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权志龙立在姜夏星身侧，深灰色西装的剪裁衬得肩线利落分明。没系领带的领口微敞着，露出一小片肤色，慵懒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矜贵。他刻意选了最素净的款式，可路过的宾客还是忍不住回头——那是种藏在骨相里的气场，想掩都掩不住。


    仪式顺顺当当往下走，权志龙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遇见熟人间或点头致意，更多时候却像不经意似的，往姜夏星身边靠半步，把涌过来的人群隔开一小段距离。


    姜夏星扒着甜品台的边缘，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心里直嘀咕：这要是能拍几张做成小卡，粉丝怕是要抢破头。


    “看什么？”权志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已经顺带从她盘子里捻走了半块小蛋糕。


    姜夏星眼睛亮得像沾了光，直勾勾盯了他几秒，突然压低声音叹道：“欧巴，你今天帅得有点不像话了。”


    权志龙侧头瞥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下，又飞快压平：“这种场合说这个？”


    “怎么不能说？”姜夏星理直气壮，“我又没骗人。”她凑近了些，语气认真得很，“真的，从头发丝到皮鞋尖都刚刚好，连袖扣歪的角度都像特意调过似的。”


    权志龙轻咳一声，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红：“够了啊你。”


    “不够。”她见了更来劲，“这肩线！这腰身！简直是照着雕塑长的！”


    “呀，姜夏星！”他伸手就想捂她的嘴，姜夏星灵巧地左右躲开。


    权志龙皱眉：“干嘛呢，练过？”


    “啧，”姜夏星拽着他袖子往旁边躲了躲，“你是明星啊，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现在知道提醒我了？”权志龙眼睛一亮，突然凑近她耳边，呼吸扫过她耳廓，“昨晚在我房间睡着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姜夏星差点被嘴里的蛋糕噎着，脸腾地红了：“权志龙！”


    “你——”她话没说完突然噤声，使劲拽着他往自助餐区跑，“糟了，九点方向有举相机的！”


    他反应快得很，顺手拿起旁边的香槟杯挡了下侧脸，却听见她在旁边“噗嗤”笑出声：“骗你的啦，是服务员。”


    “姜、夏、星！”他咬着牙喊她名字，抬眼却见她已经蹦跳着挽住了权妈妈的胳膊，“阿姨！您去哪？我陪您！”


    权志龙无奈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刚想找个安静角落待着，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志龙啊，好久不见！”


    他回头，看见许久没联系的表姐，表情瞬间松快下来：“姐，恭喜啊。”


    表姐上下打量他，笑着摇头：“谢了啊。穿这么精神，差点没认出来。”


    权志龙耸耸肩：“总不能穿卫衣来婚礼吧？”


    “也是。”表姐笑了笑，忽然凑近点压低声音，“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带来的？”


    权志龙顿了顿，语气挺随意：“嗯，女朋友。”


    表姐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只笑着调侃：“女朋友啊……挺可爱的。”


    权志龙下意识点点头，低头整理了下根本不用整理的袖口，嘴角却悄悄弯了个小弧度。


    另一边，姜夏星正陪着权妈妈和几位长辈说话，乖得像自家闺女。有位阿姨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问：“你是志龙的朋友吧？”


    姜夏星正不知怎么答，权妈妈已经笑着凑过来，一脸骄傲：“是我们志龙的女朋友呢，漂亮吧？今天特意来陪我的。”


    长辈们纷纷点头，眼神里带着点善意的调侃。姜夏星耳朵烧得厉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寒暄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陪着权妈妈应付了好一会儿宾客，直到权姐姐姗姗来迟。


    “夏星啊，”权妈妈拍拍她的手，“我去跟新娘父母打个招呼，你自己先转转。”


    姜夏星点头应下，刚松了口气想去找权志龙，脚步却猛地顿住——不远处，他正和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说话，女生捂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权志龙微微低着头听，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两人站在那儿，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一样。


    姜夏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裙摆。他们……好像挺般配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走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看够了？”


    是好久不见的那位姨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眼神轻蔑地上下扫着她：“这种场合，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阿姨好。”姜夏星勉强扯出个笑，想绕开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姨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志龙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他会喜欢你这种人？”


    姜夏星胸口一闷，那股压抑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我这种人怎么了？”


    “呵，没教养的丫头还敢顶嘴？”姨母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你看看那边，那才是配得上志龙的！首尔大学的高材生，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


    “那又怎么样？”姜夏星打断她，“姨母这么会牵线，怎么不去开婚介所？”


    周围瞬间静了几秒。姨母脸色铁青，扬手就要打过来，姜夏星本能地往旁边一躲——


    “哎哟！”


    姨母用力太猛，高跟鞋一崴，整个人扑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精心打理的头发上挂着几片碎叶，昂贵的礼服沾了不少草屑，狼狈得很。


    “噗——”周围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姨母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姜夏星的手抖个不停：“你、你这个没教养的——”


    “姨母。”


    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权志龙不知何时站在了姜夏星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眼神却冷得吓人。


    “志龙啊，你怎么——”


    “我女朋友哪里得罪您了？”权志龙打断她，声音不大，每个字却都清清楚楚，“需要您这么‘教导’？”


    姨母脸色难看：“我这是为你好！这丫头没家世没背景，谁知道是不是冲你的钱来的？”


    权志龙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姨母气得发抖，“我是你长辈！”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姜夏星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身上，手指控制不住地发颤。


    权志龙扫了眼周围，突然伸手把姜夏星往自己身后一拉：“姨母，适可而止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冰碴子似的寒意。姨母愣住了：“志龙，你为了这个丫头……”


    “姨母！”权姐姐及时赶过来，一把拉住她，“您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权妈妈也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对权志龙说：“你先带夏星离开，这里我来处理。”她又拍拍姜夏星的手，“别往心里去。”


    权志龙点点头，拉着姜夏星转身就走。他的手掌温暖又干燥，牢牢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一路穿过那些带着好奇的目光，直到把她塞进副驾驶座。


    车窗外的街景像被揉碎的光斑，飞快地往后退。权志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算不上规律，倒像是心里揣着事。他眼角的余光总往副驾驶飘，姜夏星正安静地望着窗外，睫毛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里，投下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


    “姜夏星，”权志龙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听歌吗？”


    姜夏星转过头，轻轻摇了摇：“不用啦。”


    车里又静下来。权志龙抿了抿唇，换了个话题：“饿不饿？我知道有家烤肉店，24小时开着门……”


    “不饿。”姜夏星转过来，嘴角勉强往上提了提。


    权志龙皱了皱眉。这笑太假了，假得像贴上去的贴纸，看得他心里发闷。“姨母说的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她就那样，我替她跟你道歉。”


    “别别，”姜夏星连忙摆手，“我真没事，倒是担心因为我，让你们家里人不好做。”


    “不用管那些，”他声音又放软了些，“从小到大，她想安排我的事多了去了。但我选什么，从来只按自己的心意来。”顿了顿，他直视着她，“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姜夏星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能说吗？说刚才看见他和那个女生站在一起，画面刺眼得像正午的太阳？说明明知道他们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自己却还是忍不住一步步往前凑，心动得不像话？


    “可能……就是累了吧。”


    权志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越这样说，他越觉得心里堵得慌。红灯亮了，车子缓缓停下。他干脆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姜夏星。”


    “嗯？”


    “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眼神认真得很，“就当是……谢你今天假扮我女朋友的谢礼。”


    姜夏星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哪都行？”


    “嗯。”权志龙点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尾，显得眉眼格外深，“中国，日本，你想去哪都成。只要我能做到，现在就能出发。”


    这夸张的承诺配上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姜夏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夸张啊？”


    “我认真的。”


    姜夏星托着下巴想了会儿，眼睛突然亮起来：“那去滑冰场吧！”


    权志龙：“……什么？”


    “就前面商场那个室内滑冰场啊，”姜夏星指着路边的路标，“我好久没去了。”


    权志龙的表情瞬间定住了：“……滑冰场？”


    “不行吗？”姜夏星歪着头看他，“刚才是谁说‘哪都行’的？”


    “行。”权志龙握着方向盘顿了顿，转头看她一眼，突然打了方向盘，“那就去滑冰场。”


    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关了门的滑冰场门口。姜夏星失望地叹了口气：“啊……关门了。”


    权志龙看着她瞬间暗下去的表情，默默掏出了手机：“等着。”


    五分钟后，滑冰场的灯“唰”地全亮了。姜夏星惊讶地睁大了眼：“这……怎么做到的？”


    “钞能力”，权志龙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包场两小时。”他故意板起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换个地方？”


    姜夏星已经兴奋地往入口跑：“才不换！”


    权志龙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姜夏星熟练地滑了一圈，冰刀在冰面上划出漂亮的弧线。权志龙站在场边，死死抓着护栏，表情凝重得像在开重要的会。


    “来啊！”姜夏星滑回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冰屑溅到他裤腿上。


    权志龙摇头：“我看着就行。”


    “哎哟~”姜夏星故意拖长了调子，“原来GD xi也有不会的事啊？”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也是，摔倒确实疼，学起来也不容易，您还是在那儿看着吧——”


    “拿来。”权志龙黑着脸伸出手，“冰鞋。”


    姜夏星得逞地笑了，帮他把冰鞋系紧。权志龙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差点扑进她怀里。姜夏星赶紧扶住他的腰：“慢点！”


    “这玩意儿……”权志龙咬着牙，“比冲浪还难控制。”


    “我教你，”姜夏星抓着他的手，慢慢往后滑，“膝盖微弯，重心放低……对，就这样。”


    没想到权志龙学得挺快，不到二十分钟，已经能自己滑一小段了。


    “看好了！”他得意地松开姜夏星的手，往前滑了几米，还耍帅似的转了个圈，“怎么样？”


    姜夏星刚要鼓掌，就见他重心一歪，“砰”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噗——”姜夏星忍了又忍，还是笑出了声，“帅不过三秒啊GD xi！”


    权志龙坐在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强装镇定：“失误而已。”


    姜夏星滑过去想拉他起来，却因为笑得太厉害没站稳，直接扑到了他身上。两人一起摔在冰面上，权志龙下意识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笑声慢慢停了。姜夏星发现自己正趴在权志龙胸口，两人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冰场的灯光在他眼睛里碎成点点星光，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笑出来的泪花。


    姜夏星的心跳突然像被按了快进键，“咚咚”地撞着胸腔。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点户外的冷气，奇怪地让人安心。她突然不敢动了，怕这瞬间像泡沫一样碎掉，又想就这样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有几秒。


    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姜夏星猛地撑起身子：“我、我有点饿了，去拿点喝的！”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差点又滑倒，头也不回地往休息区冲。权志龙躺在冰面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权志龙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她扑过来的重量，刚才她的头发扫过他的下巴，有点痒，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突然觉得，摔这一跤好像也不亏。


    姜夏星用冰凉的饮料瓶贴着发烫的脸，深呼吸着想平复心跳。权志龙慢悠悠地滑过来，姿势已经比刚才标准多了。


    “逃得挺快啊。”他靠在柜台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饮料。


    姜夏星假装没听懂：“谁逃了？我是真渴了。”


    权志龙拧开瓶盖递给她：“下次教你冲浪。”


    “嗯？”


    “礼尚往来。”他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不过要是再摔我怀里……”


    姜夏星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谁摔你怀里了！明明是你先摔的！”


    权志龙笑着看她炸毛的样子，突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水渍。


    他的指尖温温的，擦过唇角的触感让姜夏星的心跳又乱了节奏。


    这个人，真的太犯规了。


    滑冰场的休息区，姜夏星和权志龙并肩坐在长椅上，分着一袋刚买的、热腾腾的鲫鱼饼。权志龙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姜夏星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权志龙瞪她，却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姜夏星摇摇头，突然安静下来。她望着权志龙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的鼻尖，轻声问：“志龙xi……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权志龙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把手里的鲫鱼饼往袋子里放了放，指尖在包装纸上轻轻敲了两下，抬眼时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爱情啊……”他笑了笑，睫毛在灯光下抖了抖，“大概就是突然觉得，以前一个人听的歌，两个人一起听会更有意思；会想要一起吃饭，时常想起她。”


    头顶的灯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姜夏星看得有些出神。就在这时——


    “砰！”


    天花板的灯泡突然炸开，火花“噼啪”溅落。权志龙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姜夏星拉进怀里，用后背护住她。细碎的火星像流星似的坠下来，在触到地面之前就灭了。


    “没事吧？”权志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明显的紧张。


    姜夏星仰起头，他的下巴就在眼前，能闻到淡淡的须后水香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不知道是因为吓的，还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权志龙……”她轻声唤道。


    “我在。”他收紧了手臂，以为她被吓到了，“别怕，就是灯泡坏了。”


    姜夏星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我喜欢你。”


    权志龙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不是望着你的那种喜欢，”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撞在心口，“是想走进你身边的那种。”


    时间好像停住了。权志龙的手臂还环着她，却没了任何回应。姜夏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住耳朵，耳边嗡嗡作响。


    半分钟的沉默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她快要窒息时，远处传来保安的喊声：“喂！你们两个！要关门了！”


    姜夏星几乎是感激这个打断。她迅速从权志龙怀里退出来，低着头整理衣服：“我们……该走了。”


    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沉默几乎要凝固。权志龙专注地开着车，姜夏星假装对窗外的夜景很感兴趣。两人都默契地没提那个告白，仿佛那只是灯泡炸开时的幻觉。


    到家后，姜夏星飞快地洗漱完，正要逃回房间，权志龙突然叫住她：“姜夏星。”


    她的背脊一僵，慢慢转过身：“嗯？”


    “早点休息，”他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什么，“明天见。”


    “……明天见。”


    关上房门，姜夏星一头栽进被子里，把脸深深埋进枕头。


    “啊啊啊——”她在心里无声地尖叫，“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翻来覆去，一会儿觉得权志龙的沉默就是拒绝，一会儿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说出那句话。


    姜夏星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刚才在他怀里说出那句话的勇气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很荒谬吗？还是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绝？越想越乱，眼泪差点掉下来。


    而客厅里，权志龙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早就凉透的水。他望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姜夏星说“喜欢你”时的表情。明明心里开心得快要炸开，为什么就是说不出一句回应？


    权志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作为GD，他习惯了被千万人喜欢，却从来没想过要怎么回应一份这么真的感情。怕给不了承诺，怕辜负她的期待，更怕……哪一天会失去她。


    权志龙xi，生日快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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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