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夜晚，姜夏星躺在别墅的床上，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羽绒枕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公司工作人员闲聊时的话——


    "听说志龙这次时装周连轴转了三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小时。"


    "哎，上次演唱会结束直接送去打点滴，还硬撑着说没事。"


    "他从来不说累，可上次在后台我看他手都在抖..."


    姜夏星揪紧了被角。


    他永远在镜头前表现的那样，完美得近乎逞强。


    姜夏星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搜索起几年前的练习生纪录片。画质有些模糊的影像里，少年时期的权志龙正在舞蹈室加练，刘海被汗水浸透贴在额头上，膝盖上缠着绷带却还在反复练习同一个动作。


    "那时候觉得镜头里的他已经够辛苦了..."她轻声自语，指尖不自觉地抚过屏幕上那张稚嫩的脸。


    可现在她才知道，那些被剪辑进纪录片的片段，可能只是他咬牙坚持的冰山一角。镜头外又有多少次累到直接睡在练习室？多少次受伤了却笑着说没事？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姜夏星望着天花板发呆。


    首尔的夜风轻轻掀起纱帘，送来花园里泥土潮湿的气息。她突然很想见他——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G-Dragon，而是那个说会等她的权志龙。


    手指悬在通讯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笨蛋..."她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明明那么累却从来不说。"


    现在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那个总是嘴硬说着"没事"的人，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是不是又强撑着不肯休息？


    窗外，一架夜航的飞机划过天际，红色的航灯一闪一闪，像是要融进满天繁星里。姜夏星望着那点渐渐远去的光，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姜夏星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惊醒的。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扑了个空。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毛绒玩偶，而是冰凉丝滑的床单。


    "嗯？"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挑高的欧式设计，一盏造型前卫的水晶吊灯正散发着柔和的光。


    "什么鬼..."


    姜夏星一个激灵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king size的大床上。落地窗外，铁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她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等等，这里是巴黎！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姜夏星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磨砂玻璃门被推开。蒸腾的热气中，权志龙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白色浴袍，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处短暂停留后，最终隐没在微微敞开的领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权志龙手里的毛巾"啪"地掉在地上。


    "啊啊啊！！！"


    他几乎是跳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姜夏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夏星也吓得不轻，一把抓过枕头挡在胸前："权志龙？！"


    "你怎么会在这儿！"权志龙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哪？”


    “我的酒店房间。”


    “所以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是怎么到巴黎来的？”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抓狂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我明明在睡觉，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权志龙警惕地盯着她，突然大步走过来，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疼！"姜夏星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热的...不是鬼。"他喃喃自语，随即又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吧？还是买通了酒店员工？"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好现实的理由。


    权志龙抱起手臂，湿漉漉的刘海垂在额前，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凌厉："那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巴黎，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猜...是穿越机制的问题。"她无奈地摊手，"上次不是说了吗，我是从2023年穿越来的。可能如果离你太远，就会自动传送到你身边？"


    "姜夏星同学，你怎么现在还在说这种鬼话，一次就够了啊，你现在实话实说我可能还会从轻发落！"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等等，你该不会真是我的私生饭吧？故意编这种离谱故事..."


    姜夏星懵了，原来权志龙当初不仅怀疑她是间谍，而且根本就没相信过她的话，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言行就是个神经病。


    姜夏星气得抄起枕头就砸过去："权志龙！我要是私生饭，现在就该拿手机拍你出浴照了！"


    枕头精准命中他的脸。权志龙一把扯下枕头，刚要反击，门外突然响起经纪人的声音："志龙啊，我们去吃饭了，你真不一起？"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在姜夏星还没反应过来时，权志龙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温热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嘘！"他压低声音警告，眼睛瞪得圆圆的。


    姜夏星能闻到他手上残留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水汽。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可能是常年练琴留下的茧子。


    "我累了，你们先去！"权志龙对着门外喊道。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长舒一口气。


    姜夏星大口喘着气："你想闷死我啊！"


    "你突然出现，要怎么跟他们说，"权志龙咬牙切齿地说，"穿越这种鬼话有几个人会信。"


    “可我真的是从2023年来的。”姜夏星委屈嘟囔，“我可以证明。”


    “我相信你，赌上我接受的所有科学教育。”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浴袍的腰带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所以，"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她，"你真的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内，"姜夏星无奈地指着自己身上的小黄鸭睡衣，"我像是会穿着这身衣服偷偷溜进你酒店房间的人吗？"


    权志龙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确实，品味太差了。"


    姜夏星刚要开口反驳，


    "收拾一下，带你出去吃饭。"


    "就这样出去？"姜夏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小黄鸭睡衣。


    权志龙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和棒球帽扔给她："先穿我的。帽子压低点，别抬头。"


    二十分钟后，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出酒店。巴黎的夜风带着塞纳河的水汽，轻轻拂过脸颊。权志龙走在前面，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在街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去哪吃？"姜夏星小跑两步跟上他。


    "跟着就行。"他头也不回地说，却在过马路时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


    他们拐进一条小巷，推开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的门。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扑面而来的是烤面包的香气和嘈杂的说笑声。


    "这里..."姜夏星惊讶地环顾四周。不大的餐厅里坐满了人，有头发花白的老夫妇，也有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墙上挂着复古海报，角落里一台老式点唱机正播放着轻快的法语歌。


    权志龙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这家店...很少有人知道。"他摘下口罩，露出略显疲惫却放松的表情，"不会被认出来。"


    服务员是个笑容灿烂的法国女孩，看到权志龙时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姜夏星奇怪的衣服搭配吸引了注意力。


    "呃...我要这个。"姜夏星随便指了菜单上的一行字。


    权志龙瞥了一眼："你确定？那是蜗牛。"


    "啊？"姜夏星手忙脚乱地想要换一个，却被他拦住。


    "试试看。"他嘴角微微上扬，"来巴黎不吃蜗牛多可惜。"


    菜上得很快。姜夏星战战兢兢地用叉子戳着蜗牛壳，权志龙已经熟练地用钳子取出了肉，蘸了蒜香黄油递给她："给。"


    "工作的怎么样？累吗？"姜夏星接过蜗牛肉问，


    "还行。"他低头切着牛排，"不累，能坚持。"


    姜夏星想到之前工作人员说的，抬头看看他的黑眼圈，最后也没说什么。


    餐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角落里的一桌客人突然唱起了歌，其他人也跟着拍手应和。灯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笑容，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世界巨星。


    姜夏星不知不觉跟着音乐轻轻摇摆，权志龙看着她，眼神渐渐柔和。


    "志龙xi，跳舞吗？"她突然问。


    "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姜夏星已经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往人群里走："来嘛！"


    "呀！姜夏星！"他压低声音抗议，却被她拽进了跳舞的人群中。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笑着拉过姜夏星的手，教她跳简单的舞步。姜夏星学得很快，很快就融入了欢乐的人群。她转身向权志龙伸出手，眼睛里闪着光："一起啊！"


    权志龙站在原地，看着她被灯光笼罩的侧脸。那一刻，喧嚣的背景仿佛都模糊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灿烂的笑容和伸向他的手。


    他慢慢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音乐变得更加欢快。姜夏星跳得兴起，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点。"权志龙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笑意。


    姜夏星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亮得出奇，嘴角挂着罕见的、毫无防备的笑容。


    "开心吗？"她问。


    权志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紧了她的手。


    餐厅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爵士乐慵懒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姜夏星托着腮，脸颊因为酒精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像盛满了巴黎的星光。


    "这个红酒..."她又抿了一小口，眯起眼睛细细品味，"好像比刚才那杯甜一点？"


    权志龙支着下巴看她，忍不住提醒："你喝的是第三杯了。"


    "才两杯半！"姜夏星认真地纠正，手指轻轻点着玻璃杯，"这杯还剩这么多呢。"她的指尖在杯沿划着圈，发出细微的叮咚声。


    权志龙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手指，餐厅里人声嘈杂，但他的视线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权志龙，"姜夏星突然凑近，带着淡淡的酒香，"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光线特别好看？"


    ——她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月牙，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晃脑袋，喝醉后连脖子都泛着粉色。


    权志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有些离谱。


    姜夏星突然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权志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我们现在去散步！"手指着一个方向就往外冲。


    "等等——"


    还没等他阻止，姜夏星已经拽着他冲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