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作品:《炮灰作精认错反派大佬后》 车辆缓缓停下,鹿奚颂双腿发软,尚未从惊险中过渡出来。
池临握紧拳头,连装作关心去扶他一把的心情都没有,冷冷地站在一旁,拂开侍应生要给他撑伞的手臂,压低声音不耐烦道:“滚开。”
撑了把伞,鹿奚颂难以避免被雨淋到,浑身湿漉漉的,连眼睫都是,他眨了眨眼睛,水滴顺着流到脸上,衣服黏在身上,原本毛茸茸的黑发被雨水浇得黏在一起。
他颐指气使,随便指了个人道:“拿一条毛巾给我,谢谢。”
被指到的人:“......”
上一回他就莫名其妙被指了!这回连说的话都很相似,那人倔强拒绝,在鹿奚颂重复了一声“快去”之后还是不情不愿但很狗腿拿了条毛巾。
“给你。”说得掷地有声,生怕鹿奚颂听不出来他在生气!
鹿奚颂接下了,一点儿没看对方,敷衍地擦了擦湿透的衣服,手忙脚乱擦头发,嫌弃到想把毛巾扔掉。
那人目瞪口呆,愤怒的情绪消退了不少,怎么会有人擦头发都这么变扭!
他无语得扔开把雨伞扔给别人,冲上去,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
鹿奚颂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终于和他对上视线。
难道是想要和他打架?
鹿奚颂又不会打架,何况他心率还是很快,身体状态差。眼看着那人连颈侧都红透了。
想了想,鹿奚颂把手中的毛巾重新还给了他,他不要了,这总行了吧?
那人指着他支支吾吾差点气晕过去,胸腔剧烈起伏。
鹿奚颂:“?”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巾,没想到那人却尽职尽责擦起了头发,手法熟稔,手速像开了十六倍速,很快就将湿透的发尾擦了半干。
“鹿少爷,您还真是个少爷啊,擦头发要像我这样擦,看见了吗?”
耳边嗡嗡嗡的,鹿奚颂听不见他都说了些什么,倒是觉得他挺会擦头发的,安静了片刻,享受着别人的服务,他眼睛眯了眯,什么都不用亲自动手做,这才是常态嘛。
鹿奚颂心情大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对方叫什么,于是赐了他一句“谢谢”。
又把对方气得够呛,他怒冲冲扔掉手里的毛巾,大声骂自己,“我真是有病,还给你服务起来了,有事别再找我!”
“还有,我叫蒋秋!”
鹿奚颂不怕气不死他似的,回了句,“噢。”
那人吃了屎一样,脸色憋得通红,觉得屈辱至极!却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谢韧盯得眼睛发红,从鹿奚颂到达终点起,他全部的关注点都在鹿奚颂身上,呼吸频率很快,肺都快要炸掉一样,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挑战过他!他不相信曾经那个抑郁无比的鹿奚颂竟然能够赢了他。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谢韧终于耐不住了,他忍了太久太久,鹿奚颂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
“你不可能赢过我!弯道那段你怎么可能超过我!”谢韧指着他的鼻子,充斥着愤懑的声音响彻云霄。
围观的一群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得怔住,谁也不敢说话,屏住呼吸,分毫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鹿奚颂看着他气到脖子通红的模样,没来由想笑,“那是我的实力,有什么可能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就不可能!”谢韧站在暴雨里,哪怕眼前的景象全被雨水模糊掉了,他也能够清晰捕捉到鹿奚颂神情的任何变化,尤其是看见鹿奚颂笑了,他想撕碎整片天空的心都有,“敢不敢再来比一场!这次你肯定要输给我,不会又不敢了吧?”
听到这话,一群少爷们倒吸了一口气,面面相觑,明明他们并没有参与到塞车这件事情当中,但也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静止了。
大暴雨,黑夜,环境如此恶类的情况下去赛车,先不说谁赢谁输,必定会出意外!意外的程度可大可小,死亡就在一步之遥,谁也不敢去赌。
“谢少,说不定他是作弊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呀,现在再赛车,我们都担心你的安全,您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我们怎么交代?”
“是啊,太危险了,明天再继续,您看行吗?”
“安全重要,安全重要啊!”
谢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的眼里只有胜负输赢,鼻子翕动,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依旧问鹿奚颂,“敢不敢比?”
鹿奚颂才不听他的,这招对他已经没用了。他赢了,今天对赛车的兴趣也不剩下多少了,何况他不像谢韧,为了输赢真的连命都不在乎了。
“不比,你喜欢赛车就自己开去。”
“鹿奚颂!”谢韧在他转身之际,用力扯住了他的衣摆,“你再走一个试试,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骤然被拉住衣服,衣领禁锢着脖子,差点把他勒窒息了,鹿奚颂也不是好惹的,转身狠狠瞪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
没怎么用劲儿,谢韧却轻飘飘的,差一点被他撂在地上。
原本惊动的众人变得沉默,鹿奚颂是什么身份,他竟然敢把谢韧推倒?
谢韧诡异得笑了一声,笑声吓人,拽住鹿奚颂的手很紧,让他无从逃脱,二话不说几乎是拖拽着他,想要把他往车里拉。
手腕骨快要被捏碎,鹿奚颂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没有人敢上去帮忙,先前那群劝说的人也噤声了,当做看不见一般,默默叹气。
鹿奚颂走得跌跌撞撞,他疼得没法说话,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脸色惨白无比,漆黑的眼珠在黑夜中显得可怜却坚定,他努力甩开谢韧的手,但谢韧像疯了一样,使用了所有的力气,大步流星,直冲着目的地。
“松开......”
语气虚弱,鹿奚颂被暴雨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身娇体弱,不能淋雨,刚擦干净的头发又黏在了一块儿,短时间受冻让他的头也晕乎乎的,天旋地转,他拖着千斤重的双腿,无法抵抗。
谢韧不回答,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看来谢韧是铁了心的要弄死他,比个输赢最后安全回归都算是好事,怕就怕在谢韧情绪不稳定,赛车过程中把人车给撞了!
蒋秋很讨厌鹿奚颂,厌烦他骄纵的脾气,但见到对方沾湿的睫毛和湿漉漉的瞳眸时,还是觉得他莫名可怜,语气有些急,“你们就没人去劝劝他们吗?都知道危险,就任由着他们去?”
“不然呢?谁能拦得住他,谁敢拦着他!”
众人纷纷摇头叹气,谁也没有能力和资格去劝谢韧。
“也是惨啊,按照现在的形势,他能捡条命回来都不错了。”
一片唏嘘之中,鹿奚颂被谢韧强制塞进车里,“砰”一声!车门被狠狠关上,鹿奚颂坐在座位上,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眼前眩晕。
就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都随时可能会出意外。
谢韧通红的眼睛瞪着他,恶狠狠的,如同恶鬼。
“你不想开也得给我开,鹿奚颂,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可能输给你的!”
谢韧启动车子,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大道,势在必得,眼中同时燃烧着怒火。
鹿奚颂捂着心脏,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了,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他开始身体发冷,脸颊发烫,想打开车门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多少。
心脏不断下沉,四肢变凉,鹿奚颂张开嘴巴竭力呼吸,他软弱无力地陷进座位里,唯一想法是赶紧从车里出去,但很艰难。
裁判已经做好要发号施令的动作,忽然一阵不属于这片地方的剧烈轰鸣声在耳畔响起,耳膜鼓胀,人群中迸发出无尽的讨论声。
鹿奚颂捂着心口,迷迷糊糊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谢韧露出了惊恐且惊讶的神奇,第六感告诉他哪里不对,似乎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他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
分秒之间,一辆车疾速冲过,车轮的摩擦声令人心惊!
豪横无比地停在了谢韧赛车的前面。
将他的路全部挡死,架势完全是冲着他而来,不怕死一样,车的侧身和车头几乎快要相撞!
谢韧的眼中闪过一道刺眼无比的亮光,令他看不清楚来者究竟是谁,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他暴怒,猛地用拳头砸了几下方向盘,“你他妈谁!竟敢挡着我的路,你是想死吗?!”
哪里来的傻逼,一个两个都往他脸上贴!
摔了车门,谢韧快步下车,要去敲那人的车窗玻璃,手臂还未抬起,那人自己开了车门,谢韧刚要动手,那人却像没看见他似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另一边。
谢韧看见他皱着眉,脸上闪过担忧和无奈,像是在心疼自家孩子似的。
其他人的视线也都随之转移,全都望向了鹿奚颂的车门那边。
飞快打开车门,鹿奚颂缩在座位里,分不清是谁来找他了,眼神迷离,揉了揉眼睛。
林清町瞳孔一缩,怎么一天没见,变得这么可怜了?原本矜贵又爱使唤人的小作精呢?林清町生性情绪平淡,在这一刻却也感受到了生气。
“你到底是谁,说话!”谢韧死死地攥着林清町的手臂,冲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林清町轻巧躲开,不欲和他争斗,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鹿奚颂抱出来确保他的安全再谈其他的。
做什么事情都被阻碍,谢韧直接反压着林清町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动作,恶狠狠地扬了扬眉毛,“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装模作样演兄弟情深的有意思吗?没事来瞎凑什么热闹!”
其他人依稀认出他是林清町,也不由得感慨着。鹿家目前变得可真是复杂啊!
鹿奚颂耳边嗡嗡的,下意识蜷缩起来,抱着自己,哪里都冷,要不是他没有了力气,早都冲下去给谢韧几巴掌,再把他的车撞烂!
闹成一团乱的现场忽然又驶入了一辆商务车,亮白的灯光打在吸睛的车牌上,周围瞬间安静无比,变成小鹌鹑。
谁都以为自己是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
车辆却稳稳停下,司机下车,立刻为后座的人撑起一把黑伞,半个身影藏匿于车体,另一半显露在昏暗之中,鞋底踏在地上,脚步沉稳有力。
即便看不见正脸,但谁都知道那是谁。
只一个模糊的背影就足够让人畏惧。
谢韧自然也看见了,他难以自控地感受到强烈的压迫和压力,这是他活到现在一直都很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