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甘叼着今天的报纸和早餐，从敞开的卧室的窗户飞进来，把报纸和装着早餐的纸袋放到西西床边的柜子上：“亲爱的西西小姐，我不得不充满遗憾地告知您，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今天的报纸详细报道了您的……”莫瑞甘歪着脑袋站在柜子上，一瞬间不知如何措辞，卡了壳。


    盘在柜子上的阿波菲斯直起脑袋，吐了吐黑色的信子，及时补充道：“恶行。”


    “对于阿波菲斯阁下来说，应该是善行吧。”西西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翻看，翻到第二页就看到硕大的新闻标题：“邪恶女巫西西使用魔法肆意惩罚无辜民众……还占据了一整张版面，真是荣幸啊。”


    被窝里的格林咕蛹着钻进西西怀里，凑过去脑袋，看到报纸上的这些字很是生气，伸出爪子就想把报纸抓烂。


    “哦，我可爱的格林，请耐心等一会儿，等我看完再给你玩。”西西拦下格林的爪子，顺便揉了揉他粉嫩嫩的小肉垫。


    她一目十行阅读完这篇报道后，不以为意，“他们想利用磅礴的舆论使我屈服么，太天真了。”


    “没有力量和利益支撑的舆论就像一团烟雾，都不用风吹，时间久一点自己就会散掉。”


    “尊敬的西西小姐，当初您就应该听从我的建议，把那些不知感恩的蠢猪们都杀掉。”阿波菲斯吐着信子，说出来的话和他的信子一般黑，“早早杀干净，他们就不会有机会兴风作浪。”


    “阿波菲斯阁下，您可真聪明，我杀了他们然后就会激起更大的民愤，您再诱惑我杀更多人，最终便只能沦为您的使者。”西西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翻看着报纸其他新闻。


    阿波菲斯从柜子游上西西的手臂，趴在她肩膀上，凑近她耳朵狡猾地辩解：“尊敬的西西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在下只是痛恨那些诋毁您的蠢货。”


    西西看完报纸，将报纸揉成一团塞到格林怀里，然后转头对左肩上的阿波菲斯微笑：“可是我更喜欢他们恨我却又拿我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很有意思，不是么？”


    她扒拉下阿波菲斯，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先给莫瑞甘和格林准备食物。


    莫瑞甘和格林虽然是魔宠，但是也需要吃东西的，只不过吃得有点儿多。莫瑞甘一顿要吃五斤的谷物和肉干，格林每顿则要吃十斤鱼肉。赚得少一些还养不起他们。


    她从卧室墙角的粮食袋中盛出足够多的谷物和肉干放到莫瑞甘的大碗里，再把大碗放到窗台上。


    接着又从窗台的鱼缸中捞出一条“小鱼”，“小鱼”一出水就变成了一条手臂长的大肥鱼。她拎着鱼尾巴，将恢复成原本大小的肥鱼放到格林的餐盘里，鱼和餐盘都太大了，只能放到床前的地板上。


    至于阿波菲斯，吃空气去吧。


    随后西西拿着自己的早餐，双腿交叠坐在窗前的小桌几前，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沐浴着初秋上午徐徐而来的清风吃着三明治，时不时喝一口牛奶。


    今天她不用上课，所以可以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吃完早餐她不想编写新教材，也没有其他事情做，便打算去听一听学校的其他魔法课程。


    学校对于教师旁听没有什么规定，教师之间可以随便去听课，支持互相学习进步。只不过表面上开明包容，实际上教师们很少这么做。


    西西初来乍到，和其他教师没有什么交往，自然不了解其中的一些“门道”。不过就算了解，她也不当回事儿。


    第一魔法学校的课程比较丰富，除了元素魔法学，还有变形术、魔法动物学、魔咒学、魔法史、草药和魔药学、飞行术和占卜学等等。


    当然初级学院、中级学院和高级学院的课程会有些差别。像什么变形术和飞行术是高级学院的课程。其他一些全校都有的课程会分为初、中、高级。


    她的新班级今天的课程是中级草药和魔药学。


    西西换下睡裙，穿上白衬衫和墨绿色长裤进入六班的后门，站在教室最后安安静静地听课。


    中级草药和魔药学的教师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巫师，西西不认识她，不过课程表上有她的名字——李茯苓。


    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却不妨碍她的草药和魔药学讲得非常无聊。


    完全照本宣科，而且还有一些错漏之处。


    并且……嗯…怎么说呢。


    才讲了两句肉桂，就讲到了煮红酒和做饭上面。作为引申，西西觉得可以提一提，毕竟所有人都需要吃饭，美食的确令人心情愉悦。


    可是她总提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喜欢什么样的肉桂料理做什么？西西相信，没有学生想了解她丈夫和儿子的喜好。


    讲到最后还来一句暧昧的“肉桂对男人有好处。”


    可怕的女人。


    “尊敬的李茯苓女士，抱歉我想说几句。”西西高声道，“肉桂对女人同样有好处。”


    教室里的学生们齐刷刷转过头，看向站在教室最后面的西西小姐。


    “恕我直言，您讲得不够全面。肉桂可以帮助巫师们提升魔法没错，但主要限于火元素的魔法和魔咒。除此之外，还有助于提高对于水元素魔法、土元素魔法和黑魔法的防御力。”西西双臂交叉在身前。


    “哦，尊敬的西西小姐，我认为我才是草药和魔药学的教师。”讲台上的李茯苓挤出一个微笑，“我从事草药和魔药学的教学足足有十五年，应该是比您更了解草药和魔药的。”


    “给学生们读十五年课本就算了解草药和魔药学么？”西西摊开双手，不以为然，“您也知道我是元素魔法的教师，难道什么草药和魔药对于什么元素魔法有助或有损，我会不清楚么？”


    “教学时间并不能证明您在此领域的专业性。例如一只猴子就算学十五年算术，还是一只猴子，变不成一名数学家。”


    李茯苓忍不住拉下嘴角，把手中的课本摔在讲桌上：“西西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辞！这不是一名淑女该说的话！”


    西西翘起一只嘴角：“淑女是什么？没听说过。”


    “倒是李茯苓女士，为人师表应该坦然接受自己的错误吧。”


    “西西小姐，这是我的课堂！”李茯苓气恼之极，她一个新来的女巫有什么资格指点自己，完全不知礼节，无知自大、可恶的乡下村姑，“如果您继续无礼下去，那么以后六班的草药和魔药学都由您来讲授好了！”


    学生们被吓得转回脑袋，纷纷缩起肩膀，大气不敢喘。霎时间教室里安静地如同深夜的坟场。


    “您在威胁我吗？”西西瞪大眼睛，“很遗憾，您的威胁并不有力。”


    “我来讲这门课程也没有什么，总不会比您讲得更差。更不会把丈夫和儿子挂在嘴边，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这种刻薄话一出来，有些学生低下脑袋，拼命忍住不要笑出声，但还是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李茯苓见此，撂下一句“你可别后悔”，便拿起讲桌上的课本摔门而出。


    学生们再次转头看向西西，颇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把你们的老师气跑了。”西西嘴上说着抱歉，可语气和神情里没有一丁点儿抱歉。


    她姿态悠闲地走向讲台：“既然草药和魔药学课程中断，那我来继续给你们讲元素魔法吧。”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草药和魔药学的课程之后我会给你们补回来。”


    西西小姐也很懂草药和魔药学么？虽然她指出了李茯苓女士的疏漏之处，但是作为学生她们无从判断。学生们心中有疑问却不敢提出来，因为害怕被嘲讽“总比你们这些野猴子要懂”之类的。


    “上节课讲了土元素的防御魔法，现在就来讲土元素的攻击魔法。”西西站在讲台前，“最简单的运用就是用土块砸。”


    她抬手凝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土块进行示范：“如果魔力足够强大，可以凝出更大的土块，甚至一座山丘。不过这是粗糙的笨魔法。”


    “自然之中，土元素最直观的呈现是土壤。想要更灵活地使用土元素魔法，就要明白土壤的来源和去路。”


    “岩石会随着时间、风雨和植物的作用，变成土壤。土壤也可以在海水、温度等作用下重新沉积为岩石。”随后西西手掌上空的土块变为几张薄如刀片的层岩。


    其中一片层岩飞出割下某位男学生的一缕头发，又飞了回来。


    紧接着层岩碎裂，变成碎石子。


    一连串的魔法让学生们叹为观止：哦，上天啊，西西小姐是真实存在的么，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如此丝滑！连咒语都省去了！


    “岩石比土块的攻击力强多了。”


    “土壤能成为岩石，还更容易变成散沙。”她心念一动，碎石化为散沙，在空中快速旋转着、像一个小小的沙尘风暴，“你们可以相信沙尘可以进行防御，也可以进行攻击。防御魔法和攻击魔法不需要严格区分。”


    “就像上节课我讲过的防御魔法地陷和地裂，被敌人追捕时可以用来防御，和敌人战斗时就可以用来攻击。”


    “接下来说一说土元素和其他元素的配合使用。”


    “土元素和水元素结合，可以形成沼泽；土元素和木元素结合，可以帮助木元素魔法更强大；土元素和火元素、空元素结合，可以生成锐利的玻璃或瓷片。”西西手掌上空的小型沙尘风暴，也随着她的讲述变化为小小的沼泽、小小的荆棘丛、玻璃碎片等。


    讲述完她一个翻手，折射着冷光的玻璃碎片消失不见：“请同学们思考，什么元素可以克制土元素魔法呢？”


    片刻后，西亚举手回答：“我认为木元素魔法可以克制，因为植物生长于土壤中。”


    “不错，一些植物能使土壤松散，还可以分解岩石、阻挡和固化沙尘，也可以吸收水分使沼泽成为陆地。”


    随后落新妇同学也举手发言：“我认为水元素魔法也可以克制，我的家乡有句话叫''水滴石穿''。”


    西西点点头，赞许道：“你说得对，水元素魔法也可以克制土元素魔法。水强大又柔软，可以包容万物。”


    她伸出双手，再次施展魔法进行示范：左手掌控着碎石，右手掌控着水球，碎石和水球相撞，水球化作一面看似柔软实则坚韧的水幕将碎石包裹，令其不得寸进。


    “我喜欢这份柔软。”西西收手，“希望你们也能欣赏。”


    “西西小姐，我想也可以使用土元素魔法对轰。”一个名叫伊芙琳的学生举手后站起来。


    “你说得也没错。”西西笑了笑，“想来伊芙琳同学将来会成为一名风格强硬的巫师。”


    没有学生再举手后，西西补充：“除去以上那些，还可以使用空和火结合而成的二级元素风元素，由水形成的冰元素。”


    “同学们要相信，万物皆可为我所用。”这时下课钟声响起，她宣布：“下午三点，希望同学们可以准时到教学楼后面的空地集合，我们进行元素魔法实践。”


    不以为然：不认为是对的。没用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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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