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
作品:《我伙同摄政王带姐妹从医》 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巨响,玻璃碎裂的哗啦声,最后是彻底吞噬意识的黑暗。
沈清辞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以及无边无际的下坠感。
她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时间在永恒的黑暗中失去了意义。直到某一天,一道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如同利刃劈开了混沌,直接在她沉寂的意识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意识活性高于阈值,求生意志强烈。灵魂特质契合,可承本系统。】
【“女医系统”对接伊始。对接圆满,绑定已成。】
【警告:宿主原生躯体已进入不可逆植物性状态,现代医学手段复苏概率低于0.01%。侦测到适配度极高之新殒躯体,坐标异世,境况危殆。即刻进行灵魂迁移!完成任务,积累积分,可兑换愿望,包括意识回归,躯体苏醒。】
意识回归!躯体苏醒!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沈清辞混沌的意识中炸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渴望。她还有机会醒过来!她不要永远被困在这无边的黑暗里!
来不及有更多情绪,她只觉神魂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攫取,猛地从那片虚无中抽离,投入一片混沌乱流。
再次聚拢知觉时,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陌生的沉重与虚弱,四肢百骸如同灌铅,喉间干灼似火燎。
鼻腔里再无家中熟悉的淡香,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淡淡的、混合了不知名草药与陈年木料的熏香气息。
她费力掀起似有千钧重的眼帘,映入眸中的是雕花繁复的拔步床顶,淡粉色的纱帐垂落,绣着精致的睡莲纹样。
“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一声带着哽咽的惊呼在一旁响起,紧接着,一张圆圆的脸蛋凑近,眼角泛红,满是惶急与庆幸,“苍天保佑,您昏睡这两日,可真真急煞奴婢了!”
是春桃。原主记忆碎片浮上,沈清辞唇瓣翕动,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春桃见状,急忙捧来一盏温水,小心托起她的头,缓缓喂下。微温的水液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片刻滋润。
也就在这一刻,另一股汹涌的记忆潮水,裹挟着不甘、怯懦与绝望,轰然涌入她的脑海。
天盛王朝,太医院院判沈泓独女,年方二八,同名沈清辞。原主性子怯懦,自幼体弱,虽出身杏林世家,却因身为女子,被父亲严令禁止触碰家传医术,只令其修习女红闺训。
然深闺寂寂,药香袅袅,终是浸染了一颗不甘之心。父亲考校兄长或指点学徒时,她便常寻个由头,立于廊下窗棂的缝隙边,屏息凝神地偷听。
偶得片刻机缘,潜入父亲书房,指尖拂过冰凉药匣上那些墨字名目,心中默记。那被严令隔绝的杏林天地,于她而言,反成了暗夜里一簇幽微却执拗的光。
然而,不久前一纸圣旨骤降,竟将她赐婚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慕容渊。这婚事非是殊荣,反成催命符咒。
记忆最终定格在府中花园湖畔,背后一股猛力袭来,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口鼻。落水前,似有一道压低的、充满恶意的女声钻入耳中:“凭你也配攀附摄政王?”
非是失足,实为谋杀。祸根,便是这桩她无从抗拒的婚约。
融合的记忆带来阵阵眩晕与原主的悲戚。沈清辞想起现代那场剥夺她一切的车祸,与这原主被剥夺生命、无力掌控自身命运的遭遇,何其相似。皆是身不由己,皆是命运的玩物。
无力感再次漫上,却迅即被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求生欲压下。既然这“女医系统”带她魂穿至此,予她重活之机,更是她苏醒的唯一希望,她断不能再走上原主的老路,必须抓住这救命稻草!
【叮!宿主任务激活:于三年内,成功培养十名女子掌握医术,并以此安身立命、赢得世人尊重。当前进度:0/10。任务完成基础奖励:积分10000,可兑换意识回归与躯体修复愿望。系统初始积分:100。可兑换物品列表已开放,请宿主自行查阅。】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响,眼前浮现一道仅她可见的半透明光幕,其上罗列着些许简易药品、基础医理知识与此间货币,皆需积分兑换。而那意识回归与躯体修复的愿望,如同最明亮的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授女子以医术,使其得以安身立命、受人敬重。这系统,正合我意。”更重要的是,这是她回去的路!沈清辞暗忖。当下之急,乃是透彻了解此间世情。
将养数日,身子稍见起色,沈清辞便以屋中气闷,需外出散心为由,欲要出府。沈太医对这刚历意外的女儿心有余悸,蹙眉沉吟良久,终是勉强应允,派了春桃并两名家丁随行,再三叮嘱早些回府。
行走于京城街巷,青石板路,木质阁楼,往来行人皆古装打扮,叫卖声不绝于耳,勾勒出一幅鲜活生动的古代市井图卷。
沈清辞却无心细赏这古意盎然之景,目标明确,循着记忆与系统一丝微妙的牵引,往那最为繁华亦最藏污纳垢的烟花柳巷行去。
愈近那柳巷,空气中脂粉香气愈浓,甜腻得发齁,混杂着酒气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颓靡气息。
楼阁之上,衣着艳丽单薄的女子倚栏招袖,笑靥妩媚,眸光却多半空洞,如同精致却无魂的玩偶。
路人有目不斜视、面露鄙夷者,亦有指指点点、言语轻佻之徒。
正当沈清辞观望之际,前方忽起骚动。只见那名号为“万香楼”的勾栏侧门洞开,两名粗壮龟公拖着一衣衫单薄、面色蜡黄的女子出来,如同丢弃垃圾般,粗暴掷于冰冷街角。
“晦气!病成这样接不得客,还想白占老娘地方?滚远些,莫死在此处污了地界!”一穿着富态、面容刻薄的老鸨模样的妇人立于门首,尖着嗓子叱骂,帕子掩着口鼻,满脸嫌恶。
那女子蜷缩于地,痛苦地佝偻着身子,双手死死按着小腹,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呻吟,面色蜡黄,额间冷汗涔涔,已是气若游丝。
沈清辞瞳孔微缩,凭借职业本能一眼辨出,此乃妇科急症之象,且已并发严重感染,高烧不退,若不速救,性命堪忧!
路人皆掩鼻绕行,驻足者亦多是看热闹,无一人上前施以援手。世情之薄凉,莫过于此。一风尘女子之性命,于这些看客眼中,怕尚不及蝼蚁。
沈清辞心头火起,医者本能令她无法坐视。她快步上前,欲查看女子情形。
春桃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死死拉住她袖摆,声音都带了哭腔:“小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那是……那是腌臜地方的人,沾染了晦气!若、若传扬出去,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老爷定会打死奴婢的!”
“人命关天,何来晦气之说!”沈清辞甩开春桃之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不顾女子衣衫污秽,伸手便欲探其腕脉。
恰在此时,一辆装饰华贵、四骏并辔的马车缓缓驶来,玄色车厢上刻着不起眼的徽记,周遭护卫环伺,眼神精悍,气势迫人。
行人见状纷纷惊惶避让,窃窃私语声瞬间低了下去。
“是摄政王府的车驾!”
“快让开!听闻王爷对烟花之地深恶痛绝,可别触了霉头……”
马车竟在万香楼左近停驻。车帘微掀,一道冰冷锐利如实质的目光射出,精准落于正蹲在街角、与那狼狈女子几乎贴在一处的沈清辞身上。
那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明显的不悦,兼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同冰水浇头,令沈清辞脊背瞬间生寒。她抬首,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双深不见底地墨眸。
车帘后人并未全然露面,然仅凭那半张棱角分明、俊美却冷硬的侧脸,与周身那久居上位、不容置喙的迫人气势,沈清辞已瞬间明了来者身份——摄政王慕容渊,她此身之未婚夫,亦是原主香消玉殒的间接祸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