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暖意

作品:《你可以做我朋友吗?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小镇的屋檐,星希就被爸爸妈妈的呼叫声喊醒了。


    “快点起床星希,还去不去干妈家了?”


    星希睁开朦胧的睡眼,转身去叠被子。去干妈家的事早让她盼了半宿——上回见干妈还是去年春节,这次总算趁着过年干妈她们回来了,又可以见面了。


    爸爸已经把车停在院门口,后座堆着给干爹带的酒、给干妈买的羊绒围巾,还有星希特意挑的两盒酥糖。


    “走喽!”爸爸一踩油门,车窗外的白杨树往后退,风里裹着淡淡的煤炉香,星易坐在车上打游戏趴。星希则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半个钟头后,车停在干妈家院外。还没等星希开门,就听见院里传来笑声。她刚下车,目光就撞进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个男生靠在树干上,戴着黑色头戴耳机,线绕在手腕上,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衫,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的印花T恤。他比记忆里高了太多,星希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碎发遮着一点眉骨,鼻梁很挺,笑的时候左边嘴角会陷出个小梨涡。


    “哥哥!”星易喊出声,挣脱爸爸的手就冲过去。


    男生摘下耳机,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星希身上时顿了顿,随即露出笑:“星星?好久不见,都快认不出了。”


    是干妈的大儿子,林砚。星希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林砚是真的高,1米8几的个子,站在她旁边像棵挺拔的白杨树。星希得踮着脚才能看清他的眼睛。“哥哥也长太高了,”星希忍不住说。


    林砚挠了挠头,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星宇:“这两年蹿得快,校服都换了两回。”他说话时声音有点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爽。


    星希偷偷打量他——确实像妈妈说的“俊得很”,眉眼干净,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比电视里那些涂着粉的明星看着舒服多了。


    她忽然想起去年听干妈说“砚砚没谈对象”时,自己偷偷猜过他是不是喜欢男生,现在见他对星易笑得温和,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果然是瞎想,纯属意外。


    “星星发什么呆呢?快进来!”干妈系着围裙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拉住星希的手,掌心暖暖的。干爹也跟在后面,手里端着刚炒好的瓜子:“快进屋,外面风大。”


    屋里早摆好了果盘,干妈的小儿子林辰正坐在沙发上玩乐高。


    星希跟着干妈进了厨房,干妈正炖着红烧肉,锅里咕嘟咕嘟冒热气,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星希快到外面去,跟哥哥他们去玩,”干妈一边搅着锅里的肉,一边说,


    正说着,林砚从外面进来,听见这话,把星希叫了出去。忽然开口:“对了星星,你现在上高二了吧?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星希抬头看了眼林砚,他正挑眉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好奇。星希犹豫了一下。


    她低下头,声音轻了点:“有……但就是暗恋,没跟人家说。”


    林砚“哦”了一声,眼睛亮了亮,凑过来一点:“哪个男生这么优秀啊?能让我们星星看上。怎么不告白?是怕阿姨不同意?”


    星希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怕妈妈不同意,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高考完再说吧,现在主要还是想好好学习。”她没说对方是女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反正说了林砚也未必懂,倒不如先放在心里。


    林砚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了点感慨:“也是,高考要紧。我当初就是太混了,高一高二净想着打游戏,跟我对象处了两年,最后还是分了。”


    “分了?”星希有点惊讶——林砚有个处了2年的女朋友。


    “嗯,”林砚挠了挠头,语气有点无奈,“她嫌我总打游戏不理她,高考完那天跟我提的。分了就分了吧,本来也是玩玩,没太当真。”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爸妈也没管过我这些事,他们总说‘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然后我觉得也没什么就分了。


    星希看着他的样子,林砚看着大大咧咧的,但似乎也有点遗憾。她想了想,开口道:“哥哥也别太难过,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好好对人家就好了。”


    林砚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行,听你的。对了,你那个喜欢的人,要是高考完敢欺负你,跟哥说,哥帮你收拾他!”


    星希忍不住笑出声:“好,到时候一定找你。”她心里却悄悄想:落白那么腼腆,还会欺负她呢?还你去收拾她,等下把她打伤了怎么办?


    中午吃饭时,一桌子菜摆得满满当当。干妈一个劲给星希夹红烧肉,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干爹跟爸爸聊着去年的收成,时不时问两句星希的学习,星希看着干妈光给她夹吃的了,也给干妈夹了一些。


    吃完饭,林砚带着星希和星易去街口的奶茶店,“昨天听辰辰说,那家新上了草莓奶绿,星易肯定喜欢。”星希本想拒绝,却被林砚推着往前走:“哥请客,别跟我客气。”


    奶茶店不大,暖黄的灯光裹着甜香,柜台前的菜单板上贴满了彩色贴纸。星易趴在柜台前,指着菜单上的“巧克力圣代”直嚷嚷,爸爸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少喝点凉的,下午该肚子疼了。”林砚转头问星希:“星星想喝什么?珍珠奶茶还是杨枝甘露?这家的芋圆挺糯的。”


    星希的目光扫过菜单,最后停在“柠檬水”那栏——4块钱一杯,是店里最便宜的。她抬头对店员说:“麻烦要一杯柠檬水,常温的,谢谢。”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拉了拉她的胳膊,声音放轻:“星星,别跟哥客气啊,想喝什么点就行,不用怕贵。”他以为星希是舍不得花钱,又补充道:“哥这月零花钱还剩不少,够咱们喝好几杯的。”


    星希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真不是怕贵,哥哥。我就是特别喜欢喝柠檬水,觉得清爽,比奶茶好喝多了。”


    林砚见她说得认真,才放下心来,笑着对店员说:“那再要一杯珍珠奶茶,热的,加芋圆;还有一杯巧克力圣代,少放糖。”


    等饮品做好,星希捧着常温的柠檬水,指尖刚碰到杯子就觉得凉——外面风大,店里虽然暖,但常温的饮品还是带着股凉意。她喝了两口,觉得喉咙里有点发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杯子往手里拢了拢。


    “怎么不喝了?”爸爸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摸了摸杯子,“这么凉,你胃不好,别喝了。”星希犹豫了一下,把柠檬水递给爸爸:“那你帮我喝了吧,别浪费了。”


    林砚坐在旁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等星易吃完圣代,他忽然站起来:“你们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买个东西。”没等星希反应,他就快步走出了奶茶店。


    没过两分钟,林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热的蜂蜜柠檬茶——是便利店卖的那种瓶装的,标签上还印着“温热饮用更佳”。他把瓶子递给星希,瓶身暖暖的,贴在手里特别舒服。“刚才忘了,便利店有热的柠檬茶,”林砚挠了挠头,“你不是喜欢喝柠檬的吗?这个是热的,喝着不凉,也甜一点,你试试。”


    星希捧着热柠檬茶,心里忽然暖暖的。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蜂蜜的甜混着柠檬的清爽,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她抬头对林砚笑:“谢谢哥哥,这个真好喝。”


    林砚见她喜欢,嘴角也扬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就好,下次想喝了,哥再给你买。”


    下午四点多,星希她们要回家了。星易抱着林辰送的玩具坦克,恋恋不舍地跟林辰告别。干爹则拍着爸爸的肩膀:“下次来喝酒,我存了好酒。”


    林砚送他们到车边,偷偷塞给星希一包草莓味的软糖,高考加油。


    星希接过软糖,指尖碰到他的手,有点凉。她抬头对林砚笑:“谢谢哥哥,你也要加油。”


    车开出去时,星希从后视镜里看见林砚还站在原地,戴着耳机,朝他们挥手。星易嚼着软糖说着:“爸爸下次我们还来玩,好不好。”


    爸爸的车慢慢驶回小镇,风里依旧裹着煤炉香,星希靠在椅背上,心里悄悄想:等高考完,她一定要跟落白说清楚自己的心意。至于现在,就好好努力,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身边这些温暖的人。喜欢的人固然重要,可是爱自己的人更加宝贵。而我更不能让对我有期待的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