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晚霞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贝拉和雷古勒斯告别后,回到了贝利那间略显荒凉的宅邸。她简单购置了几件必要的家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将它们安置在地下室里。
昏暗的灯光下,她再次仔细检查了那些关于狼人实验的笔记本和材料,确认每一页笔记都清晰完整,每一瓶药剂都密封完好。
忙完这些,贝拉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楼。她在书桌前坐下,摊开羊皮纸,开始给邓布利多写信。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
我已慎重考虑过您先前的提议。经过这段时间的准备,狼人实验的临床阶段所需的条件已经就绪。如果您和卢平先生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我相信这项研究将对像他这样的狼人产生深远的影响。
期待您的回音。
您真诚的
贝拉】
然而,信刚写到一半,窗外的天色就提醒她时间不多了——今晚还有一个食死徒任务等着她。贝拉只好将未完成的信件仔细折好,藏进书桌一个隐秘的夹层里。她再三确认藏匿处足够隐蔽,这才披上黑袍转身出门。
天边,壮丽的晚霞尚未完全褪去,犹如一幅巨大的油画,在蓝黑色天幕上肆意挥洒,绚丽得几乎有些不真实。街道两旁,路灯早已提前点亮,晕开一团团温暖柔和的黄光,与商铺橱窗里溢出的璀璨灯火交相辉映,在地面的石板路上投下片片晃动的光斑。
街上人头攒动,充满了生机。不远处,街头艺人正深情地弹奏着木吉他,悠扬的旋律伴随着他沙哑的歌声,在温暖的晚风中飘荡,与咖啡馆飘出的咖啡香、刚出炉面包的甜香混合在一起。
贝拉站在街角阴影里,黑袍使她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
然而下一刻,异变陡生。
一道幽绿的食死徒标记突然出现在高空,像一条狰狞的巨蛇盘踞在晚霞之间。几乎同时,四面八方涌现出身着黑色衣袍的身影,他们手中的魔杖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行动开始了。
街头的宁静瞬间被打破。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像被无形的风卷起般飘到空中,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在几位同僚亢奋的、对麻瓜污秽不堪的咒骂和狂笑声中,贝拉感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知道,她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一个穿着破旧外套、步履蹒跚的老头,似乎被吓坏了,茫然地站在路中央,恰好挡住了他们小队前进的路线。
“清理掉他!”一个粗哑的声音命令道。
没有时间犹豫,也不能表现出丝毫怜悯。贝拉抿紧嘴唇,举起魔杖,一道刺眼的绿光从杖尖喷射而出——“阿瓦达索命!”
咒语精准地击中了老人。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那双因岁月和惊恐而浑浊的眼睛里的光芒便瞬间熄灭了。瘦弱的身躯像一片失去了所有支撑的枯叶,轻飘飘地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最后映在他眼中的,依旧是那片晚霞。贝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走!”某个食死徒喝道。没有时间停留,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贝拉一行人像是黑色的浪潮,无情地踏过老人的尸体,继续向前推进。
哪有那么多巧合,能让贝拉每次都巧妙地避开杀戮呢?
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食死徒们疯狂地攻击着视线内的所有麻瓜,制造恐慌与破坏。而几乎与此同时,几道红色的火花从侧面的巷□□出,击倒了两个正在施暴的食死徒——凤凰社的人赶到了。
他们勇敢地介入,试图保护惊慌失措的麻瓜,将伤者拖到掩体之后。很快,街道变成了战场,食死徒与凤凰社成员短兵相接。
恍惚中,贝拉在激战的间隙再次抬头。天空之中,那片晚霞竟还未完全散去,依旧保留着些许绚丽的色彩。
说真的,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为什么她要穿上这身黑袍,举起魔杖,对着那些 “正义”的凤凰社成员,或者更糟,那些完全无辜、只是想平凡度过一生的麻瓜们,发射一个又一个恶咒甚至死咒?
也许,她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真正习惯、更没有享受过这种事情。
只是日复一日的伪装、压抑和随波逐流,让贝拉几乎忘记了最初的感觉。
而此刻,在老人倒下的身影和这片霞光的刺激下,她恍然之间,再次尖锐地意识到了这种撕裂和不适。
然后贝拉很快想明白了自己站立于此的理由——因为她见过太平盛世该有的模样。绝大多数人能够安居乐业,不必在夜晚恐惧突如其来的杀戮,不必因为血统而遭受迫害。
而这里的人,从书中那些大名鼎鼎、被视为英雄的人物,到眼前这些岌岌无名、只为一口面包一份安稳而奔波的路人,他们都没有见过,甚至无法想象那样一个世界。
既然没有,就去创造。
古往今来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不惜生命,不惜名利,只为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理想和目标。凤凰社的人简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代表,他们几乎从不畏惧战斗,像是不畏惧死亡般战斗着。
我们这一代人看不见那样的世界没关系,至少,要通过我们的手,哪怕是沾满鲜血的手,为下一代,下下一代,铺就一条或许能通往和平与强盛的道路。
总有一天,有人能看见那样一个世界——这是支撑她站在这里,忍受一切,包括忍受双手沾满像那位老人一样无辜者鲜血的唯一理由。
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警笛声从远处传来,食死徒们才在领队的信号下,纷纷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任务结束了。街道上一片狼藉,哭泣声和呻吟声依旧隐约可闻。
任务结束后,贝拉没有回家。一套熟悉的流程——幻影移形,伪装身份……
犹豫仅仅持续了一瞬,贝拉便抬手,敲响了门环。
幸运的是,门很快开了。
邓布利多穿着紫色的睡袍,惊讶地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贝拉,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侧身让出一条通路,声音温和得像冬夜里的炉火:“进来吧,孩子。”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温暖的光影投在堆满书籍的墙上。邓布利多在茶桌前忙碌,银茶壶飘出伯爵茶特有的佛手柑香气。
他变戏法似的端出一只镶嵌珍珠的螺钿漆盒,打开盒盖,里面盛着会跳动的巧克力蛙、闪着金光的蟑螂堆、还有裹着糖霜的柠檬雪宝。
“今晚刚到的,”他眨眨眼,“蜂蜜公爵的新品。”
贝拉的目光掠过那些熟悉的糖果,最后停在一颗晶莹剔透的柠檬雪宝上。在邓布利多惊讶的注视下,她轻轻拈起那颗糖,剥开糖纸,将淡黄色的晶体含进口中。
“我其实从未尝过这个。”贝拉抿了抿唇,糖块在颊边鼓起一个小包,“只是听说太甜,所以一直拒绝您的好意。”
邓布利多往茶杯里添茶的手顿了顿。柠檬的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与茶香缠绕成奇妙的和弦。
他露出宽容的微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现在是什么让你做出这种改变呢?说真的,你早该尝尝——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总能把糖霜裹得恰到好处。”
贝拉也笑了。望着她唇角浅浅的梨涡,邓布利多心里泛起一丝欣慰——她似乎渐渐褪去了最初的警惕与麻木,变得柔软。
炉火在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跳动,像是冰封的湖面终于裂开细缝。
可她接下来说的话,让老人刚端起的茶杯在空中凝滞。
“因为,我已经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了。”
糖块在齿间碎裂的声音清脆动人,甘甜的汁液滑过喉间。贝拉望着壁炉里跃动的火焰,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既然生命可能随时戛然而止,总要尝尝柠檬雪宝的滋味。您说是不是?”
茶匙碰到杯壁,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叮咚声,在这突然沉寂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邓布利多注视着眼前这个尝着糖果却平静谈论死亡的姑娘,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了吗?”
“刚才杀人了。”贝拉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跳跃的炉火上,“一个老人,挡了路。阿瓦达索命。”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蓝色的眼眸在半月形眼镜后显得深邃如海。
“生命的流逝,”他缓缓说道, “绝不是能轻易接受的事情。那份沉重与不适,恰恰证明了你的良知未曾泯灭。正是因为你无法坦然接受这样的事情,才让你和那些以杀戮为乐的人从根本上区分开来。”
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贝拉,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冰冷的外壳,触碰到内里那个仍在挣扎的灵魂,“即使手上不可避免地沾满鲜血,你的心,依旧在向往着光明。记住这份感受,贝拉,它比任何魔法都更能定义你是谁。”
贝拉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死亡的确是无法轻易让人接受的事情。”
“我想,即使我此刻是作为凤凰社的卧底,潜伏在食死徒之中,这个身份也并不能简单抹去我所犯下的罪孽。
它无法让那些因我而死的亡魂安息,更无法令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得到丝毫慰藉,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也绝不会原谅。”
贝拉抬起眼,目光渐渐变得清晰,“但我并没有因此陷入自怨自艾。我来此,是想向您说明一件事情,一个决定。”
“等我们胜利之后,如果我死了的话,请不要为我正名。不要让我的名字出现在英雄的名单上,不要试图向世人解释我的所作所为。
就让我以一个食死徒的身份,被历史遗忘,或者被唾弃。”
邓布利多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炉火的光芒在他湛蓝的眼中闪烁。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很高兴,你内心深处如此坚定地认同我们终将取得胜利。在这一点上,我们怀着同样的信念。”
他话锋一转,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但我不希望你先入为主地假设自己必然会死去。像我这样的老人家,谈论死亡或许是一种坦然,但你还这样年轻,生命对你而言有无限的可能。
我真心希望,并且会为此努力,让我们两个人都能亲眼看见胜利的那一天,在阳光下呼吸自由的空气。”
邓布利多向前倾了倾身,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同时,贝拉,如果你觉得双面间谍的生活已经超出了你的承受极限,内心的煎熬让你无法继续走下去,请你务必相信,我——阿不思·邓布利多,会站在你的身后,为你兜底。
你可以随时脱离那里,来到我们凤凰社这边,接受我们的全力保护。你不需要独自背负所有,不需要用牺牲来证明什么。“
”你的安全与内心的平静,同样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