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迟到的信
作品:《你的新生》 有些人看着平平无奇,但事实上各个都是不露锋芒的神人。
“哎呀,一次娱乐性的活动而已啦,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啦。”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然而,那些“表里不一”的家伙们一有空闲就去借琴房或者舞房练习,大部分在星期二就开始行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参加艺术竞技赛呢。
余顾有幸提前见证他们一个个锋芒毕露,发现竟只有自己是小丑。
尤其是季菊英和安凌懿用《天若有情》编的舞蹈,起舞时的卓越风姿与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形象截然不同。
看呆之后,余顾肘了下身旁的姜黎,道:“你别告诉我你小子也深藏不露啊。”
姜黎没理他,在翻手机找歌,问到:“你要唱什么?”
余顾拿不定主意,说:“嗯……你先提几个。”
姜黎应了一声,“现在的流行曲直接pass掉吧,怪恶心的,唱以前的歌怎么样?”
“好。”
“《心墙》怎么样?”
“不想唱。”
“《XXX》呢?”
“不好唱。”
“《XXXXXXX》?”
“你想怎样?”余顾从背包侧袋里抓出水杯砸姜黎的大腿,“专挑难歌是吧?”
“所以我问你有没有想唱的啊。”
余顾跟个大爷一样坐下,“都说了让你先推荐了,好好选嘛。”
于是,两人又经过好几番挑选,最终余顾下定决心:“就唱《心墙》!”
姜黎想掐死他,“那我找找男版伴奏。”
“哦。”
余顾闲得无聊,偷瞄一眼姜黎收藏的歌单,“哇哦,都是些老歌啊。诶,你也喜欢五月天啊,收藏了这么多。”
姜黎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回忆上涌,道:“是小轩喜欢的,我们之前总一起听。”
说真的,余顾已经很努力地不去想余嘉轩,奈何姜黎总是会时不时地提到,比他念得还要多,而只要他一听到有人提起,心底便会卷起层层波澜。
他故意咳一声,“你找到了吗?”
姜黎再次走出过往,回到:“哦,已经找到了,你会唱吗?”
“包会的啊!”余顾自信地拍胸膛。
“那先唱两句来听听。”
“咳咳!‘一个人~~眺望碧海和蓝天~~’”
姜黎直接暂停伴奏,打断余顾:“停停停,你这算……包会唱?”
余顾还挺疑惑地微瞪双眼,“嗯!不好听吗?”
姜黎说一言难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模仿土味搞笑视频呢,第一句音就走到西天去了。”
余顾又给姜黎来了一捶,“有那么夸张吗?等一下,你这损人的话跟谁学的?真服了。”
姜黎指着他,“你。”
“……”
姜黎不想跟他闹,把伴奏拉回去,说:“我教你唱吧,先示范一遍完整的给你听。”
在旭辉待了两周多,余顾都只听过姜老师不可一世地和人讲话,有时会听见因无奈或憋不住而成的幽默语调——反正都不好听。
可是话说回来,他唱歌的音色是真的好听,而且音准、节奏完美契合,情感更是饱满真切。
“你以前是不是练过啊?”余顾感觉自己身上的小丑味儿更重了。
姜黎说:“嗯,以前上过课的。”
余顾松了一口气,把歌词复制保存,道:“我就说嘛,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原来都是花过钱的。诶,你说要是我也去练会不会也和你们一样厉害啊?”
姜黎一秒都没过去就否定道:“不会。”
真是被这个EQ为负的人给整无语了,“为什么?”
姜黎耸肩道:“你天资不足呗。”
“你够了啊,要教快教。”
“态度呢?”
余顾拳头紧握,诡异微笑道:“姜老师,请—您—赐—教!”
一番教导过后,姜黎发现余顾还是孺子可教也啊。
就是……
“你能不能别唱得这么做作?挺清冷的一首歌被你……”
姜黎言还未道尽,被一声“老师老师老师!”打断了。
仅凭其声即可辨其人,毕竟旭辉也没第二个学生会对老师有这么热情。
张俊云从门口探进头来,“嗨喽啊!老师们。”
俊云说完后,陆南柯随之单肩背着包出现在门口,他好像是要在星期五跳舞的,看那胸前湿润的上衣,应该才是练习完。
张俊云窜进来,兴奋道:“小鱼你知道吗?英子和安子她们好厉害的,还有陆哥,他也深藏不露,帅!”他朝陆南柯挑下巴。
陆南柯看着余顾欲示好,颜色和悦道:“你还记得那首歌吗?《Wantonly》(作者编的),我们大一时用它编过舞的,这次我和体育办公室的另外两个老师编了一段串烧。”说时,他脚步愈近,“你选的什么歌?”
余顾几乎以天性般的条件反应往后避,“《心墙》,你有事吗?”
“没,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加你的微信?”陆南柯小心翼翼地试问。
“你不是有吗?”
“不是工作号,是你的……”
未等陆南柯说清楚,姜黎插话:“他不会同意的吧。”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开口,但看余顾对陆南柯的躲避以及陆南柯的逐步紧逼,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
陆南柯对姜黎替人作主张的行为很讨厌,说:“我问的是余顾,他还没回答,你怎么知道他不答应?”
细想想,姜黎不想给自己拉仇恨,没给陆南柯眼色,继续看歌词。
陆南柯也不再去理会姜黎,而看到余顾果断地摇头拒绝。
他或是自嘲或是礼貌地笑了一下,“行吧。”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余顾。
信封原来应该是白色,但已经氧化发黄,并且没有贴邮票。
余顾很嫌弃,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陆南柯解释道:“四年前有个不认识的女的让我给你。”
余顾半信半疑地捻过信封,问:“那怎么现在才给我?”
这句话问得也是奇怪,他才立马反应过来,从大二到今年间他从来都对陆南柯避之不及,见一次面都差点以死相逼,这封信当然没机会到他手上。
陆南柯半垂下眼睛,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个……没事了,我先走了,再见。”
正挤着和姜黎找旋律节奏的张俊云见陆南柯要走,忙跟上去,“陆哥等等我!哦,小鱼再见!”
“他给你什么信?”姜黎问余顾。
“不知道。”余顾掏了条垃圾袋把信封装进去,道:“先练歌吧,刚好他们下节是体育课,时间很充足。”
“那个……”
“怎么了?”
“我可以……加你的私人微信吗?”姜黎竟也问得小心翼翼。
余顾不知道这家伙为何莫名其妙地要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好歹以前也是半个多月的网友,我们之前……”
“打住啊!我加。”余顾不愿再听到有人提及那段黑历史的只言片语,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姜黎扫入二维码,屏幕跳出余顾的主页。
“每天都想die”……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好矛盾……
这让姜黎又想起在WAITING的那个夜晚,森姐说余顾之前经常哭,而现在虽然看上去明媚如春,但刚工作第二天的他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却在诉说——这个人真的在很努力地让自己开心地过活。
姜黎自己亦如是,可不同于余顾,他并没有让自己活得开心的能力,七年的日子要么平淡无味,要么苦涩难熬,早已经习惯。
接续花费整整45分钟的时间,两个人才彻底熟记各自要唱的词、以及该怎么唱,接下来只要有时间就可以练。
余顾等安凌懿她们下课,吃了一顿午饭,午休睡了一觉,醒来才想起信封的事。
他揉揉眼睛,懵懵地把它拆开,里面装着一张信,内容如下:
亲爱的余顾:
展信安。
很抱歉,我先前不辞而别,希望你能原谅我,也最好能够忘记我,因为我们肯定不会再见面了。我知道,你会一定很难过,甚至会恨我,恨我为什么要这样,但我也是迫于无奈,而且我已经没有一点脸面回去见你了。所以才会想起给你写封信,也算是我的告别吧。
小顾,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奶奶,也对不起我自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费心思来找我,不要再打听我的消息,我只能告诉你我还活着,我健康地活着,或许不是很体面,但我想告诉你我的生活并不是很糟,你不要再担心我,只管自己好好地活吧。
小顾,你的未来会有很多很多的磕磕绊绊,但是你也会有光明的前景的,只要你相信,大胆地向前走吧!但是千万不能入了歧途,答应我。
希望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但最好忘记我这个人吧,我已经不值得任何人记住了。
对了,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叫姜黎的大学学美术专业的男人,如果他认识我的话,请你帮我告诉他——我会永远记住他的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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