆着几十年前失火留下的焦木。


    回去的路上,我绕去了旧剧院。大门上的铜环锈得掉了色,窗户全被木板钉死,风刮过缝隙,发出呜呜的响,像哭。可就在路过侧门时,一道微弱的冷白光从木板缝隙里漏出来,闪了一下就没了——不是月光,是手电筒的光,亮得有点扎眼。


    我赶紧躲到旁边的枯树后,心脏跳得发紧。过了两分钟,侧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鼓囊囊的黑袋子,衣领拉得老高,遮住了半张脸。他走得快,没注意到我,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回到酒吧,我把冰倒进冷藏柜,就冲回阁楼翻“监听者”。调谐旋钮转了半圈,才又截到段断断续续的声音:“……‘齿轮’需要调试,老莫那边盯紧点……别让无关人等靠近……”


    无关人等?是说我今天多嘴问了一句?我试着搜“监听者”的序列号,查“钟表匠”“齿轮”的关键词,屏幕上只跳出一堆无关的机械论坛和老钟表维修广告——好吧,我就知道指望不上。我又翻了翻那台机器的底座,除了磨损的划痕,连个生产厂家的标识都没有,像凭空冒出来的。


    下楼时,正好撞见潘妮抱着几本书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小纸袋:“地图集看了吗?照片是不是很有意思?我还在里面夹了张老公交路线图,说不定你以后去卡梅隆市场能用上。对了,这是刚烤的饼干,我加了粗砂糖的新口味!”


    “挺有意思的,”我接过书和纸袋,指尖碰到她的手指,温温的,“谢了。对了,你翻地图集的时候,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标记吗?比如……铅笔圈之类的。”


    潘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眼里带着点好奇:“没有呀,我就翻了几页,只注意到糖渍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表情很自然,嘴角还沾着点面粉,不像是装的。


    “没什么,”我笑了笑,咬了口饼干——甜得正好,比独眼龙的“佣金面包圈”好吃一百倍。可嘴里的甜味还没散开,“监听者”里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宴会’前要清场,旧剧院周围……包括附近的书店……”


    书店?潘妮的书店不就在旧剧院两条街外吗?我手里的饼干差点掉在地上,手心瞬间冒了汗。我又试着查“旧剧院清场”的消息,网上连条相关的传闻都没有,只有几年前“皇家剧院闹鬼”的老帖子。


    我摸出《哥谭老地图集》,翻开旧剧院那一页,右下角的糖渍旁边,果然有个用铅笔轻轻画的小圆圈,正好对着“舞台后台”。我捏着地图页,心里有了主意——不管这“监听者”给的线索靠不靠谱,不管查不查得到更多信息,我得去旧剧院看看。至少得确认潘妮的书店会不会被卷进来,总不能看着她出事。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把地图集塞进外套口袋,又抓起柜台下的撬棍——不是为了打架,是哥谭的夜太黑,拿着点东西心里踏实。至于能不能查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不能让那个人,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缠上。


    毕竟,在哥谭,能遇到个愿意送好吃的饼干、还分享旧书的傻姑娘,不容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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