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舆论中心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金黄色的枯叶从枝头盘旋而落,铺满了鹅卵石街道和广场,在凉风中窸窣作响。寒意一天比一天更重,钻入行人的厚外套。


    芬里尔·格雷伯克惨死的消息,迅速刮遍了魔法界的每一个角落。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消息就已然人尽皆知。


    伏地魔大概压根没想过要隐瞒——他甚至可能有意宣扬。


    格雷伯克那可怖的死状被当晚在场许多食死徒亲眼目睹,恐惧如同毒液,通过他们的窃窃私语迅速扩散。


    在破釜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在翻倒巷不见天日的店铺中,人们压低了声音交谈着。


    “听说了吗?格雷伯克……被主人亲手处决了!”


    “三道索命咒!梅林啊……据说他倒下时眼睛还瞪着,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很得宠吗,那个狼人头子?”


    “嘘——小声点!据说是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起了冲突,私斗。”


    “布莱克?那女人还活着?黑魔王不是最厌恶内斗吗?”


    “厌恶?那得看对象是谁。她几乎没受惩罚,格雷伯克却变成了尸体。这还不明白吗………”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自然也飞入了霍格沃茨城堡厚重的石墙之内。《预言家日报》虽然语焉不详,但“知名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意外身亡”的头条标题已足够引发无数猜测。


    真正的细节通过各式各样的家书和秘密渠道,在学生之间悄然流传。


    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处,校长办公室里,银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似乎都在假寐。


    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中段,他正凝视着桌上那份《预言家日报》。


    报道写得含糊其辞,但他只需结合几个零散的信息源,便能拼凑出接近真相的图景:格雷伯克与贝拉特里克斯爆发冲突,伏地魔介入,果断处决了狼人以维护(或者说,宣示)他对贝拉的所有权。


    “真是……一场豪赌啊。”邓布利多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栖息在金色栖木上的凤凰福克斯可能听到。福克斯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啁啾。


    他看到的远不止一场食死徒的内斗。


    他看到的是她正在危险的刀锋上行走。伏地魔那充满占有欲的维护,对她而言既是最好的保护伞,也是最甜的毒药。


    它将她更深地捆绑在那个黑暗核心,同时也可能更快地腐蚀她原本的灵魂。


    格雷伯克的死,无疑极大地巩固了她的地位,但也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更可能让她手上沾染更多无法洗刷的鲜血——无论是否出于本意。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幽深。他既欣慰于她初步站稳了脚跟,获得了难以想象的信任,又为这份“成功”所必然伴随的代价感到一丝沉重。


    “我们所能希望的,”他轻声对福克斯说, “是她在黑暗中,还能记得看向哪里的星光。”


    邓布利多需要确保这颗危险的、埋藏得如此之深的棋子,最终指向的是光明,而非更深沉的黑暗。


    在斯莱特林学院那泛着幽绿光芒的长桌上,气氛微妙而压抑。


    大部分学生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神情,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长桌一端。


    雷古勒斯·布莱克安静地坐在那里。他面前摊开着那份报纸,俊秀的脸上维持着布莱克家族继承人应有的镇定。


    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或许才能从他过于平稳的呼吸和放在桌上、指节微微泛白的手指上,窥见一丝波澜。


    他对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心知肚明。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按捺不住好奇,凑近了些。


    “嘿,布莱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压低声音,“你表姐她……真的没事?听说她伤得也不轻。”语气里混杂着打探和一丝谄媚。


    雷古勒斯缓缓抬起眼帘,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预言家日报》不是已经登了吗?意外身亡。”


    他轻轻折起报纸,滴水不漏地挡回了所有试探: “至于我堂姐,布莱克家族的人,从不需要外人过多担忧。”


    雷古勒斯心想,贝拉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格雷伯克,那个肮脏粗野的狼人,必定是做出了不可饶恕的行径,死有余辜。


    但与此同时,雷古勒斯也感到忧虑——报纸不会报道贝拉是否真的受了伤,伤得多重。他上周让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悄悄送去的那盒据说能快速补充魔力和体力的巧克力,她收到了吗?吃了没有?


    在眼下这种敏感的时刻,这份关怀,远比议论一个死去的狼人重要得多。雷古勒斯盘算着,等会儿就回宿舍给贝拉写信。


    坐在他旁边的小巴蒂·克劳奇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他几乎无法安坐在长凳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贝拉特里克斯是他的堂姐似的。


    “雷尔!你看到了吗?太了不起了!”小巴蒂几乎想抓住雷古勒斯的手臂摇晃,但后者微不可察的避让让他停住了手。


    小巴蒂转而用力抓着桌沿,“我就知道,布莱克小姐是独一无二的。黑魔王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三道索命咒!就为了她!这是何等的……何等的荣耀!”


    他喋喋不休, “嘿,寒假你一定要邀请我去布莱克老宅做客!求你了!我发誓我会表现得体,我父亲绝不会知道!我就想跟她说句话,哪怕一句也好!她能在那位大人面前拥有如此地位………我和她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雷古勒斯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小巴蒂这种过分的热情让他感到些许不适,甚至警惕。


    他将布莱克老宅视为最后的私人堡垒,是家族的核心,不愿让外人,尤其是情绪不稳定、背景复杂的外人轻易踏入。


    更何况,贝拉现在风头太盛,此刻与小巴蒂这样狂热的人走得太近,并非明智之举。


    雷古勒斯垂下眼帘,用银勺轻轻搅动着南瓜汁, “克劳奇,布莱克老宅的圣诞安排历来由我母亲决定,她近期……不喜外人打扰。我会代为转达你的意愿,但无法做出任何承诺。”


    这是一个礼貌而疏远的拒绝,将决定权推给了远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以难以相处闻名的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既全了表面礼节,又彻底堵住了小巴蒂进一步的纠缠。


    小巴蒂脸上兴奋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些,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再争取,但看到雷古勒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最终还是悻悻地缩了回去,只是眼神依旧灼热地盯着报纸上贝拉的名字。


    在长桌的另一角,西弗勒斯·斯内普独自坐着,他仔细地读着报纸上的每一个字,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和庆幸。


    格雷伯克的死讯印证了之前的流言。斯内普虽然还没正式加入食死徒,但凭借在魔药和黑魔法上的天赋,以及卢修斯·马尔福的引荐,他已经在那个圈子的边缘留下了名字。


    现在看来,他先前向贝拉特里克斯和卢修斯·马尔福靠拢的策略,简直是无比明智。


    贝拉特里克斯深受黑魔王宠爱至此,几乎是一块屹立不倒的招牌。


    只要紧跟她的步伐,未来在食死徒内部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没人会再怀疑黑魔王对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偏爱程度了——用一条狼人首领的性命树立的权威,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


    与此同时,在格兰芬多塔楼那温暖拥挤的公共休息室里,气氛则截然不同。


    西里斯·布莱克四仰八叉地瘫在一张柔软的扶手椅里,一双长腿随意地架在脚凳上,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但当那份传来传去的报纸落到他手上,看到那个标题和关于“激烈冲突”、“黑魔王介入”的隐晦描述时,西里斯脸上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这种彰显她“权势”和“受宠”的消息令西里斯感到生理性不适。但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关注贝拉特里克斯的消息。


    “啧。”西里斯看完报道后,把报纸像扔垃圾一样丢开,“真是阴魂不散。”


    坐在他对面的詹姆斯·波特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他一把接住空中飘落的报纸,随手扔到旁边的茶几上,上面堆满了糖果包装纸和旧作业羊皮纸。


    “行了,大脚板,别为她和自己过不去。”詹姆斯用力揉了揉自己本来就乱的黑发,试图岔开话题。


    “嘿,说说下次月圆之夜怎么办?我和Wormtail(虫尾巴)上次跟着打人柳的通道出去,发现了一个新的岔路口,似乎能通到霍格莫德更远的那片森林边上。”


    “那里绝对没人,说不定对Moony(月亮脸)来说更安全……”詹姆斯.波特说话时,脸上带着惯有的、充满活力的笑容,努力想把气氛带动起来。


    然而,詹姆斯发现平时会立刻加入讨论、甚至拿出地图开始规划的莱姆斯·卢平此刻却异常沉默。


    莱姆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乎毫无血色,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破旧的袍子一角,浅褐色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


    “月亮脸?”詹姆斯收起笑容,身体前倾,语气变得真正担忧起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快满月了,不舒服?”


    西里斯也注意到了莱姆斯的异常,暂时从对贝拉的不满中回过神来,他坐直了身体,看向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莱姆斯?你还好吗?”


    莱姆斯猛地回过神,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从炉火上移开视线,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不是因为这个。”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干涩: “是……格雷伯克,”他顿了顿,喉咙滚动了一下,“芬里尔·格雷伯克……就是当年那个恶意咬伤我,把我变成……狼人的那个狼人。他死了。”


    西里斯和詹姆斯都愣住了,脸上先是闪过巨大的震惊,继而转化为熊熊的怒火,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一片难以言说的复杂,在两人眼中翻涌。


    他们都知道莱姆斯童年的悲剧,知道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狼人袭击事件”,但直到此刻,那个模糊的、象征着所有痛苦的“狼人”才有了一个确切的名字和形象——芬里尔·格雷伯克。


    那个以咬伤小孩为乐的残忍怪物,他死了,死在了贝拉特里克斯手里。


    一瞬间的死寂后,西里斯·布莱克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了,他向后重重靠进椅背,吹了个口哨,然后用一种别扭的语气说道:“Well, well…”


    他拖长了调子,灰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看来贝拉特里克斯那家伙……这辈子总算做了件唯一的好事,不是吗?”


    他的话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詹姆斯立刻反应过来,他用力搂住莱姆斯的肩膀, “没错!那个怪物!他活该,这是报应!彻头彻尾的报应!只可惜不是我们亲手结果了他!”


    莱姆斯抬起头,试图挤出一个表示自己“没事”的微笑。


    “我知道,”莱姆斯轻声说, “只是……突然知道是他,而且就这样死了……感觉很奇怪。”


    西里斯看着莱姆斯依旧苍白的脸,心里那点因为贝拉而起的别扭感依旧存在,但此刻更多地被对朋友的关切所取代。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过去,用力握了一下莱姆斯的手臂。


    “至少世界上少了一个人渣。”西里斯最终咕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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