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作品:《天庭动物园【直播】

    静谧的大殿之内传来一声嘤咛,顾屿深向榻上即将转醒的身影,收回了眼中流转的所有情愫,再次恢复了平日里那冷漠如冰的模样。


    江慕云悠悠转醒,眼前虽还是一片模糊。


    但这陌生的环境令她心中警铃大作,强撑着五脏六腑的酸意,扶着身下的冰魄玉榻坐直了身子。


    眼前逐渐变得清明,她四处打量,一眼就瞧到了坐在案前的顾屿深,开口喃喃道:“顾使长,我们这是在哪?”


    “去落霞山后你受伤了,我带你回来疗伤,我们在天庭,这是我的寝殿。”他说着话,从书案前站起身,朝江慕云走了过去。


    神魂恢复期间,江慕云的意识是处于一片虚无的状态。


    即便不抹去记忆,她醒来也不会记得他们二人之间那段缱绻的吻。


    但他显然是忘了一件事。


    这不,刚坐到塌边准备帮她把脉,身旁的江慕云便传来一声惊呼,“呀!顾使长,您这满脖子的红痕是怎么回事呀?”


    顾屿深那刚伸出的手在空中僵直了一瞬,又从空中转了个弯。


    抬指挥袖之间,所有红痕尽数褪去。


    面上无任何水花,只是周身气息又冷了几分。


    真该死,他竟不知道,被她那样啃咬后是会留痕的。


    但他仍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刚才帮你疗伤时,你掐的。”


    语气也是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服。


    江慕云脸上的表情再听到那句话时凝固了,她梗着脖子,满眼不可置信,哑然失笑道:“啊?你说我吗?”


    顾屿深虽早就笃定她不会记得分毫,但看着她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脸又黑了几分,施以肯定性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太过于超前,江慕云只记得现代那电视剧中,若是男男女女干了些什么羞羞的事情。


    次日,脖子上就会出现那种暧昧的红痕。


    很多小年轻还为之起了个十分甜蜜的美称:‘草莓’。


    顾屿深说是她掐的。


    可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徒手,真能给人掐成那样?


    真的吗?她不信……


    她试探性的问道:“顾使长,我昏迷了多久?”


    男人闭着双眼,并指搭在她手腕,静默了半晌,才回道:“若按凡间时辰来算,约莫有两日左右,”


    江慕云心中警铃大作,她昏迷了两日左右,红痕……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睿智的小脑袋瓜中生出。


    莫不是在她昏迷的这两日里,顾屿深找了个仙侣……


    然后两个人这样那样……


    战况激烈……


    最后留下这一脖子红痕……


    她觉得这样的说法更能解释得通,连看着顾屿深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眼神里更是十分的一言难尽。


    顾屿深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她那样一副表情。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这样看我作甚?”


    “没事没事,顾使长幸福就好。”她说完这句话,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心虚地离开了他的视线,往殿中走去。


    她曾经在影剧里看过与其类似的大殿,但只是用看的,远没有身临其境这般震撼,忍不住暗叹。


    对嘛,这才应该是天庭宫殿,相比她刚穿来时呆的清水衙门……


    那还真是没有半分可比性。


    清水衙门是天庭出了名的穷酸地界,年久失修,就连殿门的朱漆早就都掉的斑驳不堪,黑一块白一块红一块的。


    大家拿不到多少俸禄,更是无心打理修缮,致使檐下挂了不少厚重的蜘蛛网,院中的青石板也大多松动,偶尔一脚踩上去还会塌陷。


    当然让江慕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驱散不尽的潮湿霉味,混杂着旧书卷腐烂的酸气。


    她呆的那两日真是受老了罪。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堂堂三界最顶尖的天庭之内,竟还有地方使着缺胳膊断腿的破烂桌椅。


    若是想办个公,还得要自己捡石头砖块垫着,才能勉强使用。


    再看看这里,那可真是好一个天差地别。


    整个大殿之内铺的都是光洁如镜的玄墨玉石,数十根直入云霄的和田玉柱,上面还精雕玉琢着各不相同的上古神兽浮雕,栩栩如生。


    这里也没有清水衙门之中那种杂味,空气里漂浮的尽是浓郁精纯的仙气,闻得人心胸舒畅。


    她在这站着,顾屿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怎么,你喜欢这仙殿?”


    江慕云疯狂点头道:“那是自然!如此华贵逼人,谁能说句不喜欢啊。”


    说着话眼睛贴在那些看着就极贵的东西,心中盘算着‘若是将这些全卖掉,别说一个亿,十个亿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屿深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想起很久以前一个大雪纷飞之夜,两人窝在破庙之中围着柴火冻的直打哆嗦,那时她对他说;


    “等姐姐日后赚了大钱,就给我们遂安盖一座天下最大最富丽的宅子,置办最好的陈设,过最好的日子。”


    江慕云倒是没注意顾屿深的神色,收回那艳羡的目光,继续这瞧瞧那晃晃。


    一转眼就走到书案旁,瞧见那泛着点点仙光的宣纸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字,“遂安”。


    她默念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似曾相识,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屿深问道:“遂安?好熟悉的名字,这是哪位仙官?”


    顾屿深一愣,并指一道仙光闪过,那张宣纸便从江慕云手中猛地消失不见。


    他又黑着脸,只说了两个字,“没谁。”


    江慕云不想自讨没趣,立刻闭嘴,自顾自默念了两遍那个名字,总觉得似曾熟悉。


    又偷瞄了顾屿深几眼,瞧他那一副极力掩盖的样子,该不会……


    这个遂安,就是给他印草莓的人吧!


    江慕云忍不住赞叹,这得是多么厉害的人物,能给咱们顾使长迷成这样,都搁这相思上了。


    不过能相思到写名字抒情,怕在顾屿深心中,这位定是无比重要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江慕云来由烦闷得慌,甩了甩头不再继续想此事。


    她又逛了逛这大殿,突然一拍脑子,差点忘记了最重要事。


    转身一脸急色地跑到顾屿深身边,拽着他的袖子道:“顾使长,我昏迷这两日,我的直播……”


    “无妨,我已在人间发了告示。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会再行通知,不耽误。”


    “那老伯和阿瑶他们……”


    “小院之中食物充足,况且谛听在,不会有事。”


    “我记得林霄叫我们去落霞山的,他人怎么样,可有受伤?”


    “他很安全,那怪物暴走后,我怕误伤他,便将他与他那只傻鹦鹉一起传送回去了。”


    江慕云终于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了那榻上,望着顾屿深,忍不住赞叹起来。


    到底是大仙官啊,做事滴水不漏,极为周全。


    坐了片刻,她又一拍大腿,对着顾屿深道:“顾使长,你说我在落霞山内受了伤,是被何物所伤?”


    顾屿深真假参半道:“一个发了狂的异兽罢了,那异兽伤了你之后没多久就暴毙而亡,应是临死前受了某种邪力侵蚀,短暂的发狂罢了。”


    “邪力?”江慕云一听见这个词,便想到了十里坡上那个恶毒组织,立刻道:“是赤爪盟?”


    顾屿深摇头,“不是,你可否记得谛听之前所说,它在南境遇到过一个侵人神魂的邪力。”


    “记得。”她总觉得,那股邪力似乎与她那个梦有所关联,但一直苦无证据。


    如今听到顾屿深提起邪力,免不了有些激动,“顾使长,如今我们即在天庭,不妨将此事禀报给天帝。天帝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定能严查此等害人的邪力。早日将这邪力绳之以法,也能避免其他无辜生灵受伤啊。”


    见顾屿深低头不语,江慕云心中有些疑惑。


    最初认识顾屿深之时,他将天规律法挂在嘴上,凡事都要请示天帝,怎的如今看着却十分犹豫?


    “此事还需再议……”顾屿深终是抬起头,面上带着一抹江慕云看不懂的复杂神情。


    见江慕云眼中满是疑惑,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你先休息吧,此事我会看着办。”


    说完这句话,顾屿深不在理会江慕云,转身出了司刑殿。


    江慕云见他愤然离开,再瞧了瞧这空荡荡的大殿,终是叹了一口气。


    司刑殿外。


    冰冷的玉阶之上,顾屿深负手而立,袖下的手攥的死死的,指尖因为主人的情绪死死掐入皮肉中,力道之大而泛白。


    此事不能汇报于天帝,原因有二。


    这第一,便是那日他展露全身仙力时,虽以屏障隔绝,但若是真有仙官前去探查,难保不会发现残留的法力波动。


    仙官于凡间法力只能展露三成,他能破开禁制也是应为当初的那笔交易,而这个秘密,万万不可被旁人察觉。


    至于第二点,是他已经彻底看清了天帝与众仙官是如何草芥生灵之命,不想再做无谓之谈。


    想起那日,整个天庭众仙无一人关心下界被屠杀的生灵,反而将所有目光全部放在江慕云的直播所带来的巨大收益上。


    他才明白,他信奉的公理天律,一文不值。


    这金碧辉煌、仙气缭绕的天庭,早已从内到外烂透了。


    众仙贪图享乐,尸位素餐,还有谁会去在意什么所谓的邪力,……


    可是,他不愿让江慕云知晓这些。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自玉阶之下传出。


    “顾监,帝君邀您至琼霄灵宝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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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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