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叹息桥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威尼斯的水巷在夜色中弥漫着浪漫气息。咸湿的风带着运河的水汽扑面而来,掠过古老石桥和紧闭的窗棂。贝拉独自伫立在一座窄桥投下的阴影里。


    远处的喧哗与魔咒爆裂的光芒已然平息,只余下断壁残垣和弥漫的烟尘证明着方才的激战。这次的行动规模不小,出动了近十名食死徒,目标是铲除一个藏匿于此的傲罗家庭。


    然而,凤凰社似乎提前收到了风声,不仅设下埋伏,还在给予食死徒迎头痛击后,如同幽灵般迅速撤退了。


    埃弗里那个废物。贝拉在心底冷哼一声。总是这样,一旦遇到硬茬子,生怕自己宝贵的皮毛受损,就急不可耐地发出求援信号。等她赶到时,往往只剩下收拾残局的烂摊子,就像现在。


    她的眼眸扫视着从废墟方向蹒跚走来的几个身影。食死徒们都戴着狰狞的面具,披着统一的黑色斗篷,难以分辨谁是谁。但贝拉迅速掠过他们的身形、步态、以及难以伪装的行为习惯。


    很快,她的视线锁定了其中两人。


    他们的身高、体型极为相似,甚至连走路的节奏都相差无几,尽管此刻都因疲惫和可能的伤势而略显拖沓。


    两个“雷古勒斯”?


    贝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凭借着微妙的感觉,她走向了靠右边的那一个,径直停在对方面前。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向她靠近了半步,面具下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贝拉?你怎么来了?”


    ——是雷古勒斯。


    “埃弗里发了紧急求援信号。”贝拉言简意赅, “看来,我又来迟了。”


    雷古勒斯示意她跟着他走向旁边一条更僻静的死胡同。确认四周无人后,他才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难掩疲惫却依旧俊朗的脸庞。


    他叹了口气,“埃弗里他生怕自己受一点伤,总是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贝拉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食死徒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转身朝着他们所在的小巷走了过来。


    贝拉立刻打断了雷古勒斯,“你也许真该好好向他学习一下这一点……”


    她上前一步,借着昏暗的光线,更仔细地看向雷古勒斯刚才下意识用斗篷遮掩的左侧手臂,那里隐隐透出一股血腥气。“……毕竟,你已经受伤了。在任务中保全自己,才是首要的,不是吗?”


    是的,雷古勒斯在昨天的另一项任务中就已经挂了彩,伤势未愈,本就不该参与今夜如此激烈的行动。但他最近的任务被排得出奇密集,强度甚至超过了贝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不断将他推向最前线,毫不怜惜地消耗着他的精力与生命。


    也许黑魔王真想活生生把他累死才好呢——雷古勒斯心里这样想着。


    这时,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踏在威尼斯的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这脚步声与雷古勒斯那种带着矜持优雅的步调并不完全相同,多了些轻快的韵律。


    雷古勒斯警惕地回头。


    贝拉也顺势望去,只见那个戴着面具的、与雷古勒斯身形相仿的食死徒已经走到了巷口,他并没有立刻进来,而是懒洋洋地倚靠在爬满湿滑苔藓的墙壁上,然后,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露出一张年轻苍白的脸庞,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嘴角玩味地勾起。


    ——小巴蒂·克劳奇。


    竟然是他。


    雷古勒斯也颇为惊讶, “小巴蒂?你……你什么时候正式加入的?”


    小巴蒂歪了歪头,轻飘飘的回答道:“今天早上~”


    听起来就像随口胡诌的。贝拉在心中冷笑,他做什么都不奇怪。


    小巴蒂的目光在贝拉和雷古勒斯之间来回扫视,“早就听说两位订婚了,恭喜恭喜~”他拖长了调子,“现在一看,果然……感情深厚,名不虚传啊。”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贝拉,“埃弗里那蠢货居然能把您这位大忙人招来?你是担心自家未婚夫带着伤还要拼命,放心不下才特地赶来的吧?”


    这话说得直白。其实就算没有小巴蒂的“助攻”,雷古勒斯也早在见到贝拉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心里就美滋滋的了。


    贝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巴蒂,她几乎可以肯定,刚才那个模仿雷古勒斯走路姿态的人,就是小巴蒂·克劳奇。


    无聊又恶趣味的模仿游戏……


    咸湿的空气里,硝烟与魔法残留的焦糊味尚未完全散去。一些廖无趣味的谈话后,小巴蒂·克劳奇像幽灵般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留下贝拉和雷古勒斯站在原地。


    两人一时无话,默契地避开可能还有同伴或眼线的区域,沿着一条僻静的运河岸缓步前行。


    水波轻轻拍打着系泊的刚朵拉和古老的石基,发出空洞而寂寞的回响。


    “克劳奇……他说话的风格,一向如此……不知分寸吗?”她斟酌着用词, “他方才竟直接当着我们的面,毫不避讳地讥讽埃弗里为蠢货。埃弗里好歹是他的上级,资历也远比他老。克劳奇是笃定了你我绝不会将他的狂言碎语传出去,还是……根本毫不在意?”


    贝拉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真正的困惑, “这实在……太不符合斯莱特林的谨慎了。”


    雷古勒斯闻言,从对叹息桥的感伤中回过神,沉吟了片刻,“他……说话确实常常出人意料。”雷古勒话锋一转, “但是,像今晚这样,当着其他同僚的面,如此直接地贬斥一位资深者……我从未见过。”


    他看向贝拉, “在公开场合,或者有其他人在场时,他虽然也难掩那种……狂热和兴奋,但至少表面上的礼节和界限还是会维持的。今晚这样……”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确实有些反常。”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那座闻名遐迩的叹息桥(Ponte dei Sospiri)附近。


    然而,眼前所见已非往日风景。这座连接着古老总督府与监狱的巴洛克式封闭石桥,此刻已残破不堪。一侧的桥身被强大的爆炸咒语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精美的雕刻和窗棂化为齑粉,乱石嶙峋地跌落在下方幽暗的水道上,激起圈圈浑浊的涟漪。月光透过破损的穹顶,凄冷地照进桥内。


    雷古勒斯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惨烈的破损处,久久沉默。晚风吹动他额前汗湿的黑发,露出紧蹙的眉头。良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刚才……是小巴蒂带头炸的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流连在那片废墟上,仿佛能透过破损的石块,看到它曾经的辉煌与承载的厚重历史。


    “据说几个世纪以前,这座桥连接着法庭与监狱。被判有罪的囚徒,在总督府接受审判后,便是通过这条封闭的通道,被押送往地牢。当他们经过这些小小的、雕花的窗户,最后一次瞥见窗外威尼斯的蓝天和自由的海水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近乎诗意的感伤, “这叹息,是对过往人生的悔恨,是对失去自由的绝望,也是对这座城市最后的告别……所以,它才被称为‘叹息桥’。”


    “可是现在……”雷古勒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它或许要为我们这些人的……疯狂和毫无意义的破坏而叹息了。永恒的告别,竟是以这样一种粗暴的方式降临在它自己身上。”


    两人并肩立于水边,望着残破的叹息桥,各自沉默,唯有水声潺潺,如同缠绵的叹息声。


    深夜,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后,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贝拉只想立刻回到房间,卸下一身的风尘与紧绷。然而,她刚脱下斗篷,家养小精灵克利切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深深鞠躬。


    “贝拉特里克斯小姐,”克利切嘶哑地说着,“有一封您的信。下午的时候,一只陌生的猫头鹰送来的。”


    他枯瘦的手掌中托着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纹章的信封。


    贝拉漫不经心地接过信,以为又是哪家纯血家族送来的、关于她订婚消息的乏味贺信,或是食死徒内部令人厌烦的例行通报。她甚至没有立刻拆开,只是捏着信封,打算先上楼。


    然而,就在她在上台阶的途中打开信封查看时,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低下头,借着门厅昏暗的光线,贝拉仔细地审视着信封。普通的羊皮纸,普通的墨水字迹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但当她将信封翻过来,仔细感知那封口处残留的魔法印记时,贝拉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立刻改变了主意,没有上楼,而是转身快步走向最近的一间空置的小客厅,并顺手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咒。


    她坐到一张硬木扶手椅上,指尖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封信。信纸也是普通的款式,但上面的署名——西弗勒斯·斯内普。


    竟然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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