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禁止开外挂

作品:《大学生穿到古代当不靠谱教书先生

    傍晚,彩灯初上,闵府热闹至极。


    但在祝恂眼里,总感觉这些热闹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客人。


    只有主人在张灯结彩地忙活,而马上开宴了,竟一个客人也没有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真的开宴了,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和他一样的穷酸书生踩着点儿赴宴。


    偌大的院子,色彩鲜艳的绸缎有十几丈;桌上的菜肴热气腾腾,果品都是新鲜可口的;连侍女都带着鎏金步摇,身着绫罗轻纱。


    只是人少了一点儿。


    这点儿人,其实只需要开个包间就够了,根本用不着这么大排场。但祝恂不说,这里不是现代。


    他算是“大病初愈”,在夏天不算凉快的的夜晚里,仍然裹紧了衣服,悄悄地坐落在席间最偏僻的位置。


    “那现在,开宴吧!”一直跟在闵锦梁身边的老人喊道。


    话音刚落,众宾客便纷纷拾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留下主人一人在主位上沉默。


    闵锦梁毕竟是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草莽出身,就算是看出了书生们对他明晃晃的鄙视,也不以为然,仿佛只要自己不放在心上,被瞧不起的就不是他。


    他率先倒了杯酒,豪气云干一口饮尽,再斟一杯,向席间敬道:“各位学富五车,那个,虚怀若谷……子曰,啊,朝闻道,夕死可矣。闵某现在就是这个心意,向各位请教……一二。”


    闵锦梁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他面色如常,喜笑颜开,哪怕只来了寥寥无几的宾客,还只是为了蹭饭而来。


    多数宾客置若罔闻,只顾着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还有的抓了把糕点匆匆塞进布兜里。


    祝恂抬手假装咳嗽,轻生唤侍女过来:“咱们这老爷,今晚就请着这么些人?”


    侍女欠身请安,回道:“老爷请的本是扶风郡中有名望有身份的人,奈何……”


    “嗯?”


    “奈何老爷只是一介商人……”


    哦,明白了,在古代,商人被瞧不起太正常了。


    “咱们老爷堂堂扶风郡首富,掌握未河枢纽上下……光是扶风郡里的铺子就有十七间,年有白银两百万……”


    “什么!首富?”祝恂刚喝的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两百万?”


    这可是大富豪啊,我这……


    祝恂脑子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他决定“抱大腿”——和这个可以解决他生存之忧的人搞好关系。


    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掌握。能抱上这么一颗大树算是他命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越回去……


    他想。


    穿越过来需要什么契机呢?


    低血糖晕倒,今天早上已经晕过一次了,没有用。


    是不是得找到那封书信呢?还是说,得找到帝师墓呢,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埋骨之地。


    或者是,直接死了比较好?在这个世界死了,不就有墓了么?有了墓,那我岂不是……


    那逻辑又不对了:我现在以未来帝师祝恂祝时训的身份活着,若我现在就死了,上哪儿当帝师去?那历史不就被篡改了吗?


    谁知道会不会把我送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比现在处境更糟糕的地方。


    那算了,算了算了,可不能轻易死掉。


    也许书信是个突破口。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闵锦梁正尴尬地将第三杯酒饮尽,准备坐下。


    现场没人理他。


    祝恂知道自己作为“文化人”的身份,即使沉默着旁观,看着闵锦梁尴尬,也会得到闵锦梁的尊重。


    古时候的人情世故和现代是不太一样的。


    但他还是站起来,再闵锦梁落座前,斟满酒,朝闵锦梁恭恭敬敬回敬道:“闵大人谬赞了,祝某等怎么敢当的起!”


    说罢,一饮而尽。


    祝恂就算是现代也没有怎么喝过酒,一直不知道酒是怎样的味道。


    不过他现在体会到了——


    “咳……咳。”祝恂被呛了个脸红脖子粗。


    闵锦梁原本以为这场宴会会像是以往一样由他来唱独角戏,没想到这次却多了个祝恂。


    这是在……解围吗?


    闵锦梁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出别的缘由。


    但看得出他很是感激。


    听到这番话,周遭专心吃饭的文人书生们终于屈尊迂贵地停下筷子,看向二人。


    “呃……我,我的意思是说……”祝恂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尴尬,仿佛刚才的话语不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是在逞一时口快。


    “哎,对了,忘记介绍了。各位,这位小友名叫祝恂,字时训。为闵某新近认识的雅士,擅长于书法,亦能……”闵锦梁介绍时有些卡壳。


    “作诗。”祝恂陪着笑不慌不忙接上下一句。


    “对对对,作诗!莫欺少年穷,祝小友虽然清贫了一些,但是腹有诗书……人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作诗?祝兄真是了不得!”一位和祝恂年纪相仿的书生应和道。


    接着闵锦梁着人将那天祝恂写的对联拿出来给大家看,周围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祝恂暗自抹了把汗,暗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会写对联,就一定会作诗吧?就算不会……”


    那我就可以拿出我九年制义务教育及高中三年的功夫了。


    这时候一阵年迈的声音响起:“呵,书法倒也勉强看的过去。只是这作诗……这只是对联一幅,谁能知道你诗作得如何?”


    祝恂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乱成一团的山羊胡子末端还沾着酒。


    老者看起来十分轻蔑,放下手里的酒壶,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后生,若你今日能就今夜的宴会,与老夫对诗三首,让大家伙儿满意了,老夫这把棺材本就给你吃酒,好不好?”


    不待祝恂答应,四周已经开始起哄。


    这群家伙,赴宴只会吃,吃饱了撑的就拿人消遣……祝恂心里暗暗叫苦。


    但他心里还算是有点底,现在是越朝,那他只需要背诵越朝之后朝代的古诗词即可。


    好吧,老头儿,让我们“决一死战”吧!


    祝恂运筹帷幄地答应了老者的挑战,刚刚饮下的一杯酒让他的神经更加兴奋活跃。


    闵锦梁坐在首席,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的对诗。


    台下早有人准备好了东西。祝恂正欲开口背诵,那位和他年纪相仿的书生拦住他,递上一个盒子:“祝兄先来!”


    祝恂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哈哈哈,祝小友初来乍到,不知这里的规矩。咱们这对诗,差不多是要和组诗社差不多了。哎,既然祝小友新来,那就先由祝小友决定体裁吧!”书生解释完,又将盒子递上。


    祝恂听得迷迷糊糊,在众人的簇拥下,从盒子里挑了个纸团。


    他打开一看,是五言。


    “来来来,轮到孔老先生了!”众人又拥到老者身边。老者看也不看,随手一抓。


    “是‘还’!十五删。”书生公布了结果,“祝公子,您先来?”


    祝恂一时不知道该接哪句,为了给自己背诵古诗争取时间,他推辞道:“不敢不敢,孔老先生更为年长。”


    那意思就是要孔老先生先来了。


    “行!那老夫献丑了!”说罢,孔老先生举起酒壶,对着壶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胡子和衣领流淌下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桌上有早已准备好的纸笔。他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首,字迹龙飞凤舞,毫不收敛。


    写罢,将笔搁到一边,后退两步。


    众人不及墨迹干了,忙将作品拿去给闵锦梁看。


    “云敛秋空还,清辉满璧山。心随光景闲,永夜驻欢颜。”闵锦梁努力地辨识这潦草的字迹,磕磕绊绊地念道。


    看得出来,闵锦梁确实十分欣赏文人墨客,可欣赏归欣赏,文人墨客的作品他难以看懂。


    于是他含混其辞地评价道:“好,真是好极了!读了孔老先生的诗,仿佛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下来了!”


    众人听了,纷纷称赞。只有两个人不笑——祝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的诗歌符合目前的要求,而孔老先生看起来则是有些不满意。


    “祝公子,到你了!”


    祝恂浑浑噩噩地走向桌子。


    他情急之下想起了那首诗,但是当他看到孔老先生饮酒作诗后,一时脑袋里不知搭错了那根弦,突然想效仿一下人家——


    于是两杯酒入喉,整个人都醉了。


    甚至忘记那首诗怎么背了。


    他有些惶恐地拿起笔,天杀的,连笔都不会握。


    哦哦,想起来了,毛笔好像是这么抓的……


    “兰气什么……宫,宫,半妆丛……不对是……”他晕乎乎地写了又涂,改了又写。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随堂默写的时候。


    “写好了,写好了!”


    朦胧中,祝恂听见大家对他的默写结果夸赞不绝。


    “那看来,我背的……还是很不错的嘛!”他自嘲的笑了笑。


    孔老先生拿到诗,细细琢磨道:“兰气已盈坛,新蟾正照颜。光伏杯影乱,香借语声欢。未见幽兰,何处闻得兰香?”


    祝恂意识逐渐回还,意识到自己好像默写错了。


    而且对啊,哪里来的兰香?


    他虽然很慌,但好在也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不知道事情到底闹成什么样才算是严重。


    坏了,老头儿不会要找茬儿吧!


    祝恂写的诗原文为王表的《赋得花庭雾》前两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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