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作品:《炮灰作精认错反派大佬后

    一晃数月,港城已入深冬,天气湿冷,鹿奚颂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不愿起床。


    他跟着林清町兼职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决定的那一天动力满满,不去的理由非常多样,就连手臂上被蚊虫咬了个包,他都要向林清町请假,说手臂好疼。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林清町就算不想,也早都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他挑剔娇气,动不动就会生点小气,难养得很。


    “外面很冷,不要乱跑。”不知不觉已有了长兄的风范,以往林清町从来说不出这种叮嘱,他盯着从被窝里露出了一点儿黑色脑袋,有种想摸一下的冲动。


    鹿奚颂闹腾了几十秒钟,也没说话,在被窝里滚来滚去,估计是没醒神,林清町刚要离开,他忽然“诶呀!”一声,“我定闹钟来着,没响?你等等我,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去,我很快的,十分钟!”


    动作从来没有那样利落过,鹿奚颂一脚把拖鞋踹飞,鸡飞狗跳,脸颊上的水迹还没有干,几滴水珠顺着锁骨留了下去,他拼了老命才在最后几秒钟内收拾完。


    他立正站好,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目光很亮,不知道在激动些什么,“我好啦!请把我也一起带过去吧。”


    林清町没忍住笑了一声,嫌弃自家弟弟似的,“你就是想到哪是哪。”


    第一回见到林清町笑,觉得稀奇,鹿奚颂没有顾忌伸出手指压在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我就知道你会等我的。”


    话音刚落,林清町有些自责。他知晓以前对待鹿奚颂的态度并不好,会无视他,针对他,对他有偏见。即便是现在,也提防着他,但鹿奚颂像是根本不在意,把他当成了信任的熟人一般。


    在他身上的肆意妄为不但没让林清町觉得困扰生气,反而填补了他内心的某一处空缺。


    鹿奚颂一路上像只活泼的小雀儿,他穿着一身白色,就连外貌都像毛茸茸的雀儿。林清町开车,安静倾听着,途经狮山大道,这条走了数遍的大道此刻不再枯燥。


    罕见走神,鹿奚颂戳他,“开车不能分神,快快专心,我的小命都在你手里。”


    林清町和他道歉。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鹿奚颂从那晚后,真就不再叫他哥了。


    兼职地点在金悦楼,靠近港湾,从众多年前起,一直是众多富豪名流偏爱的地方,吃饭牌局,娱乐设施丰富。临近傍晚,鹿奚颂揉着酸痛的双腿,即便只是站了半个小时,他都快要趴在地上了。


    垮着小脸,跟个小苦瓜一样,林清町刚忙完上一件事儿,转头就看见一脸抱怨的鹿奚颂,唇角翘了翘。


    经理也被他的纯真面容迷惑,不舍得再让人继续干下去,咬了咬牙,很豁达地拍了拍林清町的肩膀,“算了算了,不用再干了,工资一样结给你们,你看看你弟弟都累成什么样了,小可怜似的。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是我让你们先走的,从后面的通道出去,动静小点,我给你们开后门的,别让别人发现咯。”


    萎靡不振的鹿奚颂活过来了,无神的双目都亮闪闪的,欣喜道:“嗯嗯嗯!叔你真好。”


    背过身去,鹿奚颂冲着林清町悄悄比了个耶,好像计谋得逞。


    “累不累?”林清町问道。


    “特别累,超级累,我活到现在还没......”及时收了口,鹿奚颂才想起来他是穿书过来的,“总之很累,我要回家睡大觉。”


    “辛苦你了。”


    鹿奚颂立刻接上,捧着脸颊委屈,嘴角向下撇,“对啊真是辛苦我了,再干下去我就要生点小病了。”


    刚走到安全通道,林清町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立刻接听了,神色凝重,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挂完电话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他一言不发,令人感到恐惧。


    鹿奚颂咬着经理送给他的糖果,咬碎了,问道:“谁打来的?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眼中真挚,掺杂着担忧,林清町难以招架,他压了压唇角,半张脸隐匿在楼道的黑暗中,眉宇间多了愁思,“算不上什么事,但待会你要自己回家了,能回去吗?”


    “当然能。”嘴里全是甜腻的草莓味,鹿奚颂皱起一边脸,“我真不是小孩儿。”


    林清町“嗯”一声,三步一回头,搞得鹿奚颂要叉腰发火了。


    还没下楼,他下意识转头,忽然瞥见了某个高大背影,矜贵冷峻,心脏猛地颤动了下,鹿奚颂迈着小碎步朝着那边的方向跑过去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还真是谢砚阁啊!


    鹿奚颂说要刷谢砚阁好感度,也是想到才敷衍刷一下,想不到就算。他又不会讨好别人,何况谢砚阁的踪迹那样神秘,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这下谢砚阁自个儿都送上门来了,他干嘛不刷?


    但想到谢砚阁平日里冷漠的面容,以及极强的压迫感,鹿奚颂退缩了几秒,不敢贸然前去。


    于是耐心等了个三分钟,鹿奚颂都等得直跺脚了,才按照谢砚阁行走的方向跟过去。


    刷到就也不是胜利,刷不到正好回家睡大觉。


    目的地是廊道尽头的休息室,抬起手臂,都准备敲门了,忽然发现门根本没有关上。


    手指轻轻一推就门便开了,谨慎多疑的谢砚阁会允许发生如此大的差错疏忽吗?


    鹿奚颂大脑单线条,脑内的想法延展不了太多,用食指顶开了门,连秘书和助理都不在?


    他脚步放轻,蹑手蹑脚,像做贼似的,谢砚阁端坐在沙发上,浑身黑色,和暖黄的灯光一点都不搭。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鹿奚颂的存在,双眼闭上在小憩,眉目平和,不似平日严肃。


    “比我还不省心,我睡觉都知道要盖一件毛毯。”嘀嘀咕咕,鹿奚颂拽过叠放整齐的毛毯“唰”地扔在了谢砚阁的身上,不小心把他的整张脸都闷在了里面。


    谢砚阁的手指蜷缩了下,鹿奚颂当做没看见,一定是错觉。


    鹿奚颂不懂危险的分寸和边界,他趴了过去,和谢砚阁之间连最后的社交距离都没有了,手忙假乱把谢砚阁的一张脸从毛毯中解救了出来。


    边整理边语重心长叹气,“你才是最不听话的人,我不是。”


    指节不慎蹭过谢砚阁的颈侧,滚烫一片,鹿奚颂被烧得收回手指,趁着谢砚阁不清醒说话更加大胆,“你火炉啊,烫死我了。”


    后知后觉,温度高得吓人,不在正常波动范围之内,鹿奚颂重新伸手探了过去,手背贴在了颈侧感受着过热的温度。


    反观谢砚阁,柔和的灯光照映着锋利的下颌线,露出的唇比平日里苍白,额头也渗出了不易察觉的点点冷汗。


    “你发烧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鹿奚颂差点儿跳起来。


    如此高大可靠的谢砚阁也会生病吗,心中莫名升起很奇异的感受。鹿奚颂从小就经常生病,发烧更是家常便饭,即便如此,他对温度的判断也没有什么底。


    毕竟他只用病恹恹躺在床上,旁边围着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会焦急地定时给他测温,一口一个“心疼宝贝。”


    没有温度计,鹿奚颂用着从小父母用的方式大致感受,他俯下身,想用下巴接触谢砚阁的额头感受。


    却忽然感觉到靠近胸口处有一股强大的推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暗自和神秘力量较劲。


    下巴和额头只差丁点儿距离,鹿奚颂眼皮狂跳一瞬,谢砚阁毫无征兆睁开了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目光保持着清明,眉梢压得稍低,和眼睛挨得近了些。


    疲倦和病气丝毫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场。


    仿佛耐心等候很久的猛兽终于抓住了猎物,他眼底的眸光便得深沉,氛围安静,空气凝结。


    被吓得心脏疯狂跳动,鹿奚颂眼睛睁大。


    他似乎被谢砚阁审视观察了许久,许久。